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靠近,唬了几人一跳,陈灵清适时出声,止住了她的动作:“我不是照阴!……我,不是他!”她显得极难相信:“你不是?……你不是?……你是照阴啊……”陈灵清缓缓摇头,清醇嗓音里透出丝丝悲意:“我不是他,照阴,已经死了!”
那一瞬间,他们都以为“苏音”会再次发狂,甚至下意识地做好了迅速瞬身的准备!可是,他们只是亲眼目睹了一张绝美的脸上,露出悲痛欲绝的神情。或许是媚术,或许是她太美,他们甚至错觉自己也跟着心口闷闷发痛,以为那双美丽红宝石样的眼睛里,会流下滴滴血泪。
她脚步不稳地退后几步,轻轻摇头,喃喃自语,好似悲泣:“不……不可能的……照阴不可能会死……不可能的……不……”
默然立着的陈灵清动了,他一步步走向“苏音”,每一个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法上前阻止。他站定在“苏音”面前,怜惜地抚上她的面颊,低声地说:“是,照阴已经死了,你可以不用再苦苦寻找,放下吧,佩媳。”
那一刻,她将哀绝的脸挨上他温热掌心,终于落下一颗,深红的泪。
抱住软倒在怀里的身体,他收回按在她后颈的手,怜惜地拥着她,在她鬓边轻吻,并且低声呢喃:“照阴早就不在了,你也不再是原来的佩媳,现在能站在你身边的,是我啊,苏音!”
一瞬间,耳边一阵微风,怀里已经空冷。叹息一声,他抬眼对上眼前的三个男人。晕过去的苏音被抱在张御风怀里,齐修与林铭满含戒心地瞪着他。无奈地摆开双手,他轻笑示意:“不用紧张。”……
第一百二十一章 杂种就是杂种!
之语的私人公寓内,客厅里一派凛冽气氛,所有寒气全数射向一人,可反观那人却好似浑不在意,径自悠闲品茶。
之语忍不住先问出声:“敢问阁下到底是什么人?”齐修林铭张禁卫与后来的葛陆齐齐肃着脸颇为戒备地看着他。陈灵清轻轻一笑,道:“鄙人陈灵清。”林铭狠狠蹙眉,不善道:“陈先生该明白我们所问为何!”
面对林铭话语中隐隐威胁之意,陈灵清依旧无动于衷,还露出兴味之色,一一看了在场几人一眼,才意味深长道:“如果我说,我是苏音的有缘之人,你们信吗?”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张御风更是面露不豫之色,“如何有缘?”陈灵清敛下纤长眼睫,沉声道:“前尘未断!”一旁齐修脸色俱震。张御风冷叱:“要知道,前尘往事皆如过眼云烟,本该忘却之事却偏偏记得,岂不妖孽?”
陈灵清不置可否:“张先生说的极是,只是一些过往罢了,今人今事,还是要事在人为的,您说是吗?”林铭适时接过话头,脸色尤其冰寒:“我不管你意欲何为,只劝你休想害及苏音分毫,如若为之,我林铭在此立下重誓,必要你付出生不如死地代价!”
之语极其吃惊地望向林铭几人,看齐修张御风好不震撼,心底知道他们所言非虚,便由心而出惊恐。
陈灵清失笑,极其认真地与林铭对视:“林先生言重了,我护她爱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害她?”一席话,在场之人神色皆变,各个眼底隐露煞气。
寂静中双方对峙片刻,就听小优从房里奔出来喊:“苏音醒了,可是样子很奇怪!”所有人一惊而起,之语看看众人道:“苏音刚刚受了惊吓,这会儿还是别进去这么多人了,就我和陆哥进去看看吧,你们现在外厅等候?”所有人点头,葛陆精通中外医术,进去最合适不过了。
再看张家古宅,议事大殿里已是一片嗡嗡议论之声。上首王夫人端着脸色观察下手情况,葛封面色隐含担忧。“各位,你们有什么话,不妨摆出来讲。”王汍澜出声,下手各位族长纷纷面面相觑。
到最后,还是声势较大的吴家族长站起来,肃道:“夫人,对于近日之事,以及流族将苏莹莹,您有什么想法?”面对对方咄咄逼人架势,王汍澜眯缝双眼,近年来这吴家很是活跃啊~明面上还是做出洗耳恭听状:“不知吴族长有什么意见,可以说来听听,诸位也可说说一二。”
吴族长面露倨傲之色道:“流族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如今有了这样助力,只怕与我们不利!况且,观看今日情况,那季苏音灵力着实怪异,竟是不受控制且杀伤力巨大,未免伤及无辜,还是早作准备的好!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当下便有几家附和,今日之事诸人有目共睹,对当时场景还免不了心有余悸。王汍澜望了几人一眼,再道:“还有哪位族长有什么话可说?”当下便又站起一位余姓族长,道:“吴族长所言极是,且看那季苏音灵力怪异,竟似有些妖异,还是查明为好!”
