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理。”
“是啊!藐视皇权,抗旨不遵,就算父皇要砍了他的脑袋也不冤枉。”
突听此言,越皇也有些为难了:“砍了他的脑袋?这……”
自家女儿做的丢人事,只要不传出去,大抵也是可以掩下的,可是,安宁侯府抗旨不遵,如若不罚,那便有损龙威。只是,越皇虽对玄明煜不满,但到底还未完全老糊涂,明白他的行为虽该死,但,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不顾安宁侯的感觉,越皇也不得不顾忌一下太后,是以,虽生气,越皇却并未想过要让玄明煜去死。至少,暂时还不想。
很清楚越皇的心里在打着什么样的算盘,南宫霓也不拆穿,只自信满满道:“其实,父皇也不用这么烦恼的,这件事,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喔!霓儿有办法?”
闻声,南宫霓一笑,只是悄悄走近了越皇,小声地在他耳边提示了一句:“太后娘娘。”
听罢,越皇起初不解,南宫霓又仔细地解释了一遍后,越皇原本紧紧蹙起的眉头,却是当场便松了开来。
越皇没有下旨,却让太后下了道懿旨,懿旨的内容很简单,要么娶,要么死,而且,是要死大家一起死。懿旨一至,安宁侯府上瞬间便炸开了锅,安宁侯在书房哀声叹气,安宁侯夫人则在房中哭天呛地,有些胆小的姬妾们,甚至早早地收拾起了行李,打算随时跑路,与侯府一刀两断,划清界限。
面对如此变故,玄明煜却依然不为所动,甚至拉着江蝶月的手,要去后山双双殉情,直到安宁侯闻讯而至,令人强行将玄明煜打晕后,这才将人七手八脚地抬回了侯府。
守在晕睡的丈夫床前,江蝶月泪如雨下,耳边絮絮不止的,是安宁侯夫人和一干姨娘苦口婆心的劝诫。
“蝶月啊!就当为娘的求你了,别再犟了,煜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也活不成了,活不成了呀!”最先开口的,是安侯夫人,她为人刻薄,生性冷情,最擅长的是笑里藏刀。只不过今日被她的儿子这么一吓,什么主母之风,什么大气端庄她都已经顾不上了,只一门心思想要挽回江蝶月的心,让她主动开口,劝玄明煜做这个驸马。
“其实啊!男人三妻四妾不都是正常的么?名份这个东西,也没有那么重要,只要世子心里有你,喜欢你,疼你,不就好了么,是不是?”二姨娘挤眉弄眼地劝着,虽句句听似在劝江蝶月想开点,可是,自她提到名份这时,所有姨娘们的眼光,却都完全不一样了。
三姨娘心里有怨,却比二姨娘聪明一些,只和和气气地附和道:“对啊!你看看姐姐,我们当初进门时,姐姐可是满心欢喜呢?七姨娘还是姐姐的随身丫头呢,大家都是为侯府开枝散叶的人,都是一家人。”
被点到了名,七姨娘自也不能再沉默,只讪笑着看了安宁侯夫人一眼,这才寒着脸劝道:“是啊少夫人,您就听我们一次劝吧!让世子娶了那二公主,如若不然,你可就会成为千古罪人的,你们江家的名声也会大大受损。”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地方,争风吃醋总是姨娘们最爱的,所以,六姨娘也笑了:“可不是么?到时候,外人可是会戳你脊梁骨的,说你是红颜祸水,说你不识好歹,难听点的,还会骂你是妖妇。你说,为了这么点事儿,值得把自己一辈子的名声赔进去么?不值啊是不是?”
五姨娘最老实,也不懂说些漂亮的话,只实实在在地总结了一句:“所以啊!你还是听听姨娘们的话吧!这事儿你就允了吧。”
“……”
任是夫人姨娘们怎么劝怎么说,江蝶月只是不语,潮湿了的眸间,唯有无形的波澜在激涌暗滚。什么名声,什么妖妇,什么千古罪人,什么红颜祸水,她统统不在乎,她在乎的,从来只有这个男人。
他是有多爱她啊,甚至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当她还在山顶上的时候,当她听到他说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时候,她的心其实早就动容了,只是,在她紧紧拉住他的手,试图劝他改变心意的时候,那些不该出现的人,却又出现了。他们下手真狠啊!居然把他打晕了这么久,她是心疼啊!心疼他到现在还没有醒。
“蝶月啊!娘别的也不说,娘只问你一句,你舍得么?你舍得让煜儿陪你去死么?啊?”安宁侯夫人见江蝶月始终不语,只是痴痴呆呆地看着玄明煜,以为她还是不肯答应让玄明煜另娶,急无所法之下,突然‘卟嗵’一声跪了下来,扯着江蝶月的衣裙求道:“你舍得,可娘不舍得啊!蝶月,娘给你跪下了,跪下了啊!”
