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欢女爱,天经地义,有什么好害羞的?”似乎发现了她的矛盾,沈一醉在她的耳边催眠着。
聂轻轻哼了一声,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便不与他争辩。
沈一醉轻托起她的下颔,送上一个深浓的吻,双唇吸住她灼热的舌尖,彷佛要把她吃掉似的狠狠吮舐啃咬,她整个人顿时变得虚软无力。
与其这样沉溺在一个强盗的怀抱里,她倒宁愿选择被凌辱,让身体感受到极端的痛苦。
“你这个小可怜,这么喜欢受虐待吗?”他魅笑着吻了一下她的酥胸,站起身脱掉身上的衣服。
“谁……谁喜欢受虐待了?”聂轻轻嘟起嘴巴,干嘛把她当成一个喜欢受虐的不正常女人?
她只是无法接受自己居然被一个强盗所诱惑而已!
她也是有着小小的骄傲的好不好?
大红的长衫和雪白的内衫落在地上,在明亮光线中看清楚沈一醉的身子,聂轻轻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沈一醉喜欢一身火红的长衫,腰上挂着一对火红色的双鱼玉佩,长衫飘飘如玉树临风,端的是一代佳公子,绝对看不出来他修长的躯体竟是那么结实健壮。
第一次看到他的脸时,聂轻轻被蛊惑。
第一次看清他的身体,聂轻轻被燃烧。
这个男人该死的好看,而女人都是喜欢俊男帅哥的。
聂轻轻给自己找到了沉沦下去的理由。
不容她多想,沈一醉温暖的身躯就压到了她的身上,胸膛紧贴着,感觉得到彼此的心跳。
“小草,你要有准备,今天一整天我都不会放过你。”分开她的双腿,深深叹息着挺进她时,沈一醉在她的耳边说。
聂轻轻没有吭声,实际上,她的身体因为这句话更加疯狂灼烧起来。
她感到极度的羞耻,却又极度的快乐。
极度的痛苦与极度的快乐原本就是一线之隔。
聂轻轻绝没有想到,这样的燃烧竟然连续烧了十八天。
无论多么美妙的感觉,一再的重复之后,最后都会变了味道。
虽然最后几天沈一醉已经减少次数,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因为被“使用”过度而死掉很奇怪。
最奇怪的是,明明在被掳掠上山的时候,她的月事已经临近,如果癸水来了,她就可以用这个理由拒绝房事,可是到现在癸水还未来,这是怎么了?
她的身体就像一块使用过度的抹布,皱皱的、软趴趴地瘫在床上。
连续十八天耶!那个混蛋狮子男居然没有因为纵欲过度而死,也堪称人间奇迹。
当聂轻轻完全清醒过来时,已经是晌午时分,身体里那种氤氲缭绕的欲火终于消散不见了,让她长长舒了口气。
强盗掳了女人就是要来发泄的,她知道自己的身分,所以沈一醉虽然有些极端,但她还是没有对他咬牙切齿到要把他碎尸万段的地步。
聂轻轻很不齿这样的自己。
她想上吊,想割腕,想刺胸,想跳崖,以此证明自己还有骨气,可最后都因为怕痛,怕死了也没有人埋,反而要被野兽吃掉,而打了退堂鼓。
人要死真的很难喔。
聂轻轻从很早之前就发现自己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她也想到过要逃跑,可刚从卧室里走出来就开始觉得茫然,她能逃到哪里去?天涯茫茫,到底何处才是她的家?
倒是她刚来这山寨,二爷就曾派人送她一杯酒,告诉她只要喝下,她就是山寨中人了,这里就是她的家。
聂轻轻眷恋“家”这个字,就算成为强盗山贼的女人,成为他的欲望发泄对象,她也认了。
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拥有过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母亲生她时因难产而逝,她从会走路起,就被当成丫鬟使唤,受尽欺凌。八岁那年舅舅来接她,她原以为会拥有一个自己的家了,没想到舅舅是个游子,总是在五湖四海的漂泊,最后甚至带着她上了战场。
后来她才知道,舅舅和她一样,也在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可惜到舅舅咽下最后一口气,他们还是没有达成愿望。
狮轩里静悄悄的,窗前案几上摆着清淡可口的食物,那个和她缠绵了十八个日夜的男人却不见了。
聂轻轻放松的同时,又隐隐觉得有什么缺憾。
她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懒懒地躺在床上,看着那些美味可口的食物狂咽口水,却懒得下床去吃。
疼痛和疲劳折磨着她,让她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在食物旁边,还多了一只白色粗瓷花瓶,里面插着一束花,想必是山上的野花,没有什么香气,但是色泽艳丽,有些像那个总是一身红衣似火的沈一醉。
聂轻轻第一次知道男人穿红衣也能如此迷人。
突地,门口传来珠帘被轻轻撩动的声音,她脸色一喜,轻声叫唤:“沈一醉?”
她现在无聊得要死,很需要一个陪她说说话,或者给她弹弹琴的人。
“可惜,我不是你家夫君。”一个低沉略带阴柔的嗓音传来。
聂轻轻大惊。
这是十八天以来,第一次有外人进入狮轩,这期间连芽芽都没有来过。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一个白色的人影走进卧室,伸手阻止了她。
“躺着吧,你暂时还不能动吧?”
