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听她这么一说,都会笑得花枝乱颤。
“喔。”
“之前二夫人推您下水,我还大义灭亲出面指证,可见我对大夫人的忠心。”
抬起头,衣玉露好像有兴趣了。
霞姐一喜,再接再厉,“要不是多了我的证辞,这件事还……”
“晴雨,如果我推别人下水,你知道了,会不会指证我?”
“不会。”
“可是有人看到凶手的衣服是我常穿的怎么办?”
“我会说衣服是我偷的,顶下这个罪。”
偷的?霞姐腿都要软了。这对主仆真不好对付,她们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听完婢女的话,衣玉露转身对着霞姐,一脸正经的说:“那我不需要你了。”
“呃……大夫人刚进宋宅不久,可能有些规矩不懂,有个熟人陪着会比较好做事的,我想您还是留下我吧。”软的不行来硬的,霞姐打着如意算盘。
“晴雨,以前你刚到我身边做丫头时,管家有没有告诉你什么叫规矩?”
“管家说,主子说的话就是规矩。”
没再看霞姐一眼,衣玉露转身进内室,冰冷的声音传来,“霞姐,既然宋宅你很熟,那去厨房就不需要人带路了。晴雨,等会把门闩上,我要小憩。”
看她这么难搞定,霞姐气呼呼的走了。
晴雨看人一走,便疟进内室伺候主子,见她不拘小节的和衣躺下,忍不住笑了出来。
睁开眼,衣玉露不解的看她,声音仍是冷冷的,“什么事这么好笑?”
晴雨不以为意,她听惯这冷声了。
“大夫人,我在笑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没外人就叫我小姐,那声大夫人听来真不舒服。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那个叫霞姐的奴才走时脸色很难看,兴许是以为小姐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什么?晴雨,我应该知道什么?”
她就知道,小姐根本不把别人的事放心里,刚刚跟霞姐的对话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是有人作贼心虚了。
“小姐什么都不用知道,记得补药别吃就对了,等会我去跟连祈少爷报告一下今天的事,让他心里有个底。”晴雨边说边帮主子盖上被子。
衣玉露早闭起眼睛了。她打算小睡一下,晚点再去摸摸她的宝贝古筝……想到筝,她突然出了声,“等等。”
“怎么了?小姐有事?”
“告诉宋连祈,别以为他心情不好就可以赖帐,他说要帮我找的那把筝最好快点出现,如果找不到,我就……就一辈子当他娘子。”
这招真狠啊!“知道了,我会转告连祈少爷。”
“还有……”一个翻身,衣玉露半睡半醒,含糊说了什么。
晴雨掩嘴笑了起来。她伺候小姐多年,小姐的话虽小声,却一字不漏传进她耳里,让人忍不住想发笑。
一推开房门,就瞧见有个男人从屋檐上跳下,笑得一脸灿烂的走来,想必今天也是以“贼”的身份进宋宅的。
“敏申少爷,好功夫。”她甜甜的打招呼。“看起来很厉害吗?”颜敏申兴致勃勃的问。
“很厉害。”
“那我要表演给玉露看……”说着,他就要推开房门,却被晴雨挡了下来。
“小姐说要小憩一会。”
胡敏申一听,眼睛都亮了。“又”可以看到玉露睡着的样子了!
“那我进去等她。”他连忙拨开晴雨的手。
晴雨没再拦,只是声音悠悠传来,“小姐睡前有留话给敏申少爷,说:‘告诉颜敏申那个登徒子,如果我一醒来就看到他那副欠打的样子,我就……我就一辈子当宋连祈的娘子。’敏申少爷,你要进去吗?”
本来颜敏申一脚都要跨进门槛了,随即又退了出来,将房门结结实实的关上,人就坐在门外的阶梯上,显得有些苦恼,而晴雨早就走远了。
别笑得这么缺德,往后你落魄了,我绝对不救济你。
哈哈,不可能……
他就知道,那时会有一股寒意袭上,就是预兆了。
唉,玉露什么时候会醒啊?他好想见她……
啊,从窗户看不犯规吧?!
深夜,一间简陋的下人房,一个胖胖身躯的人躺在床上昏睡,她的脸、发、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但床边站着的两个男人仅是专注的盯着她,没有要帮她更衣的打算。
房里唯一一张木桌旁,一站一坐两个女人,坐着的面无表情的喝着茶,但站着的女人知道——小姐觉得无聊透了。
湿冷的人终于转醒,在看清床边站着的人是谁后,惊愕的睁大眼。
“少爷?!”
“醒了,就说吧。”宋连祈目光凌厉,透着冻人的霜。
“说……说什么?”霞姐一时间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说你如何勒索不成,反遭杀人灭口的始末。”颜敏申出声提醒。
他们可是盯了她好久,才终于等到这个揪出幕后主使者的机会。
“啊,你们都知道了?!”她再度露出错愕的表情。
“说!”宋连祈没什么耐性,况且他还急着将事情解决后去找人,没时间跟她罗嗦。
“我……”看着他的怒容,霞姐简直吓破胆,更说不出话了。“你就快说吧,你家主子没什么心情等你回神了。”颜敏申凉凉的劝,免得好友犯下杀人罪。
霞姐这才低头瞧着自己全身湿漉漉,恶臭得像刚从池底泥泞里爬起的模样,随手往头顶一摸,竟还淌着血。这……她想起自身的遭遇了!
