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眉,南宫霓似笑非笑地问:“针对你?有吗?”
忿忿不平地扭头,南宫珑强迫自己不去看南宫霓挑衅的表情,只对着皇后道:“皇后娘娘,儿臣来的比皇姐晚,皇姐好像不高兴了,可儿臣不是故意的,还请皇后娘娘不要见怪。其实,儿臣也没办法,不是不想早早来见皇后娘娘,只是,儿臣方才去见了父皇,他执着要留儿臣多叙叙家常,所以……”言下之意,她之所以会现在才来皇后这里,是因为越皇的意思,与她无关,如果皇后要怪,就该怪越皇,而不是怪她。
她拙劣的掩饰手法,又岂能蒙得住南宫霓?忍着笑,南宫霓冷冷斜了南宫珑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着皇后身边的最得力厉姑姑问道:“厉姑姑,公主回门要先去见父皇吗?难道不是应该先来见母后?还是说,几时改了新规矩,却忘记告知本公主了?”
被点到名,厉姑姑也笑着站了出来,恭敬地向南宫霓答道:“大公主没记错,祖上的规矩,公主三朝回门的时候,应携了驸马爷一起来拜见皇后娘娘。至于皇上,应该等皇上亲自驾临,若是皇上政务繁忙,则可见可不见。”
听到这话,南宫珑再也淡定不下去了,跳起来指着厉姑姑便喝道:“你胡说,什么叫可见可不见?本公主可从未听说过回门之时不用见父皇的。”
见南宫珑已有些脑羞成怒,皇后有心‘劝架’,一个眼神便制止了厉姑姑再继续。再回神,已又是那幅菩萨笑脸:“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争这些个干嘛?珑儿想见皇上,亦是无可厚非之事,只是,既然三朝回门,那你的驸马呢?他怎么没来?也被皇上留下叙旧了么?”
未料到皇后会帮她说话,更未料到的是,皇后竟会用这样和气的口吻问她玄明煜的所在。几分心虚,几分紧张,她扁了扁嘴,这才吞吞吐吐道:“他,他,他还有要务。”
听到这话,南宫霓又冷冷一哼,道:“他一无官,二无职,有何要务紧要到连皇后娘娘也可以不拜了?”
南宫霓的咄咄逼人,让南宫珑清楚地明白了自己现在的立场。她知道糊弄不了眼前的人,所以,拧眉思索了片刻后,终还是选择了坦白:“他被太后叫走了。”
点了点头,皇后一脸了然,似是并不在意此事一般,又问道:“原来是太后要见二驸马啊!那珑儿为何没有一起去呢?”
“儿臣自是要先来拜见皇后娘娘的,至于太后,稍后再去。”没有犹豫,南宫珑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她虽然从小就不喜欢皇后和南宫霓,但,比起太后来,她更愿意选择来这边。毕竟,像太后那样的女人,纵然身份高贵,骨子里却让她觉得肮脏,若是没有必要,她是绝不会去看那样的女人的。
“行了,你有心来看本宫,本宫很开心。”点了点头,皇后仍旧是一脸笑,只是笑过之后,说出来的话却很冷情:“不过,既然你还要去太后那里,本宫就不留你了,去吧!”
这是在送客了。
可是,她根本就不想去看太后啊!会说稍后再去,只是随便说的个借口,那样的女人,她讨厌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去那边多呆?
“皇后娘娘……”
还想要争取的,哪怕在这里再多呆一会儿也好,总好过再去看玄明煜那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和太后那张明明都起了褶子,却还要故扮妖娆的脸。可是,不待她继续开口,南宫霓已亲切地说了一切:“珑儿,去吧!这里有皇姐便好,就不耽误你们小夫妻在太后面前尽孝了。”
“……”
恨极,却又不能当场发作,南宫珑咬牙瞪了南宫霓许久,终还是重重甩袖,忿怨离去。
南宫珑一走,皇后便又数落起了南宫霓:“你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嚣张了?”
“嚣张吗?女儿怎么觉得还不够?”
轻笑着摇头,但皇后却并无责怪她的意思,只小心地提醒道:“霓儿,母后知道你对南宫珑有气,可是,她毕竟还是很得你父皇的欢心,头顶上还有个瑞安太后。你这般明目张胆地和她作对,万一激怒了你父皇,母后担心你要吃亏。”
闻声,南宫霓笑了,也提醒皇后道:“母后,她若真是还得父皇的欢心,方才,便不会只是她一人前来了。”
“此话怎讲?”
皇后来了兴致,南宫霓自也不会再卖关子,于是也很认真地解释道:“母后,以女儿对父皇的了解来看,若是父皇真的还关心南宫珑,为了给她撑腰,定会在见过她之后,随她一起前来看您。可您看到了,父皇不说陪她过来,甚至连个话也没让人带,这代表什么?”
说罢,南宫霓明媚微灿地看了皇后一眼,又道:“退一步讲,若父皇真的政务繁忙没时间陪她过来,大可以让李公公送她过来,再不济,不还有个玄明煜吗?可是,南宫珑是独自一人前来的,甚至连玄明煜亦未同行?这又代表着什么?三朝回门,驸马却不来拜见皇后,谁给的他胆子对母后如此不敬?”
