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迈、无惧、沉稳,却又充满了柔情,仿佛在告诉看着他的人,即使天塌下来,他也会一手撑起来!
他是翡崎从未见过面,赐与她一半生命的“父亲”。
“他是好丈夫、好父亲,他爱我,也很疼我们母女。”游纤纤出神似地说道,迳盯着照片,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
“妈咪……”
“也许我和他的缘分只有这么浅,崎崎,别怪他。”
相同的话语,相同的辩白,翡畸听了不知多少次。一般正常人的反应,以及这些年来的心情起伏,在在都告诉自己应要去恨这个男人,毕竟是他无消无息,放着母亲一个人,自力更生来维持家庭、抚养女儿直到成人。
可是每当她见到街上的女孩亲密地和父亲撒着娇,缠着父亲要这个买那个的,翡崎就忍不住心头隐隐作痛。她多么希望能有个爸爸来疼她,陪她和母亲度过每个晨曦黄昏,这是她今生最大的梦想。
然而,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梦想仍旧只是梦想。
为了不让母亲操心,她只能装出乐观、不在乎的态度,当个懂事的乖宝宝,把无父的难过藏在内心深处,而这些年采,只有尹襄婷触碰到她的心事,了解她不为人知的忧郁。尽管如此,李翡崎就是无法去恨他,那个在照片中,拥有一双清亮眼睛的男人。
她甚至希望,能遇见这种与众不同的男人,经历一段和父母一样轰轰烈烈的爱恋,不论有没有未来……
“老妈,你想爸爸还记得我们吗?”翡崎趴在母亲的身旁问道。
“我不知道。”游纤纤无奈地答道。这么多年来,他是生是死?可曾找过她们母女?“不过,女儿——”她以无比坚定的口气,为他辩解道:“你父亲是个有责任心、值得依赖的人,妈妈从不后悔,而且……”她轻轻抚着女儿黝黑亮丽的长发,无限疼惜地看着她。
“还有你在我身边。”
李翡崎对相依为命的母亲感到惋惜,她不懂,他真的值得母亲这般深情等待?
父亲未出现之前,这一切永远是谜。
李翡崎眨眨眼,撇开心中些许难过,试图扮个可爱的鬼脸逗母亲开心。“妈咪,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责怪你的爱人同志,更何况,他这么英俊,我对潇洒帅气的男人最没抵抗力了。”
“你这丫头!”游纤纤笑了,着实拿宝贝女儿没办法。
虽说知友莫若母,但她总摸不透女儿的心思,也不想试探,如果想说,她会自己主动开口,就和她父亲一样不让人操心、死硬派的性子。
“好了,快去睡觉,明天陪襄襄去科博馆或游乐园好好玩一趟,不用来店里帮忙,何姨明天会来,知道吗?”
“遵命!妈咪晚安。”
离开母亲的卧室,翡崎走回自己的窝。推开房门,只见尹襄婷拿着一本书,趴在大大的双人床上猛K。
尹襄婷放下书本,望向一脸无奈的李翡崎,心中已有几分明白。
“纤姨又在看那张照片了?”
翡崎转身来到梳妆台前,拿起皮夹。皮夹中放了一张和母亲床头柜上一模一样的照片,那是她高中时趁母亲不在时,偷偷翻拍的,从此伴随她度过八个年头。
尹襄婷摇摇头,对着呆望相片的翡崎说道:“还说呢,你和纤姨的举动根本是一个模样。”
以往的同学看到这张照片,以为那是她的初恋情人,总在旁瞎起哄。了解来龙去脉尹襄婷则常挖苦她:“你有很严重的恋父情结哦!”
可能是吧,要不然她为什么一点都不恨他呢?
翡崎深深叹了口气。
“襄襄,我想该是寻找我父亲的时候了。”
“你真的打算找他?”尹襄婷早在一年前就知道她毕业后最想做的这件事,看来时候到了。
“嗯?”翡崎的口气十分坚决。
“怎么找?”一向足智多谋的小妮子一定心里有谱了,尹襄婷满心期待地等着李翡崎的回答。
翡崎无声思索。大约一刻钟后,她打破沉默。
“我还不知道。”
尹襄婷的笑脸瞬间垮了下来。
去他的,这是哪门子的烂答案?
是哪个家伙告诉她公务员是喝茶看报纸、混吃等死的?
她铁定会把他或她给“六马分尸”!!
现在才只是不太寒冷十二月份,可是堆在办公桌上的公文,足够她忙到下个世纪了口
唉!现代的公务员,做好应该;做死,活该。
李翡崎望着一片零乱的办公桌,不禁又叹起气来。
高考一放榜,翡崎迫于职务的空,缺,再度回到了最厌恶的台北,租个小雅房,干起朝九晚五半的公仆。好好的台中大小姐生活,茶来伸手、饭采张口、衣服有人洗、地板不用拖,如此优闲的日子只过了五个月,翡崎不禁大叹时不我予!
更凄惨的是,她发现今天似乎是有生以来最恶劣的超级倒楣日。
连续几天重感冒的折磨不谈,星期六一早醒来,发现自己睡过头了;急急忙忙出门,就在时速九十飞车前往办公室的途中,被一位显然是清早出来抓替死鬼当出气筒的警察伯伯逮个正着,硬生生地赏了张
红单子,才铁着一张脸放她通行。
好不容易赶到办公室,才刚要倒在座位上——
“李翡崎!”
