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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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情-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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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真是奇怪,当初是你要我接近他,现在又说他吃我吃得死死的?喂!我说爹啊,你是不是年纪大了,患了啥老人病了?”就凭自己的聪明,萱雪寒算什么?
  “胡说!”这个痴儿!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咱们这国丈府多得是一些秘密,为了以防万一……以后你要和萱王爷走近那也由得你,可别再约他到府上来了。”他还是觉得萱雪寒可疑。
  当年萱王府为了“唆使”索丹青下毒,且由萱王府搜出意图谋反的文件使得皇上龙颜大怒,不待查清真相就下旨抄了萱、索两家,萱家四百余口人甚至惨遭断头的命运。
  这件事隔了十多个年头之后,萱雪寒恃著征北功高而请求皇上对于当年抄家一事重新调查。而皇上似乎也觉得当年下旨抄了萱王一家有些草率,因而愧疚,又加上有柴王等人奏请,这才使当年的惨事得以翻案重查。
  奉旨钦查此案的人若是其他皇亲大臣,对他而言都不足为惧,偏偏接手此事的人是南清宫的柴王。柴王年纪虽不大,可精明睿智又权倾一朝,著实是个不好对付又极其难缠的人物。
  为了避免柴王查出什么,于是他又设计一个“假骗局”,让柴王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萱王当年的确是遭到冤枉,因而使萱王一家得以恢复清白,复其世袭王位,原以为这样的甜头足以使柴王停止调查工作,可他……真是失算了!
  那柴王可真是令人头疼。
  一个柴王已经教他一个头两个大了。幸好此时柴王南游江南,暂且停止找他的麻烦,否则他快疲于应付了。不过这萱雪寒嘛……实在是一个很难捉摸的人物。
  柴王一看就知道是狠角色,不好对付,因此他知道防著柴王;而萱雪寒同样也让人有非省油的灯的感觉,可……却教人不知道从何防起?
  他的可怕在于他究竟是何真面目,自己至今仍无从了解起。
  “总之,连国,萱王爷这人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一个老徘徊在妓院、赌场、酒楼的人,我防著他干啥?不过是一个恃宠而骄的纨裤子弟罢了。”
  “你……唉!”忽地,钟有期仿佛感觉到花厅外的通廊有人,他机灵的说:“是谁?敢大胆的偷听我和国舅说话,出来!”一声怒喝,由外头走进来一名十七八岁的美貌丫鬟,手里捧著两盅参茶。
  “老爷,小……小玉给您送参茶来了。”怯生生的一张脸,身子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一般。
  “你可听到了些什么没有?”钟有期眯起一双毒眼。
  “奴婢方才端……端茶进来前在外头看到一对罕见的蝴蝶……这才伫足观赏,接著老爷就把奴婢叫进来了。”
  父子俩对看了一眼,钟运国这才说:“把参茶放著,你先退下吧。”
  “是。”放下了参茶之后,小玉才退去。
  “哪儿来那么美貌的丫鬟?”钟运国轻佻地摩挲著下巴问。钟府十来岁的丫鬟少说有数十个,不过,好像没见过那么可人的,那小小的一张蛋形脸生得十分清秀,若稍加打扮,绝对比窑子里的那些姑娘好看。
  “前些日子,总管到一些贱民庄挑了下人回来,那八成是这回才挑回来的吧。”
  “贱民?”他摩挲了下下颚,“贱民中也有那么美的?”
  “别再说这个了。”钟有期往花厅的门看了出去,“萱王爷来了。”看著萱雪寒由远而近的走过来,他心中仍想,在萱雪寒这张无懈可击的俊俏面具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四百多口人的血债,他真能在得回原来的封爵之后就罢手吗?抑或是当年抄家时他尚年幼,对于这件事没啥特别的感受,因此他只图恢复爵位就算了?他真的是那么简单的人……萱雪寒,你真是团谜!
  今天是丰收的一日。
  索情背了个大竹篮,里头净是一些药草,最令她惊喜莫名的是她竟好运气地在山上采到一大株人参!又因为她在高山采草药时由老虎口中救了一名猎户,那猎户感恩之余原打算把今天的收获全给她,然而她只意思地拿了块鹿肉和一只山鸡。
  有肉有人参就可为奶奶进补了。
  她才回索家庄就发觉厅里头闹烘烘的,便放下大竹篮走进去。
  “发生了什么事?”一入门一斗珍珠格格不入地出现在这篷门之中。“哪来这些珍珠?”索家庄的人穷得连饭都快没得吃了,哪来这些价值连城的珍珠?
  索太君愁眉不展地叹了口气,“情儿,别理这儿的事,你……快离开这里吧。这回你本来就不该回来的,离开这里到哪儿都成,愈远愈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索情对索太君的话十分不明白。这儿是她的家,虽然她曾为了躲避萱雪寒的纠缠而曾有离开一段时日的打算,可这段时间见他没再出现,想必早忘了她了,她正打算安心过日子呢!
