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景听着身边的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她睡着了,而他依旧哼唱着一首又一首的英文老歌,像在给叶影唱着催眠曲一样哄着她入睡。
这样和叶影睡在一张床上算是第二次了吧,第一次算是一个意外,意外得那天他起床的时候乍见到自己的床铺上他还真的吓了一大跳,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在那一瞬间暂停了。
谁都有可能出现在他的床上,只是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叶影。
睡吧,我在你身边陪着你。
易景在叶影的额头轻轻地留下一个吻,虔诚无比。
楼下传来声响,易景蹙起了眉头,而叶影也立马地被那一阵声响吵醒,她还没有到像是死猪一样熟睡的地步,楼下那么大的声响,她又怎么能不醒来。
“我去看看,你等我回来。”
易景说着把探起身的叶影按回到床上,他宛如勇敢的丈夫一样为了守护自己的妻子不惧任何危险。
叶影也不反抗,她躺在床上看着他起身穿上室内拖鞋然后下了楼。
“易总?”
惊讶而又欣喜的声音很快地在二楼响起,她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突然之间由生一种绝望的感觉。
是叶容天,她的父亲。
易景对于叶容天不得不说不熟悉,在商场上还有各种宴会场面上都见过面,但是在还没有见过面之前,他也从叶影那边听过了无数回关于他的事情,他远比叶容天以为的更加熟悉他本人,这只商场上的老狐狸。
叶影也下了楼来,在叶容天的眼神指使下,她翻遍了橱柜只找到速溶咖啡,只好泡了之后端了出来。
易景不疑有他,在喝了一口之后,他才朝着叶影笑了笑,他就知道叶影这边不可能会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招待人的。
叶容天也尝了出来,那三合一咖啡让他脸色一沉,可又因为易景在场的缘故,他不敢多说些什么,只好在一边陪着笑。
“易总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小女这边?”
叶容天堆着笑问着,眼神有些赞许地瞄了一眼坐在一边不支声的叶影,他就知道他这个女儿是有办法的,瞧,现在就已经基本上把易家的小子给搞定了。
“伯父叫我易景就行了。”易景笑着,他没有漏掉叶容天刚刚的那一记眼神,他伸手拉了拉叶影把她往着自己身边拉近了点,握着叶影的手的时候,他才惊觉她的手真的很冰凉,他努力地想要是悟暖,但是却发现自己做的不过是无用功。
叶容天很满意易景的看向叶影的眼神,他表现的越神情,他心中就越发觉得喜悦,易家果然早晚都是叶家的囊中之物。
她不喜欢他这样的眼神。
叶影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那种□裸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些恶心,像是虫子一样,从她的胃里面慢慢地晚上爬着,呼之欲出。终于她受不了整个人狂奔进了一楼楼梯口的卫生间,趴着马桶吐了个天昏地暗。
她晚上什么除了红酒,根本什么都没有吃,呕出来的也只有酸水而已,但是她就在那边一个不停地呕着,像是要把身体内脏全部呕出来一样,
肮脏,不洁的,市侩的,她就是流着这样的血液,光是想到就让她觉得受不了。
“他走了。”
不知道多久之后,易景走了进来,他翻了翻柜子,翻出包装的好的毛巾拆开了外头的包装把毛巾打湿之后递给了叶影,他们之间还是老样子,这么几年的时间没有让她接受自己的父亲,反倒有着一种愈演愈烈的感觉。
他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是好是坏,可是他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只剩下只有在她的身边陪着她这一点了。
叶影没有接过毛巾,她整个人瘫软在地板上,按压着自己的胃,那里空洞洞的,眼前有的只有黑暗,他找不到路了。
易景有些无奈,他拿着毛巾慢慢地擦拭着她的脸,仔细而又轻柔。
“何必呢,”易景叹着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他很了解那种自己拼了命去在意的东西在别人的眼中根本就不算什么,不过他比叶影聪明一点,他知道自己所关注的得不到,那么他就开始什么都不关注,这样才是保护自己的最好方式。
这一点,她也知道,可很多事情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易景把毛巾往着流理台里面一丢,从地板上抱起了叶影,地板寒凉,呆得久了之后会着凉。
易景忙紧忙出的,一会之后他从厨房里面端了还在冒着热气的碗出来,碗里面是一碗素面,里头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除了面条就只剩下一个外焦里嫩的荷包蛋而已。
“你厨房里面什么都没有,我将就着给你煮了一碗面,好歹吃一点吧。”易景劝着,这厨房里面空荡荡,他实在找不到什么好的素材,想要自己开车出去给她买点,又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这边。
叶影啊,就是叫他不省心,从开始到现在,而他始终甘之如饴。
