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当年的事情,林子衡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耳朵,他承认自己在心底下一直责怪陆笙,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份怨恨早就被时间冲淡了,反倒是一起战斗过的画面越来越清晰深刻,甚至让他怀念那段硝烟弥漫的生活。
“我爱罗希,但我不会强迫她。”
“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赌什么?”
“如果陆笙发现你对他的威胁,他会毫不犹豫的除掉你,就像他打击霍米两家一样毫不留情。”
“他不会。”
崔鼎天拍了拍林子衡的肩膀,“子衡啊,你还太嫩了,你根本不了解陆笙的狼子野心,他会铲除所有挡在他面前的人,包括我,包括你,铲除我是为了得到司令的位置 ,铲除你,是为了独占他的女人。”
车内开着空调,崔鼎天一坐进去并不会感觉到冷,他回头看了一眼依然站在那里的林子衡,此时渐渐的被车子甩远,他闭上眼睛自言自语:“子衡啊,人心隔肚皮,陆笙和我都不值得你去相信。”
林子衡站了很久,直到感觉到冷意刺骨才回到自己的车中。
回A市的途中,他接到米安娜的短信。
“子衡,你在哪里,我快死了,我想见见你。”
他放下手机,没有理会,这已经是米安娜第N次发这样的短信了,可她仍然好好的活着。
几分钟后,再次有短信跳进来,他随手点开,长眉顿时一敛,照片上垂着一只洁白的手腕,中间的位置上明显一道醒目的红痕。
“这个米安娜,疯了。”
林子衡匆匆赶到米安娜的住处,虚掩的房门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到来,屋子里满是刺鼻的酒气和烟草的味道。
他找到卧室,就见米安娜安然无恙的坐在床上玩手机,哪里有半点要自杀的样子。
“子衡,你终于肯见我了。”
米安娜惊喜的扑过来,林子衡向后一抽身,“你骗我。”
他最厌恶别人骗他,所以此时转身就走。
米安娜急忙从床上跳下来,自背后紧紧的抱住他,“子衡,你别走,你帮帮我们米家吧,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们了。”
“你们米家犯得是刑事案件,我怎么帮?”
“陆笙不是你的好兄弟吗,你去向他求求情,或者,你借我们一些钱,我们可以东山再起。”
林子衡冷笑,“这件事我帮不了。”说着就要掰开她的手。
“子衡,请你帮我们一次吧。”说话的是米家的当家米东海和米家的二儿子米坤,看来他们早就守在这里,只等着林子衡送上门了。
米家因为走私毒/品的事情被缉毒部门查处,几乎倾家荡产才找了两个替死鬼顶了罪,而他们的家族事业也从此一蹶不振,米家当年的如日中天已经是昨日黄花,可是米东海不甘心,仍然想要重振米家,崔鼎天不帮他们,他们便打起了林子衡的主意。
“米伯伯,不是我不帮忙,而是这件事涉及到缉部部门,我跟他们没有交情,根本说不上话,至于陆笙那边,我舅舅亲自出马都是一无所获,您认为我的劝说会有效吗?”他叹了口气,“如果你们当初不去招惹陆笙,就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你们差点害死他的老婆孩子,他没有让你们进监狱就已经很开恩了。”
“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米东海仰天长叹,“是老天要灭我们米家吗?啊。。。”话未说完,米东海突然直直的倒了下去。
林子衡离他最近,急忙伸手去扶,“米伯伯。”
说时迟,那时快,刚才还双眸紧闭的米东海突然睁开眼睛,手中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小的喷雾器,在林子衡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朝着他的脸猛喷了几下。
“你们。。。”林子衡急忙松了手,捂住自己的鼻口,却还是不小心吸了几口,依他的经验判断,这是药效极强的迷药,就算他曾经受过训练,但谁会想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会突然干出这种勾当。
他往后退了几步,倚墙而立,狭长的眸子紧紧盯着面前的三个人。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米安娜急忙解释,“子衡,我们不是想害你,既然你也帮不了我们,我们只好去找陆笙的老婆,他们把我们米家害成这样,我们就算无法东山再起,也要让他后悔一辈子。”
“你们敢。。。你们敢动罗希一下试试。。”林子衡的眼前已经一片模糊,四脚开始发沉,“如果不是你们自己作孽。。。。”
话未说完,他突然双眼一闭,重重倒了下去。
你爸姓陆
处理完秦沛的后事,罗希将毛线球抱了回来。
这些天,它一直食欲不振,糖芯和非宸喂它什么,它都提不起兴趣,偶尔伸出舌头舔两下便又把头缩了起来。
“哥哥,毛线球不吃饭,会不会饿死?”
