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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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初恋-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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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母找抹布,开始擦拭沙发垫子上的痕迹,罗彻红着脸,准备开溜。
“罗彻!”
“啊?”
“我准备去悉尼,所以你别告诉阿灿今天晚上的事。”
“哦,好。”


罗彻回到卧室里,刚爬上床,陈永灿翻了个身,把他搂在怀里,他并没有醒,睡梦中还打了个呼噜。
罗彻摇摇头,能这样天真无邪,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第二天一切如常,陈永灿睡到日上三竿,甚至对母亲的归来毫不惊讶,只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回来。”
“哦。”
母子两个讨论午餐吃什么的时候,罗彻正在书房里上网,他侧耳细听,没听出异常来,顿时觉得陈永灿神经也够大条的。
直到两天后陈母收拾行李准备出发,陈永灿才道:“我去送送你吧。”
罗彻留了个心眼,因为陈永灿没有说:“咦?帅叔怎么没来接?”
陈母表示她能提行李,结果陈永灿二话不说,提起行李包就往楼下赶去,悉尼正是夏季,陈母带的衣服并不多,说实在的没必要非有个苦力。
罗彻没有追上去,直觉母子两个要私下交谈一番,他探出头去,看见阳台下一前一后两个人往小区外面走去,陈永灿不吭声,直着脖子快速地走着,陈母腿没有他长,一路小跑在后面跟着。
下午时分,陈永灿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
“他们分手了。”
罗彻道:“没有问为什么?”
“她跟他的家里人处不来,未来婆婆挑三拣四的,她觉得不舒服。”
罗彻心道这样还好,如果因为陈永灿跟自己的关系,使得对方心里不舒服,那就罪孽深重了。
“别郁闷了,我觉得既然是第二春,那就更应该慎重一些,委曲求全什么的没意思,谈不拢,那就继续单身着,她也不是没男人就活不下去。”
陈永灿把罗彻的手拉过来,贴在脸上轻轻噌着,“可是我希望她跟我一样,能够找到喜欢的人共同生活。”
罗彻揉了揉他的头发,没说什么。
本来陈永灿准备等妈妈结婚搬出去住,就让罗彻搬过来的,现在这个计划自然泡汤了,再说两个人在房子里秀恩爱,也挺刺激人的。
当天晚上,罗彻还是回到了自己的租住房,陈永灿跟了过来,因为前不久刚刚狠狠干过几场,所以近几天里两个人都不是很想那事,单是搂着在床上腻歪。
“你说我是不是有毛病啊,我现在那么幸福,可是一想到我妈,这幸福好像就有罪恶感似的。”
罗彻愣了愣,没有搭腔,他扭过头去背对着陈永灿,长久以来的迷惑不解麻木不仁似乎突然找到了破口。他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不能幸福,因为幸福是带着强烈的罪恶感的。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陈永灿用脚踢了踢他。
“没什么,困了。”
“瞎扯,现在还早,你怎么啦?”
罗彻没吭声,一分钟后陈永灿把他强行掰过来,“你怎么了啊?”
罗彻脸色灰败,一脸沮丧。
“你有事,告诉我怎么了。”
罗彻突然拥抱住他,热烈的亲吻堵住了陈永灿的疑问。
陈永灿这次没让他吻得神魂颠倒,他坚持推开罗彻,“你别糊弄人啊,到底刚刚想到了什么,说嘛,要急死人啊?”
“罪恶感。”
“啊?”
“你刚刚说罪恶感,我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办法爱你了。”
陈永灿满脸狐疑,“嗯,你说,我听着呢。”
“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那就从头说。”陈永灿回头,把电灯关了,将被子团紧,将两个人包在一起。
罗彻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路,“那要从曹维宁说起。”
“曹维宁?没听你说起过。”
多年来,这是罗彻第一次从嘴巴里说出这个名字,曾经他以为这是不能提起的禁忌,随着时间的推移,当这个名字蹦出来的时候,一切显得很平常了。
“他……算是我的初恋吧。”
陈永灿屏息,他知道躺在床上,当他在黑暗中搂着罗彻,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罗彻的坚硬的外壳在碎裂。
“其实我们从来没有上过床,有时候非常想,碍于一些客观或者主观的原因,总之我连他的身体都没有看清楚过。”罗彻努力回忆,那些过去相处的画面一幕幕闪过,那是属于他和曹维宁的,所以罗彻没有细致地描述,“我爸爸不知道怎么的就察觉出来了,他是个要面子的人,二话不说把我弄出国去。我那时候已经离不开曹维宁了,就偷偷跑了回来,我没想到我爸爸一直派人盯着我和曹维宁,我们约了一起去异地旅行,后来我没有等到他。”
说到这里,罗彻不由自主地作了一个吞咽动作。
“他死了?”
罗彻看着窗外的微光,眼泪夺眶而出,“是的。我爸爸觉得他根本什么都不是。在他眼里,曹维宁就是个可以一脚踩死的虫子,他看不起他。我们两个的感情在他眼里看来,就是一个穷小子痴心妄想,不要脸皮,硬贴上来。他还拿了证据,证明曹维宁以前是爱女人的,他不知道,其实这些事情我们过去谈论过无数次,要挣扎了很久,才决定在一起。”
陈永灿抬手摸了摸罗彻的脸,手心里湿漉漉的蒙着水汽。
“我想我大概是直的。”罗彻“嗤”地一笑,“我以前一直那么认为。”
陈永灿没有发表评价,他可以想象,为什么罗彻那么喜欢和陌生人,尤其是没有经验的人上床,因为罗彻从来没有跟最爱的人试过亲近到没有间隙的感觉,每一种可能,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甚至每一具年轻的身体,都是曹维宁。如果罗父不是那么粗暴凶狠,即使两个人最后没有走到一起,罗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对自己和家庭充满了厌弃感。陈永灿不认识曹维宁,他猜测或许当初还是罗彻主动去招惹人家的,因为曹维宁原先的确有女友。现在,在罗彻的记忆里,曹维宁已经成了完美的化身,那个完美的曹维宁死了,所以罗彻不敢让自己幸福,这幸福充满了罪恶感。



