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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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情-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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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死前能见女儿最后一面,老天也算待他不薄了。
  “爹、义父,等我……”贺香玲说。
  还想多说些什么时,外头的守卫催促著,“喂,里头的那位姑娘,你也待得够久了吧?远处有马蹄声传来,快快离开吧。”
  “来了。”贺香玲站了起来,“我走了。”
  “香玲。”贺王叫住了她,抖著声音,控制著泪水决堤,“保重!”
  “知道了,你和义父也保重。”
  目送著贺香玲离去,两者相视落泪。这一别……怕是死别了。
  被押进这里的第一天他们就有准备了,这一回进来只怕出不去了。
  贪君厚禄却图谋不轨,这等罪天地不容。
  钟、贺两家都是名门,名门怎能受游街示众这等屈辱?身首异处更是狼狈至极,所以,早在被押来这里时,他们就准备好一切。
  至毒的断魂药溶入水中,每人一口,一切就会结束了……金銮殿上今天格外肃穆,早朝最末,内侍手捧圣旨欲跟随萱雪寒、柴敏两人赴西郊提罪犯至刑场。
  “朕命萱王爷为正监斩官,柴王爷为副监斩官,此时即赴城郊提钟、贺等六百余口罪犯至刑场,午时三刻行刑。”
  “领旨。”
  “且慢。”
  正当萱雪寒和柴敏欲往外走时,外头一清脆的女音传入这与她女子身分格格不入的金銮殿上。
  “若荷?”皇上一怔,不知该在慈宁宫陪太后的她怎会到金銮殿上来。
  莫非母后有懿旨?
  钟、贺两家的事,他不与母后商讨过,这件事谁都不插手了吗?怎么……当索情自萱雪寒面前走过时,他一双怀疑的冷眸就一直盯住她身上。这是非常时刻,容不下任何差池。
  “太后有懿旨吗?”柴敏压低声音。
  “不可能。”萱雪寒沉著声,心想,就不知道这小姑娘要玩啥花招。
  “若荷叩见皇兄。”索情盈盈拜倒之际,可以感觉到萱雪寒的目光一直盯住她身上。
  “免礼,若荷到这金銮殿上,莫非母后有啥指示?”
  “皇兄,若有免死金牌,可否免去钟、贺两家的死罪?”
  她话一出口,大殿上立即喧哗起来。
  萱雪寒的脸色冷沉下来,冷眸中燃著两把似乎能置人于死地的怒焰。
  “荒唐!免死金牌目前有三面。一面流落民间,两面各在萱、柴两府,你哪来的免死金牌?更何况用免死金牌救欲谋反的罪犯,这免死金牌功能未免太廉价!”
  “皇兄,不廉价!圣明君王该爱民如子,一面金牌救六百余口人,这面金牌值得,何来廉价之有?皇兄一向体恤民苦,这才延请法师作法会,祈求国泰民安,如今何不放宽胸怀赦了这无辜的六百余人?”
  “无辜?”皇上微怒。
  “皇兄勿怒,钟国丈、贺王爷密谋造反,加颈千刀也难赦其罪。可其他同姓族人?他们有些对为何会被收押起来,至今仍不明白,皇兄却要这些人死?又有些方出生的孩子,他们更何其无辜?若能选择,他们断不会选钟、贺两家投胎,皇兄,数人犯罪累及数百人,太不公平了!”眼角余光,她可以感觉到萱雪寒要杀人的恐怖目光,可她不能退缩,数百人的性命就在这场赌注中,她不能输、不能怕,更不容退缩。
  皇上沉吟了一下。他这义妹口才好,说得他有些动容了,六百多人因钟、贺两个老贼而波及,的确残忍。
  “皇兄!”索情知道皇上已经在考虑她的话了。
  皇上作了手势阻止她往下说:“好!只要萱、柴王府任何王爷取出免死金牌为钟、贺两家求情,朕就免其死罪,将其降为贱民。”饶了六百余口人他算答允了,可柴王爷对此事出力最多,萱王府是最有资格说原不原谅他们的,因此,这烫手山芋可顺理成章的丢给两人。
  柴敏瞧见萱雪寒掩在身后的拳头握得要出水一般,直觉有好戏开锣。于是他顺理成章地以不变应万变等著看戏。
  “皇兄,我这里有一面免死金牌。”索情由袖口拿了出来。
  萱雪寒看著那面金牌,一些方才的猜测全了然于胸,他眯著眼看著她。
  他早猜到她赖在萱王府准没好事,如今结果相当明显、相当精采。
  好个悲天悯人的若荷公主!
  “呃……那面免死金牌不正是你萱王府所有?看不出来你这人倒挺有同情心的,御赐的免死金牌拿来以德报怨用,了不起!本王更加敬重你了。”柴敏在萱雪寒气疯前还不忘捉弄他。
  萱雪寒额上都冒出青筋、牙龈咬得紧痛。
  “这金牌……你怎么会有?”皇上也纳闷。
  “这面免死金牌……乃是……乃是萱王爷所有。”索情不知不觉地紧张起来。
  只要在这个时候萱雪寒一句──那面免死金牌正是萱王府这几天遭窃的。不待钟、贺两家的人获赦,她大概早先一步到阎王那里报到了。
  盗取先王御赐免死金牌的罪,也是死罪一条。
  其实,她也怕死,可是……卑鄙的是,她知道自己和萱雪寒情之所钟的女子长得神似,而他又认定她就是那女子,凭著他对那名叫索情女子的痴心,他该不会当殿揭发她,说这个免死金牌是偷来的才是。
  这该算不算她在赌索情在萱雪寒心中的地位?