王汍澜先等堂下众位族长议论之声平息了,才缓声威严道:“首先,流族已得族选资格,便不再是名不正言不顺,诸位再不可这样说了,再者,我们术界本就人才凋零,自然更该爱惜人才,季苏音只是天生异眼,身具灵力,又没有受过专门疏导,这才有了这么一出。”
吴族长立即上前道:“即是夫人提出来,我等也正好问上一问。那流族何德何能可以得着族选之资格?”王汍澜美目厉色一闪而过,却是没有立即说话,一旁葛封却冷道:“吴族长,你与流族若有什么恩怨,还是说你真正心怀怨怒的,是我们几家?就算如此,你也不必带上台前来!诸位也知道,近日术界不宁,若想修生养息,还有地方要仰仗流族。我们不论做什么,也是为了这大势着想,还请各位好自思量!”
一席话,说的吴族长脸色涨红,确实半句也说不出了,他本也是心性耿直的,便坐下不再做声。场中众人见带头的都说不出什么来,就更没话可说,只是私底下怎么想,却是不知。
一阵寂静后,余族长再次道:“既然如此,葛家主说的极是!只是那季苏音之事?”葛封道:“季苏音本就是流族之人,可也与我们本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句之下,不仅堂下之人,连吴雪艳和王汍澜也微微露出不解吃惊之色。
余族长赶忙问:“不知这其中有什么牵系?还请葛家主言明,我等也好酌言量行!”葛封看了在场众人一眼,眼角余光也瞟过王汍澜,观看其神色,这才缓缓道出:“季苏音,是我内人族姐之女!”
场面顿时大哗,王汍澜与吴雪艳忍不住神色异变,同样面露震惊的还有堂下数家,却都是隐藏形色,只在不经意间相对而视。
葛封满意于眼下效果,这才道:“因此,关于苏音之事,我葛封只当以身作保,也会助她疏通灵力,为今后守术界一方安宁而出份薄力。”一语之下,全场哑然。王汍澜与吴雪艳各自眼底神色深沉,晦暗不明。……
且说这边厢,等了半小时,葛陆才出得厅来。林铭问:“苏音怎么样?”齐修张御风和陈灵清三人也是紧张望着他,葛陆面色严肃道:“人已经醒了,只是受到了惊吓,精神有些不稳定。这时候,也不说话,拒绝了对外界做出反应。但我想,这只是暂时的,现下里一定要好好静养,过几天,我再来看看情况。”
林铭想想,便皱着眉头道:“也好,时候也不早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去各自处理一些事情了呢?”齐修三人看着林铭,抿唇不语。张御风冷颜,突然说出一句:“我无事能做,作为苏音旧日情人,我要呆在她身边陪伴她!”
“唰唰唰”三道凌厉视线射过去,就算他是术界前辈又怎样,就算他是前族长又怎样,难道就可以这样为老不尊吗?林铭嘿嘿冷笑,咬牙一字一顿道:“旧!情!人?”齐修冷声:“苏音不是佩媳!”说实话,今天得知苏音有可能是佩媳,着实让他吓了一跳,那样一个女子……
张御风瞥一眼他们,双眼露出蔑视意味:“我自然知道!”那是,天底下还没几件事是他想要知道而不知道的!林铭冷笑:“既然您老眼神清明,就该爱护后辈,千万要小心言语啊!”张御风理所当然:“我只是实话实说,有何不可!”三人齐齐咬牙。
葛陆适时出声:“好了!好了!各位,不论如何,今天时日不早了,我们也还有正事要干,还是先回去吧!至于张前辈,这里毕竟是女儿家闺房,还是先回去较好吧,您觉得呢?”望着葛陆笑意盈盈的脸,张御风貌似想了想,才点头:“也好!那就走了!”话落,人去茶空!葛陆温笑:“前辈真是雷厉风行的人物!那么,我们也走吧!”
门口分手,没人各自上车,齐修在车里坐了半晌,脸色在夕阳下显得晦暗,最后还是打开车门,重新上了楼。
之语打开房门,一看见齐修就愣住了,“你不是走了?怎么又回来了?”齐修冷着脸:“我要去看看她!”之语瞪大眼睛,却是放了他进去。
来到房里,齐修就见苏音蜷缩在床脚,乌黑云发飘逸直蔓延到床沿地板,那双乌黑琉璃样的双眸,迷蒙着雾气,没有焦距。他突然心口一阵阵闷痛,像是心疼。他怪异于这样的心情波动,不是很好受,却只能苦苦压抑。
坐在床边已经半个多小时,可苏音还是一动不动,好像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身边还有一个人在似的。齐修也就这么呆呆地抑或者说,是凝视一样,沉默地守在她身边。
突然,房门外传来喧闹声,接着“哐”一声,门被推开。齐修蹙着眉望过去,苏音无动于衷。却见门口挤着张禁卫和之语,原是张禁卫来找苏音玩乐,并没有听到消息,屋里有齐修在之语自然不会放他进来,这才有了后面争执的一幕。
张禁卫看到屋内情景,顿时剑眉倒竖,一把推开之语,推着轮椅进了来,嘴里边不怀好意道:“哦!我说是谁在呢?原来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杂种!”声音里透着浓浓鄙视与憎恨!一语落下,齐修面色陡然寒下几分,之语也脸色难看,低喝道:“禁卫!你怎么说话呢!他毕竟是你兄长!”
张禁卫满面不服之色,拔高声音道:“怎么?我说错了!他本就是来历不明的!”之语高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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