“也许,也许是因为瑞安太后?”
做为权臣,揣摩上意实为最重要的一件事,而玄明煜,恰是个中高手。若是南宫霓不了解玄明煜的为人,或者,也会和皇后想的一样。可是,正因为她太了这个男人,所以,她也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所以,她摇了摇头,否认道:“不可能,今时已不同往日,如今太后虽得宠,但见着母后不也得笑脸相迎么?女儿敢说,玄明煜之所以敢如此嚣张,不是因为太后,而是因为父皇的态度。女儿未去朝阳殿,不知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一点很明显了,南宫珑一定在那边没得着什么好话,不然,来的时候,也不会脸苦成那样了。”
“这么说,她是在你父皇那边挨了数落了?”
打断骨头连着筋,以往,硕妃专宠之时,任是南宫珑犯下何等大错,越皇都会一味偏袒,可如今,风水轮流转,硕妃的失势,影响最近的,竟然是她最疼爱的女儿。这个认知,让皇后心头一震,笑意也便慢慢溢向了唇角。近二十年了啊!她头一回觉得心情这么畅快。
“这个嘛!一会问问便知道了。”
“问谁?”
“当然是问去朝阳殿的人了。”
“燕礼?”皇后又震惊了:“难道,你是故意让他去那边的?”
闻声,南宫霓不语,只是轻笑着抬眸,悠悠然看向了殿外。那里,晨阳的余辉下,是燕礼挺拨而俊朗的身姿,如傲雪的寒松,凛立于天地之间,巍然如神……
燕礼的到来,验证了南宫霓心中所有的猜测,正如她所想,南宫珑去了越皇之处,却没能如愿地博得越皇的同情,在听完她的抱怨之后,越皇不但没有安慰她,甚至还当着玄明煜的面,狠狠地数落了她一番。
越皇的态度,让玄明煜意识到南宫珑在越皇的面前已再无当初的地位,是以,对她也便更加冷漠了。
听完燕礼的话,皇后的眉头不自觉地深深拧起,不满道:“这个玄明煜看着挺君子的一个人,没想到,居然也是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东西。”
“母后,所以说,看人从来不能看表面。”
“幸好你没挑中这种人,要不然,还不定委屈成什么样儿了。”想到当初为南宫霓选驸马之时,还曾将玄明煜置为上选之列,皇后的不满也就更加明显了。不过,好在最终的结局是将这样的冤孽指给了南宫珑,想到这里,皇后心头,又隐隐有些庆幸。庆幸女儿的执着,也庆幸着她的眼光。
“那就不一样了,若是女儿挑他做驸马,他也就不会这般冷漠了。至少,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的,有母后在的一天,他便不会做得太过份。”至少,短时间内他会按兵不动,一如前世那般,隐忍十年后,一朝爆发。
蓦地听到这样的言论,皇后明显一愣,刚要说点什么提醒她注意燕礼还在场,却听燕礼已抢先抗议道:“公主,我吃醋了,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说要挑别的男人当驸马?”
闻声,南宫霓头也不回,只调侃道:“那你就吃着好了,反正,你也不是最好的。”
“公主,我抗议!”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斗着嘴,虽然孩子气,可看着还挺热闹。皇后见他们小夫妻感情不错,甚是欣慰,却又担心两人吵来吵去,真的伤了感情,于是连忙劝道:“好了好了,这么大两个人,怎么跟孩子似的?咱们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了。”
说罢,皇后又吩咐小宫女们重新奉了茶水过来,厉姑姑招呼着大家都换了茶水,皇后过才又似想到了什么般,气愤地说道:“不过,那个玄明煜啊!胆子还真不小,不过是个安宁侯府的世子,还未承爵便这么目中无人。就算他不满意南宫珑,可她毕竟也是个公主,他竟敢扔下南宫珑自己去找太后,连本宫也不来拜见。”
闻声,燕礼淡淡一笑,解释道:“他原本是要来的,可是,为了先去太后那边还是先来皇后这边,两人在殿外吵了许久。一言不合,两人便分道扬镳,各自去了各自想去的地方。”
“是吗?南宫珑想来本宫这里?”
南宫霓想了想,认同道:“她那般心高气傲,自是瞧不起太后那性子的。是以,比起太后那边,怕是更愿意呆在母后这里了。”
一听这话,皇后又感慨道:“说起来,她还是本宫的堂侄女呢!若不是她之前仗着硕妃得势,对霓儿和智儿那般心儿狠手辣,本宫也不至于这么容不下她。”
“母后,您是心疼她了么?”
并不意外母亲的怜悯之心,相反,她却觉得皇后这样的反应才算是正常。事实上,若皇后真是个狠心之人,硕妃也不可能风光这么些年,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拖泥带水的性子,让她们一度陷入了危难之中。上辈子皇后已错的太离谱,这辈子,南宫霓将不再给她心软的机会。
长长一叹,皇后言不由衷道:“母后怎么可能对她心疼?”
“母后,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无情。”
“母后懂的,只是突然很感慨,原来这深宫自立之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连一个中间的位置都没有。”
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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