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南宫珑情绪如此激动,紫彩犹豫了一下,终于道:“公主,您还看不出来吗?皇上有新宠了,他的心,已经不在娘娘身上了。”
不提瑞安太后还好,一提起那个女人,南宫珑恨得牙都疼了:“那个死不要脸的老女人吗?父皇的眼真是瞎了,那样的破鞋也肯穿,谁不知道她在自己的宫中养了十多个男宠,那种人尽可夫的女人,父皇也不嫌脏。”
听到南宫珑的话,紫彩大惊失色,忙劝道:“公主,这样的话您可千万别再讲了,让人听了可就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的?本公主是大越的二公主,谁敢多嚼一次舌根子,本公主就要她的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再不济也是皇室公主,她要是真的想要治谁,她也不信治不住。
随南宫珑出嫁之时,紫彩还曾幻想过,经过这么大一劫后,南宫珑一定会收敛收敛自己。可是,越听她就越觉得自己这个主子蠢,也不怪她会输得这么彻底。突然,又有些庆幸了,如果不是自己聪明,及时换了尽忠的主子,或者,她的下场,就只会是陪着南宫珑一起下地狱了。她还这么年轻,她还不想死,更不想死得不明不白,还落得一身骂名。
本该仔细劝劝南宫珑的,可看着她那不争气的模样,紫彩也没了心情,只添油加醋道:“可是公主,娘娘现在失宠了,您若还是不肯为自己打算打算的话,可怎么好啊?您看,就连驸马爷,他都,他都,他都走了。”
一句走了,似是牵到了南宫珑心口的某处务,她眉头微拧,半晌方语:“紫彩,本公主很清楚,母妃失宠了,不会再有人来怜惜本公主了,他,只是冲着母妃而娶的我,现在,母妃被打入冷宫,所以,本公主也不值钱了,他才敢这样对本公主的。”
“可是,您就不能对驸马温柔一点吗?那样的话,兴许驸马真的会喜欢您呢?”
对玄明煜温柔一点?意思是让她学会讨好自己的相公?如果不是自己的母妃失了宠,如果她还是以前的南宫珑,谁敢这么要求她?越想,南宫珑便越得越生气,突然便又胡乱地发起了脾气。一边砸着房间的装饰,一边大喊大叫道:“谁要他喜欢?本公主只喜欢燕礼哥哥。让他走,本公主不稀罕,不稀罕。”
拦不住她的动作,紫彩只能躲在角落里发抖,眼看着她越砸越疯狂,紫彩又劝道:“公主,别砸了,别砸了。您何苦为难自己?您要是自个儿都不爱惜自个儿,还有谁来怜惜您?”
“本公主不要谁的怜惜,本公主一样能活得好好的。”说罢,南宫珑恨恨咬牙,又激动道:“紫彩,关门,记得了,没有本公主的命令,谁也不许再放那个男人进来。”
“公主,关门是可以,可是,不让驸马进来的话……”
紫彩还想劝些什么,可南宫珑已完全听不进去,只尖叫着打断她的话,不停地命令道:“闭嘴,让你关门还不快去。”
审时度势,紫彩知道再不听话的下场就是她自己也挨打,想一想南宫珑平时对人的狠劲儿,她心头一慌,忙手脚并用地朝房门口爬去。爬着爬着,腰上还承了南宫珑一脚,她忍着疼,爬到门边关上了门。害怕南宫珑生气会虐打自己,她紧张的靠着门背喘息了许久,听到背后传来嘤嘤的哭泣声时,她才慌乱地转首。恰看到发泄完毕的南宫珑,正坐在一堆砸碎了的瓷片中掩面大哭。
看了半天,又觉不忍,犹豫了一番,她终还是壮着胆子爬了回去,而后,陪着崩溃中的南宫珑一起流泪,一起哭泣。
——
打开房门的那一瞬,江蝶月愕然。
有冷风灌入,呼呼地吹起了她的衣袖,鼓动着,有如黑夜中翻飞的白蝶在扇动着美丽的翅膀。她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子,有那么一刻,泪盈在睫。
如果,她不是知道他和南宫珑在吵架,如果,她没有让百灵去打探新娘的动静,如果,他不是被南宫珑赶出了新房,或者,这一刻,她会当成是永恒,甚至此生难忘。可是,他来了自己的这里,却是因为无处落脚,这样的讽刺,让她情何以堪?
“相公,你,你怎么来了?”
深情地看着江蝶月,玄明煜伸手轻抚着她的脸庞:“蝶儿,我说过了,无论我娶不娶她,我的心里都只有你。”
心,蓦地一沉。
本还有几分的欣慰,可听完这一句,江蝶月已是彻底清醒。她怎么还能指望这个男人有所改正?她怎么还能相信他的鬼话?他明明是无法圆那个新房,才来了自己这里,可他,却偏要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仿佛,他之所以来这里,只是因为他惦记自己,而不是因为在公主之处无法安身。
“相公,今晚可是洞房花烛夜,你不该来这里的。”挡在门前,未曾打算让他进入,她神情凄然地说着,那样的绝然,仿佛是断肠割心之语。
玄明煜见之动容,误以为江蝶月会如此,是因为温婉贤淑,不想他在公主处落了话柄,留下的心意,便更加迫切了。
“蝶儿,我不会回去的,正因为今晚是洞房花烛夜,我才要陪着你,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心,永远都只属于你。”他的深情依旧,只是,这样的话,却再也打不动江蝶月的心,她瞅着他,有水光在眼波中流转:“相公,我不想你为难。”
他的指腹轻轻地在她脸上抚摸着:“不为难,从来就不为难,我娶她已是委屈了你,又如何还能让你独守空房?”