  一名老妇说:“萱王府今天来了两个官爷,扔下这斗珍珠,说这是萱王爷买奴婢的钱。我们告诉他们说索家庄年轻力壮的全给其他官爷买走了,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没可卖他们的。谁知他们指名道姓的说,这斗珍珠是要买一个叫索情的。”一、两颗珍珠买一个奴婢已嫌价钱过高了,从来也没见过一斗珍珠买一个奴婢的,一斗珍珠已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的聘礼了。
  “情儿,你快走吧。”虽舍不得,可为了孙女的将来,索太君仍是含泪催促。
  一斗珍珠又如何?一旦进了王府为婢女,这层卑贱的身分永翻不了身,情儿可是他们索家惟一的希望了。
  “我走不了的。”索情淡淡的看著桌上那几道鱼干、野菜,相形之下那斗珍珠是何其地与之不搭。
  其实奶奶真的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奶奶太不了解萱雪寒这个人,他是那种为达目的会不择手段的人。一旦他知道她逃走了,要她折回多得是方法,他只要拿索家庄的人作为威胁,她能不回来吗?
  就凭这一点,他是吃定了她。
  “不管走得了、走不了,你都得走!”索太君忽地大声的说。她抚著索情的脸,“萱王府的人买你,是为了要折磨你,你知道吗?”想必萱王爷已经知道情儿是索太医的女儿了吧?
  她是知道萱雪寒行事常出人意表,可……他为什么要折磨她?索情有些不懂。
  “他要折磨我?为什么?”
  事到如今,也只得把索、萱两家上一代恩怨说了。索太君幽幽一叹,“萱王府和索家是世交,你爹爹和此时萱王爷的父亲是自小玩大的好友。后来你爹爹因为受钟国丈诬陷毒杀宰相,钟国丈也想趁此机会把眼中钉萱王府的王爷一并除去。”
  “那老贼知道你爹爹和萱王是至交,时有书信往返,于是他要你爹爹摹写一份萱王密谋造反的伪文书想陷害萱王爷,顺道藉由你爹爹的口抖出派人暗杀宰相的是萱王。”
  “这种陷害好友的事你爹爹自不肯妥协,于是他竟要他的死士挟持我和你娘作为威胁,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你爹爹只得照他的意思做了。”
  没想到萱、索两家有那样的过往。索情不自觉地心跳加速、脸色苍白。
  “然……然后呢?”
  “皇上知道你爹爹和萱王是非常好的朋友,因此由你爹爹指认萱王派人刺杀宰相,且预图谋反自是不差,于是……萱家四百多口人全丧命于刽子手的大刀下。”索太君叹了口气,“现在的萱王爷能在那场大灾难中存活下来,也算老天有眼吧。”
  “我爹爹……他……他一定很痛苦。”为了逼不得已的原因必须陷害最要好的朋友,他……他一定很痛苦。
  “你爹爹在知道萱王一家被抄家时就自杀了,死前他留下遗言,要后世子孙悬壶济世以替他赎罪,且还萱氏子孙非救不可。”
  正因为这原因,爹爹才留下了遗言!索情藏在心中的哑谜,如今已解开了。
  索太君见她怔怔地发著呆说:“所以,情儿,这地方你待不住了,得快离开。”
  “奶奶,我不能放著你们不管,不论如何,这是咱们索家亏欠萱家的。”如今知道上一代的恩怨,她终于明白他找上她的原因。
  怪不得当他知道她姓索之后,还更确定地问──京城郊外索家庄的人?
  因为他知道,当年害得他萱王府一家四百余口丧命的,是索家人。
  “情儿,萱王府你去不得的,万一……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奶奶怎对得住你爹娘?”
  “奶奶,你不必担心,我到萱王府只是为婢,日子也许过得较清苦而已,萱王爷若真的要我的命,也不会留我到现在。”就凭他的武功,要她的命并不困难。
  情儿虽聪明慧黠,但终究年纪轻仍小孩心性,她竟单纯得不知人心险恶。索太君叹了口气。一旦情儿入了王府,要索家痛苦,萱王爷多得是法子。
  萱王爷风流贪花,连她这老妇都有所闻了,情儿这般花容月貌一旦进了萱王府,岂不羊入虎口?索太君真是愈想愈担心。
  “我不准!”她一拂袖后,便转身入房。
  白色的纱幔?到处都是风一吹就飘动的纱幔,这儿真的是萱雪寒休憩的云斋吗?若非方才萱王府的婢女告诉她这里即是云斋,她会以为这里是灵堂。
  诡谲的气氛紧绷了索情每一条神经,战战兢兢地往前挪动了步伐,由一幕又一幕的纱幔往前走,清一色的白色世界令她止住了步伐。
  走错了吗?她已经走了五、六进的白纱幔了,怎地仍是空无一人?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壮著胆,她又往前走了一会,这才豁然开朗。
  外头接著一座九曲桥,上头摆著一盆又一盆的白菊花,一直沿续到桥的另一端的屋子,那屋子仍是一片白色纱幔。
  来到屋子里,撩开数层纱幔,这才看到她今天要见的人。
  萱雪寒倨傲地靠在石榻上的一张檀木桌上,脸带笑意地打量著索情。
  “你终于也自己找上门了。”碧玉酒樽中是连皇宫内苑的师傅也酿不出来的佳酿。
  “你以一斗珍珠买我,我没道理不来。”她知道他既已锁定目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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