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转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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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转流年-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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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延续了他的生命,她便觉得快乐,满足。
  就连那分撕心裂肺的痛楚,也是享受姐姐长长地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眼里的不忍与难过却更加深了。
  如果,她知道了她的命并未换回他的命,会怎样……会怎样?
  “娘,姐姐,你们看我漂亮么?”灵儿绽眸,艳妆下的娇容灼灼灿亮,仿佛倾全部的青春与美妍,就是为了去赴一个死生相守的盟约。
  轿子从后门出去,吹吹打打地过了街,再热热闹闹地从正门抬进来。
  如此,贺家便算是正正式式地承认了这个人。
  就算到了阎罗殿里,她也是贺门殷氏,承袭的是贺家的香火。望乡台上,她望的,也是贺家的方向。
  这样,她便是走,也走得毫无牵挂了。
  灵儿抚着胸口,盈盈笑开来。
  然而,轿子却蓦地顿住。媒婆掀了轿帘,看她一眼,眼里满是惊骇。
  长长的迎亲队伍停了下来,鼓乐声不再。
  她心里惊惶难定,连声追问,却没有一个人抬头看她一眼。人人垂头丧气,整个长街笼罩着一层沉沉的悲哀。
  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怎么了?
  她再也坐不下去了,提起裙摆,踏出轿来。这一次,竟然没费多大的力气。
  软缎面锈着鸳鸯的新鞋子,踩在被鲜血染红了的地面上。啊!难怪媒婆那么惊慌,原来,她的血已经染红了整条长街。
  没有时间了,她还没进门,还未算棋哥哥的新娘。
  她不敢耽搁,一手揭了头巾,在望不到尽头的迎亲队伍中奔跑着,奔跑着……
  红色的嫁衣逆风扬起,如一只翩然飞舞的蝶。
  近了,近了,那熟悉的庭园,熟悉的房舍,熟悉的窗栏,熟悉的……雕花木门。
  屋子里的人看见她,蓦地止住哭声,瞪大了眼。
  一个一个,一个又一个……为什么这么多人?她们为什么哭?
  一种前所未有,令人战栗的恐惧感,猛地攫住了她。
  灵儿迟疑着顿住脚步。眼光慢慢地扫向床榻,以及床榻上一身新衣的新郎。
  棋哥哥?
  她慢慢地走,慢慢地靠近,仿佛是不可置信。
  祺哥哥——
  来不及了,一切……
  她几乎是扑滚到床边,肝胆俱摧地喊。
  从来没有像此刻的哀戚与凄厉……
  “不!该走的不是你,不是你啊!”她嘶声哀号,感觉自己被扯成几片,耳朵里恍惚有人声,却什么也听不清。
  为什么?为什么如此残忍?为什么你不等我来?为什么?
  “少爷。灵儿没有死,你走得冤枉啊!”绿苹禁受不住,扑跪下来。
  前门传来新娘子死在途中的消息,少爷听了,怔了一怔,就这么一仰头,追了上去。谁曾想,下一秒,新娘子竟又活生生地出现?
  “不要说——”不能说死这个字!灵儿自己还没有意识,受不住这个惊吓。莫三娘赶得一脸泪,一额汗。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灵儿只觉心口一痛,整个人晃了一晃,散开了。
  她忧伤地注视着他安静的脸容,忧伤得心碎,可是,仍管不住自己的影像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渐渐消失在庭院深处。
  桃花林中,仿佛有风吹过,滔滔如歌:棋哥哥,我只要做你一天的新娘,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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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年碧水村
  高泽恺回来的时候,殷灵正笑得开心。
  他见了,唇角不由自主地牵出一丝笑意,嘴里却仍然斥责道:“明明身体不舒服,还这么闹腾,平日里也不知是怎么照顾病人的。”说着,记起初见她时一问摇头三不知的模样,忍不住沉沉地笑起来。
  她能混到个护士来做,也算不简单了。
  “其实我根本没有病,刚才我还……”一想起丁谦那狼狈的模样,殷灵便忍不住想笑。
  “刚才你又如何?”他目光如炬,瞪着她。
  这女人,居然还认为自己没有生病。她难道不知道,她的手比冰还冷?她的脸比纸还白?
  “你又生气了?”殷灵微笑着睨他。
  他似乎极容易生气。而她,又总是笨到惹他发怒。
  “别气哦。”她仍是笑,靠近他一步,“生气会使人难看。”这个距离只需一探手便可以触摸到他了,但她并没有伸出手来。
  “是吗?”他失笑。是那种拿她毫无办法的无奈的笑。怎么会有这种人?骂她,她还嬉皮笑脸。往常他只要一变脸,常人莫不跪地求饶,逃之夭夭。而她,竟然还敢冲到他的面前来调侃他。真是的!
