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说什么,就见葛陆放开她,从口袋里掏出什么,又走近几步,几乎与她贴面而对。苏音很不解,怔愣着,脸上红云翻滚。葛陆靠近她耳边,热气熏着她耳尖,很痒。身体颤了一下,葛陆似乎轻笑了一声,她很困窘,正想后退拉开与葛陆距离,右手突然被抓住,极快的被塞进一掌大物体。
葛陆包紧她的手,微微用力捏了捏,便放开。他轻声说:“这里面的东西应该可以帮到你,不过,只能维持三小时左右,你要注意,千万别弄错了时间。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帮忙,我很乐意!”
说完,葛陆拉开与她的距离,淡笑着看她红透的脸蛋。苏音已经说不出什么,忙不停点头。葛陆笑笑,与她道别,就自己转身走了。苏音看他走远,又原地站着半晌,才转身上楼。
一进屋里就对上齐修不耐的脸,苏音微微低垂头,笑笑,说:“天晚了,你还没吃吧,我去做饭,今天没去买菜,就和着昨天的吃可以吧。”说着就自己走去厨房拾掇,虽然是询问,但她此时不想与齐修正面相对。
将米下锅,她埋头摘菜,葛陆给她的盒子就藏在她的裤子侧袋里。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不让齐修知道,本能地就觉得要避开齐修,主要也是不想给他添麻烦吧,她苦笑笑,后天,她就能跟苏从了断。
客厅传来电视被打开的声音,她往外瞄瞄,用围裙擦干净手,水龙头还在哗啦啦放水。她迅速将盒子掏出来查看,这是一个半透明,淡蓝色,呈略方型的盒子,大小仅有一个耳环首饰盒那么大。
她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小塑料架,左右对称一对圆形东西,黑色,大小看着像隐形眼镜。而且,盒子里的眼镜一直浸在一种淡绿色的液体里。液体覆盖了盒子浅浅底层,因为盒子密封性很好,也不会洒出来。
苏音凑近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放好,猛然一声从旁插入:“你在干嘛?”她惊了一跳,赶紧回头,尽量表情自然,对着不知何时站在厨房门口的齐修笑,摇头说:“不,没什么。有事?”
齐修静静盯着她,就在苏音快受不住时,才撇开视线,一脸冷淡地走向冰柜,拿了一杯冰牛奶,看也不看她一眼,往外走。快出门时,轻飘飘一句:“水龙头关了,最近水涨价了!”
看着齐修晃出去的背影,苏音咬牙,这厮又不做饭,还知道水涨价?真是一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不过,其实这形容不对,说起来,齐修有时候还是挺大方的!不过大多数时候是因为,他怕麻烦,就这样了而已!
张望着外面,看齐修继续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她重又开始摘菜。手上动作着,脑子里也飞速运转,分析着葛陆的话。她不认识林铭,但林铭对待她的态度又让她茫然,不像陌生人,更不像熟识已久。他曾对她说“你真的是她?”,当时她以为只是听错抑或他认错人,可现在细细想想,实在很不对劲儿,那个“她”是谁?跟林铭有什么关系?跟她又有什么关系?林铭为什么对她这么说?
其次就是葛陆所说的,林铭的身份!林铭声称自己是国家特殊部门的,而葛陆说他是“流族”的掌权人!什么是“掌权人”,首先,有“权”才能掌!
根据葛陆所说,林铭控制着一支队伍,而且这支队伍实力不容小觑!葛陆说术界只是看它算得上除魔卫道,所以没有施加打压,但实际上,这应该是不合理的。如果,“流族”的实力真的在术界占了一席之地,除了其本身实力强的让三大家族乃至整个术界不敢轻举妄动,还在于其背后依靠的是国家的力量。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流族”是术界与国家现实政权取得平衡的结果,是两方势力的融合。
不管事实如何,苏音确实是这么猜想的,理到这里,她不禁对三大家族以及“流族”产生好奇。按齐修所说,世界阴阳两面,看不见的不代表不存在,说不定,隐在地底下的世界,比之现实世界更加庞大混杂,牵扯到的也是方方面面。
苏音不得不承认,在一开始,她只当齐修零碎说的事情是一个有些脱离现实的故事,是离她无限遥远的,可渐渐的,她突然觉出些真实感来,像是隔着层纱布,看不见,但隐隐触摸得到,也感觉出模糊轮廓。只是,这于她,到底是好是坏?她不知道,也无力去更改。彷徨如她,该怎么去做决定?
