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蝴蝶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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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蝴蝶兰-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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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蕙觉得该说一句欢迎西平回来之类的话,但话出口边时,却不觉变成了这样一句:“你走了有整整十二天。”
  “可我们分别已经超过了三百个小时,”西平接口,又轻声说:“我想得你好苦。”
  司机老刘本想跟西平说句什么,看到这情景,便没有开口,轻轻把车开走了。
  白蕙羞红着脸,硬把自己的手从西平的紧握中挣出,装着没听见西平的那句话,问道:“南京的事办得还顺利吗?”
  “很有收获,我刚刚在公司向爸爸作了报告。”
  西平简要地介绍了情况:经过十多天的奔波,终于联合起南京的同行以及丝绸服装业的大批发商们,组成了一个同业联盟,相互支持、配合,共同对付大和商行等外资的硬性掠夺。
  “我已说服爸爸,在上海也搞这样一个同业联盟,以后还要和南京、杭州等地的同行们携起手来。”西平信心十足,兴奋地说。
  白蕙专注地听着。看到西平容光焕发,好象凯旋的军人,她从心底感到高兴。
  “你辛苦了,该好好休息一下。对了,你还没见过太太吧,她天天在盼你回家,还有爷爷和珊珊。”
  “你这是去哪里?”西平问。
  刚才的一团欢喜,被西平这一问全冲散了,忧郁之色现在白蕙脸上,“我……我出去找个人。”
  “找谁?”
  “林医生。”
  “林医生,为什么?”
  白蕙本不想多说,但在西平的催问下,还是简略地说了妈妈的病情,尤其是不能确诊的情况。
  “你在这儿等一等,我上楼去一下,然后跟你一起去。别急,总有办法的。”西平说着就往里走去。
  白蕙一转身,发现二楼那间大卧室的阳台上似乎有个白色的身影一闪,是丁太太?她一定在楼上等急了。
  白蕙紧走几步,追上西平,坚决地说:“不,你不要去。”
  “为什么?你认识林医生的家吗?”
  “我知道。反正不要你去。你硬要去,我就不去了。”
  西平见白蕙说得认乎其真,只好作罢。
  “你快进楼去吧。”白蕙催促西平。
  “那你……”西平还想问什么。
  “你先进去,要看你进了楼,我才走。”白蕙坚持道。
  西平轻叹一声,只得往里面走去。快要进楼时,他回头一望,白蕙果然还在那里看着他。他远远地朝她挥挥手,看见白蕙转身向大门走去,才慢慢地跨上进楼的台阶。
  白蕙在这个时候去找林达海,绝没想到会扑空。
  本来,每天上午是林达海在诊所接待门诊的时间。下午才是出诊。白蕙急急忙忙想在午饭前赶到那里,就是怕错过时间见不到林医生。谁知今天林达海刚刚接到丁文健让秘书吕小姐打来的电话,说有点急事,请他马上到恒通公司去一下。
  林达海想,文健从不叫自己到公司去,今天准是有什么要紧事。恰好,门诊病人已经看完,于是便换换衣服,离开诊所,到恒通公司去了。
  当白蕙赶到林达海的诊所时,林达海正在吕小姐陪同下走进了文健的总经理办公室。
  “哦,达海兄,真抱歉,劳动您的大驾!”
  “文健兄,知道你从巴黎回来,早想来看你。你和嫂夫人都好吧?”
  “谢谢关心,我们都好。”
  “今天有何要事,召我到公司来?”林达海问。
  “事情是有一点,”丁文健看了一下手表,说:“走,我们出去吃饭,边吃边谈。”
  他们一起走出总经理室,丁文健向吕小姐关照,下午二点的董事紧急会议准时召开,他会按时赶回,还有个别没联系上的董事,一定要想法通知到。然后,他们便一起乘电梯下楼。
  在一个豪华饭店雅致而安静的小隔间里坐定,丁文健吩咐侍者上酒上菜。然后就开门见山地对达海说:“有一件事想请老兄帮忙。”
  “请说吧,只要我能帮得上。”
  “是这样的:达海兄一定知道,我们珊珊的家庭教师……”
  “白蕙,白小姐?”
  “达海兄认识她?”
  “在你们家见过几次,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姑娘。”
  “是的……我们对她的工作很满意。家父和珊珊与她很合得来,”丁文健略一沉思,又说:“但是,她的身世很不幸。父亲……她的父亲……早已亡故,母亲则重病在床,迁延日久……”
  丁文健突然停住不说,达海也不讲话,耐心地等着听下文。
  终于,丁文健下了决心,看着林达海说:“达海昆,我想请你出面,帮助白小姐她母亲立即住院检查治疗。一应开支和有关事宜均请你单独与我本人直接联系。对外,不,无论对谁,还请你严加保密。”
  “包括对白小姐及其母亲本人吗?”
  “这个当然,当然。”
  “你是要帮助她们母女,可是又不愿公开?”
  “对,”丁文健点了点头,见林达海似要发问,忙把手一摆,道:“达海兄,其中缘故,过些天我再详细告诉你。你我之间可以无话不谈。今天,我只想拜托此事,达海兄能俯允吗?”
