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能死!
白圆被咬被抓被撕,就是不肯断气,一心一意将美佛射入两老的脑中。
“谤!佛!者!死!”
十二个美佛从远距离朝杀人公发出恶心的掌击。
这掌击威力难测,但估计都会被杀人婆的命格铠甲拦下,但这掌击仿佛充满了无法确实拦截的不纯物……细菌、汗垢、鬈曲的阴毛、腋下汗渍、狐臭、胯下痒、头皮屑、蛲虫等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元素。
这一乱入,原本这些高手都能轻松架开的美佛掌击,却变成了危险的乱数!
“白圆,这下子我佩服你了。”
同样遍体鳞伤的白无莞尔,集中意志,一念发射。
脑波强行射进正在吃食白圆的活尸还算新鲜的大脑肉块中,压力弹引爆,十几头活尸顿时当机,轮到白无身边的活尸群起撕之。
当然是幻影。
但是这十二尊美佛一边攻击一边逼近!
杀人公完全专注在与阿不思的无呼吸对轰里。
杀人婆的命格铠甲悉数接下了美佛的攻击。
当然是幻影。
但是这十二尊美佛一边逼近一边露出自恋的表情和姿势!
杀人公眼中只有阿不思的硬拳。
杀人婆的命格铠甲悉数承受了美佛的所有攻击。
当然是——当然是——当然不只是幻影!
极近距离的美佛张开四肢,要给杀人公杀人婆一个超级爱的抱抱。
绝对具有精神毁灭能力的佛之惩罚!
“休想靠近!”
杀人婆只是稍微歪斜了一点命格铠甲,分神去轰杀那些令人作呕的美佛。
就只是分神了这么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点……
唰!
阿不思的猛拳些微擦到了完全没有防御的杀人公嘴角。
咚……
咚…咕咚咚…咚咕咚咚……咚咚……
杀人公的头就掉到地上了。
咒术溃散,四万活尸大军如断了线的傀儡倒下。
失手的杀人婆并没有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拥有超过百年逃命历史的她,没有考虑过第二个行动方案。
她在百分之一秒内用自己的气强化了命格铠甲,将其能量燃烧到极致。
阿不思终于深深吸了一大口气。
“这样就够了。”
阿不思一脚踏出,肩膀一滑,全身肌肉瞬间松脱。
拳斧……敌千钧!
血族超强的一拳。
足以斩断钢筋大楼、掀翻坦克军团的一拳,不晓得能否击碎猎命师最强的盾!
“……”杀人婆的眼睛瞥向地上的杀人公断头。
她的眼睛,与他的眼睛。
强拳袭来!
这一重拳砍中命格铠甲的那一刹那,从拳眼直接回传给阿不思的触感极为奇妙。
柔软而毫不刚强,强大却一点也不凶猛,厚实却完全不像真正的物质。
好像打在……好像打在……
“弹簧?”
阿不思暗暗讶异的时候,杀人婆已远远弹飞了出去。
按照阿不思超级强大的拳力,已无可能追到杀人婆的落脚处了。
原来刚刚杀人婆所强化的并非命格铠甲的防御力,而是激烈转化了命格铠甲的特质,在一瞬间,杀人婆用自身的气巧妙改变了命格的质地,不愧是长老护法团里的最强者——也是最强的逃命者,毫不恋栈丢下了陪伴自己生死多年的伴侣。
阿不思在天空中看着越来越远的黑点,不禁同意这个结局。
阿不思吐出一口气。
“喵。”
一只瘦小的灵猫走了过来。
猫儿悲伤地舔舐杀人公的断头,然后在主人尸身旁好整以暇坐好。
那不是守护。
而是不卑不亢,等待阿不思送它一程。
“……”
阿不思没有笑,尽管她一向态度轻佻:“去吧,去找那个老太婆吧。”
小灵猫没有离开。
它的主人是一个备受尊敬的高手,它当然不能夹着尾巴溜走,失了主人的面子。
它万万不能接受敌人的怜悯。
阿不思不再理它,走向两长老。
半张脸被啃走的白无,一肩扛起了白圆支离破碎的身体。
白圆不完整的脸垂下,不知是死是活。
阿不思默默转过头,不让自己的视线有机会落在白无即将溢满泪水的眼睛上。
肯定有三百年以上了……这种视线模糊的陌生感觉。
“好兄弟,撑着一口气,我们把结局看完。”
七罪
命格:情绪格
存活:七百年
征兆:宿主连续犯下俗称七宗罪的劣行,如傲慢、妒嫉、暴怒、懒惰、贪婪、贪食及色欲,并以为如此劣行的累积可以令其接近特殊的神启、或突破魔考,也有的宿主以搜集七罪当做与恶魔交易的筹码。
特质:宿主斩杀七宗罪,表面上是以痛恨七宗罪为理由,但通常此七宗罪的罪质早深植在宿主心底,宿主长期深受其苦,于是只好透过消灭犯下七宗罪的人,以表示自己绝非恶类,但诛斩七宗罪的行动过程其实就是宿主成魔的捷径。
进化:撒旦的号角(一千年)
第609话
决战当前,强敌徐福尚未现身,大长老白线儿却无法不将体内一大部分的命格能量,拼命灌住在敌人宫本武藏的身体内,刺激“逢龙遇虎”加速成长。
