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其然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兀自缓了缓情绪,颇为无奈地答应了她,“咳…那好吧。”现在对于“吃别人的嘴短”这句话,他算是深有体会了。
许其然带她去的地方,是一所位于市郊的养老院。至于去养老院做什么,他只字不提。
“你在车里等我。”一到地方,许其然扔下这句话,便独自进去了。
萌竹一个人无聊的坐在车里,打量起面前的养老院,砖红色的六层小洋楼依山傍水,看起来档次挺高。可当她的视线落在“美名养老院”的招牌上时,不由撇了撇嘴,她心想谁会住在“没命(美名)”养老院啊。
不一会许其然一脸阴郁地走了出来,他的眉头微蹙,像是藏了沉重的心事。他一言不发上了车,萌竹疑惑地问:“你不高兴了?”
许其然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依旧不说话。萌竹沉不住气,追问道:“你去看谁啊?”
“你别管。”他的声音很低沉,眸光愈加黯淡。
她的好奇心被完完全全勾了出来,她旁敲侧击说:“你说住在‘没命’养老院多不吉利…”
这句话猛然触怒了他某根敏感的神经,他厉声喝斥她:“住口!再啰嗦你就滚下去!”
许其然眼中不断蔓延的怒意,与以往的玩世不恭大相径庭,把萌竹吓傻了。
正文 情敌驾到
回到家,电力供应已经恢复了。许其然不再理会萌竹,径直走上阳台,随手关紧了两扇落地的玻璃门。
萌竹隔着一层玻璃,看到他在打电话。他紧锁双眉,时不时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他讲电话时,忽高忽低的声音泄露了情绪里的激动,但萌竹听不清他说话的内容。
她心知肚明许其然故意躲到阳台上打电话,不外乎就是不想让她听到。想起他先前的一顿怒吼,她有些委屈,怏怏转身进了房间。
连续几天,许其然早出晚归,一改往日睡到日上三竿的习惯。萌竹心中的谜团越滚越大,她不知道那一晚他在养老院里究竟见了什么人,但可见那个人对他而言,是极为重要的。
萌竹有些后悔当时自己神经大条,说出思虑不慎的言辞,她一心想找个机会向他道歉,可是虽然身在同一屋檐下,他们几乎连打照面的机会都难有。
她心怀歉疚,所以每天做晚饭的时候,她都会给许其然留出一份当宵夜。萌竹变着花样,就连素菜里也刻意洒上些肉沫,省得他嫌没肉吃。
有时候留下的饭菜,会被他吃的渣都不剩,也有时候,他一筷子不动。萌竹理不清头绪,反正每天照做着。
直到有一天傍晚时分,家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找谁?”萌竹拉开大门,一位身材高挑的陌生女子亭亭玉立在门边,她的脚边放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你是谁?为什么在其然家里?”女子清冷的声音里透着诧异,她的惊讶更甚于萌竹。
既然面前的女子驾轻就熟找上门来,显然与许其然交情匪浅,萌竹不敢妄自作答,她不动声色的说:“呃…他还没回来,你先进来吧。”
说完,她微微侧身,将衣着光鲜的陌生女子迎进屋。女子俯身脱掉宝蓝色的细根凉鞋,赤着脚款步走入客厅。
她这个举动,让萌竹心里有点不舒服。因为萌竹曾经穿着外面的鞋子踩在地板上,而被有洁癖的许其然训斥过。
萌竹悄悄打量这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人,她一张美颜生的眉清目秀,周身却弥漫着一股子冷傲劲儿,气场的强大堪比许其然。
“怎么称呼你?”萌竹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友善的问。
女子不理会她,兀自走进两间屋子环视了一圈,当她看到两张床榻时,冷若冰霜的面色依旧没有丝毫波动,她淡声说:“我叫林点脂,你呢?”说着,她从细长的Chanel坤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萌竹。
这个名字似乎有几分熟悉,萌竹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但是一时想不起。她低头研究那张名片,上面的头衔写着:JustQueen(JQ)集团亚太区财务总监。
如此年轻就跻身公司管理层,想必这名叫点脂的女人自有过人之处。萌竹吐了吐舌头,大大咧咧的说:“我叫刘萌竹,现在还在实习,没有名片的。”
点脂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问:“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咳,我爸妈和许其然的爸妈是老朋友,我来北京实习没有地方住,暂时借住在这里。”萌竹摸不清她的来意,故意说的云淡风轻。
“呵呵,我猜其然也不会随便和什么女人同居的,原来如此。”点脂心下了然,出言极为不逊。
萌竹莫名吃瘪,脾气“蹭”一下窜了上来,她不客气地说:“那么请问林大小姐,你又和许其然是什么关系?”
