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地起身,乖乖地上前,方行至太后的身边,太后却一把将她按在了自己的身边,瞧了几眼,便不住地夸道:“啧啧啧,可真是个美人儿,怪不得煜儿那般疼你。”
红了脸般,江蝶月羞涩地低头:“太后娘娘,您就别再取笑妾身了,妾身蒲柳之姿,怎敢承太后如此盛赞?”
“哀家哪里是在取笑你?哀家是在夸你呢!你这孩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都不知道哀家有多羡慕你们。”说罢,太后感慨似地一叹,却惊到了江蝶月,她连忙福身而退,惶然道:“太后娘娘可折煞妾身了,妾身哪有值得太后娘娘羡慕的地方。”
摇了摇头,太后叹道:“傻孩子,煜儿不过是娶了一个公主,哀家当年,可是面对着三千佳丽,你的这点委屈,对哀家而言,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垂了头,江蝶月眸中有泪:“太后娘娘,妾身明白了。”
“你以后是要做当家主母的人,这点气都咽不下,以后如何能服从?”
闻声,江蝶月神情一震:“太后娘娘说笑了,二公主嫁进来之后,妾身不过是个妾室,主母自然是二公主,又怎会是妾身?”
“有些话,哀家不方便对你直言,不过,哀家既然来了,有些事,自然也会为你做主。虽说不能阻止二公主进门,但,妾室之说绝不会有。你虽身份不如二公主,但毕竟是名媒正娶的世子夫人,纵然二公主要进门,也断不能委屈了你,所以,哀家保证,你仍是煜儿的妻,与二公主平起平坐。”
话到此处,江蝶月算是彻底清醒了。
经历了之前的种种之后,她对玄明煜早已失望,也再无与他举案齐眉的心思,但,太后在这个时候亲自跑来跟她说这番话的用意何在?难道……
“太后娘娘,您的意思是……”
不等江蝶月把话说完,太后似是无心地打断了她,笑道:“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有些事,若是无关紧要,你且让一让煜儿便是,他毕竟是个男人,总不能泼了他的面子,是不是?煜儿那般疼你,纵然二公主进了门,那也不过是依着礼法行事。你切不可再胡闹下去,寒了煜儿的心,否则,就算哀家有心帮你,也是无从下手了。”
“太后娘娘教训的是,妾身谨遵教诲。”
垂下头,江蝶月越听心越惊,但嘴上却仍不忘客套。回完话,她又前前后后仔细地琢磨了一番太后的话,倒是有个模糊的想法在心头徘徊,只不敢就那般轻易地下结论。
“这就对了。”
见江蝶月似乎已开了窍,瑞安太后满意地上前,拉了她起身,又道:“咱们玄家是两百年的大家族了,安宁侯也是三朝元老了,可再大的家,能大得过凰宫?再大的爷,能大得过皇上?你可别依着性子便让煜儿难做人,否则,天家一变脸,那就只能落得个树倒猢狲散的下场,到那时,纵有两百年的基业又如何?分崩离析亦只在顷刻。”
点了点头,江蝶月一脸的谨慎:“那,妾身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能让相公不再为难?”
“欢欢喜喜迎新人进门,万事都以公主马首是瞻,伏低做小,韬光隐晦。”话已说得这般明白了,若是江蝶月再不明白太后的用心,那她也只能算蠢了。
福了福身,江蝶月郑重道:“妾身明白了。”
再度拍了拍她的手,瑞安太后欣慰道:“你明白了,也就不枉哀家偷偷摸摸出这一趟宫了。”
闻声,江蝶月心头又咯噔一响,偷偷摸摸出这一趟宫,还跟自己说了这么些个话,太后的用意,难道是……
见完太后,江蝶月忐忑不安地告了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后,她犹豫了一番,终还是决定让杜鹃连夜出府,给新搬至城东的驸马府上送了一封信,几乎在当晚,信便由元宝送到了南宫霓手里。看着江蝶月字里行间的担忧,南宫霓咀嚼几许,眉头,却是几不可见地蹙了起来。
次日清晨,她他赶去了东宫,与她料想的一般,太子在读书,而七公主在做伴。
“公主姐姐,你怎么来了?”七公主眼尖,老远就看到南宫霓过来了,于是亮开嗓门叫了一声。太子一听,连忙放下手里的书,欢喜地迎了出来。
“来看看智儿,也来看看你。”
七公主一笑,大大咧咧道:“唉哟!我还以为公主姐姐这几天忙得没空见人,本想送给姐姐的新婚礼物还没来得及送去呢!可巧姐姐就来了,那我就省得再跑一趟了,嘻嘻!”
对她的礼物并不怎么关心,南宫霓嫣然一笑,客气道:“七公主有心了。”
“应该的,皇兄说过,要我替他好好照顾公主姐姐的。”七公主笑颜如花地说着,但这样的话,分明就带着几分刻意。南宫霓自然听得出来她话语间的酸味,也是也礼貌性地问了一句:“小王爷他,还好吗?”