  然而,面对着她那张言笑晏晏的脸,他有再多的气也发不出来了。
  怎么也无法将她毫不设防的笑容隔绝在心门之外。他发觉,在她的面前,他越来越没脾气了,这样下去,他,高泽恺,迟早会变成一只温驯的小绵羊。
  摇摇头,他认命地从口袋里掏出两粒药丸来。
  “你要吃药了?我去给你倒水去。”殷灵识趣地道。在医院待了这么多天,再笨也知道现代人不喝苦药汁了。
  “别忙,这药是给你吃的。”
  “给我?不不不……”她唬得连连摆手。
  那硬硬的小东西,咬起来苦,吞下去哽人。又不知道得害她吐多久呢。
  她那原本苍白的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
  “呵,原来你也怕吃药?”高泽恺抬眼凝视她紧缩的黑眸,嘴角浮起浅浅笑意。
  殷灵皱皱鼻子,皱皱眉头,指着他手中药丸道:“你刚才出去就是去弄这个?”
  “不止。”
  “嗄!还有?”她瞠大了眼睛。
  高泽恺忍住笑,倒了一杯水端在手上,“生病了就该吃药,这不是你常说的吗?”杯沿捧到了她的唇畔。
  她退缩着,别开脸,“我跟你不同,我不吃药。”
  “怎么不同?莫非你是神仙,可以无病自愈?”他十分有耐心,水杯如影随形地跟着她。
  她急了,一把捧住他捏着药丸的手,“我没有病,真的没有。我的身体一向是这么冷的,不信,你摸摸看。”她捉住他的手,覆上她的额头,“我没有发烧,是不是?”然后,是脸颊,“跟这里的温度是一样的,对不对?”
  “还有……”她慌了,还有哪里?还要怎么解释,才能够让他相信,她没有生病,真的没有。
  他怔住了,手一抖,药丸散落于地,贴着她的手掌心却无端端烫热起来。
  “我是不是没有病?”殷灵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感觉自己的脸颊像偎着炭炉一般,慢慢燃烧。
  脸好热,四肢却仍是冷。这种感觉好难受,却也——好奇怪!
  “你很冷吗?”他蹙眉,端着水杯的手极自然地环到她的身后,将她圈到自己胸前,“为什么一直在发抖?”
  “我……”她在发抖吗?为什么她没有感觉?
  她感觉不到自身了。依靠在他的胸前,眼里只有这温暖的胸膛,耳里只有这温暖的心跳,如果时间可以就此停顿,她宁愿这就是地老天慌没有人知道,她有多么渴望温暖,渴望到心痛。
  仿佛空了许久的怀抱一下子被填满了,高泽恺绷紧了胸腔。他感觉自己的心律从来没有如此紊乱过,像忽然缺了氧,又像一把钝钝的锥子在心口挠。
  这几年来,商场里风里来雨里去,他什么温柔阵仗没见过,却从不曾有过像此刻这样的激越情怀,混乱心思。
  他手掌上抚摸的是她柔嫩的肌肤,鼻翼里嗅到的是她身上清雅的气息。
  他满脑子的坏念头,这样抱着她,真是一种折磨!他咬牙,猛地推开她,水杯里的水突兀地洒了出来,溅了她一身。
  她呆愣地望着他,眸底有浅浅的伤痕。
  他心中一痛,温言道:“你不想吃药也可以。不过一定要到床上躺着好好休息。”
  他……他是在哄她吗?像从前一样,为了让她开心,轻声细语地哄……是这样吗?
  她飞快地看他一眼,撇开头去。一眼见到空空的病床,才蓦地想起棉被还悬在天花板上。
  她慌忙挡住他的视线,急急地说道:“我刚才已经躺了半天了,好闷。你不是说,病人也该多活动活动吗?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老天爷,千万不要让他抬头。
  她在心里默默求祷。
  “不行,你现在还不能吹风。”高泽恺斩钉截铁地拒绝她,免得自己待会又心软。
  “可你前天不是还说见到一棵好奇怪的树吗?”她撒娇地噘着嘴。
  他怦然心动,强迫自己收回目光,“现在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她的衣衫太单薄;因为,他现在的心绪太混乱,不知道该如何跟她单独相处。
  这些,他都不能对她说。
  他懊恼地搔搔头发,扔下一句:“明天再带你出去玩。”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殷灵望着他的背影,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手腕翻转,棉被稳稳地落在床上。
  她爬上床,拥被而坐,闻着被子里淡淡的属于他的味道,怔怔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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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
  天还未亮,整个医院便开始沸腾起来。
  人人奔走相告,兴奋莫名。
  这么离奇而又夸张的事情,还是自医院成立以来首次见到的。并且,事情还是发生在最近最有争议的人物身上。
  这怎不令人不激动?不猜疑?
  医院里上至院长,下至清洁人员,再加上重病号、轻病号、家人、陪护等等将小小的病房围了个水泄不通,人人用惊羡的目光盯着那用邮政快递送过来的四大箱四季女装。那些长大衣、短大衣、长裙、短裙、高跟鞋、平底鞋、晚礼服、运动衣,甚至是围巾、帽子等等,都是她们从未见过的高贵、美丽。
  可以肯定,这些东西绝不属于碧水村所有!那么,他高泽恺一个大男人花如此大的力气弄这些东西来究竟有什么用?嗯?有什么用?
  人人眼底掩不住地猜疑。
  “高……高先生,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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