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着光,看不真切他的容颜,只虚幻地瞧见他脸上瞳仁灵动,水晶一般的吸引人。南宫霓从未见过比燕礼更加漂亮的男人了,便是南宫智,似也比不上他眉目间的优雅如画。那是一种光亮至美的气息,从他的眼神流露出来,感染着周遭的一切。
他脸上没有笑意,但他的清澈的眸底,却泛着浅浅的微笑。那样的笑容清灵纯透,仿佛天山顶上最圣洁的雪水,泌人心脾,一见难忘。
南宫霓怔怔望了他许久,直到意识到自己和他离得有多近,她这才急急后退了两步,心虚道:“言归正传,我,我不可能做你的小媳妇儿。”
“没事,我可以,你不做我的小媳妇儿,我做你的大驸马如何?”
她急了,气急败坏道:“燕十一,我是说真的。”
“难道,是为了花千树?公主,你就那么喜欢他么?”
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燕礼的表情有些僵,几年的兄弟之谊,遇到这个女人,真的要撕破脸了么?可是,纵然有可能会失去一个重要的朋友,但,他也绝不会放手。
“和他没关系,我还不想嫁人。”
“不想嫁么?还是不敢嫁?”
“……”
闻言,南宫霓又沉默了。
如他所言,她真的好像是不敢再嫁了,上辈子瞎了眼,挑了个人面狼心的禽兽做夫君,赔了天下也赔了性命。这辈子,本打算反其道而行,选择花千树做为后盾,岂料,硕妃的一席话,有如当头棒喝,当下便绝了她的意。
她可以嫁给任何人,也可以不要所谓的爱情,但,她却不可以丢下母亲和弟弟,如果,嫁给花千树的代价,需要用母亲和弟弟的鲜血来灌溉,需要用大越的江山为成本,那么,哪怕是孤老终身,她也不会嫁去辽国。
似是看穿了南宫霓的心思,燕礼趁热打铁道:“嫁给花千树的后果应该不用我重申的,不过,嫁给我的好处,我还是要提一提的。比如,我可以暂时留在越国,直到大越国运昌隆,再带你回湘国。再比如,我还可以帮你干掉硕妃,对了,还有那个瑞安太后你要是看不惯,我也一并帮你做了。再再比如,太子妃的问题,别人不敢说,那个花千朵嘛!只要太子喜欢,就一定是他的女人。最后,我还要强调一点,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做。”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如此之厚的,夸自己真是不遗余力,捧自己根本就是锦上加花再加花。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南宫霓哼道:“说得好听,你若真有那么大的本事,怎么不回湘国?待你君临天下,我必以江山为聘,可现在,你让我拿什么相信你?”
淡眸微沉,燕礼的眸间,有细碎的华光地流转:“待我君临天下?原来,这便是你想要的。”
“我不想要天下,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我帮你。”
笃定地开口,却惹来南宫霓的嗤笑:“帮我?你拿什么帮?”
“说得好,不如做得好,既然公主不相信我有那样的能力,那么,试目以待如何?我会用行动向公主证明,我能,我可以。”
他黑亮的眼,有如夜空的明星熠熠,南宫霓怔怔望着他的眼。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很想相信他,相信他所说的都会一一为她做到,相信他所保证的都会一一帮她实现。可是,太不现实了不是吗?他可是燕礼,自身难保的燕礼,又凭什么来护着她,帮着她?
狠了狠心,南宫霓又一次别开了脸不看他,无情道:“你连马上送我回宫都办不到,还要我试目以待?燕十一,别太高看了自己,有时候,不是你以为可以的时候,便真的可以。”
“你想马上回宫?”
“是。”
眸,微冷。燕礼扯唇,忽而笑得邪恶:“既如此,那便如你所愿。”
言罢,他身形一动,忽而便又欺身而上抱起了南宫霓。慌乱之中,她甚至还未看清他的动作,他却已凌空而上,飞燕一般地抱着她于地宫中穿梭而行。
快,快如闪电。
疾,疾如烈风。
太紧张,南宫霓只能抱住他的脖子,死死闭上了眼。不知多了多久,仿佛是一柱香的时间,又仿佛只是一杯茶的功夫,总之,当南宫霓感觉到周遭的平静悄悄张开了眼。燕礼闷闷的笑声,又一次自她头顶传来。
“公主,到了。”
第五十一章:同床共枕
到了,到哪里了?
这个地方,这样的摆设,这样的布景,难道是平阳殿?她真的回到凰宫了?这么快?
双手还紧紧吊在燕礼的脖子上,身体也还紧紧抱在他的怀里,只是,后背顶着的是什么?头顶枕着的是什么?柔柔软软的感觉,很像是……床?
她在床上,呃……不是,是她和他在床上。
这个尴尬的认知,一经涌入大脑,南宫霓当时便觉头脑发热,双颊发烧。条件反射地伸手推他,可柔白的小手才刚刚触及他的胸膛,却被他反手捉住,再不能动弹。
“知道我为何不回湘国么?”
