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相只有一个女儿,哪来另一个?就算是有,本王也不屑。还有,霓霓你不愿嫁我也罢了,为何还要将我强塞给别的女人,你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更难受么?”花千树终于火了,那些难以抑制的怒火,烧得他心头灼烫灼烫的很难受。他不想吼她的,可是,他对她真的太失望了。既然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她又怎么可以随便将他‘许’给别人的?
黑了脸,硬了心,南宫霓的口气,异常冰冷:“小王爷,无论你接不接受,现在的事实就是,若你一意孤行娶了我,辽国的将来,便不是你作主。”
“我不在乎。”
怒吼声中,花千树‘啪’的一声重拳击于桌面,那原本铺着锦绣绒布的梨花木桌,顿时便应声而裂,当场碎了一地的屑。
似是被他的怒气所吓到,南宫霓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碎裂成片的木桌,忍了许久,终还是泪落无声。
红着眼,任眼泪在眸眶中打转,南宫霓冷冷地看着眼前已气红了眼的花千树,只用更加清冷的口吻,无情地道:“你不在乎,可我在乎,一子错,满盘皆输。你可以不要辽国的天下,可我却不能不管母后和智儿的死活,小王爷,我不能输的,也输不起,你就当我是个无情无义之人,回去吧!再不要想着我了。”
“根本就没发生的事,你又怎能预测?你用这些来搪塞我?让我情何以堪。”他知道她说的是对的,也知道她说的很有可能,可是,不甘的情绪还在心头萦绕,他是太恨,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才会让她做出这样残酷的决定,伤透了彼此的心。
几乎是吼了出来,南宫霓声嘶力竭:“这不是预测,这是事实,无论你承认不承认,这都是事实。”这当然不是预测,这当然是事实,如若不然,她又为什么会回来?为什么会重生?上辈子,所有人都死得太惨太悲了,所以才会让她回来扭转这一切,她若再次感情用事,又如何对得起这重生一世的机会?
她不会再让自己犯下那样的大错,也不允许有任何人来破坏她的计划,哪怕,那个人是花千树也不行。
“事实就是,你为了摆脱本王,找了许多许多奇怪的借口。”
“是不是借口,你回国便知。”
有些事,她不能解释,但有些结果却已成定局。她不在乎他现在信不信,反正,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她所说的都是事实。
“你还是要本王走?”
“是。”
“你还是要选择燕礼?”
“是。”
“好,既如此,本王如你所愿,明天就离开。”
心中有泪,却无法流出,那一刻,花千树的眸底隐隐已有水雾。那样的悲伤,是浓得化不开的伤与绝,他痴痴地看着自己深爱着女子,用眼神在告诉着她,他的选择。
霓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这却不是我想要的。
纵然拥有了全世界,那又怎样?纵然能得到天下,那又怎样?没有你,人生已无滋味,生活已无快乐可言。只是,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哪怕此生再苦,我亦无怨无悔。
霓霓,如果你真的爱他,我成全你。
花千树终于被她气走了。
静倚在雅间的窗前,她看着他离去时绝然的背景,一时间,心如刀割。
“怎么?心疼了?”
本已心怀愧疚,突然又听到燕礼轻佻的声音,南宫霓怒目相向,反身就是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到燕礼的小腿上后,还恶狠狠地警告道:“燕十一,以后不要再自作主张,也不许你再替我安排这一切。”
燕礼也不躲,生生受了她一脚后,还嘻嘻笑问道:“公主,您这是恼羞成怒了?”
“你以为你嘻皮笑脸的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吗?”
燕礼耸耸肩,一幅无所谓的模样:“我只是觉得,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所以你就要让我和他决裂么?就算做个朋友也不行么?”南宫霓明知自己是在强词夺理,可在燕礼的面前,她就是不想认输,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很生很生气,她本以为是因为自己对花千树说了那样绝情的话的原因。可当她看到燕礼,她忽而发现,她所有的怒气,都只是因为燕礼,只为他这个人而已。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是,她就是生气,而且气得要死。
“不然呢?你即将成为我的妻子,我就不许你再想着别的男人,而且,你根本就不爱他不是吗?只是因为觉得愧疚,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找个机会说清楚?”他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有些东西可以放纵,有些东西却绝对不能纵容,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制造机会让他们单独相处,但,这也会是最后的一次。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想过要跟他说清楚?”
挑眉,燕礼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你会,也知道你能处理得好,否则,我也不会让你和他单独相处。”
闻声,南宫霓心头一酸,嘲讽道:“你就那么放心让我和他在一起?就算再不喜欢我,也该担心担心我会不会背叛你吧?”