聂轻轻的脸红了,一半因为羞耻,一半因为眼前男子的清俊。
比起沈一醉灼灼逼人的俊美,眼前的男子却清淡许多。他有着如远山的修眉,还是淡然如清水的眼眸,或是清瘦中带着几丝秀丽的面容,以及眉宇间那诡异的红梅痕迹。
最奇异的是,他的头发居然是银白色的,他明明看起来还很年轻啊。
聂轻轻痴痴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久久无法说话。
“我是苏凤南。”男子自我介绍道。
“啊──咦咦咦?”聂轻轻大惊,他居然就是她一直心生向往的二爷?
“怎么?让你失望了?”苏凤南的语调戏谑,面容却依然平静无波,让人无法判断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认真说话。
她的脸更红了,“不,你……你很好。”
“有小七好吗?”苏凤南忽然欺身靠近她问。
聂轻轻下意识地往床里躲,她被苏凤南的举动吓到了。
“小七就是沈一醉。”
“呃……啊,我想……如果,呃……你们不是强盗,应该都是好人。”聂轻轻说出心底的话。
苏凤南似乎没料到她竟然这样回答,怔怔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见她紧张地抓紧被角,纤白的小手不停发抖,忍不住大笑起来,边笑边连连摇头,“女人啊女人,真是最愚不可及的动物。”
聂轻轻秀眉微颦,对他这句话大为反感。
“难道不是吗?”苏凤南伸手要捏她的鼻尖,她赶紧伸手先捂住。
“不要碰!朋友妻不可戏。”她嘟着小嘴,严厉警告这个试图对她动手动脚的清俊男人。
苏凤南再次怔住,然后再次大笑。
聂轻轻把这位原本在她心中很有地位的二爷也归类为变态山贼一族,地位从此一落千丈。
“想不到小七真的抢了一块宝。”苏凤南忽然面色一凛,冷哼一声说:“虽然有些随便,倒也不是水性杨花。”
聂轻轻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能永远戴着假面具生活多好?那样就不会招来众怨,大家会真的把你当作山寨的第一个女人,咱们的七夫人。”苏凤南盯着她绝美的脸蛋说,“我很讨厌漂亮女人。”
聂轻轻愕然。
虽然她知道当今这个世道人人都痛恨“红颜祸水”,让很多女子饱受欺辱,但没想到看起来出尘脱俗的苏凤南也是如此。
“尤其是你这样的货色,一看就是个大麻烦,不知道要为‘白玉京'带来多少灾难。”苏凤南的眼神越发严峻苛刻,那股寒意让聂轻轻不由自主的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白玉京'有七位当家,小七最小,却偏偏最早娶了女人,真让人讨厌。”苏凤南眉间的梅花皱成了一团,“如果可能,我希望山寨里不要有任何一个女人,她们只会制造麻烦和事端。”
他起身走到窗前,临窗而立,白衣飘洒的他就像天边一抹难以名状的云。
聂轻轻沉默下来,低着头,好像自己真的是个会带来麻烦的祸害一样。
苏凤南转过头看着她,眼神如冰一般冷。
“如果我惹了祸,或者给你们带来麻烦,请把我立即抛弃或者杀掉,不用犹豫。”最后,聂轻轻这样说。
反正她在哪里都是不受欢迎的人,又胆小怕死,倒不如借着别人的刀了结自己不受欢迎的生命。
这样想着,聂轻轻反而笑起来。
她的笑容如春花初绽,就连素来憎恶女人的苏凤南也看得呆了。
这个女子的笑容里有太多太多的忧伤和迷惘,那是一种对存在本身的失落与沧桑……
第六章
傍晚的时候,聂轻轻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她在狮轩的院子里散步,伸手摘了颗红彤彤的桃子,优闲地洗干净吃掉。
中午有人送饭给她,但沈一醉还是没有出现,让她有些无聊。
“娘娘!娘娘!”正当她啃了大半个桃子的时候,那个圆滚滚的芽芽跑了过来,不由分说就扑进她的怀里。
“芽芽,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看到她脸上布满泪痕,仰脸看着她的时候,小嘴还扁扁的想哭,聂轻轻蹲下身抱住她。
“呜……哇哇……”从小在男人堆里长大,芽芽第一次感受到女人的温暖馨香,再听到聂轻轻的温言软语更是觉得委屈,干脆放声大哭,小脸上的鼻涕泪水全抹在聂轻轻的衫子上。
“芽芽不乖,所以挨骂了?”聂轻轻摸摸她肉肉的脸蛋,含笑问道。
虽然芽芽说自己是山怪,山寨里的人都不疼她,但聂轻轻却觉得她其实很受宠爱。
“呜……小爹爹坏坏,小爹爹坏坏。”芽芽肥肥的小手臂抱紧聂轻轻的脖子,万分委屈地告状。
“他怎么欺负你了?”聂轻轻已经知道在七位当家里沈一醉排行最小,所以芽芽就叫他小爹爹。
“呜……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