点脂扬了扬柳叶眉,樱唇轻启,“你是指现在还是以前?以前我是他青梅竹马的女朋友,现在是他的前女友。”
萌竹“啪”地一拍脑门,她猛然记起来了,在许其然醉酒那晚,他口中轻唤的就是“点点”这个名字。
哼,有了“娃娃亲”,竟然还招惹什么“青梅竹马”,萌竹对许其然的歉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恨不得把“曲奇”搓成饼干渣,再拿去喂狗。
不过眼下她顾不得不快,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本来不住在北京吧?到这里来做什么?”
点脂眸中弥漫的寒意又加重了几分,她不愿多说,只是轻吐出一句话:“我从新加坡过来,找其然有点事情”。
说完,她一副女主人的架势,熟门熟路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接着开了电视坐在沙发里看起来,完全当萌竹是透明的。
“拽什么啊?!不就是青梅竹马吗,我和许其然可是娃娃亲呢,要排顺序,老娘还在你前面呢!”萌竹心里暗暗叫嚣,却不再吭声。
她断定许其然连日来的反常,一定与这个女人有关。萌竹把视线从点脂微扬的侧脸上移开,耷拉着脑袋把自己关进了卧室。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门口传来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许其然回来了!萌竹一骨碌从床上跳起来,拉开房门冲进客厅。
刚进门的许其然一眼看到点脂,英挺的身形顿时一怔。他狭长的眸子里涨满惊讶,萌竹却从中捕捉到了一抹转瞬即逝的欣喜。
“其然哥…”点脂聘婷起身,用素手捋了捋及肩的直发,面色却没有什么变化。
他用略带责怪的口吻说:“点点,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让我去接你?”
“我知道你忙,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她言辞婉转客气,不见半点儿撒娇或造作的痕迹。
萌竹不禁诧异起来,点脂貌似并不想与许其然叙旧情,那么她到底为何而来?
许其然的唇角荡起一抹笑意,他问点脂:“你要现在去看她吗?”他的笑容里流露出少见的温柔与宠溺。
“嗯,那走吧。”说完,她走到门口弯腰穿鞋,许其然伸手虚扶了一把。直到两人急匆匆的出了门,谁都没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萌竹。
不知两人迫不及待的欲见何人,萌竹心头疑云密布。看了一眼立在墙边的旅行箱,她决计等他们回来问个清楚。一直熬到凌晨两点,萌竹终于招架不住一袭来的困意,她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一夜睡的极不安稳,天色刚微亮,萌竹便起了身。走出卧室,她下意识的紧盯着许其然紧闭的房门,心头涌上一阵怪异的感觉。
他们不会睡在一起吧?
她蹑手蹑脚走到门边,把耳朵附在门板上,仔细聆听了半响,但是房间里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悄声无息站在她身后的许其然,看着她鬼鬼祟祟的举动,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啊——”许其然突然冒出来,吓了萌竹一跳,她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我的房间给点点睡了,我睡在客厅了。”他说的波澜不惊。
小心思被戳穿,萌竹有些不好意思,她指了指他的黑眼圈,讪讪的说:“你又没睡好。”
许其然看似心情甚好,却故意哀叹了一声,“唉,没办法。上班忙上面的事,下班忙…”
“下班忙下面的事。”萌竹赶快接话说。
话一出口,萌竹便发现居然又被这个臭小子给耍了,她不甘心的补了一句:“你下班才忙‘下面’的事!”
看着她写满不服气的娃娃脸,许其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我可什么都没说哦!”
“哼,与旧情人相遇也用不着开心成这样吧,一大清早就有精神作弄别人!”萌竹不满的嘟囔着,话里话外充斥的醋味,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提起点脂的事情,许其然脸上的笑意倏地收敛了几分,他巧妙的转移了话题:“流氓猪,早上吃什么?我饿了…”
“吃你自己!”她没好气的丢下一句话,却乖乖进了厨房。
萌竹做了三份早餐,她虽然对点脂无甚好感,但她寄人篱下,总不能失了礼数。
早餐刚端上桌,睡眼惺忪的点脂便穿着一条淡粉色的真丝睡裙走了出来。薄纱布料紧贴在她凹凸有致的身体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而她显然没有穿内衣,胸前的两点微凸若隐若现。
“萌竹,谢谢你的早餐。”说着,她优雅的坐到餐桌前,略显苍白的小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清雅。
萌竹不动声色的偷瞄许其然,这厮果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点脂,像被什么粘住了一样移不开视线。
萌竹对他心生鄙视,暗骂了一句“色狼”。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如果说身材火辣的美女,绝对非厦禾莫属。可电视台聚餐那晚,顶级美女在侧,许其然都坐怀不乱、不为所动呢。
她不禁又瞥了点脂一眼,随即几不可察的摇了摇头,她对冷美人无论如何都喜欢不起来。
“睡的还好吧?”许其然好听的声音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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