  林达海不好再问。他心里想:奇怪,丁氏父子何以会不约而同地关心起白小姐,并及于其母呢?西平那天在电话里流露的关切之情,容易理解,特别是在他亲眼见到白蕙的丰采芳姿之后。可文健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达海兄,此事有难处吗?”见达海没马上回答,文健忍不住催问。
  “不,没有什么困难,我可以照办。”林达海答道。
  “那就一切拜托。这里是一张五千元的支票,请你先用着。我希望让她住最好的医院,最好的病房,得到尽可能好的治疗。一切烦劳之处,且容后谢。”
  丁文健不愧是巨型企业独揽大权的总裁,讲起话来简洁而明晰。
  林达海接过支票,看了一眼,把它放进皮夹子收好。
  “好吧,我马上去办。”
  “只顾说话,菜都要凉了。达海兄,请!”
  丁文健为林达海斟满酒杯,又举箸殷勤地劝菜。
  晚饭后,白蕙陪着珊珊在三楼小书房内温习功课。
  平时学习很专心的这师徒俩,今天却都有些心神不定。白蕙是由于今天中午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找林医生,偏偏不巧,没找到。下午回了一次家,觉得妈妈的精神一天不如一天,心中实在焦急。珊珊则因为知道哥哥西平已从南京回来,但未能见上面而不高兴。西平吃过午饭,洗个澡,和爷爷、妈妈聊了几句,就匆匆赶到公司去参加董事紧急会议去,直到现在还未回家。
  小书房里的自鸣钟“当当”地敲了八下,珊珊已开始打哈欠了。
  正在这时,楼下前花园里响起了汽车喇叭声。
  珊珊跳起来,高兴地叫道:“一定是爸爸和哥哥回来了!”说完,就恳求似地看着白蕙。
  白蕙笑了,说:“去吧。”
  珊珊就象一支离弦的箭,一下子蹿出房间,朝楼下奔去。
  白蕙仍坐在桌旁。想到再过几天就该把毕业论文提纲交给指导老师去审看,于是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拿出毕业论文提纲提笔修改。“当当”的钟声又响了,白蕙放下笔,舒展一下身子。噢,一个小时过去了,还不见珊珊上来。她想,大约是一家人都聚在客厅里谈话吧,珊珊一定又在缠着西平给她说外出看到的新鲜事。
  一种孤独感向白蕙袭来。她站起身,怕冷似地双臂抱在胸前,无聊地在屋里踱着步。然后她又走到窗前,只见窗外黑压压的一片,今夜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她闭上眼睛,把额头抵在玻璃窗上,冰凉的玻璃使她烦闷的心情似乎好受一些。
  突然,一双温暖的大手从背后捂住她的眼睛,白蕙吓得猛一哆嗦。但马上就感到身后是那股熟悉的男子气息,虽然这股气息她只接触过一次,但由于是有生以来第一回,因此仅那一次就足以使她牢记不忘。
  她只觉得鼻子一酸,莫名其妙地竟想流泪,哽咽着叫了一声:“西平!”捏住那双大手,回过身来。
  西平脉脉含情地凝视着白蕙。然后把她一下子抱在自己怀里。滚烫的嘴唇盖到她美丽的大眼睛上,把那刚流出眼眶的泪水吮干了。而后嘴唇往下滑,摸索到了她那正颤抖着的唇,紧紧地贴了上去……
  他们吻得那么久,那么缠绵,那么热烈,仿佛两人要用这一吻来补偿分别这些天来所有的思念。
  终于,西平松开唇,轻声地在白蕙耳边说:“蕙,抬起头,让我好好看看你。这十几天来,我天天在心里描着你的画像,现在让我看看,我描得象不象。”
  但白蕙却不愿抬头。她紧倚着西平的胸膛,呻吟似地轻唤着:“呵,西平……呵,西平……”
  她觉得眼前这宽阔、温暖的胸膛就象一堵厚实的墙。她多想永远躲在这堵墙后,把一切烦恼和不幸都隔庄墙外。
  见白蕙不肯抬头,西平把自己的脸埋在白蕙的黑发中,吻了又吻,然后又捧起白蕙的头,再一次吻着她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唇……
  随后,他俩才在书桌旁坐下。
  “告诉我,中午林医生怎么说?”西平关切地问。
  白蕙轻叹一声,摇摇头。
  “怎么,林医生也没办法?”
  “不,我没能见到林医生,他不在诊所。”
  “噢,”西平想了一想,说:“这样吧,我现在就去给他家打个电话,约林医生明天和我们见一见。”
  “不,这事不要你管。如有需要,我自己会明天再去找他。”
  “看你说的,怎么不要我管?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过两天,我还要去见见你妈妈,见见我未来的……”
  白蕙赶紧捂住他的嘴:“不要瞎说!我妈妈根本还不知道有你这么个人呢?”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
  白蕙被西平的猴急样逗笑了。她一抿嘴,故意说:“这可要看我高兴。说不定,还得等个五年、十年!”
  这还是西平今天第一次见到白蕙笑,他也高兴地逗着白蕙:“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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