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陷入昏迷的花仲骐除了腹部中弹,以及身上多处擦伤之外,还因大量失血,急需紧急输血开刀,但因为花仲骐本身特殊的RH阴性血型,医院没有足够的血量,而使得情况一度相当危急。
幸而在约二十分钟之后,拥有与花仲骐相同血型的花骐轮胎集团执行副座刘昌咸赶至医院,紧急输血给花仲骐,才使危机暂时解除……
在震信紧急成立优良医疗团队,经历近十小时的手术之后,花仲骐目前已度过危险期,生命迹象稳定。之后旋即被送进吕9号特殊VIP病房中观察。
而根据记者深入探访,是一名医院的护士发现花仲骐在遭到枪击之后,倒在距离震信医院不到十公尺外的巷子内……
花骐轮胎集团为国内外知名轮胎大厂,资本额高达三百八十亿美金,经营项目从汽车轮胎、社区发展、房屋买卖、建筑机械、旅馆业务、进出口贸易,到高尔夹球场、停车场、餐厅等,顷目多元广泛,财力相当雄厚。
至于这起骇人听闻、震惊各界的枪击案,究竟是因为单纯的私人纠纷,还是商业的利益恩怨,警方还需要进一步厘清案情……
不同于其它家媒体只是粗略地描述这起枪击案,这篇由芭乐日报记者所报导的文章,钜细靡遗的描述整个急救状况,还有画面极为清晰的照片为证,更引起众人的瞩目。
刘昌威在看完这篇报导之后,神色凝重的将手中的报纸放下。
一旁的陈震信院长,则极为震怒的询问当晚值班的所有医护人员,想抓出泄露消息的告密者。
一时间,院长室内气氛极为凝重、紧绷。
“你们倒是说说看,这消息到底是怎么从医院内流出去的?”陈震信冷凝着脸,质问在场的所有人员。
他建立震信医院多年,最骄傲的就是设立了209号这间VIP病房,可以完全保护当事人的所有隐私与状况。
如今却让花仲骐遭枪击就医的消息从医院泄露出去,而且那位芭乐日报的记者所拍摄到的照片背景,都是近距离的拍摄,却没有遭到阻止,这让他更为光火。
“院长,这件事情真的不能怪我们。”护士长率先发难,“当天晚上状况、场面部很混乱,而且据我所知,这名芭乐日报的记者,当天是因为刚巧到医院挂号看诊,才会让她拍到这些照片的。”
“是呀!我记得她。她是那晚我看诊的病人。再说,我们医护人员也无法去筛选来看诊病人的职业吧?”内科罗医生开口道。
接下来其它的医护人员也都委屈的开口发表意见,说明当天的状况。
“你们——”陈震信也知道自己太过冲动,将过错推在他们身上不公平,但是一张老脸怎么样都拉不下来认错。
“陈伯伯,我想这件事情真的不需要再追究了。相反地,在场的都是当晚救了仲骐的恩人,我想等仲骐清醒过来,他也会大大的感激大家的。至于这位记者,之后,我会跟仲骐讨论后续动作的。”
刘昌威虽然对于这位记者的报导感到反感,但他也是个赏罚分明、明事理的人。他开口让大家有台阶可下,技巧性地让这件事情就此平息。
之后他告退离开院长的办公室,快步回到花仲骐的病房。此刻,他只希望花仲骐可以尽快清醒,真正脱离危险,并且尽快将这一诡谲的谜团解开。
现在,几乎所有的关键都放在花仲骐一人身上,除了等待他清醒之外,什么都不能做。
刘昌威一边思考一边走回花仲骐的病房,就在快接近病房门口时,他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发现还有一个极为关键性的人物……
病房内,田馨伫立在花仲骐的床边,仔细检查点滴药水的剩余分量。
就在她伸手拿起细细的点滴管线,检查药水滴落速度状况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头开启。
她大概知道会是谁进来这间病房,也就懒得抬头去确认进来的人,或想跟那人打声招呼、装热络。
她只是专心的做着自己分内的工作,其余的她没兴趣。
自从她发现花仲骐,然后将他送进医院急救之后,她就莫名其妙的被指定为209号这问VIP病房的看护。
护士长的理由是,她不多话不碎嘴不花痴,又跟花仲骐熟,所以理所当然由她担任这问病房的看护。
切——谁跟他熟呀?!
真是够了!从她发现花仲骐到全程参与手术过程,以至现在吃重的看护工作,她已经有将近四十八小时没有躺在床上好奸睡一觉了。
再这样下去,就算花仲骐大难不死,逃过黑道追杀跟严重枪伤,最后也可能会死在她眼花视茫、精神不济的“照顾”上。
呵——她只要睡不饱,脑袋就会严重罢工,然后会不会做出什么药剂量给错,或打针扎错地方的恐怖过失,她就不知道了。
噗——要不是因为她实在对花仲骐所经历过的事情太过好奇,她根本懒得这样乖乖的卖命工作。
花仲骐醒来之后,最好能满足她满肚子的好奇心,如果枪击事件的真正起因太过无聊,她一定会报复他的!
