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伟:“千万不要告诉经理你们队的训练情况啊,他特想探听你们的情报。”
叶雯:“风雪新的伤也好了,这次你们俩可以一起出场了。”
高飞看看她,又看看大家:“郭教练已经把我开除了。”
大家一听,面面相觑。
拉面馆里,罗敏敏:“高飞并不是有心违反纪律,他正因为太在意比赛了才出走的。”
郭建平:“那一样是自私的,他中途退场,是对留下来继续拼搏的队员们一种极大的伤害,这是对球队的背叛!”
罗敏敏:“高飞出走另有原因的,他一到关键时刻,就会出现精神恍惚……”
郭建平:“所以就更不能让他轻易归队,这种精神恍惚其实是一种怯场症……”
罗敏敏:“怯场症?”
郭建平:“有的球员性格自闭而敏感,训练的时候很刻苦,可是精神却很脆弱,尤其碰到重大精神压力和强烈的身体对抗时他就会怯场,动作变形,情绪失控,精神紊乱……”
罗敏敏:“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
郭建平:“不过……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罗敏敏:“那这样的人适不适合打篮球呢?”
郭建平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我刚打篮球的时候,也患有严重的怯场症……”
罗敏敏吃了一惊。
郭建平:“这种怯场症看起来好像是心理问题,其实从根本上说还是精神问题。一个充满了必胜的决心和斗志的队员,是不会出现怯场症的。”
罗敏敏若有所悟:“嗯,高飞太脆弱,他缺乏的是自信。”
郭建平:“一个人不能战胜自己,就不可能从容地面对对手,对于这样的队员,轻易地放给他机会反而会害了他……”
罗敏敏似有所悟。
高飞跪在郭建平的宿舍门口,壁虎小美阿建志伟邓知春等人都在,大家七嘴八舌乱成一团,叶雯拿着一个破沙发靠垫跑上楼:“高飞,把这个垫上,跪着会舒服一些。”
她把垫子放在高飞膝下,被高飞又抽出来:“哎呀,你们都回去好不好?”
叶雯:“高飞,我们可是来特意给你打气的。”
酒吧员工们纷纷响应:“就是,不把郭教练彻底感动,我们决不回去!”
壁虎过来:“高飞,你现在先不着急跪,等他来了我们会通知你。来,先坐着歇会儿,……瞧我把扑克也带来了嘿嘿。”
高飞推开她:“好了好了,你也快回去吧。”
邓知春也过来劝壁虎:“咱们还是先回医院吧……你放心,他们要是真的不肯收高飞,我可以让高飞加入东方巨人队……”
壁虎:“谁稀罕你的破球队?你赶紧走吧我这还有正事呢!”
这时趴在楼道窗口“望风”的小美下来了:“来了来了!”
大家一听,纷纷手忙脚乱地挤到上层的楼梯拐角躲了起来,行动迟缓的邓知春也被叶雯一把拽了过去。
郭建平上楼来,看到跪在家门口的高飞,一怔,却没有停步,走到家门口。
拐角处,几双满含期许的眼睛偷偷地打量着下边。
高飞用力把头低下:“教练,请您原谅我吧。”
郭建平像没有他这个人似的,打开钥匙进了屋,门咣地关上。
拐角处大家都站了起来,纷纷议论着:“哦!怎么会这样?”
他们蹑手蹑脚地呼呼啦啦走下来,壁虎蹲到高飞跟前:“要不今天先撤吧,明天一早咱们再过来,赶在他出门前你再往这儿‘啪!’一跪,做出跪了一整夜的效果不就完了。”
高飞:“郭教练不原谅我,我是不会离开的。”
叶雯:“我看这个人太冷血了,说不定明天看到你跪在这儿他也不会原谅你的,干脆我们把门砸开,跟他正面交涉得了。”
高飞摇摇头。
房间里,郭建平撅着屁股,耳朵紧紧贴在门上,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已是清晨,高飞还在跪着,脑袋却已经靠在墙上睡着了。门开了,郭建平走出来,蹑手蹑脚地绕开高飞,轻轻关上门,走了。
高飞被惊醒,扭头见郭建平已下楼,试图站起,却因膝盖酸痛一下摔在地上。
当高飞跌跌撞撞地跑下楼,郭建平早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高飞坐在小区花园的石凳上,罗敏敏帮他卷起裤脚,直到露出膝盖,发现他的双膝已有了血印:“哇!你真的这么跪了一夜?!”
高飞:“嗯。”
罗敏敏:“一会儿还要去跪啊?”
高飞:“我相信,一定可以打动郭教练的。古时候听说拜师的时候,只要师父不答应,只要能跪上3天3夜……”
罗敏敏:“没有用的,你越这样郭教练越不会原谅你!”
高飞:“你怎么知道?”
罗敏敏:“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祈求对方,祈求对方的同情。你要真是个男子汉,不应该去祈求,应该去征服对方!”
高飞:“征服?”
