“没有。”黄家骏答得很顺口。
“真的?”就因为黄家骏答得顺口,使得他更加疑云丛生。
“真的。”
“真的不是鸿门宴?”
“不是。”
“也不是安排什么相亲?”
“不是。”黄家骏笑得很贼。“不是相亲,绝对不是。”
“也不是变相的相亲?”
“对。大哥,你不要这么烦人好不好?反正今晚你一定要到就是了。老妈说如果你今晚七点没有准时出现的话,她就要……”
“登报作废。”黄家驹颓丧的接口。
六点整,颜振邦和许明智不经通报就直闯黄家驹的办公室。
黄家驹惊愕之余想起,怎么今天不速之客这么多,难道这是个特别的日子吗?
打从小弟来过之后,他父母每隔一小时就打电话来提醒他别忘了今晚的约会,搞得他差点精神崩溃。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黄家驹诧异的问。
“好日子。”他们俩倒是合作无间。
颜振邦把一只皮箱放到他的桌上,“伯母要我们带一套衣服来让你换上。”
他皱起眉头,疑惑的望著他们,又看看桌上的皮箱,心中想著,事情一定不简单!
“就这样?”黄家驹干脆问清楚。
“哦,顺便押你过去。”颜振邦双手抱胸,优闲之中自有一股威严。
“是吗?奇怪了,我们一家人吃顿饭,犯得著麻烦你们两位吗?想来准是宴无好宴!”黄家驹托著下巴说。
“你说这话太伤人了!怎么?以我们多年的交情,你连请—顿饭都这么舍不得?”许明智调侃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黄家驹连忙澄清。
“随便你是什么意思,请你换衣服,时间快来不及了。”许明智只想快点将事情搞定,便上前拉他。
黄家驹奋力一推,“为什么要换衣服?我穿这样很好啊!吃顿饭而已,用不著再换衣服了啦!”
颜振邦半倚在办公桌旁,“我们不管这么多,伯母叫我们送来的,你敢不换吗?那你自个儿跟她说去!”
“这该不会是鸿门宴吧?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多年的好朋友,你们老实说!”黄家驹愈想愈觉得事情不简单。
“你去了就知道。”许明智似笑非笑的说。
“那我问三个问题,你们回答了,我才答应去。”黄家驹讨价还价的想知道他们葫芦里究竟卖些什么药,若察觉不妥,才好溜之大吉。
“这……”颜振邦皱起眉头,硬架著他去,场面不好看,可是万一说溜了嘴,到时候就难交代了。
“好吧!你问。”许明智见状,只好无应允,再见机行事。
“有女人吗?”黄家驹小心的问。
“废话!你妈不是女人吗?”许明智没好气的答。
“都是我认识的人?”
“对。难道你不认识我和颜振邦?”许明智笑答。
“不是相亲?”这才是重点。
“不是。”许明智马上肯定的回答他。
黄家驹终于松了口气。
“满意的话,麻烦黄公子动作快一点,你快迟到了。”许明智打躬作揖的。
“你们发誓绝对没有骗我?”黄家驹再次求证。
“我们发誓绝对没有骗你。”两人异口同声的保证。
“那就好。”黄家驹放下那颗忐忑不安的心。
可是他完全没有料到,那是一场比相亲还可怕的鸿门宴……
“我穿这样好不好看?”身穿粉红色礼服的左夙汎紧张兮兮的望著镜中的自己,不安的问。
“好看,非常好看。”方红叶替满身喜气的左夙汎高兴。
江紫芸没有搭腔,半晌才问:“你真的要这么做?”
“当然,你没看见外面的客人都来得差不多了,而且我也准备好了。事到如今,哪能随随便便就喊停。”左夙汎坚决的说道。
“难道你忘了自己的誓言?”江紫芸提醒著多年前她们所许下的不婚宣言。
“我没有忘,这只是订婚而已,离结婚还久呢!”左夙汎安慰著她。
“是吗?我怕搞到最后我们美妙的单身生活会成了泡影。你忘了,当初我们说好三年后才要结婚的。”江紫芸嘟著嘴。
她跟颜振邦的感情很好,可是她并不想这么早就套上婚姻的枷锁,所以一年前与她们约定三年后一起步入结婚礼堂。可是在她费了这么大的劲后,左夙汎却要订婚了,这不代表自己也“差不多”了吗?
