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不同,她整个人像是要在他唇下化开来一样。李若水娇喘地揪住他的臂膀,仰起颈子任由他的热唇滑下……
“城主,大夫来了。”田管事在外头喊道。
耶律烈怔愣了一下,望着她氤氲水眸,半天才回过神来,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唇,头也不回地说道:“先请大夫在厅里坐一会儿。”
当屏风外传来关门声后,耶律烈直接指着她命令道:“都是你这张脸,害我差点忘了看你背上的伤势,给我趴下。”
“我的伤没事了,你不用多事叫大夫的。”她好气又好笑地说道。
“我要看。”耶律烈不由分说地压住她的肩,迫她身子前靠在木桶边缘,露出大半白皙后背。
他倒抽一口气,看见她背上满是红紫交错的鞭伤旧痕,他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甚至不敢伸出手碰触。
她原本就纤细,经此一折腾之后,更是清瘦到骨头都清楚可见了。
他粗重呼吸声让她察觉到不对劲,悄然回头看着他。
她屏住呼吸,万万没想到他这么一个足以吓哭孩童的魁梧大汉,竟为她红了眼眶,喉头还不停地吞咽着。
“干么一脸惊吓表情?我就不信你没吃过苦。”她轻轻挪动身子,握住他的手掌,感动地将自己的脸颊贴上。
“我被打过比这个还吓人好几倍的伤,但我不想看到你吃苦。”他绷着脸,脑中仍是她后背伤口模样。
他先前对成驼强压下的怒气在瞬间爆发,他毫不怀疑自己可以徒手把成驼拆成好几块。
“我背上的旧伤已经没事了。”她轻掐着他的手,安抚他的情绪。“不过,我现在倒是很冷。”
耶律烈立刻将她整个身子压进热水里。
“我让人进来帮你加些热水,然后我去宰了成驼。”他转身说道。
“慢着,我不想让人因我而死。”李若水急忙伸出手,揪住他的手臂。
“但你可能会被他打死!”耶律烈咆哮出声,高壮身躯及麦色脸庞全紧绷着。
“可我如今还活着。”他位高权重不怕人报复,她可还要顾全日后生计与小命一条哪!
“如果你没遇到我,可能再过两天就没命了。”耶律烈瞪着她平静脸庞,不快地自鼻尖喷出气来,凶恶地瞪着她。“你这么大慈大爱,怎么不到庙里去被人供着当菩萨!”
“你别乱说话。”她皱起眉,严正地警告他。
“你怕什么?就算乱说话会遭天谴,也是我的报应,与你无关。”他继续以一种能让屏风震动的咆哮音量说道。
“我不想看到你遭天谴。”她水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露出的雪肌却是一片羞红。
耶律烈这下可乐了,咧着嘴冲着她就是一阵傻笑。
“忘记我方才说的话。”那一碗迷汤灌得连她自己都快招架不住了。她猛揉着臂间鸡皮疙瘩,觉得丢脸极了。
“你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怨成驼?”他好奇地问道。
“我想在他身上加链披镣,想用鞭子鞭打他,但那并不会改变我曾经受伤的事实。”她在花街里看多了冤冤相报何时了的情况,并不想把对成驼的怨恨积在心上。“我真正想找出的凶手,是那个找人掳走我的小人。”
“凶手我会找出来,但是成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总是得受到惩罚。”耶律烈很坚持此事。
“与其让成驼受苦,不如想法子让朝廷制个法,让奴婢人口买卖处以重刑。重刑之下,便会减少买卖。”
“这个法子不错,待我思考更周全之后,便给皇帝老头写个信。”
“你……你和皇上很熟?”李若水见他神情全无一丝玩笑之意,揶揄的话全部吞回肚子里。
“皇帝和我的银子很熟,他总需些富商来充充场面。况且,这事也算是德政,他平白捞个贤君之名,何乐而不为?”耶律烈一耸肩,恍若他说的不过是件鸡毛小事罢了。
“你做了件好事。”愈懂得这人,就愈禁不住要对他倾心。
“我不管这事好不好,总之你开心,我便好。”
“我现下很开心,那你可以出去了吗?我想起身了。”她扬眸问道,纵然天下怕地不怕,却也没打算让他占到这么多便宜。
耶律烈望着她雪肌玉肤、花容月貌姿态,一时间还真有些回不过神。
“我还真不习惯。”他上上下下又将她打量了一回。
“难道要我再画回原来的麻脸、粗眉?”她挑眉问道。
“不许!”他又不是疯了。
“你快些出去,我便不画。”
这女人总是要吃定他吗?耶律烈浓眉一挑,大步走到她面前。
“你是我的人,日后我说什么,你都得听。”耶律烈吻住她的唇,吻到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后,他才松手放开她。
李若水捣着唇,低喘出声,看他意气风发地大跨步离开,忍不住低声抱怨道:“真够霸气的……”
以为买下她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又吻她、又把她未着寸缕模样全都瞧个一清二楚吗?实在太过分。
不知道他看得还满意吗?