“相公,我独守空房是小,可公主独守空房是大,万一她一状告到皇上那里,后果不堪设想啊!”劝不动,那便只能用言语来威胁,只是,江蝶月没有想到,这一次,玄明煜已大胆到,连这样的威胁也不怕了。
“蝶儿,你放心好了!硕妃失势后,她也不过是个不得圣心的公主,更何况,宫里有姑母照应,皇上纵然知道了,也至多责问几句,不会有大事的。”
原来,这就是理由,真正的理由。
对自己不好的时候,是因为公主的身份还尊贵,对自己好的时候,是因为公主已失去了最开始的价值。女人于他来说,不过是跳板,是工具,是他用来成功的垫脚石而已,可他,却偏要做个伪君子,明里对人好,暗里,却背后一刀。
江蝶月望着眼前熟悉的眉眼,看着他眸底志在必得的冷光,心,片片成冰。
“可是……”
她还想要拒绝的,可玄明煜却没给她机会,他很急迫地打断了她的话,深情地对着她说:“蝶儿,让我进去,无论你怎么说,我都要留下来陪你。”
“相公,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忍心让你左右为难?我真的没关系的,你还是,还是回去吧!”
推拒着他,奈何力气甚小。他终还是走了进来,紧紧将她圈入了怀中:“蝶儿,别哭,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
她是真的心碎了,碎在这个男人的花言巧语里,碎在这个男的口蜜腹剑中。
那一夜,无限缱绻。
她带着濒死的绝望,与他抵死缠绵。
知道挡不住他的渴望,她便选择了配合,纵然恶心,可她却使出了浑身解数。越是看清这个男人,她便越明自己自己要做什么,既然,他已不再奉承南宫珑,那么,她就该趁着这个机会,扳回一局。哪怕,她为此需要利用自己的身体,她也再所不惜。
——
临完最后一幅小楷,南宫霓放下手中的毛病,接过香如递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手,这才沉声问道:“这么说来,二驸马已经两宿未在二公主的房间歇息了么?”
“是,为此,二公主还来少夫的房间大闹了两场,只可惜,二公主闹的越凶,世子对少夫人就越好。少夫人倒是节节退避的,可二公主还闹到了侯爷面前,只是,侯爷也只是随意责问了世子几句,根本没打算为二公主的出头的意思。”杜鹃有条不紊地说着,一边说,还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南宫霓的神色。
自头上取了支珠钗下来,示意香如赏给杜鹃,待她千恩万谢地接下了,南宫霓这才又道:“喔!侯爷的胆识倒是越来越大了,连皇室公主,都不放在眼里了。”
“公主,您的意思是?”
浅浅一笑,南宫霓神情莫辩:“告诉珑儿,明日便是我们回门之期,她若受了委屈,根本不必要忍,只需回娘家好好跟皇后娘娘说道说道,自有皇后娘娘为她做主。”
“这,这……”
杜鹃是燕礼一手调教出来的,虽说不如香如和香怡更了解南宫霓,但也是个机灵的丫头,如若不然,当日也救不下江蝶月。只是,她奉命前来跟南宫霓报信儿,却不曾想南宫霓居然对南宫珑的事情这么上心,甚至,还表现得很关切的样子。她们不是死对头么?难道不是?
明白杜鹃在疑惑着什么,但南宫霓却不欲解释,只淡笑着挥手道:“下去吧!照我说的回答珑儿便是。”
“是,公主!”
主子的事情,自有主子做主,她们做奴婢的,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便好。既然主子让这么说,她就这么回便好,至于其它的,那也不是她一个奴婢该关心的事。
福了福身,杜鹃应诺而退,直到她消失在南宫霓的眼前,香如才小心地问了一句:“公主,您为何要帮二公主啊?”
“本公主帮她了吗?”
香如一愣,直言道:“您刚才的意思不是说要帮二公主向皇后娘娘说情么?”
“本公主说的是,让珑儿自己跟母后说情,可没说本公主要帮她说情。”
香如撇了撇嘴,有些遗憾道:“可这不是一样的吗?虽然皇后娘娘不喜欢二公主,可是,碍于皇室的颜面,要是二公主过来哭诉,皇后是不可能不理的。到时候,就又该让二公主得瑟好久了。”
闻声,南宫霓轻轻一笑,道:“不错,要是她说了,母后自是不能不理的,只可惜,她不会说。”
“为何?”
“因为,南宫珑太过自以为是,她决不会相信,母后会帮她。”两世为人,她一直都在和南宫珑斗气,斗得太多,所以也太了解她的为人,她是很坏,但坏得没深度,是那种一眼就会被人看穿的傻女人。所以,对付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必亲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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