饭后,齐修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脸色比之前更坏了不少,苏音尽量忽视,一声不吭吃完收拾,然后回房洗漱睡觉。
齐修人虽然一直坐在沙发上雷打不动,但眼角余光始终追随着苏音,直到房门紧闭。他盯着眼前屏幕,不知道看进去多少,或者说什么也没看进去。终于,他起身走到门前,屏息静气感知房内情景,当听到平稳吐息,他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了对面自己房间。
苏音被闹铃闹醒,闭着眼睛,她胡乱将手机摸出来翻开,在看到时间——凌晨三点半后,一个机灵猛然清醒过来。她尽量轻手轻脚穿好衣物,屏息静气打开房门,看屋里一片静寂,齐修应该还沉浸在梦想里。她踮起脚尖,慢慢摸到玄关,穿好鞋子外套,将门打开一条缝就闪身出去,最后一点点关上大门。虽然过程不可能一点声音也没发出,但也是极细小的声音,凌晨这个时候,是人睡眠最深沉的时候,所以她才挑这个时候出去。
狠狠舒口气,她下楼走进夜色里。校园里半个人影也没有,初冬时节,气温已经低了。她吸吸鼻子,将外套裹紧,边发信息边加紧脚步。
到了新教学楼,老远就看见一团黑影缩在一边,显得鬼鬼祟祟的。苏音走近了,果然看见聂远缩着肩膀靠在墙上。故意加大脚步声,让聂远发觉。聂远迎上来,压低声音问:“苏音你干嘛……”
还没说完,就被她低声打断:“哎!有言在先,你不准问东问西的,只说你帮不帮我,要帮就动手,别废话,明白?”聂远一句话梗在喉咙口,憋得他难受,望着对他态度越来越强悍的苏音,他只能妥协,无奈地点点头:“行行行!你说啥都行!那咱现在就走吧,再晚了,该有巡逻队的来了。”
苏音点头,两人便不再多话,一起往教学楼内走。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上次去探险的新教学楼地下室,因为已经来过一次,所以这里就不再赘述。
聂远照着上次的手法,将锁弄开,两人就极快地闪身进去,她交代过聂远,这地方不能久待,他们只是去拿一样东西,拿完就回来。
聂远也是被这地方整怕了,上次看苏音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就明白这世界还真有这种邪乎地儿,有这种邪乎的事情。所以他很赞同苏音的决定,他甚至都不想让苏音再进去第二次。
因此,相较于上次他的大大咧咧,这一次他显得紧张许多,不仅紧挨着苏音,还想伸手抓着苏音的手。被她甩开了,白他一眼,还知道趁机占便宜了,聂远神情很无辜,他只是不安心罢了。
这次,两人实行速战速决策略,不出十分钟就出来了。过程中,两人神经高度紧张,甚至连呼吸都放轻到极点。最后,苏音拍他手臂,让回去的时候,聂远还被吓得一个高蹦,差点喊声娘出来。被苏音眼明手快,捂住他嘴巴,拖着往回走。
拿到东西,两人头也不回地又疾走出好远,才在一处路灯下的椅子上坐下喘气儿。冬天里,两人后背都有些湿了,黏在后背很不舒服。
休息了二十来分钟,俩个人各占一隅坐着,看道上已经有校保洁工人在清扫了,她看手机显示,已经早上五点。现在还早,路过的保洁大妈一脸怪异地瞄了两人好几眼,她有些无语,想想才问聂远:“要不,咱找个地儿吃早餐?我请!”
聂远白了她一眼,率先起身背着包,对她招手:“走了,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苏音笑了,其实,这么看着聂远,这家伙还挺帅气的!虽然瘦的像面筋,嘴巴也像在厕所里浸渍过许多年!
聂远说的好吃的,其实就是校外的一处小混沌摊,店主是个憨厚的中年大叔,看到聂远还很热情地打招呼,以为是带女朋友来吃早餐,还刻意多加了很多混沌,满满一海碗。
别看人家是小摊,可人实诚,料多馅儿足,还口味多样。聂远点了传统猪肉白菜馅儿的,她点了香菇鸡肉馅儿的。在逐渐活络起来的街角,周身裹在初冬的淡薄雾气里,眼里看着渐渐来往人群,嘴里吃进一个个馄饨,别说,还真挺带劲儿,身心暖洋洋的。
两人吃得肚圆,跟老板道别,看时间才不到七点,太阳才露出一点小尖儿。两人只好沿着路走走,权当消食。半小时后,苏音走累了,正好到了市中心公园,他们找了一处僻静点的地方,将东西都拿出来,摆在石桌上。
苏音首先拿起刚从地下室带出来的东西,是一副素描画,轻轻展开,逐渐露出一张人脸,细腻线条,刻画出柔情的曲线。
盯着素描画里的人看了半晌,苏音眼也不错一下,到最后还情不自禁,伸出手指,沿着眼睛,眉角,脸颊,下巴,细细抚摩。
一旁聂远早不耐烦了,特别是看苏音这么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儿,更是心理烦躁。“这不就是一幅画嘛!看的这么仔细!这人谁啊?”
苏音摇头,叹息:“我不认识。”聂远翻白眼,不认识还整得这么柔肠百结的,还以为是她什么人呢!“不认识!不认识你干嘛还费力气去拿回来?”
苏音将画卷起来,瞥他一眼,聂远顿时噤声,他们说好,他帮忙,但不准问东问西!烦躁地耙耙头发,不问就不问吧,就是个小帅哥,看那地下室这么多年不用了,那画里人早该不是他们这岁数的,有什么威胁!
苏音才不管他心里那许多弯绕绕,直接对他伸手:“我让你查的东西呢?”聂远翻白眼,嘟囔:“就知道使唤我!也不想我辛辛苦苦为你奔波劳累你就这么个态度对我,一句谢谢都不说……”
苏音好笑,看他这种类似撒娇的行为,不动于衷,牙齿却有些痒痒,这家伙,一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