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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楚你跟在冰灿身边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你犯了再大的错误,他也不会不记旧情狠心看着你不管。”柳惜不断地唤起凌楚的希望,倘若他闭上眼睛剩下的就只有黑暗了,他不相信冰灿对凌楚就没有一丝感情,只是他性格太要强了,根本不允许自己示弱,更不能雌伏在一个男人身下。柳惜坚信冰灿必然会来救凌楚,但是不知道他的身体还能不能坚持到冰灿赶来。
或许冰灿需要一段时间来看清自己的心意,只希望不要太迟等到凌楚心死后才明白一切,那时就仅剩心悲凉了。
“柳惜这里太冷你赶紧回去,不要管我了。”凌楚推了推柳惜,但手上没有任何力道。他没有了庄主的庇护,沦落到众人欺辱已成定局,纵然柳惜留下来也不会怎样。柳惜脸上本就有刺字,凌楚生怕被人看见,会连累了他,让柳惜原本不堪的处境更加艰难。
“不行,柴房太阴冷,你的伤口会继续恶化,我扶你回房休息。”柳惜执意的摇摇头,他不能就这样扔下凌楚不管,倘若再这样下去的话,他真的会冻死在柴房中的。柳惜用力扶起凌楚,无耐他的身体太过瘦弱支撑不住凌楚的身躯,柳惜的眉头紧皱,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把凌楚救出去,倘若真的寄希望于冰灿,可能会太迟了。
“柳惜回去。”凌楚按住柳惜的肩膀,“倘若你执意留在这里,被巡夜的人发现后更是有理也说不清,赶紧回房吧,你不用担心我,他们不敢把我怎样,顶多几天后就会把我放出去。”凌楚的声音平和,他看着柳惜,示意他放心。他们早就心有怨恨,怎会放过如此良机,倘若柳惜冒然把他救出去,反而会牵连了他。
凌楚不知道陆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源溪由朝廷的四品官员一夜之间变为发配刺字的囚犯,他不忍心再看到柳惜因他而忍受下人的屈辱。他已经失去了希望,就算柳惜把他救出去又能怎样,再次流浪街头吗,凌楚不知道他除了山庄还能去哪里,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他的容身之处。凌楚用伤害自己的悲凉手段留在了山庄,他这样做值得吗。心中的那道身影闪过,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黑夜的结束,明天又是一天的折磨,他早已麻木了。
柳惜还想再说什么,但门外传来稀疏的声音,他犹豫了许久,他这样冒然的将凌楚救出可能反而会害了他。柳惜心知自己考虑不周,但凌楚的身体愈加冰冷,他的伤势不容怠慢,他实在想不出其他方法。
“凌楚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天明了,我会尽快想出办法救你出去。”柳惜握住凌楚的说坚定的说,等到黎明他会亲自找冰灿说清楚,即使会暴露身份,他也不忍心看着凌楚的伤口逐渐恶化。
凌楚点点头,但他心中并不愿柳惜为了去救他而低声下气的去求人,他的手无力的落在柴火中,绝望的看着晨曦的光芒一点点的照耀着大地,却避开了这个阴暗的柴房,凌楚终停留在黑暗中。他闭上眼睛意志渐渐消沉下去,他永远都不会得到光明。
“大哥。”书房门重重的被推开了,莫萧的神色十分焦急。
“什么事?”冰灿从案卷中缓缓抬起了头,眉头紧锁,笔墨被重重的放下了。
“凌楚被谢风关进柴房,在寒风中冻了一夜,你知道吗?”莫萧走到冰灿面前,紧盯着他满含怒意的眼睛。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冰灿对凌楚如此漠视,但他不能看着凌楚被下人欺辱而放任不管。
“知道。”冰灿淡淡的说,那一夜已经过去了,他不想再看见凌楚。
“凌楚未犯任何错就被谢风擅自关进柴房,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吗?”莫萧不相信的看着冰灿。冰灿自小感情冷淡,莫萧曾为凌楚深深地担忧,或许他的倾心根本不会得到任何回报,但前几天他看见冰灿的面容略带柔意,以为凌楚终于守得明月见云开,没想到却是冰冷的开始。莫萧不相信冰灿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试图从他眼中看出一丝感情,但深沉的毫无波澜。
“你来书房就为了说这件无关紧要的事,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可以回去。”冰灿不想再提及他心中的禁忌,他拿起朱笔继续批改文书。但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大哥,你对凌楚就没有一丝感情吗。”冰灿越是平静,他的内心就越波澜涌动。莫萧夺走了冰灿握在手中的书卷,他不想他再错下去了。
没有,冰灿用力握住桌角,他不会动情,更不允许自己雌伏在一个男人身下。莫萧的话让冰灿的心意毫无保留的暴露了出来。他无法面对自己的心,他对凌楚没有一丝感情,永远都不会有。
“莫萧,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你会房间,不要再来打扰我。”冰灿用力压住内心的愤怒冰冷的说。
