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完?司甄甄无奈的轻叹口气,认命听训,“是,奴婢下回会更小心,不让自己受伤的。”
对了,短镖的事她到底要不要讲?但……讲了又能怎样?或许是她误会了,或许是她把其他不知名的东西看走眼,误认是短镖……更何况她没得罪任何人,应该不会有人暗算她,越想越觉得是误会一场。
在没有确切证据不说自己遭到袭击,只怕引来更多不必要的混乱,她只是喝了几口河水而已他就紧张成这样,要是说了,不知他会过度反应到什么程度。
嗯……不妥,她还是别说的好,应该真的只是误会一场。
“你还想有下回?”欧阳瑞摆起臭脸,明显非常不满意这个回答。
司甄甄再叹口气,这个任性的王爷还真是很难伺候,“是,奴婢往后绝对会恪尽职守,绝不再随意做出不该做的事了。”
“你最好记住你自己说的话。”他轻哼一声,不是很相信她的承诺,因为她太会出乱子了。
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要她给承诺,却又不相信?不过说实话……其实她也挺怀疑自己到底能遵守诺言多久不破功,不会又忍不住不分亲疏的热心助人下去……
这样想来,他倒是很明白她的性子啊!
此时,仆人们终于将一只大木桶搬入司甄甄房里,紧接着开始在木桶内倒入热水,欧阳瑞不便再继续留在房内,转身准备退出房间。
“泡完澡,喝下丫鬟送来的姜汤后就好好休息,别再随意乱跑。”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管到这种程度了?虽然脑海里嫌他多事的碎碎念不断,但她心上还是泛起一股有些暖暖的感受,柔声应答,“是。”
得到她的回覆后,他才甘心离开她房间,准备回到自己院落换下也被她碰湿的衣裳。
但才走到一半,换过衣衫的古向安便急急由后追上他,“王爷,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纳闷的瞧着古向安难得有些微笑意的脸。
“属下刚才得到消息,派出去的人已经找到邱道士的行踪了。”古向安兴奋的报告,他等这一日可是等很久了。他相信只要邱道士来到王府,肯定能揭穿现在冬喜儿的真面目,而王爷也就会恢复正常,不再被现在这个诡异的冬喜儿所迷惑。
然而欧阳瑞的反应却先是一愣,之后的语气也非常平淡“是吗?所以邱道士现在人在哪?”
“在距京城五日路程的小乡镇中。属下派出去的人已经请他往京城动身,估计再过三日就能到达。”
欧阳瑞轻蹙起眉,他先前之所以会答应古向安找邱道士来,是因为对冬喜儿被附身之事半信半疑,同时也希望她恢复原状,这样才有办法知道季如妍的死因,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实在受不了改变之后的她。
但相处至今他的想法早已改变,觉得现在这个冬喜儿的个性也没什么不好,已不希望她一定要复原。
况且若真是被妖魔鬼怪附身,他身边应该多少会出现一些坏事才对,可非但没有,他反倒觉得她带来了福气,屡次令他及旁人逢凶化吉,重要靠近她的人,似乎都多少沾染到一些福分。
连府中其他下人也这样觉得,所以应该不是他的错觉。
不过他更希望冬喜儿的性子改变是受伤失忆的影响,而不是因为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附身……
古向安见主子深思许久迟迟没有进一步指示,不由得纳闷,“王爷?”
欧阳瑞顿时回过神来,既然之前已经应允要让邱道士过来看看,现在反悔也说不过去,只好道:“本王明白了,就等邱道士三日之后出现再说吧。”
或许只是古向安多虑了,干脆就让邱道士来验证这件事吧。
第5章(1)
三日之后,邱道士顺利抵达瑞王府。
他是一名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子,眼神锐利,像是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的法眼,身上还散发出一股非常明显的凛然正气,让人不由自主便会相信他不是等闲之辈。
古向安将人带入花厅,欧阳瑞已坐在厅内等候。
邱道士拱手行礼。“王爷。”
“邱道士,劳烦你走这一趟了。”欧阳瑞表情平淡的说道。
“降妖除魔本是贫道的职责,并不麻烦,不知王府内状况有异的那名女子此刻在哪?”邱道士在来之前,便已透过王府派出
她不敢违逆,马上迈开步伐走到回廊里,站在他面前,害怕得不敢正眼直视他,等着他再度责骂。
欧阳瑞对奴仆们畏惧自己的状况早已见怪不怪,他不经意瞧见她手上的斑斑红痕,眉心蹙得更紧了。
真没想到她蠢到这种程度,连早已受伤都不知道该停手休息。
“真是的!搞什么鬼?”他从袖袋中掏出一方白净帕子,甩到小喜儿手上,继续用命令的口气说:“将受伤的手包起来。”
“是。”她赶紧依言将手上的伤痕遮掩住,免得他越看越不舒服。
“在你手上的伤痊愈前,要是再让本王见到你练箭,你往后就不必再练了,直接离开王府,省得本王越见越心烦。”