这种能量的浪费实在是太过奢侈,简直是宽纵敌人,大长老白线儿却一意孤行。
废墟里,原本被聂老打得比废墟还废的宫本武藏,其破破烂烂的身体正发出炙热的能量火焰。由外而内,由内而外。
“……”白线儿信任着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做着战场最不该做的事。
敌人的身体正快速复元,因为它的力量。
原本濒死的宫本武藏缓缓睁开眼睛,只是被白线儿制住,无法动弹,于是又陷入自愈本能的昏迷。
大东京地区的时间依旧处于强制冻结的状态。
这种不正常的时间停滞持续了那么久,如果不是某种“咒术”的结果,就是一种比咒术更强大的力量造成的影响。而那样的“力量”绝对是全面毁灭性的,才能将时间一并冻结掉。
而这种等级的力量,已远远超过白线儿的经验。
或许该这么说吧,当你的能力只够解决一个拿枪的流氓,那么你该烦恼的问题,顶多就是两个拿枪的流氓,那从天射落的飞弹就不会是你的责任了。
当所有身处东京的强者们不约而同,暂时将这个“时间为何冻结了”的重大疑问抛诸脑后、只求一较眼前的生死胜负时,思考这个“力量”的来源,却是大长老白线儿的责任。
毫无疑问,几千年前的主人姜公姜子牙,昔日的战友大猎命师乌禅,就算将两者的毕生功力加总起来再强化一百万倍,都不可能达到冻结时间的程度。那种力量真的确实存在于这个星球吗?
更令白线儿在意的是,如果这股力量连时间都可以将之夸张地冻结了,那,为什么在这个时间遭冻结的东京里,渺小的大家却都还能够活动自如呢?
天底下也只有白线儿这只灵猫,有本事像猎命师一样自由使用命格,而且还不须要用咒字将其牢牢束缚。白线儿将体内储存的命格,在一瞬间置换成极不稳定的“大幻想家”以提高自己的思考维度。
那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声音,白线儿已渐渐听清了。
——百分之百,那是自己的声音。
正因为是自己的声音,所以当然给予白线儿绝对的信任感。
可在白线儿终于听明白后,那个声音就完全消失了。
活了好几千年,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自己声音的经验。这可不是什么自言自语。
那个声音是某个时间的自己,与现在时间的自己,之间的心灵对话。
那是一种提醒。一种以预知为前提的提醒。一种模糊又清晰的企图。一种希望有所改变的渴望。一种意念之间的穿越。一种期待折返的穿越。
忽然,一道灵光从白线儿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白线儿怔住。
“时间不是被冻结了,而是被毁灭了。”
时间,被那一股难以想象强大的、极不合理的力量给毁灭了!
如果以合理的想象力,去推论那股不合理的力量的话,那答案恐怕就只有……核子弹能办得到了吧?而且还是数十枚,不,甚至是数百枚核子弹一起爆炸才会引起的时间毁灭效应吧!
如果这个合理虚妄的推论成立,为什么核爆后大家都还活着呢?
“大幻想家”在白线儿的身体里巨震了一下。
不,不是这样的。
大家的确都死了。
在某一个曾被发生过的时间里,大家确确实实都死了。
连同时间一起被那股力量给蒸发了。
原来我们所存在的这个世界……是一个早已发生过的时间?
所以现在的东京,正逼近那一个“已经被毁灭过一次的时间”,重复着早已经历过一次的巨大毁灭……
“不,不仅仅是如此。”
白线儿感受着这细微的:“这中间一定还满足了某些极特殊的条件。”
是命格。
传说中的那种禁断的“全面逆转级的命格”竟然真的存在?
或是那种“等同完全作弊的命格”是硬生生被某个天才给制造出来?
世界已毁灭过了一次,而现在的世界无庸置疑正冲向那个既定的结局。
即便是拥有数千年视野的白线儿,在此时依然感觉到没有边际的,绝望。
这是一个注定好了的死局。
“不。”
白线儿紧紧抓住死局里的一线希望。
刚刚在心里浮现出来的“另一个时间的自己”所发出的“指示”,恐怕是唯一在这片深黑的海洋中,微弱的一滴烛光吧?
不管指示背后确实的因果为何,“另一个时间的自己”肯定是费了一番痛苦的努力才钻打出时间的裂缝,说不定还陪上了性命,才取得了与“现在时间的自己”短暂联系的机会。
而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放下一切,愚直地守住这最后一滴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