“我记得。所以,芸,你一定要劝阻我不可那么早结婚喔!”左夙汎连忙把这个重大的责任交代给江紫芸。
“痴人说梦!我看这下子我们是全军覆没了。”她嗤之以鼻。
“不要这样嘛!不管怎么说你们一定要帮我,一定要站在我这边。”左夙汎一手拉著江紫芸,一手拉著方红叶,殷勤的叮咛著。
“我们是一定会帮到底的,况且你早就决定这么做了,不是吗?就算我跟红现在撒手不管,你还是会硬撑到底的。”江紫芸无奈的道。
“我相信你们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左夙汎肯定的说。
“你放心,汎,我们一定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方红叶很讲义气的拍拍她的肩。
“谢谢,你们两个真不愧是我的知己。”左夙汎感性的说。
“不管出了什么事,我跟红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江紫芸也答应她。
“谢谢。”一抹满足的笑意浮上左夙汎幸福的脸庞,但她很快又露出烦恼的表情说:“你们说,他会不会不来了?他会不会大发雷霆,然后……”
“就算他大发雷霆又怎样?他今天要是敢不来、不跟你订婚的话,我就用刀把他剁成三百六十五块,往后一天祭拜一块。”方红叶不假思索的放出狠话,用意是想安慰好友。
但左夙汎一听,却紧张的替他求情,“不要啦!他又不是故意的,你可千万不能把他给剁了,不然我会比苦守寒窑十八年的王宝钏还可怜。”
“拜托,现在都民国几年了,你那守旧的观念早该丢了,多亏你还是放过洋的硕士,难道连我的意思都不明白吗?”方红叶拍拍额头。
“明白什么意思?”左夙汎不明白方红叶的“弦外之音”。
“天底下的男人这么多,死了一个黄家驹有啥了不起的!你没听过『下一个男人会更好』吗?”方红叶撇了撇嘴。
“红,你少触楣头了。”江紫芸提醒方红叶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方红叶连连哼了几声才转过身去,坐到一旁。
江紫芸拍拍左夙汎的肩头,安慰著她,“放心,黄家驹一定会来的。”
“可是……”左夙汎咬了咬下唇,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前几天是谁信誓旦旦的说黄家驹绝对不会不来,也绝对不会不跟你订婚来著?”江紫芸提起前几天豪情万丈的她所夸下的海口。
“我是担心万一……”
江紫芸挥挥手说:“放心,照黄家驹的个性,他一定会来的,也一定会跟你举行订婚仪式。只不过,订完婚之后,你可要有心理准备迎接他那排山倒海而来的怒火!”
“放心好了,我早有防备,就担心他不来。”
“关于这一点,你要好好的答谢我们这两个恩人。”方红叶很臭屁的说。
“恩人?”左夙汎疑惑的看著她们。
“我已经吩咐振邦放下公事,去押黄家驹来参加他自己的订婚晚宴。”江紫芸得意的道。
“我也要明智去接黄家驹。”方红叶不甘示弱的说。
“你们的意思是……”左夙汎的脸上又浮出笑意。
“他非来不可。”方红叶和江紫芸含著笑意回答。
黄家驹一踏进凌阁,就被那一群群祝贺的客人们弄得昏头转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眼前所见皆是家族里的长辈,他心中不禁响起了警铃。
“阿驹,恭喜你!才几年不见就轮到你了,你爸妈真是有福气,堂叔祝你们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黄家驹听了这番祝贺词后,还是搞不清楚状况。
纵使心有疑虑,他还是不敢多加追问,深恐自己会错了意,而让家人难以下台,不过一双眼睛却是飘呀飘的寻找可以好好逼供的人。
“是啊!表叔也祝你跟左小姐永浴爱河。”
“左小姐?”他被这三个字可能代表的那个人给吓傻了。
他表叔兴奋的又说:“今天不是你跟左小姐的订婚宴吗?你们两个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一时间什么疑虑都清楚了,他一眼瞧见了站在角落的许明智和颜振邦,立刻几个大步上前,一手一个将他们连推带拉的拖进休息室中。
黄家驹激动地怒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都知道了?”颜振邦反问他。
“知道什么?知道今天我要订婚吗?”他气急败坏的吼道。
“不错,今天是你的订婚宴。”颜振邦依然面不改色。
“这是谁搞的鬼?”黄家驹吼道。
“严格说起来,是你的父母。”
“不会的,我爸妈不会这样做的。对了,我表叔刚才提到是我跟左小姐订婚,那个左小姐指的是谁?”他凶恶的逼问著。
没有人答话。
“是她对不对?”黄家驹觉得自己真的快疯了。
“哪个她?”许明智比颜振邦快一步的问道。
果然就是她!恶梦,他一定是在作恶梦;如果这只是一场梦,那就好了。
“你们两个居然利用我、欺骗我。”黄家驹铁青著脸。
“说利用就太难听了,我们是互相帮助。还有我可以发毒誓,绝对没有欺骗你。”颜振邦半举著手认真的说。
“没有?”他吼道:“在办公室时你们是怎么说的来著?枉费我们是这么多年的好同学、好朋友,你们居然这么不顾道义的联合起来欺骗我,把我逼进死胡同里,你们自己说,对不对得起我?”
“在办公室里我们可没有撒什么谎骗你。”颜振邦马上澄清,以免遭受不必要的误解。
“没有?那我问你们问题,为什么不从实招来?”
“你也要替我们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