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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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酒当歌-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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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美人就喊我知白吧,公子来公子去怪见外的。」听到韦知白的话杜康呆呆地点头,然後韦知白问∶「倾慕美人的人多不胜数,为何美人会选择我?」
  「知白,你相不相信天赐良缘?」
  韦知白忽然想起第一个晚上,九扬站在楼门前说自己一言相劝--天赐良缘。当时韦知白听了就当是笑话,还妄言地说他向来只不信天,这份缘怕是无份了。
  可是直到看见杜康,与他这样相对而坐,韦知白直觉地点点头。
  他说,我相信。




第四章

  鸡鸣,四更天,天色暧暧不明。
  一夜过来,他人睡梦未醒,这边仍是畅谈不断。
  「美人认为这世间是忧愁易,还是欢乐难?」韦知白带著醉意地问。
  「忧愁既是易事,但欢乐也不是难事。」这时杜康坐到韦知白的身旁,拿过他手上的酒,让酒醉的他靠在自己的肩膀∶「只是我认为,人生在世,死不掉的自要继续活下去,还不如高高兴兴比较轻松。」
  「所言甚是,因此我一直都在找一个地方能令自己忘忧。」
  「那麽知白找到没有?」
  韦知白点头,撑起身子,醉醺醺的眼睛看著杜康的绝世的脸孔说∶「幸得昔年曹公一语成谶,能够解忧的果真只有杜康。」
  酒过三巡,话倒变得真诚起来,杜康也听得开心,只是,杜康并不知道谁是曹公,一语成谶的亦不是他。
  当年有一位潦倒书生酒不离身,反覆的嘲弄著世道黑暗,哀叹自己生不逢时。醉酒的时候小蛇在一旁看著,他步履不稳,话也断断续续。小蛇听了很久,拼凑在一起才知道这位书生念著的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当然,那时的小蛇并不似现在般聪明,自然不明白书生说的什麽,然而他倒是牢牢地记著最後一句,所以他乾爹为他取名字时他坚决地要叫自己作杜康。
  他总是在想,也许有一天名唤杜康的他能够为这个书生去掉一生忧愁。
  「知白……」杜康想问他这辈子的忧到底是什麽,结果话没有问出口,韦知白已经按住杜康的肩,轻声地截断他的话∶「杜康你相不相信,我总觉得我跟你认识了很久,我这辈子这麽努力生存著,好像就是为了要遇到你……可是连我自己都不太……」话还没有完,韦知白就倒在杜康的肩上睡过去。
  杜康艰难地把韦知白放在床上,坐在床侧看著韦知白的睡脸,怎样看都和当年的潦倒书生有几分相似,又执起他的手,看著他拇指上的小疤痕。
  他要找的人,肯定是韦知白了,但杜康又隐约地觉得有些不妥。
  过去的生生世世,他们仅遇过一次,就是杜康仍然是蛇的时候,一个潦倒书生怎可能对随意救回来的一条小蛇有这麽深印象,使得今生的韦知白对他有这般熟悉感?
  後来潦倒书生又投胎轮回过几次,每一次杜康都要费上一段时间才找到他的转世,奇怪的是每一次找到的时候看到的都是他的姻缘不得善终,结果今辈子老狐狸要他下人间找到韦知白,臭狐狸又一句天赐良缘。
  聪明的小蛇总觉得那一老一嫩的狐狸背後有什麽阴谋,只是小蛇一夜未眠,任他修了多少年还是会有困意,还是辗转地睡过去。
  韦知白醒来的时候天已放光,他甩了甩疼痛的脑袋,醉意散去,昨晚说的话倒记不清楚。他正要下床的时候,看见杜康在床边睡得正沉,好一张美人睡颜。
  他浅浅一笑,把杜康抱到床上沉声说∶「美人啊,要是知白能逃过大难,定要跟你对酒当歌,醉笑三万场。」
  留下风流一话,韦知白整理好衣杉,便拿起扇子晃著离去。
  逃过大难?逃什麽大难?
  杜康睁开眼睛看著韦知白离去後虚掩的门,他早在韦知白把他抱上床的时候便醒了,韦知白的一番话他自然也听得见。
  忧心忡忡地想著,此时,九扬便带著答案推门进来,坐到杜康的身边。
  「昨夜,弟弟不该为韦知白而出言顶撞夏炫的。」
  「为什麽?看著知白被他侮辱如此,我就是不能忍住!当年我被人欺负,是他救我的。」
  杜康的话令九扬深深地叹息,「哥哥还以为你长大了,想不到还是一条笨蛇。修了千年,你不该这麽按捺不住的。」
  「臭狐狸,你说什麽?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麽!」杜康别过头去,这条小蛇最讨厌就是被人说笨!
  这千年来他读的书并不少,虽然记得不太清楚,但他好歹也修得这般灵敏的人形回来,怎麽这只狐狸还是说他笨?明明他的智慧就增长了很多。
  「那麽你昨夜在做什麽?」九扬柔声地问,但有股危险的气息渗透在里头∶「你是想在人前用法术教训夏炫还是想在这麽多人面前曝露自己的真身?」
  「我……」才说了一只字,杜康已经想不出其他话来,又静下来选择不回应。
  「而你又知道那番举动是置韦知白於险境吗?」
  杜康瞪大双眼看著九扬,韦知白说自己有大难,九扬说韦知白有险境,只是这些大难险境又是什麽?
  「有你这条笨蛇在旁,韦知白这劫真的活该受。」看著杜康疑惑的双目,九扬不禁咕哝著,要不是杜康是他的弟弟,他才不会管这桩閒事。
  其实韦知白这等事情,随便找一个京城的人来问都会知道。
  夏炫能够这样对他出言侮辱都是有他的道理,反正韦知白活著是奇迹,是皇帝的容忍,然而这位皇帝当然绝不能让韦知白怀有报复的心,不然要杀掉他二十年前或现在都不过是一件易事,偏偏这条初来乍到的小蛇就是不清不楚。
  难为韦知白多年来这麽辛苦地活著。
  九扬又叹气地说∶「只是弟弟放心好了,韦知白不会有什麽大碍的。」
  