心里难受,明知道自己不搭理她们,她们会说得更起劲儿,可江蝶月就是不想回头。但,安宁侯夫人如此一跪,她却再也坐不住了。
惊慌失措地起身,江蝶月也卟嗵一声跪到了安宁侯夫人的脚边,一边哭,一边求:“娘,您别这样,别这样啊。”
“蝶月,你快答应娘,否则娘就不起来了。”
“您先起来再说。”
安宁侯夫人似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江蝶月如何拉她,她就是不起来,只坚持道:“不行,你不答应,娘就跪死在你们面前,反正,我的煜儿也要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娘,您别这样,别这样了,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吗?”她早已在心里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只是没想到,还会逼到婆婆跟她下跪,江蝶月红着脸,泪如雨下,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心头更酸了。曾几何时,她也是风光大嫁的来到了这个家,可如今,面对皇权的逼迫,那些曾给了她无限风光的人们,现在又一个个如此逼迫着她,让她越发的觉得世态炎凉,人情薄冷。
见江蝶月终于松了口,安宁侯夫人喜不自制:“蝶月,你真的答应让煜儿做驸马?”
“是,我答应了。”
“好孩子,娘知道你委屈,也知道你不甘心。可娘保证,以后不会亏待你的,煜儿将来也只会更加疼爱你。”
“谢谢娘!”
疼爱么?她最大的疼爱已被剥夺,而今,又还有什么更加可说?凄凉地笑着,江蝶月小心地将安宁侯夫人从地上扶上,又承诺了几句绝不变卦的话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将一干的夫人姨娘们送出了自己的卧房。
第八十一章:一了百了
重回到玄明煜的床边,江蝶月的眼泪又来了,这个男人,这个爱她的男人,她真的要和别的女人分享他了么?只是想一想,江蝶月的心都觉得很疼。不是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不是没有想过,会要和一群女人共同服侍他,只是,变妻为妾,让她情何以堪?爱他,就要为他付出至此么?为什么,她越来越不自信了呢?
不想哭的,可眼泪还是落了下来,一滴滴落在他的手臂上,她恍惚间似感觉他的手动了一动,待她欣喜地扑了上去,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可他,却依然死沉死沉地睡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江蝶月红着眼,深深地看了床上的玄明煜一眼,似犹豫了许久,终还是松开了紧紧攥住他衣衫的手,她是不是太吵了?或者,她也该让他安静地休息一下,而她,也该找个合适地方,好好的冷静冷静。
出了屋,江蝶月去了妹妹的房间,在这个家里,现在不会有任何人帮她,虽然明知妹妹也不大会理解她的心情,可她,却只能找这个唯一的妹妹诉诉苦。
“月儿,姐姐是不是很没用?”
江蝶月的心情很低落,但她却并没有哭,不是没有眼泪,只是泪已流不出。她是长女,也是江家的掌上明珠,十四许便许给了玄明煜,十六岁过门后便一直夫唱妇随,过着世人艳羡的甜蜜日子。可如今,幸福一夕破碎,她也从云端直接跌落至谷底。而且,从此后便永世不得翻身。
江蝶月越痛苦,江明月就越满意,眼看着她一天天被逼到绝境,江明月的心里,竟是无比的痛快,无比的开心。从小到大,她一直都在忍着这个所谓的大姐,终于有机会扳倒她了,她又怎能不开心?
慢慢的,江明月靠了过来,无比亲昵地拍了拍江蝶月的手,道:“姐姐,你别这么想,妹妹觉得你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毕竟,你是那么爱姐夫,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去做,只是,只是……”
见她说话吞吞吐吐的,江蝶月终于被吊起了好奇心,便问道:“月儿,你想说什么?”
“姐姐,她本就是姐夫的妻子,就算公主过门,咱们平妻不行吗?”江明月似是一心为了姐姐着想,那样的神情,那样的口吻,听得江蝶月眼眶又是一红:“那是皇室公主,又岂能与别人平起平坐?这世上,又有谁敢要求与皇室中人要求平等?”
“所以姐姐,你真的只能做妾了么?”
“……”
一个妾字,似又触到了江蝶月的痛处,她是个传统的女子,甚至也曾为玄明煜物色过妾室,可她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玄明煜的妾。如果一开始她就只是个妾也罢了,可她分明是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如此落差,简直让她生不如死。
见江蝶月又开始抹着眼睛,江明月焦急道:“姐姐你别哭啊!月儿不是故意要惹你伤心的,可是,太委屈姐姐了,月儿为你不值。”
摇了摇头,江蝶月心痛道:“月儿,那一天,你不是劝我说要我想开一点的么?”
江明月先是一愣,末了,竟是也偷偷红了眼,欲哭般道:“是啊!可是后来,妹妹也仔细想过了,姐姐你毕竟和妹妹不同,你是嫡出的小姐,也是明媒正娶嫁过来的,现在,却让一个人后来者居上,实在是太可气了。”
本以为会被妹妹数落一番,没想到妹妹竟然这么关心自己,江蝶月的眼泪也就更凶了,一边哭,一连摇着头:“我不在乎的,只要相公能好好的,姐姐也认了。”
见江蝶月似已下定了决心,宁愿做出让步让二公主过门,江明月反而着急了。如果,姐姐不死,自己又岂有机会再接近姐夫?如果姐姐不死,硕妃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所以,不行,就算她现在想开了,她也要让她继续倒回去,继续纠结着,继续崩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