  “萱王爷?”皇上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殿上大臣们也都纷纷地窃窃私语起来,因为大伙儿都知道萱王府当年就是被钟有期所诬陷,四百多口萱家人全遭断头命运。
  何以……天要下红雨了。
  “皇兄……”见皇上迟迟不开口,一双眼睛盯著萱雪寒看,索情真担心他会看出真相,于是她忙开口,“难得萱王爷如此悲天悯人,皇兄怎能不成全?”
  “萱王爷?”皇上不明白萱雪寒何以脸色沉凝得可怕。
  “如公主所说。”萱雪寒的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由牙缝中迸出来的,说著他用一双燃著怒焰的眸子看了索情一眼,一拂袖在满朝文武的错愕中离去。
  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索情忽然觉得一股罪恶感逐渐窜上心头。
  她明知道萱雪寒一心报仇,如今得偿愿望了,而她却破坏了他的事。
  也许……她该上一趟萱王府,同他道歉才是。
  她这公主还真视礼教为粪土了,用过晚膳之后就不听母后的劝阻,执意前往萱王府一趟。索情无奈的叹了口气。
  其实,她该明早再前往会比较好,一来合礼,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夜至别人家不太好,二来隔了一天,萱雪寒的怒火也消了些,她前往可以降低危险性,可……今早在金銮殿上看他铁青著一张脸离开,她愈想愈过意不去,这才不顾一切地来萱王府。
  林总管领著她入花厅,奉上了茶。
  “林总管,王爷他……”她上一回来过萱王府,林总管待她十分亲切,大概因她长得像索情吧?因此她对林总管也亲近些。“他还好吧?”
  “王爷回到府上后就把自己关入练功房,一直到方才才出来。”林总管压低声音,“公主,王爷……早上发生了什么事吗?”王爷早上那盛怒的模样是他从前未曾见过的。
  “他……此刻在哪里?”
  “我去找王爷来,公主稍候。”
  “呃……林总管……我……”索情支支吾吾的,“我……自己去找他好了……”又是个不合礼数的要求,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主动前往找男人,更何况她是娇贵的公主,可……这都没有比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萱雪寒大吼怒骂,甚至挥拳相向得好吧!
  早上她把他气成那样,就算他打她几拳那也是应该的,她敢来表示心里有准备,她甚至连带伤回宫里,母后追问起来的理由都事先想好了。
  有备无患嘛!
  “呃,这样……”林总管一怔,心想,这也没啥大不了,索情姑娘以前不也常到王爷房里,两人不也守之以礼?“有劳公主了,王爷现在只怕在房里。”
  “嗯。”带著沉重的步伐,索情走了一会儿路才来到萱雪寒房里。叩了门没人回应,她直接推门而入。
  这就是他的房间?前几天她住在萱王府时,只知道他的房间在哪里,并没有进来过。越过宽敞的前厅,她推开里头相通的门,才来到他寝房。
  呃……没人呐?
  然后她看到一小通廊,似乎通往另一间房。走到通廊尽头的门前,索情听到水声。
  怪了!萱王府奇观真多!这门不会是通往另一水榭景观吧!二话不说,她推开了石门。
  里头一片雾茫茫的水气,定眼瞧了许久,她这才发觉眼前是个大得离谱的水池,数盏华灯使能见度提高许多。
  好像颇深的池子水面上浮著一层薄烟,且隐约可嗅到硫磺味。看来是温泉!只是……“这里是哪里啊?”索情喃喃自语。
  身后有人回答了她的话,“浴池。”
  突来的声音使得她惊吓不小。她匆匆地回过头去,困难地咽下口水。“你……什么时候来的?”大概早上做了亏心事使得她此刻十分心虚。
  “我一直都在里头。”他看她的眼神很冷。
  “你在浴池干啥?”话一出口,她才发现他身上仅穿著一件单薄的浴衣,因湿而贴在身上的单衣若隐若现地把他雄伟健美的身材表露出来。“你……你……沐……沐浴……”老天!她怎么会正好在这时候进来?“不……打扰了。”她发现自己的心脏快跳出胸口,更惨的是神智竟不怎么清楚。
  “你来这边干什么?”
  当然不会是看他洗澡!索情奇窘无比,努力地使自己冷静下来。“我……来为早上的事情道歉。”
  “道歉?”萱雪寒冷笑,怒火再度烧红了他的眼。
  “我是真诚来道歉的,我……我知道你……你恨钟、贺两家的人,可……可是我觉得他们好无辜,这才……”
  “才到萱王府盗走免死金牌,然后利用我对索情的深情供你达成目的?”他真要她死,只消说那面免死金牌是她从萱王府盗走的即可,可……因为她是索情,对他而言,她比什么都重要。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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