不等她回答,他便转身离去,留下小喜儿一个人静静站在回廊内,瞧见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她低头望着手心的白帕,突然觉得身子似乎没那么冷了,一种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暖意顿时盈满心头,一点一滴,慢慢驱散她身上的寒意,使她从胸口到四肢百骸都感受到了那一股温暖。
他的口气虽然强硬霸道不耐烦,让人感到心惊胆战,但仔细一想,他刚才所说的话听起来虽是在骂人,却有着几许关心,并非全然是不好。
没想到他竟然会关心她……就算他只是纯粹看不惯,她还是很开心,甚至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淡淡的笑意浮上嘴角,她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觉得王爷其实并不怎么可怕了,或许是发现他原来也是有善良的一面,只不过不常让人瞧见罢了。
她会等手上的伤痊愈后再继续练习,往后也会更加努力习武,好尽快有资格待在王爷的身边保护他,成为对他又用的人,让他对她刮目相看。
她愿意为他做牛做马,只要他吩咐一句,她拼死都会去完成,绝不会让他对她失望。
成为他的贴身护卫是他希望她有朝一日能做到的事,所以她一定要努力习武,就算当护卫危险重重也不要紧,她不害怕。
除非她死了,要不然她一定都会站在他身边,竭尽心力地保护他;除非他不要她了,否则她绝不离开,这辈子只认定他一个主子。
他对她的好,就算只有这么一次她也感到满足了,毕竟他是主。她是仆,一生能有这么一次已是奢侈。
她将包裹着白帕的手掌轻握成拳,脸上笑意久久不散,对刚才发生的事回味再三,站在回廊上好久好久后才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去,回到自己的房内,听话的暂时休息……
司甄甄明白那是什么感觉,那是情窦初开的依恋。
因为欧阳瑞不经意的一个举动,让冬喜儿感觉到温暖,头一次被人关心,单纯的小丫头便动了心,从此之后,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人,只为他一人拼命。
她懂,并且感同身受。不知是否因她现在附身在冬喜儿身上的关系,她的感受特别强烈,内心也跟着激荡不已。
她甚至因此对欧阳瑞有些改变,觉得他虽然高傲霸道、任性妄为,却依旧有善良的一面,并不是全然不好的……
从昏迷中慢慢转醒,司甄甄还深陷在刚才的回忆情感中,久久不能自己,直到睁开眼,发现一旁有个神情明显不耐烦的男人一直瞪着自己,她才猛然回神,赶紧从床上坐起身。
“王……王爷!”
“你可终于醒了。”欧阳瑞坐在床畔,板着一张脸,非常的不悦,“你哪是怕马怕成这副德行?”居然一见到马就吓昏过去?从前的她可是骑术高手,没想到一失去记忆就变成蠢蛋一个,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呃……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子。”司甄甄结结巴巴,心虚的回答,“或许……是我脑袋哪里撞坏了,还没恢复过来,所以才会怕马吧。”
欧阳瑞轻蹙起眉。她之前始终都是以“奴婢”自称,摔坏脑袋之后,倒是开始会自称“我”了。
不过失去了记忆,难道连一些根深蒂固的习惯也会跟着改变吗?像是彻头彻尾换成另一个人一样?
内心的疑惑越来越多,他却也那这种状况无可奈何,只能希望她赶紧恢复记忆,回归正常,免得他会被这变得有够蠢的她给气死。
“可以下床了吗?咱们还得去寺庙一趟。”
“什么?还是要去?”司甄甄狠狠倒抽一口气,她不想再被马吓昏一次呀。
“废话!当然要去。”欧阳瑞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他真是怀念之前那个只要他吩咐一句,就能完成事情的她,比现在这个总是大呼小叫兼状况外的模样好太多了,“不骑马了,咱们改坐马车。”
“……是。”除了答应之外,似乎也没别的选择,因为她此刻可是人家的护卫,就得尽护卫的本分……咦?她这次下凡的考验,该不会就是代替冬喜儿保护欧阳瑞吧?
既然她会附身在冬喜儿身上,原因肯定和考验有关,而冬喜儿心心念念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保护欧阳瑞,就算因他而死也无怨无悔。
况且师父提点过,一切但凭直觉行事……她的直觉就是这么告诉她,她的考验绝对和冬喜儿及欧阳瑞脱不了干系。
这么一想,似乎还真像那么一回事,不管到底是不是,反正做了再说。但……
她根本就不是当护卫的料呀。
“你还傻愣在床上干什么?”欧阳瑞都已经起身走到门边了,她却没跟上,转头见她还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真是忍不住火大,“快出来!别让本王再说第二次。”
“呃?”司甄甄被吼声吓得猛地回过神,赶紧掀被下床,不再迟疑,“是。”
她亦步亦趋跟在他后头,这回前院停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