又来了!这会儿又是哪儿错了?
李翡崎拖着行将瘫痪的双脚,走到火冒三丈的主管桌旁,努力地打起精神,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科长,有什么事?”
“李翡崎,你这份公文到底在写些什么东西?”
发际微亮的科长显然是吃了核子弹,板着一张铁青的张飞脸,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大人正在发火状态。
在一大串的长篇训斥后,只见科长大手一挥,把公文整叠丢给翡崎,斩钉截铁地下达最后通牒:“拿回去改,答复他们照原定计划在月底发包执行,否则经费收回。”
从头到尾都是科长一个人自说自话,她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知道了,谢谢科长。”挨了骂还得鞠躬说谢谢,唉!李翡崎又拖着病恹恹的房子回到办公桌前,四周的同事只是抬头望着她,抛来同情及无奈的眼神,然后各自继续埋头苦干,唯恐一不小心就成了下一个炮灰。
现在的公务员怎么这么难做啊?此时此刻的李翡崎真想一走了之。
正当李翡崎埋首文书堆中,努力地与电脑、原子笔、公文纸奋战之际,一通电话打断了忙得昏天暗地的她。
“崎崎?你不是要到机场替我送行吗?怎么你还在办公室?”话筒另一端传来极度不悦的声音。
惨了!她压根儿忘了五天前和尹襄婷的约定。
尹襄婷想趁实验告一段落,新计划尚在蕴酿期时,回一趟美国的家散散心。她已经不只一次在李翡崎面前炫耀她的自由生活,不像李翡崎的朝九晚五,不到一年,半天休假都没得放。
待李翡崎冒着生命危险请妥假,搭台汽匆忙赶到机场时,尹襄婷已经快上飞机了。
“襄襄,对不起,公事耽搁了。”下了车,李翡崎在机场大厅中奔跑,找到等在中庭里满脸不耐的尹襄婷,不住地道歉赔罪。
“崎崎,你搞什么飞机?说好在上飞机之前要陪我,现在只剩几分钟了。整个机场我都找遭了,赌你这个迷蛋铁定会搞错地方,特地在这个入境大厅等你。结果呢?我站得快变成石雕,全天下不知死活的烂男人都来搭讪过了,你才姗婿来迟。存心整你的闺房密友啊?”
尹襄婷不满地迭迭嚷嚷着,直到发现脸色异常的李翡崎,这才发觉情况不对。翡崎一向最守时的,她应该知道。
“崎崎,生病了是不是?尹襄婷不太放心地问着。
“没什么,最严重的时期已经过了,今天好多了。”
“好多了?”如果脸色发白,嘴唇发育,两眼无神叫做好多了,那她尹襄婷就是神力女超人!
襄婷开始后悔不该要李翡崎跑这一趟。
翡崎虽然瘦弱,平常可算是个健康宝宝,一旦感冒起来,那比三岁小孩还惨,高烧吊点滴不说,还可能要卧床一星期才能慢慢复原。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李翡崎,简直是满脸病容的林黛玉翻版。
“崎崎,你怎么不告诉我你病了?难不难过?既然生病就不要采送我了。”好友病成这样,尹襄婷简直心疼死了。她一笑,脸颊稍稍显得红润。朋友的关怀令她十分窝心。
“都已经说好了要来,你不用担心,我还好。喂!”李翡崎拍拍尹襄婷,示意她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出关了,赶快过去出境大厅。好好的玩,记得多照些优恃美地公园的风景,还有,带香奈儿五号、十九号和ALLURE邢香水回来给我,要喷雾式的。”李翡崎一口气把要交代的事情重述一遍,深的小姐只顾玩而忘了她的“正事”。
襄婷有点简直看不下去了,病得奄奄一息翡崎满心只挂念着她的香水。
知道了,知道了,一定帮你带回来。我走了,你赶快回去休息吧,BYEBYE!“
“BYE。”
唉!好累!累垮了。
送走好友,李翡崎只觉得浑身似乎又滚烫了起来,虚弱的身躯再也撑不住,她找了一张绿叶盆栽旁的椅子坐下来,合上了双眼休息片刻,心里打算着等会儿如何回台北。
商浩恒倚着粱柱,双手环胸,一脸惯有的冷漠,藏在深色雷朋墨镜下的利眼注视着坐在椅庄上闭眼休息的女子。
当那名女子由外头冲进大厅的同时,等侯在大厅中的他突然意识到她的出现。
一头细长而清爽的直发,鼻粱上架着银边眼镜,宽大轻便的浅绿色毛罩衫,随意地半扎在合身的黑色伸缩牛仔裤中,踩着一双黑色短靴,以跑百米的速度飞啸过寓他十公尺外的地方。她有股令他熟悉、又有点似曾相识的气息,一种他说不上采的感觉。
商浩恒的心中不自禁泛起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他想主动认识这个女孩,而且欲念十分强烈。
当她目送朋友离开后,转身找了离他所立之处较近的椅子坐下后,终于让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