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天却是高兴地望着她,眼睛透出了明亮的神采。
感受到白洛天替自己擦拭沾染了药汁的嘴角,步陌然回过神来,道:“伤口应该没事,就是痒得厉害,在结疤了。”
“嗯,待会再看看,这药不会让你的肚子留下疤痕的。”白洛天安慰般说道。
步陌然满意地点点头,再问道:“可是,我肚子上的肉好多,腰粗的要命,我打算等伤口好了后,就做多点运动。”
“到时我和你一起,我现在就着手去研究药材,力图在你康复后研究出让你快速恢复身材的药。”白洛天刮刮她的鼻子,知道步陌然注意到他刚才低落的情绪,现在正安慰着自己呢。
“我原先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些,但现在我知道错了,原来你本质上还是一个女人,哈哈。”见步陌然期待的样子,白洛天忍不住笑道。
“胡说,我只是怕宫人们要重新给我裁制新衣才想恢复身材的。”步陌然忙反驳道。
……
旁边的三人见他们说笑的样子,抱着孩子的手有些颤抖,有意无意地瞄向他们那里。
凤盏苦涩一笑:早就知道他们感情好,但没想到自己还能再次看到。而且,要不是她为他们生了孩子,只怕现在早就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了。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步陌然其实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单是从她处理政事的时候就知道了,她一旦认为这事是对的,那就一定会做,而在感情上,白洛天绝对比他们占有优势,幸亏,现在他们有了孩子。
凤盏不想再看,视线随意一瞄,就看到阎烈阳和聂惊郓恶狠狠瞪着白洛天背影的摸样,心下一宽:幸亏,他还有盟友。
或许,人的欲望真的很贪婪,总是无止境。刚开始从雪山回来后,他想,自己该放下了,白洛天才是最适合她的那个人。
后来,白洛天不孕,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和机会,他们三个和她生米煮成熟饭,如今孩子出来,一切已经木已成舟。但是,她的心她却已经琢磨不透了。
不知道,她对他们,对他,是否有情?如果有情,是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还是真的发自内心来喜欢他?
……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孩子就快满月了,步陌然也开始了下床走动,准备正常上朝。两个月没有上过朝,期间只是批改一些重要的奏折,步陌然觉得自己有必要加班加点,快速地了解现在发生的事情。
即使在怀孕期间,她虽说也是正常工作,但毕竟工作量少了很多,众臣也有意识地不要去打扰步陌然的孕期。
而在快满月的时候,祈莲国就发生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原左丞相茅家一家在流放到边疆时,因为吃不了苦而一一自杀或者因为路途遥远吃不了苦,在路上又遇到土匪,最后人丁凋零,只剩下几个小孩子了,而远在都城的茅长鸣也在前几日突然脑溢血死亡了。
这件事虽说大多数人都不知的,但这其中没包括茅清泠。家人的相继去世,让她即使刚得了外孙和外孙女也很是悲伤,于是就找上步陌然了。
“你说,你想收养剩下的那三个小孩?”步陌然从高高的奏折堆后抬起头来问道。
“嗯。”茅清泠点点头,抹抹眼泪,道,“毕竟是茅家的最后几滴血买了。”
步陌然微微一笑,道:“刚才左丞相也来向我求情了,和你的借口差不多,果真是血缘不可断啊。”
当然,请求的还是莲首和秦绣他们一家,即使左丞相秦熔和茅长鸣斗了二十几年,相互看不顺眼,但总归是自己的岳父,所以步陌然也只是惊讶了那么一点也就释然了。
“可是,他们可是罪犯的后代啊。”步陌然收起笑容,看着茅清泠,道,“要不是他是我外公,单是他派人刺杀我,还陷害我的事,我早就诛灭他九族了。但看在你和这层血缘关系上,我已经发落的很轻了。你说,这样你还想收养那三个小孩?那不是养虎为患吗?以后他们也许会怨我。”
“不会的。”茅清泠也只是失态了一会,很快就恢复原有的雍容气度道,“我会派人好好教导他们的,他们毕竟还小,以后明辨是非自然会知道谁是谁非,而且,他们那么小就流落民间,我真的不忍心啊。”
“后天就是孩子们的满月酒,我到时会大摆宴席,也会大赦天下,也罢,你就把他们接回来吧,就当为孩子们积德,只是三代之内不能入仕。”步陌然最后淡淡地说道,“母后,你先回去吧,我这里还有事。”
茅清泠见她如此,真切地感觉到,自己已经不能掌控她了。
此时的步陌然,正好二十七岁,正是人生最辉煌的时候,她已经有了继承人,从此以后可以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政事上,那时自己也不能再说什么了。比如说这次的事情,以后想求情都没筹码了。
茅清泠心里又是骄傲又是难过,冰火两重天。
而在她走后,步陌然放下笔,拧起秀眉。
哼哼,算计了她后,她怎么可能还让他们一家在边疆过得那么快活?区区皇太后的力量已经阻挡不了她了。要不是他们下三烂的手段,她现在怎么会后院一团糟?现在他们能留后,也是她心软和手下留情的缘故了。
顿了顿,步陌然想起她身后的那四个男人和三个孩子,想起他们互相看不顺眼的事实,再想起这几天关于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该怎么称呼他们的,还有孩子们取名的事情……
事情一大堆,都很烦恼。
重重的,她吐出了一口气,巴不得今晚自己就睡在御书房,也省得烦恼晚上陪床的事情。
续集第20章夜深亲密
时间再晚,她还是要回去的。
步陌然走出御书房,走在回寝宫的路上,如今她生了孩子,又搬离了御书房旁的寝宫,改而回到以前的寝宫附近。
她对那里毕竟感情最深,即使现在让给了白洛天住,她还是住在附近。
现在正好是深秋,缀芳泄外,菊香四溢,皇宫里到处可见一盆盆的菊花,大团大团地簇拥着怒放。此时,空气清冷,有着菊花淡淡的香气,步陌然可以现象得到,白日的时候,艳灼的龙爪海,娇俏的水色天青,飘摇的凌烟。一团团,一簇簇,围着落日桥,撺在落日庭。斜阳之上,流水之下,光影明灭,让人神施心荡。
“颠茄,这菊花是什么时候开放的?”步陌然轻轻问道。
颠茄一直跟在她身后,闻言就道:“已经开放好几天了,怎么,陛下现在才发现吗?”