“冰灿,你冷静一下,看清自己的心意,我不希望等你后悔时,一切都已经晚了。”莫萧重重的叹了口气,关上房门转身离开。他看着凌楚眼中的悲伤与绝望,十分担心,他已经失去了,他不想让冰灿再为了所谓的尊严而伤害了心爱的人,他不忍心看着他们的距离渐远,中只能隔岸相望。那样对凌楚太不公平,他倾心付出得来的却只是悲凉的结局。
倘若冰灿执意固执己见伤害凌楚,莫萧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凌楚遍体鳞伤,只能等他痊愈后,将他派去别院,只是恐怕他的心已经冰冷,再无回暖的可能。
冰灿一拳狠狠地砸在书桌上,书卷散落,房间一片狼藉。他没有动情,永远都没有,冰灿冰冷的告诉自己,他欺骗了心意,同样伤害了凌楚,失去的终不会再来,或许等有一天他回头时才发现,身后的人早已坐着小船渐远了,手中只余那一丝清风。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第十七章
晨曦的一缕阳光从窗缝中斜射倾洒在地上,微风吹拂着树枝,光影斑驳。黎明后的雨露滴落在泥头中,密布的乌云消失了踪影。
容玥睁开沉重的双眼,芷凝紧紧拥住他的身躯,将头靠在他的胸前。纤细白皙的手指抚过芷凝恬静的睡颜,他流露出了一丝溺爱的笑容,芷凝好久没有流露出这样孩子气的容颜,指尖停留在他细滑的肌肤却不舍得离开。
一丝清晨的阳光照射在容玥的脸颊上,他单手拂过,手心中残余丝丝暖意。门外隐隐约约传来脚步声,容玥忽然想起他这几天荒废过度,在暗楼残余了一堆事务还未整理,倘若被父亲看见书桌上摞成山的书卷,他必然会按楼规伺候,幸好爹亲把心思全放在了爹爹身上,没空管他的事情。容玥心下松了一口气。
天已大晴了,即使容玥有心也无力留下来,想到那些烦人的书卷,他就一阵头痛。他轻轻的挪动手臂,不想还是吵醒了怀中的人。
芷凝睁开了如寒星般的眼睛却没有一丝神采,天亮了,他也该结束了。他低下了头纵使他在不甘心也必须面对事实。洛家的渺小实在无法觊觎暗楼的强大实力,芷凝心中倒有一丝释然,他终于可以结束痛苦的人生,不用再终日面对暗无天日的屈辱。
“对不起,吵到你了。”容玥想起身,不想身后一阵剧痛,他重重的跌回到床上。
芷凝看见容玥疲倦的面容流露出了一丝痛意,昨夜他用尽了全力,似想把所有的屈辱都回报给容玥。即使他在武功高强经过了一些的折腾,想必身体也吃不消,或许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芷凝如葱根般白皙的手指缓缓伸向了容玥的脖颈,只要他按下去,一切的屈辱就都消失了,他再也不用看少主的脸色,忍受暗楼的压迫。芷凝想用尽力气,但指间却无论如何也按不下去。芷凝绝望的眼神渐渐转为悲凉,他缓缓扶起容玥,他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牺牲了整个洛家。他固然怨恨容玥,或许指尖用力可以一了百了,他们同归于尽,但洛家三百一十口人命怎么办,他不能拿他们的命去赌。
芷凝看向窗外,一片嫩绿的枝叶随风飘落,他迷茫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只要他不死,他必会不计一切代价倾尽全力战胜暗楼。
容玥穿上衣服,他看见芷凝的眼中有一丝阴郁。昨晚芷凝很是尽兴,容玥原以为自己的付出会让他袒露心意,没想到天明后一切归于零,芷凝依旧不肯接受他。容玥拥住芷凝纤细的腰肢,他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他付出自己的心意,芷凝的伤口终会愈合。但心上的伤即使愈合了也会留下痕迹,想要完好无痕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少主想要怎样处置芷凝。”芷凝冰冷的看着容玥身上的片片青紫,昨晚他确实很过分,但也无法抵过这五年来的屈辱。少主越是平和就说明他心中越是愤怒,芷凝不知道自己要忍受什么极刑。但容玥想怎样都可以,他忍受不了漫漫无期的等待。芷凝甚至希望容玥赐死,那样他就可以尽快解脱屈辱。
“你又没触犯楼规,我为什么会处置你。”容玥诧异地看着芷凝,想不通他话中的意思。芷凝不是暗楼的杀手,就算触犯了规距,容玥也会动用私权留下他的性命,轮不到处罚二字。
“少主就不用这样折磨芷凝,芷凝深知自己犯下重罪,羞辱少主触犯楼中禁忌,求少主责罚。”芷凝不吭不卑的说,他只求一死。侵犯楼主罪可当处极刑,他只怕会尸骨无存。他握紧了拳头,他的仇只怕此生是报不了了,但他根本不会寄托于虚无缥缈的来生。
“羞辱。”容玥悲凉的大笑,难道他倾心的付出,甘愿雌伏于男人身下,在芷凝眼中看来就只算是屈辱吗。他半年来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是给了芷凝厌恨的时间。他艰难地下定了决心为芷凝付出了一切甚至包括尊严,但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容玥无力的跌坐在床上,芷凝眼中暗藏的怒意刺痛了他的心。或许他付出再多也不会得到他的心,但容玥不甘心,因为他已经动情了,走出了这一步,就再无回头的可能。只能坚持下去,可能心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