罗敏敏:“对,征服!我上课去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她骑上车子离开了。
高飞看着她的背影:“征……服?!”
街上,罗敏敏骑车用蓝牙耳机跟郭建平通话:“你什么时候才肯接受他啊?”
训练馆里队员们在训练,郭建平打着手机:“到他真正变成一个强者的时候。”
罗敏敏:“你别忘了,离下一场比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郭建平:“对于一个人真正的成长来说,那都是次要的。”
风雪新在宿舍楼外练球,回头发现高飞正站在身后:“你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做什么?”
高飞:“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只有你才能帮我。”
风雪新:“我帮……你?嘁!我凭什么帮你?”
高飞:“还记得你说过你欠过我一次的话吗?”
风雪新:“短信的事?”
高飞:“嗯,你欠我一次,现在该还我了。”
风雪新:“你说吧,怎么个还法?”
高飞:“请教我运球过人吧。我知道你在篮球部落里运球过人是最出色的。”
风雪新:“你少来了,为什么不让郭教练教你?”
高飞:“他从来不教我运球过人。”
风雪新笑笑:“那你知道,郭教练为什么不肯教你运球过人技术吗?”
高飞摇摇头。
风雪新:“因为运球过人是篮球所有技术中最难练的,郭教练是觉得你的身体素质更适合防守,希望你在争霸赛上尽量体现出你的身体优势,所以让你主攻篮板球和抢断,其实这都是很粗糙的技术。不过我实话告诉你,一个球员如果不会运球过人,那就等于还不会打篮球。”
高飞:“那好,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风雪新:“哼,你以为就靠这么一个下午就可以学会吗?你是神童啊?”
高飞:“要不你先教我一招。”
风雪新:“你想学什么?”
高飞:“最有威胁的。”
风雪新:“我告诉你,但凡最有威胁的,必定是最难学的。”
高飞:“好了别废话了,赶紧吧。”
风雪新想了想:“你可要记住,我教会了你这一招,就什么也不欠你了。……嗯,那我就教你一招风氏摇摆。”
高飞:“为什么叫风氏摇摆?”
风雪新:“因为是我自己发明的。”
高飞撇撇嘴,把球扔给他:“好,来吧。”
风雪新低手运球,眼睛紧紧瞪着高飞。高飞弓身屈膝,严阵以待。
风雪新直逼过来,突然朝右边晃肩,右手将球高高举起。高飞见状猛扑过去,岂料风雪新将重心晃到右肩,右脚往左前方大大跨出一步,把高飞完全晃到了一边,然后他收球抬头,转身看着高飞。
高飞转过身来,发现自己已完全被他骗过,惊异不已。
风雪新一咬牙,俯身捂着自己的伤脚,高飞忙上去扶住他:“怎么了?”
风雪新:“没事。”
高飞:“对不起,……你的脚怎么……还没好吗?”
风雪新把球给他:“来,试一次!”
高飞接过球,回想着刚才的动作,运着球突然高举,然后持球跨步……
风雪新:“走步了!”
高飞只好重来。
风雪新拿过球来给他演示着:“这是一招标准的晃右切左,最关键的是动作幅度要大,要完全把对方的重心晃开!……右手持球要高举,急收,急转,大跨步,每一步动作都要发挥出最大的爆发力来!”
阁楼外的天台,高飞还在来回做着“风氏摇摆”,风雪新在对面怒目圆睁:“眼神不要跑!要紧紧瞪着对方,让对方感到恐惧!肩膀摇摆要有劲!不行,气势不够!你首先要用这种气势把对方压倒,然后你的动作才会有力度……”
高飞咬着牙,无球练习着动作,虽略感笨拙,却已颇显生气。风雪新过去把着他的肩膀和膝盖给他纠正。
两个人就这么投入地一教一学,似乎全然忘了一切。
已是深夜,高飞运球摇摆,高擎,下潜,跨步,已经做得有模有样了。
风雪新大嚷着:“球场上你就是一头猎豹,对方就是你的猎物。不管对方有多强壮有多高大,球在你的手里你就是全场的核心,一切都将因你而改变,你要傲视一切。想想吧,对方是因为怕你进球才过来贴近你,这时候你首先要在心理上战胜他们,要有一种不把他们甩在身后誓不罢休的决心。有了这种决心,你的动作就会自然舒展,浑然一体!”
再次面对风雪新的防守,高飞大吼一声,瞪眼,晃肩,右手举球,下潜,扭身跨步,与风雪新擦身而过……
高飞回过身来,喘着粗气激动不已,他竟然成功地晃过了风雪新!
被晃得完全与之背对背的风雪新也转过身来,欣喜地看着高飞:“不错!不过我因为有伤,移动慢,你刚才的动作基本正确,但是做得太实了,速度也太慢,别人要是步伐移动快一些,还是可以防得住的!”
高飞点点头。
风雪新仰头看看天:“今天就练到这儿吧。记住,要不停地练,每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