步陌然恍然,道:“我这几日竟然真的没发现。”她三天前就开始下床来处理朝政,她不是一般人,没有足月就可以开始走动了。
“陛下忙,没发现也是正常的。”颠茄的话里含有笑意。
步陌然知道,颠茄还是很清楚她的事情的。
“颠茄,你一直跟了我那么久,想不想外放?”步陌然突然问道,颠茄现在是御前行走,也可以说是她贴身的女官,她有功名在身,可以做其他管,其实可以不必在她身边做事的。
“外放?”颠茄有些不安了,道,“为什么?小姐,我不想离开你,自从我难产那日后,我就一直想着要留在你身边。”
步陌然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只是觉得,把你留在身边太委屈你了。”说罢就摆摆手,突然失去了谈话的兴趣。她想起了前几日她和白洛天谈话的情形。
左丞相秦熔在她怀孕期间已经做了太多的事,有些甚至是越权的事。先前,在茅长鸣在,秦熔即使是个右丞相,手中还是没多少权利的,但现在不同了,他已经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左相,不同往日。
人一旦尝到权势的滋味就不容易放手,也许他也一样。
记得她在看奏折的时候,白洛天问道:“然儿,你是不是动了什么心思?“
步陌然不语。
白洛天却笑道:“难道不是吗?卧榻之旁岂容他们酣睡,左相再如此发展下去,结党私营,那成为第二个茅家是迟早的事,而你对付秦家也是早晚的事,不会为了颠茄或夜子腾一个人就会放过他们家。”
见步陌然沉思,他又道:“我觉得凤盏就挺好的,做事很有分寸,知道你信任他,所以也一直没做出让你失望的事。”步陌然当时没说话,但她心知白洛天说的没错。秦熔与她相互扶持的时节已经过去,秦熔现在做的一切,已经引起了她的不满,再加上有颠茄和夜子腾在她身边做事,他更是毫不顾忌,这次她怀孕后情况尤其突出,相信过不久,秦家对于她来说已是尾大不掉之势……
而把颠茄外放,相信秦熔也许知道她想干什么,也算是对他的一个警告。说到底,步陌然还是不忍,先前秦熔对她有很大的帮助,只是她不想看着秦家坐大,将来威胁到她的儿子或女儿。
想起尚在襁褓中的儿女,步陌然心有柔软成一片,不自觉地泛出微笑。
她,现在真的变了很多吧?有时候她都不相信自己的残忍和无情。作为一国之君,也许就该如何,总要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万事也不能用感情来衡量,她有时候也会怕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变得面目全非,但是只要一想起有师傅陪在她身边,她总觉得做什么都不怕。
所以,师父一定不要离开她!
颠茄默默地跟着她身后,思忖着什么。
“好了,你回去吧,晚了,有人来接我了。”步陌然打断了她的沉思。
颠茄忙点点头,正准备离去,步陌然就突然把她叫住,哑声道:“颠茄,你劝劝你父亲,不要太过于激进。”
颠茄一震,目光闪烁,猛地点头。
步陌然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去,远处的碧儿忙走到她身边。
“你也下去吧。”步陌然接过她手中的灯笼。
碧儿看着正在走过来的人,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这么晚还没睡吗?”步陌然看着走近的人。
凤盏微微叹息,灯光下,长身玉立,玉树临风,白皙的俊脸闪着温润的光泽,他轻轻一笑,道:“我等你,你还未回来,我怎么会睡得着?”
“那现在就回去吧。”步陌然走到他身边,看着他伸出一只修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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