“你不会背叛的,是你自己。”
“……”
似是说给他自己听,又似是特意说给她听,只是,他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似乎又戳中了她的心思,又指出了她的弱点,南宫霓怨恨地瞅着他,那眼神,恨不能将他生吞了下去。
第七十三章:大好时机
南宫霓站在一室的狼籍之中,鼻头红红,双眸泌水。凌厉的眼神,似是狠毒,偏又给人一种下不了手的感觉。燕礼直视着她,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坚决,只用那近乎无情的口吻道:“既然你下不了决心,那么这个恶人便由我来做,长痛不如短痛,这样不是很好吗?”
他的女人,自该由他来守护,她做不了的决定,他来做,她说不了的话,他来说,她下不了的杀手,他来杀,只要是对她有好处的,他什么都愿意做,也什么都敢去做,哪怕,对手再狠,再强大。
“你就知道逼我。”
嘴一扁,南宫霓委屈得想哭,是因为被迫对花千树那样无情,也是因为,忽然觉得燕礼根本就不曾在乎过自己,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因为自己还有利用价值罢了。一想到这里,她的心更酸了。
“不逼你,我是在逼我自己,你以为,看着你为别的男人流泪我心里好受么?南宫霓,赶紧把眼泪擦干净,要不然,我可不保证,我会不会一时冲动,跑去杀了你的旧情人。”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略显凶残,南宫霓不知为何又有些想笑,这个男人,她是越来越看不透了,可是,每当他露出这样‘凶悍’的表情时,她才会觉得他的心里其实还是有自己的一点位置的,虽然,那个位置可能微乎其微。
又好笑,又想气,南宫霓一跺脚,半是娇嗔,半是威胁道:“你敢。”
“我当然敢。”言罢,他复又一顿,又柔声道:“只是,从今以后,没有你的同意,我什么都不会再做了。”
他不动花千树,不是因为惧怕他的背景,只是因为,她不允许。没有她的同意,他以后真的什么也不做了,包括,打击他最有力的情敌。
“你还想骗我?”
他没有刻意反驳,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的眼,一字一顿道:“是真的。”
理智告诉她,不可以相信他的话,他只是想要哄骗自己,只是想要安抚自己。可是,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听着他笃定的话语,那三个字,就像是印到了她的心里一般,抹都抹不去。
怔愣之中,他又走近了她几步,趁她还未反应过来,他已大手一伸,将她紧紧揽入怀中。她本是抗拒的,可他的怀抱那样温暖,他的气息那样浓烈,还有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似在有意无意地安抚着她的燥动与不安。她就那样乖巧地依在他怀里,微红的双眼里,慢慢流出了眼泪,虽然,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在伤心着什么……
穿上男装,南宫霓其实是想去国公府的,只是,偶然遇到了花千树,又耽误了一些时间,以至于傍晚十分,她才在燕礼的护送之下,偷偷摸摸从侧门进了国公府。
进了国公府,南宫霓很快去了定国公的书房谈事,燕礼不得而入,只得寻了林子越在花园的凉亭里掌灯对弈。一子落,一子又落,直到白纸被杀的片甲不留,满盘皆是白纸时,林子越才不满地叫道:“我说,你就不能让我一次?每次都让我输得这样难看,还想不想让我陪你下棋了?”
“都要出征了,还想着别人让你?若对手是盛国的大将军,你是不是也要人家让你一让?”提醒着他,燕礼小心地清理着棋盘,似乎是还未玩够,打算和林子越再来一盘。
“那是两码事。”
燕礼点头,表情更显严肃:“确实是两码事,棋盘上我赢了你,你可以一笑置之,战场上,若是有人赢了你,你就只能提头去见了。”
不以为意地看了燕礼一眼,林子越满不在乎道:“何必如此紧张,我也不一定会输。”
行军打仗,他确实是头一次,不过,兵法兵书,他可早就啃了一本又一本。虽说战局多变,但林子越却非常有信心,这种事,往往运筹帷幄才是致胜的关键,至于兵强马壮之类的,不是正面迎击之时,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太大的优势。更何况,越国也是大国,兵力比之盛国也差不了许多。是以,对于此行,林子越信心满满,甚至从未想过会有输的可能。
可是下棋就不同了,他对上别人,那是百下百胜,可对上燕礼,那是百次百输,而且,每一次都输得十分的难看,这可让他有些接受不了。虽然,他自认智谋不如燕礼,但是,每次都输得这样惨,让他情何以堪呐?
将白子黑子归堆,燕礼虚虚看了他一眼,道:“难说。”
“放心好了,待我上了战场,你只需看着我赢得有多漂亮即可。”
对林子越的本事燕礼是认可的,不过,战火无情,他还是小心地提醒道:“子越,绝不可双意,此一行,只许赢,不许输。”
略显严肃地点着头,林子越笑道:“自然,我还是很珍惜自己头上这颗脑袋的。”
闻声,燕礼忽而又拧起了眉头,半响松开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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