“它可能是心情不好,给它喝点牛奶吧。”
非宸端了一碗牛奶,毛线球闻了闻,终于低头开始喝起来。
糖芯高兴的拍着小手,“毛线球要乖哦,不吃饭的狗狗不是好狗狗。”
罗希窝在沙发上休息,听到毛线球肯吃东西,她的眉目也舒展了不少,这条狗是秦沛留给她唯一的念想了,可不能连它也一起死掉。
“希希,你也吃点吧,这些天,你都累瘦了。”陆妈妈做了补粥,凉好了才给她拿过来。
罗希急忙起身接到手里,“谢谢妈。”
她一点都不饿,但是老人家一片苦心,就算哄她开心,她也要坚持把粥喝完。
陆妈妈看着她吃粥,高兴的说:“这就对了,秦大哥如果知道你不吃不喝为他伤心,他也会走得不安宁。”
罗希笑了笑将碗放下,“妈,陆笙呢?”
“一回来就上楼了,好像有公事要办。”
他最近一直很忙,为了秦沛的事情从部队匆匆赶回来,又替他料理了后事,这边刚刚忙完又要处理那边的事情。
“妈,粥还有吗?我给陆笙端点上去。”
“有,我去盛。”
罗希一手端着托盘,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他站在窗边打电话,一只手随意插在口袋里,也许是逆着光的原因,看起来清瘦了许多。
她突然想到那次去他的别墅求他,他好像也是以这样的姿势手持电话,转眼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之间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多得她甚至忘记了他们曾经有过长达四年的分离。
四年对于一个女人的青春来说,太过漫长。
罗希将托盘放在书桌上,也不管他的电话是不是很重要,轻轻搂住他的腰,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怀里,他身上的气息干净成熟,是她最好的镇定剂。
陆笙轻抚着她的发丝,无言的安慰与亲昵。
“您放心,这次任务,我会亲自去。”
电话漏音,她隐约听见一个磁性的男声,“一切以安全为主,以国家利益为大。”
罗希猜测,对方的来头不小,一定是陆笙的上级,不是崔鼎天,那就是比崔鼎天的官阶还要高。
她无心追问,陆笙已经挂了电话,“怎么不去休息?”
“妈熬了粥,你也喝点。”
“我不喝了,要去开个会,你早点睡,别再哭了,嗯?”
她轻轻点了点头,“小宸和糖芯快开学了,我明天去给他们买点文具。”
“不需要休息两天再去?”
“我没事,对了,师傅的那套房子,我想捐给孤儿院,他无儿无女,我想这也应该是他的心愿。”
“好,我让范开去办。”
“陆笙。”她将他抱得更紧一些,两只纤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你一定要为师傅主持公道,要让凶手绳之以法。”
他拍拍她的手,“我会的。”
“把粥喝了吧,你这一天也没吃东西,就几分钟的时间,不会耽误你开会。”
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他亲了下她的脸,“我喝。”
第二天上午,罗希去商场给两个小的买文具,不管是小学还是初中都到了快开学的日子,文具区里全是带着孩子的家长。
罗希站在货架前独自挑选纸本,而不远处的生活区,周慧怡和周夫人正在买日用品。
周慧怡明显心不在焉,随便捡起一样东西就扔在购物车里。
“你这孩子,这是什么啊?”周夫人急忙将她扔进来的东西拿出去,原来她看也没看,竟然扔进两盒套套。
“你这丫头,想男人想疯了?人家陆笙有老婆有孩子,你就不能想开一点,非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那个陆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知道你这么喜欢他,还对你这么冷漠。”
周慧怡苦笑,“不冷漠,难道还能纳妾吗?”
“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还整天为他茶不思饭不想的,你究竟想怎么样?”
周慧怡不说话了,眼神涣散的飘向别处。
“别跑。”突然前方一声慌张的叫喊,周慧怡神思游离,就被那迎面而来的小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她的肚子被撞疼了,而那个小东西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此时正用一双明亮狭长的眼睛瞪着她。
周慧怡看到这双眼睛,突然怔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有一个中年女人急忙跑过来道歉,“小孩子乱跑,没撞伤您吧?”
周夫人瞧这对母子穿着寒酸,顿时一脸的厌恶,“看好你的孩子,身骄肉贵的人哪是你们撞得起的。”
“是是,我下次一定看好他。”
女人带着孩子刚要离开,周慧怡忽然大步追了过去,“等一下。”
女人以为她想追究他们的责任,立刻吓到脸色发白。
周慧怡蹲下身,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小男孩,“这是你儿子吗?”
“不是,我是孤儿院的老师,这是我们孤儿院的孩子。”女人搬出孤儿院的名号试图博取同情心。
周慧怡心中大喜,“我能收养他吗?”
女人和小男孩同时一愣。
周夫人急忙喊道:“慧慧,你疯了,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要收养一个这么大的孩子?”
周慧怡好像完全没听见,视线完全被这个小男孩所吸引,“妈,你不觉得他像一个人吗?”
“像谁?”周夫人听了她的话,也仔细端详起来,很快就瞪大眼睛,“陆笙?”
这孩子的五官真的跟陆笙有几分神似,特别是那双眼睛,乌黑深沉,仿佛两颗暗藏于深海中的黑曜石。
“慧慧,就因为这孩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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