刘昌威从进入病房之后,就这么噤声不语的观察着一直低头做自己事情的“小护士”田馨。
而她对于他无礼的注视也丝毫不以为意,甚至将他当成空气般,不予理会。
这不是太常会发生的事情,不是他对自己的外表太有自信,而是根据经验,会对他视而不见的女人只有两种——不是老之将死,就是根本瞎了!
另外,还有一种特例,不过,他看不出来田馨的症状相符,那就是那女人爱上了花仲骐。
呵呵——会叫她一声“小护士”,倒不是轻蔑她的身分,或者取笑她身材娇小。事实上,以田馨大约一米六四的身高来看,她的个子跟其它亚洲女人比较,并不算是娇小,之所以这么叫她,是因为她有张过于稚嫩的脸蛋。
她有着一双月弯型的明眸,眼里所散发的沉着与淡漠,跟她那张娃娃脸实在不相符合,但奇怪的,却又有一种极为搭调的矛盾反差感。
刘昌威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花仲骐的病床边,看着病床另一边正忙着记录花仲骐心跳、脉搏、血压以及体温的田馨。
他突然直接切入重点,开门见山的开口问她:
“在巷子里发现仲骐的人,是你吧?”
田馨没有停下正在帮花仲骐量血压的动作,只是向来沉稳淡然的星眸微微一亮,嘴角小小的勾扬。
这些小小的改变,都没有逃过刘昌威细心的观察中。
他耐心地等着田馨完成手边的工作,由她决定要跟他说明的时间。
一分钟过后,田馨终于完成手边无聊的病患每日例行记录。她慢慢地将血压器收奸,然后才转身面对刘昌威冷肃的脸。
她先是微微将嘴角上扬,但月弯的星眸中却没有同等的喜悦光亮,淡淡地开口:
“呵——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来问我咧?”
刘昌威头微微往右一摆,接着直视她的双眸,严肃地再问一次:
“那么,确定是你了?!”
虽然芭乐日报的记者林蕙虹并没有在那篇报导中,说明足哪一位护士发现花仲骐的,但从前晚手术室前,她所表现的种种反应与迹象来判断,他可以肯定那女人就是田馨。
田馨也学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花仲骐的床边,两人就这么隔着花仲骐相互对望着。
她挑挑清秀的黛眉,努了下嘴唇,耸耸肩,正面回应他的问题:
“嗯嗯。”
刘昌威微微眯起危险的双眼,有些指控的审问她:“那么昨天警察侦讯时,你为何不出面配合侦查?”
她双手一摊,浅浅一笑,理所当然的回答:
“又没有人找我去问话,我为何要主动出面配合?再者,这桩枪击事件,从头到尾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谁规定目击者,就一定要出面指证?”
刘昌威对她的论调极不赞同,他反驳道:
“这不是什么规定不规定,而是做人的基本正义感。”
“噗——正义感是什么?如果今天你恰巧路过,却目击有人被一名生性极为凶残的歹徒用枪指着头,然后要胁说:『谁有正义感站出来替他受死,我就放了他!』请问正义感十足的刘先生,你会站出来代替那名陌生人吗?”田馨边描述边生动演出的举例着,有些恶作剧地反问他。
“哼!你这根本是歪理!正义感——”刘昌威听了她所举的荒谬问题,不屑的批判她的论调,但她的说词却像一盏明灯,啪的照亮他心中纷紧的疑团,让他厘清谜题的解答。他瞠大双眼,惊讶的开口:
“你是说,你有看到当晚行凶的人吗?”
田馨强忍住不耐烦,叹了一口气,没啥好气的说:
“你不要有过多的联想好吗?我只是举例,跟你讨论『正义感为何』的这个主题,不是提供你那晚的线索。OK?!”
刘昌威先是有所怀疑的盯着她瞧,然后才压抑住心中的焦急,与觉得被她耍弄的不悦感。
“请问,跟一个没有正义感美德的人,要如何跟她讨论『正义感为何』这种艰深的主题?那无疑是浪费时间与心神罢了。”他反唇相稽的暗讽着。
田馨挑高一边黛眉,被冒犯的不悦小火花,慢慢聚集在那双月弯的星眸里,她学他冷声一哼,嘲讽的回激他:
“哈哈——想必阁下一定是各门各派武侠小说的拥护者,才会如此强调江湖弟兄所奉行的正义感美德。
真是失敬呀!只不过,小女子无才,自小到大是没记取到师长传授正义感的教诲,不过那也是因为小女子命好,没在十岁那年中了寒冰掌,所以也就没兴趣跟大哥们上山拜师学艺,练就了一身盖世绝学,到头来却做个遇事处决不明、优柔寡断的张无忌。
小女二十四年头里,只深切记得家母所殷殷教诲的家训,要尊重他人有别于我们的想法,别出口就暗讽他人无知,也别辩不过他人,就无礼、幼稚地做人身攻击。“
哼!算他运气好,遇到她这连续拿下四年大专杯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