25、杀上门去

陈永灿满心希冀着未来的美好生活,他觉得罗彻既然能打开心结跟他谈论曹维宁,那下一步就会慢慢走出阴影,和他好好过日子。
哪里想到,这天早上罗彻洗漱完毕出门上班之后,陈永灿接到了他发的短信。
“我们分手吧。”
陈永灿当然不同意,打电话过去不接,他穿戴整齐去医院见罗彻,罗彻正在手术室里,手术室是闲人免进的,陈永灿等了一个上午,有个护士出来告诉家属去ICU探望病人。
陈永灿挤上去问:“罗医生呢?”
护士道:“不知道啊,办公室不在吗?”
陈永灿赶去办公室,罗彻的同事说他已经换了衣服走人了。他隐约觉得不妙,给罗彻打电话,对方不接,一条一条发短信,犹如泥牛沉海。
陈永灿只好自我安慰——他躲着我,说明他已经爱上我了,这还是值得欣慰的。
他还是跟以前那样,每天发一些短信过去,或是天气预报,或是荤段子微小说,他知道罗彻会看,只是目前不想回应他而已。


一周后陈母自悉尼回来,这是意料之中的事,除此以外,她还带了一条尾巴回来,这倒是意料之外的。
来人自称帕特里克,德国人,棕色头发,绿色眼睛,年近三十,在悉尼旅行时对陈母一见钟情,他坐在客厅里四处打量,对着陈永灿挥手,“嗨!”
陈永灿英文有限,可怕的是,帕特里克也是个只会讲德文的外国人,两个人在电脑跟前边打手势边用翻译软件,折腾半天才明白对方的意思。
陈母道:“跟他讲,我都能做他妈妈了。”
陈永灿回头用翻译软件一敲,“她觉得你很迷人,但是两个人差异太大,她认为你只是一时好奇。”
帕特里克摇头,用翻译软件再一敲,“我认识很多中国留学生,我的姑母家里就住着一个,我并不因为好奇才迷恋她的。”
陈永灿回头耸肩膀,向母亲道:“他说年龄不是问题。”
陈母哭笑,“我都听不懂这个洋鬼子在说什么,他也听不懂我说什么,两个人怎么交流?”
陈永灿把这个意思告诉帕特里克,结果帕特里克很干脆,“我很快会来中国工作,这里的语言环境会让我学会中文。”
陈永灿向母亲哀求,“情种啊,我替他求求你了,接受吧,至少试一试。”
陈母也很干脆,“等他懂得用中文跟我交流再说。”
她以为这个拦路虎会让这个外国小伙子知难而退,谁知道人家还真就学起中文来,天天跑家里来打招呼,而且他还热衷修水管,把坏掉的抽水马桶,厨房漏水的水管全搞定了。
陈永灿跟帕特里克年龄相仿,中英文夹杂着跟他交流起来,“我妈妈,叫代如眉。远山如黛,那种浅青色,如眉。”他指指自己的眉毛。
帕特里克惊叹,“我第一次听到这么美的名字。”
在这样的攻势下,代如眉内心在慢慢软化,每次听到家里的门铃响起来,她的眼睛都亮了,整个人都开始容光焕发起来。
这一次她想通了,恋爱就是女人的终极目标,享受过程才是最重要的,于是渐渐的,她也会同意和帕特里克出去玩,只是起初还要带上陈永灿,慢慢的,陈永灿就找借口溜掉,再慢慢的,约会成了两个人的。陈永灿看见他们在门口接吻,流连许久依依不舍,他替代如眉高兴,同时也为自己难过。
“怎么不见罗医生?”她不忘记问陈永灿。
“他需要想通一些事情,我留点时间给他想。”
“没事吧?”
“没事的。”陈永灿说完,恶狠狠道,“他要敢跟以前那样出去乱来,算我看错了他。”
说是这么说,他到底还是不放心的,隔三差五地要潜伏到医院去侦察敌情。袁徳铭来找过罗彻,两个人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高档餐厅里吃过一顿饭,不过并没有开房间,下午袁徳铭还是走了,那背影说不出的黯然神伤。
陈永灿躲在角落里,心满意足。
期间他返校报到,好在大四最后一学期,很多人都在找工作,写毕业论文,几乎没什么人留在学校,他也乐的在老家这边。起先是跑了几家公司和单位,四处碰壁,总是难以找到逞心如意的工作。晚上帕特里克在陈家吃饭,三个人围在桌子跟前谈天说地,他建议道:“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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