“我死过一回了?!”她咬牙切齿起来。
“就是,他们都这么对你了,你有必要还护着他们吗?”
霞姐恨恨的点头,这一点,头上的血涌得更凶,湿红了她整个左脸庞,看起来煞是吓人。
“说,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宋连祈沉声催促。
她第一次送补药给数儿的时候,他就起了疑心,之后向厨房一问,便证实这药不是大厨熬的,是霞姐每次偷空自己熬的,会这么偷偷摸摸,他直觉认定补药有问题。
但以霞姐奴才的身份,实在没理由非要害数儿不可,所以为了一举揪出凶手,也不动声色,让人天天跟着霞姐,却发现她十分狡猾,久久都不跟主事者碰头,直到这次——
霞姐想了一下开口,“少爷用‘他们’?所以,少爷早就叫人暗地里跟着我了是吗?早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我是早怀疑你,但不知是谁唆使,所以让人跟着你,但宋美华一家要杀你灭口时倒是让我看清楚了,你把事情说详细。”
“哼,不只是宋美华,还多了一个王利本!”霞姐愤愤不平的托出。
这话让宋连祈跟颜敏申都皱起眉,颜敏申先问:“怎么回事?”
“欠了一屁股债的王利本,不甘心被少爷骗的事,一听说后来宋美华一家又进了宋宅,便找人跟我们碰头,说他愿意出他所有的私房钱换宋家无后,宋美华一家拿了不知多少两,但答应给我一百两,要我敞内应。”
原来王利本没有失踪,还在他们附近,真是留了一个祸害!
知道幕后主使者,宋连祈在心中有了算计,“要宋家无后?所以你给数儿喂药是吧,你给她吃的是什么药?”
“这药是来自西域,是当年宋美华一家密谋毒杀您之际,顺道向人买来的解眙药,一开始是怕二夫人有孕,阻挡她们谋夺宋家财产,后来跟王钊本的要求不谋而合,药就持续喂了。”
“我要解药!”宋连祈的声音满含怒气。
他当时拿了空药碗给大夫,但几个名大夫都查不出问题,让大夫以例行检查为由检查数儿的身子也查不出什么,原来是西域的秘方。
在他面前数儿已经喝过一回,可在他未察觉他们的阴谋前,她不知已喝过多少次,不知会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伤害。
因为怕只有主事者有解药,颜敏申建议他不要打草惊蛇,所以他只能在之后吩咐府中的忠仆想尽办法趁霞姐不注意把药换掉,并将计就计娶进偏房,让主事者转移目标,将凶手一网打尽。
“没有解药。”
“你说什么?!”他呼吸紊乱,眼神已趋狂暴。
“我的意思是,不需要解药,这药固定时间服一次,就能让饮用者无法受孕,但停止服用自然可恢复受孕。”
“那你之前为什么送药送得这么频繁?”他还是不能放心。
“用药的次数越多,就越可能从此不孕,于是王竞珊便加银两要我天天送。”
闻言,他满腔怒火,几乎要杀人了。但一直旁听的晴雨突地出了声,“我不懂,那为何要送同样的药给我家小姐?小姐已经对宋宅的人宣布有喜了,吃这药还有用吗?”
霞姐这时才发现晴雨跟衣玉露也都在房里,不免讶异,但仍老老实实的回答,“都说叫解胎药了,受孕前吃会不孕,受孕后吃会小产。
颜敏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恶狠狠的瞪着她,“之前玉露落水的事,跟你脱不了干系吧?”
“你太恶毒了,不仅下药,还推我家小姐落水?”
霞姐笑了,笑得阴森森,“你们太不了解王竞珊了,她这人最会记仇,二夫人得罪了她,不也被整得很惨,大夫人抢了她的位置怎么可能没事?”
宋连祈脸色沉了下来。衣玉露落水的事出乎大家意料之外,他惊觉把数儿留在宅里太危险,所以才赶走她的,只是没想到她最后会做出那种决定……他得快点去找她!
颜敏申眯了眼,“说清楚,推玉露下水的凶手到底是谁?”
“王竞珊出的主意跟银两,我下手的,没想到大夫人命大,见这招失败了,他们才照原计画喂药。”反正都被抓到了,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但她要宋美华一家垫背!
“那你怎么又会被他们灭口?”
“因为他们给大夫人下药的事没跟我商量,我是上大夫人那求她收留我时才看到那碗药,就猜想他们一定是又跟王利本收了钱不分我,所以上门找他们讨,威胁不给钱我就把事情爆出,没想到他们干脆灭我口!”霞姐越说越气。
那些人趁夜敲昏了她,看自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