“你脑子在想什么?”李若水猛敲了下脑袋,霍然把脸颊埋入水里。
可她又怎能不想呢?就凭他为她所付出的一切,她哪能不用自己来偿还?因为那是他唯一想从她身上得到的。
可那也是她仅有的一切啊……
李若水抬起头来,难受地喘了口气。
“姑娘,我进来帮你更衣可好?”婢女在外头问道。
李若谁放松唇角,决定在这劫后重生的第一晚,什么都不愿再想了。毕竟她现下平安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事哪!
李若水什么都不想的结果便是,婢女为她更衣完毕,正在替她腿上伤口搽药时,她便坐在长榻上睡着了。
便连耶律烈抱她起身,婢女为她烘干长发,大夫为她把好脉,她都昏沉地以为自己在睡梦间,怎么也不愿醒来。
她只觉此处炕暖被软,黑甜梦乡拚命将她眼皮往下拉,好几回虽然迷迷糊糊睁开眼,但总是还来不及多想,便又不敌睡意地陷入沉睡中。
她这一觉睡得痛快,竟睡到隔日午时还不曾醒来。
“她到现在都还没醒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耶律烈望着她沉静睡容,明知她呼吸平顺,但他一对卧蚕眉却还是担心地揽成死紧。
“姑娘不过是疲惫过度,气虚体弱,身子需要休息,城主无须太担忧。”古大夫第四次放下李若水手腕,第四回说了同样的话。
“她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会不会就给我这么睡着醒不来了?”
“城主多虑了,姑娘身体只要好好好调养,很快便能平安无事。”古大夫已经说到辞穷。
“那她手脚冰得像鬼,又是怎么回事?”耶律烈握了下她的手,继而不放心地又把毛毯往上拉。
古大夫强忍住回嘴冲动,默默地看他一眼。
耶律烈见大夫好大胆没接话,狠狠瞪人一眼后,继而想起答案。
“这事我问过了,你说她什么身子虚、气血不足之类的……”耶律烈狼狈地干咳两声,背着手转过身,继续在屋子踱着脚步。
“没错。”古大夫努力瞠大眼皮,也很想睡。
“那她什么时候才会醒来……”耶律烈管不住嘴,硬是要继续问。
“我醒了。”
耶律烈被雷劈到似地惊跳起来,转身正好看到她正用手肘想撑起自己。
“谁许你坐起来!”暴雷一声吼,他怒目一瞪,离开将她压回榻里。
“我睡饱了。”李若水说道,没浪费力气和他在榻炕上拉拉扯扯。
“古大夫,你还不快过来帮她把脉。”耶律烈利眼一扫。
古大夫只好无奈地又把了第五回脉,说了同前几次差不多的话。
“谢谢大夫。”李若水偎着耶律烈,半坐起身,淡笑以对。
“姑娘客气了。”古大夫提着药箱,如释重负地退了下去。
“你没事吧?身子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耶律烈皱着眉,黑眸仍不放心地上下打量着她。
“我一切都好,只是肚子有些饿了。”李若水清亮眸子望着他,直截了当地说道。毕竟嘴都被亲了,身子也被看了,她哪还演得来客气那一套。
“来人,快把午膳还有汤药一块送上来。”耶律烈头也不回地交代着,弯身便打横抱起她。
“我自个儿会走。”她一手拢住衣襟,一手则忙着将披散肩头的发丝全都拨弄到左侧肩膀。
“你美得像仙女。”他望着她月般美丽杏脸,不由得又是一阵咧嘴而笑。
“是像女鬼吧。”她不以为然地说道,挣扎了下身子。“放我下来。”
“我高兴抱着你,你有本事就推开我啊!”他抱得正舒服,没放手的可能。
李若水仰头望着他,自知推不开他,只好气呼呼地侧头咬他臂膀一口。
此时,仆役们正好端着菜肴和药汤鱼贯而入,一看城主被咬,所有人全都呆若木鸡愣在原地,以为自己眼花或走错了房。
“快些上菜,没看到她饿到咬人了吗?”耶律烈大步走向窗边矮榻,笑着说道。
李若水闷哼一声,用手蒙住辣红脸庞,肩膀因为强忍着笑意而抖动着。这个大老粗,还挺有意思的。
她觉察自己被摆在一座矮榻上,听见旁边杯盘撞击声音。
“摆好了就下去,站在这里碍什么眼。”耶律烈粗声斥喝道。
李若水自指缝间看到所有人离开后,马上放下手,反问着他。“对人说话何必那么不客气?”
“我说话哪里不客气?”他奇怪地看她一眼,把筷子塞进她手里。
“你方才跟他们说话时,明明就很不客气。”她放下筷子,很高兴有个能够理论的话题,免得她开始对于两人独处一室胡思乱想。
“我跟谁说话都是那副德行。”他不以为然地说道。
“跟皇上说话也如此?”她不信地一挑眉。
“碰到那种不磕头就会被他砍头的家伙,当然还是有些不一样。其他的上自王爷下到乞丐,我说话都是这样。”耶律烈一拍胸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模样。
“你这样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