她捧着易景递上来的面,没有什么胃口,却不想拂了他的面子让辛苦付诸东流,叶影慢慢地吃着,食不知味。
随着温热面汤下了喉,她觉得有点温暖了,至少身体的温度有些回升了。
易景说得没错,她似乎追求的总是远在天边的,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像是有些自虐一样,无法控制。
“等我。”
叶影闷闷地吐出两个字,现在的她还不能给予易景想要的感情,她想努力一下,放弃那远在天边的星,接触近在身边的光,或者,这也是另外一种温暖吧。
她想,像是说服自己一样。
易景只是拥着叶影入了怀,他什么都没说,他会等,只是希望时间不会太长。
38
38、蔷薇刺38 。。。
廖魏最近有些觉得烦躁了起来,他知道自己是伤了叶影的心。可是闭上眼睛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起那个时候的叶影,不是十七岁的那一年初次见面,而是在二十岁的时候,她接受完心理辅导,站在他面前微笑地告诉他她喜欢他的时候。
叶影接受过正一年多的心理治疗,这件事情,廖家和叶家除了当事人唯一一个知情人士大概就只有他了。
心理治疗在美国是一个很受欢迎的行业,各行各业的压力渐渐增加,如果不寻求一种有效的环节进行疏导的话,很多人都会崩溃,不过那个时候在中国这个行业还没有成为普遍现象。
叶影是在十八岁那一年接受心理辅导的,在之前廖魏就曾觉得应该让她尝试着接触一下的,从他假期的时候和叶影接触来看,她心眼不坏,可是有些时候做事太过于偏激了一些,或许在叶影的眼中,她的偏激她的刺才是真正保护自己的护身衣。
十几岁的少年少女正处于叛逆期,廖魏没有说,怕遭到叶影更加严重的反弹。
直到那一天
廖魏又一次结束假期回到了美国,医学生还真的不是人干的活,只要每天从打瞌睡的状态醒来看见自己书桌上那一本一本堪比砖头一样厚的原文书,他也有些怀疑自己当初做的这个决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他那天晚上和朋友有约,酌了点小酒,等回到宿舍的时候,才发现这门槛上坐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叶影坐在门槛上,双腿并拢,双手环抱着小腿,脑袋靠在膝盖上,没有扎起的长发泄了开来。临近满月的夜晚夜光微亮照在那长发上,折射出月光下小河一般的光彩。
廖魏屏住了呼吸,觉得自己不应该出声打扰眼下的场景,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一边欣赏着眼前的景色,恍然有点徐志摩诗中那“寻梦?撑一支长蒿,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的味道。
有些像是感受到对方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良久,叶影慢慢悠悠地抬起了头来,她的脸上带了点印记,有点可笑,她的眼睛微微透了点没有睡醒的迷梦。
“廖魏?”
她叫他,声音之中有些不确定。
那刚刚的美梦同湖面被突然投入了一颗小石子,在泛起层层涟漪的同时骤然醒来。
廖魏领着叶影进了屋,和他一起租住在公寓的同学因为周末而和女朋友约会了,早在之前就提醒过他不会回来,不然的话那个生性浪漫多情的法国同学可能会很感兴趣地问东问西。
叶影大概已经在那边蹲坐了很久,整个人身体凉凉的。
廖魏打了电话回家,通知了萧阿姨叶影现在正在美国她这里,结果发现居然没有一个人叶影不在国内,直到他这么说了之后萧眉才紧张了起来,一个劲地嚷嚷着她一个人无缘无故跑那么远干啥,焦急的几乎想要定下今天晚上直飞美国的机票了。
“大概是想要来美国散散心吧!”廖魏安抚着萧眉阿姨的紧张,“阿姨你别担心,我想大概她就是最近学习压力大了点,高三的学生基本上都会有这种困扰,你也就别太担心了,过两天我会亲自送她到机场的。”
萧眉听到廖魏这么说,虽然放宽了心,可还是忍不住叮咛了一遍又一遍,廖魏也挺有耐性地听着她交代这交代,一直到最后的对方挂了电话之后他才把电话给搁下。
叶影在客厅里面吃着披萨,这是刚刚廖魏给她叫过来的,她原本是不爱这种食物的,但是在十几个飞行之中,她什么都没有吃,又在这边门口等了很久,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所以就算现在是披萨什么的,她都能满足地吃下去。
廖魏打完电话又回到了客厅里面看着吃着是披萨喝着汽水的叶影,“怎么突然就跑到美国来了,不知道家里的人会伤心的么?”
“这话有点假,”叶影一手捏着一个鸡翅膀,一手拿着可乐,“如果不是你打了电话,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我来了美国吧,你太看得起他们对我的关心程度了。”
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事实本身如此。
廖魏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从刚刚萧眉的意外程度来看,真的没有人知道她来了美国的事情。
“你来的时候应该先通知我一声,这样我也好去机场接你。”他微微叹气,对自己这个“妹妹”实在有些无力。
“我又不是什么娇贵的人。”她眉眼微低,表情淡然,她很早之前就已经失去了这种待遇,不依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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