闻声,七公主挑了挑眉,若有所指道:“就那样吧!也算不好坏,但也绝对算不上好,特别是知道了公主姐姐的婚迅后。”
点了点头,南宫霓不欲再说方才的话题,只偏了头去看南宫智,问了问他的功课,便将方才的尴尬揭了过去。
太子自是听不懂她俩之间的‘哑迷’的,只知道皇姐和朵儿聊得开心,他也开心,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畅快了许多:“嗯!皇姐,太傅夸我进步很大呢!”
“是吗?智儿越来越聪明了。”
听到南宫霓夸自己聪明,南宫智开心不已,得意地笑了好久,这才记起要问她找他何事,南宫霓上前轻揉了一把太子的头,这才笑道:“没事儿,就是来看看你,顺便有点事儿想和七公主聊聊。”
一听这话,太子紧张了:“皇姐,你要找朵儿么?”
“是啊!把你的朵儿借给皇姐一会儿可好?”
“当然可以了,不过,不过……皇姐你找朵儿有什么事?是她犯错了吗?”以往,南宫智的心里只有母亲的姐姐,直到七公主的到来,他的世界也开始‘五色斑斓’。直觉上认为姐姐不会对七公主不利,可是,他还是显得有些担心,甚至,紧张地绞起了手指。
看出弟弟的不安,南宫霓轻轻一笑,望了七公主一眼,道:“没有,只是有点体已的话想要跟她说一说。”
“什么体已话啊?我不能听吗?”
“姑娘家说话,好男儿听什么?你是大姑娘么?”
摆了摆手,南宫智红了脸:“我,我不是,我是男子汉。”
“对啊!所以,你还要听吗?”
摇了摇头,南宫智丧气道:“不听了,我去背书去。”
满意地点了点头,南宁霓笑道:“好,待你背完一篇文章,皇姐和七公主的话也该说完了。”
“嗯,那我去了。”说罢,太子又不放心地看了七公主一眼,道:“别怕,皇姐人是很好的,不会为难你的,就算是你真的做了错事,皇姐也会原谅你的。”
听到这暖心的话,七公主笑得更灿烂了:“太子哥哥别担心,朵儿也相信公主姐姐是很好的,你去背书吧!一会儿我可要仔细检查的哟!背不出来,就不给你吃窝丝糖。”
太子一听,小声的嘀咕道:“是你爱吃窝丝糖,也不是我爱吃……”
“太子哥哥,你说什么?”
“没,没,我什么也没说,我去背书了。”说罢,太子明媚一笑,终于欢快地背书去了。
待太子一走,七公主原本嘻笑着的小脸,霎然已沉静下来,她目光灼灼地瞅着南宫霓,一本正经地问道:“不知公主姐姐找我何事?”
“再过不久,我便要出宫了。”
“是啊!朵儿正要恭喜公主姐姐呢!能嫁给燕礼哥哥是公主姐姐的福气。”七公主也是个有眼力的人,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真正让她看得上眼的也就三个人,第一个自然是太子南宫智了,第二个是她皇兄花千树,至于第三个,也就是那腹黑无情却爱装逼扮傻的燕十一了。所以,她说南宫霓能嫁给燕礼是福气,倒也有几分是出自真心,虽然,另几分是替她皇兄‘抱不平’。
南宫霓对七公主说的福气不置可否,只笑道:“智儿能有你陪在身边,也是他的福气。”
“好端端的,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
“七公主,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既然来了,她便没打算要浪费时间,这宫里没几个人能相信得了,反倒是这个不算是自己人的七公主,却有几分让她信服的地方。所以,一将话题扭到了这个上面,她便马上道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闻声,七公主一怔,斟酌道:“那得要看什么事了,如果是我力所能及的,我自然不会推辞。”
“我走后,帮我看着智儿,不让任何人伤害他,也别让任何有心人接近他,可以做到吗?”
离开凰宫后,她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弟弟。以往,还要担心母亲,但,母亲那边至少有个厉姑姑在照应,而且,经燕礼的提醒,她也相信,只要自己和太子不拖母亲的后腿,她完全有自保的能力。是以,一旦自己嫁人,她唯一需要打点好的便是太子了。在来这儿之前,她也想过许多种办法,可合计来合计去,却始终觉得,最好的办法便是在太子身边安个人,那么安谁呢?
想来想去,她觉得,只有七公主最适合。
未料到南宫霓会和她说这么敏感的事情,而且,还是这样开诚布公的说法。七公主脸上的笑意僵了僵,直觉地就想拒绝:“公主姐姐说笑了,这可是凰宫,太子哥哥可是未来的储君,谁敢伤害他?”
“七公主,我知道你懂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南宫霓的面前,她有种无法遁形的感觉。仿佛,她已经看穿了她的身份,知道七公主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异世的灵魂。可是,穿越这种事儿,只要自己不说出来,应该不会有人敢往这个方向猜,所以,大公主应该不可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可是,为什么她会这么问自己?难道,仅仅是试探?
“我才十岁,自己都要人照顾,还怎么照顾别人啊?”在不知道对方的意图前,她还不想抛出底牌,反正,她现在就是货真价实的七公主,就算有人说她不是,也没有证据,就凭这个,她也可以死撑下去。
“若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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