离得那样近,他鼻息间的呼出的气体温热地喷洒在她的脸庞,令她原本便红透了的小脸,又一次充血到了极点,她别开脸,不去看他灼灼的眼光:“我怎么知道?”
“因为,我要带你一起回。”
“……”
闻声,她霍地转过头来。
带她一起回?为什么?他总不至于告诉她,他这么快就爱上她了吧?还爱到非她不可,只她不认的地步了么?笑话,当她是那些花痴女么?听他几句甜言蜜语就什么都忘的一干二净了么?
“我本以为,除了南宫珑以外,我已别无它选。南宫霓,你知道我有多高兴能看见你的另一面么?你是那样特别,让我恍然有种只为遇见你的感觉。所以,从现在开始,你逃不掉了,只能是我的。”
“你以为我是南宫珑么?花言巧语几句就能骗到我?”
他笑,言语尽是宠溺:“正因为你不是南宫珑那种没脑子的女人,所以,你更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不明白。”
别开脸,她扭头不看他,他却霸道地扳正她的脸,让她只能对上他墨黑如晶的深眸:“那我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要做你的驸马,而且,非做不可。”
“你做梦……”
“我才是湘国的皇太子。”
毫不犹豫地打断她的话,他的语气狂傲之极,只一语,便让南宫霓彻底哑了声。
她的反应,似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不气也不怒,只平静道:“不信么?当然,所有人都不会相信,所以,你们所有人都以为是我逃不出越国,而没想到,我其实是回不去湘国,回不去而已。”
“燕十一,夜已深了,不适合再做白日梦。”
“我,是纳云皇后唯一的孩子。”
他的眼神看起来不像是在说假话,可是,他说的事实,却让她难以相信是事实。动了动唇,她还是冷冷睨着他反讽了回去:“若真是如此,纳云皇后为何要送你来越国为质,而不是别人的孩子?”
“如果我说,母后会这么做,只是想要保护我呢?”
“……”
保护,他用了保护两个字。
刚才,他说他是纳云皇后唯一的孩子时,她其实就信了一半了。毕竟,硕妃也说过他是纳云皇后的儿子,可是,一个皇后,要保护自己唯一的孩子,这样的心情,这样的理由,别人不懂,她却无法不懂。
她的母后为了她和弟弟,已经心力交瘁,上辈子,她为了自己的孩子,亦是呕心沥血。保护,如果燕礼也需要保护的话,那么理由也只能是一个,斗争,永无止境的斗争,来自后宫,来自朝堂,来自所有觊觎那个高位的人。突然就懂了他,懂了他的心意,懂了他的不甘,也懂了他的无可奈何,只是,因为懂了便要顺从么?没有好处的事,她又为什么要去做?
“今日的事情,你也见识过了,还需要我过多解释么?”
她不语,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
得不到想要的回应,他无奈地耸了耸眉,复又继续解释着说:“当年我年幼无法保护自己,母后才会送我来越国,明为质子,实为让我平安长大,如今,我已成年,是时候回湘国继承大统了,可惜,我那十个哥哥和三个弟弟却不这么认为。所以,纵然我能离开越国,却入不得湘国,纵然我勉强入了湘国,也进不得湘国的皇宫,除非,给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那个理由,就是你。”
“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入不了湘国也好,入不了皇宫也好,那不都是他自己的事么?关她什么事?应因为他说要帮她,她就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么?别说她现在暂时不能离开越国,便是能离开,她也不想嫁给他。这样一个长相妖孽,性格古怪,又喜拈花惹草,处处留情的男人,她不屑,也看不上。
“不要嘛公主,看在我这么美艳无双,鲜嫩多汁的份上,你就从了我吧?”
美艳无双?鲜嫩多汁?恶!她敢再恶心人一点么?
“闭嘴,你少恶心我了。”
“人家哪里恶心了嘛!人家是真的喜欢你。”原本是好好说着话的,可说着说着,他便越凑越近,直到他整个人几乎都压到了她的身上,他突然便邪笑着说了一句:“公主,你好香。”
南宫霓的脑子里白光一闪,当时便炸了。什么叫她好香?这个混帐,这个淫棍,这个……
“死开。”
怒极,南宫霓使出吃奶的劲儿用力推了他一把,当他侧向翻向一边的同时,她亦飞快地跳下了床。而后,竟是不顾一切地朝外奔去,那感觉,仿佛身后跟着恶鬼罗刹一般,惊得是魂不附体。
“唉!公主,你现在不能出去,公主,不能……真的不能……呀……”眼看着那俏丽的身影,真叫便跑得越快,燕礼原本担忧的眼神一变,瞬间便换上了一幅兴灾乐祸的嘴脸:“啧啧啧!人家都好心地提醒过你不能出去了,偏偏不听,公主,那就怪不得我了……”
配合着燕礼的啧啧声,元宝不知道从何处突然钻了出来,还一脸鄙夷地瞧着燕礼道:“公子,您太坏了,这么设计大公主。”
燕礼头也不回,似是对元宝的突然出现一点也不意外一般,只不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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