  韦知白回府後,收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圣上已宣他进宫。要来的终究是挡不住,换上长年未穿的官服便进宫去。一路上韦知白反覆地问自己,到底是要活著,或是要还他韦氏一个公道?
  可惜韦氏出了他这样的懦子,韦知白知道自己不能死的,唯有一句公道自在人心来安慰自己。
  来到宫中,由一位公公领著他到御花园,四十多岁的帝皇在赏花品茗。韦知白瞥了皇帝身边的人一眼,最後落在一直跟随著他的两个侍卫身上,无奈一笑便跪在地上∶「臣参见圣上。」
  「平身吧。」皇帝和蔼地笑著,「来,知白,让朕来看看你。」
  韦知白走到皇帝身前,弯下身子让他看著自己的脸,有一个瞬间韦知白看到皇帝的眼神闪过一丝杀意,只是皇帝脸上的笑容依然挂得安安稳稳。
  韦知白说话不是,动也不是,就这样直到皇帝看够了,一句赐座他才能坐下。
  「知白很久没进宫来看朕了,想不到已经长得这这麽高大俊逸,也愈来愈有韦将军年轻时的风采。」
  「谢圣上赞美。」韦知白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算起来朕也要称韦将军一句舅舅,记得年青时韦将军都会指点朕两句军事之道。」皇帝翻著脑袋里很久以前的记忆,「现在想起,韦将军於军事上确是有一番本领,可惜未能受到重用。」
  韦知白突然想起父亲偷偷地留给他一封遗书。
  昔年有东、西宫皇太后。
  东宫的是韦氏,先帝的正室妻子;西宫的是李氏,因为生了一个皇帝儿子才能攀到这样位置。韦氏於朝中的势力自先帝起便开始壮大,至於李氏家中并无後援。
  他爹信里说,圣上要的是没有制肘,韦氏功高震主,一死是难免的了,幸好还能留下一点血脉。
  他要韦知白好好地活著。
  皇帝眼看韦知白沉思的样子,韦氏出的人从来都是聪明绝顶,当年韦将军思考的神态和韦知白现在这副模样十分相似,免不来惹人猜忌,若非韦知白近年只懂沈溺女色之间,他也会要他死的。
  话锋一转,皇帝问道∶「听两位侍卫说,昨夜出了一场闹事。」
  「谢圣上关心,说起来不过是一笔风流帐。」韦知白紧张地说。
  「哦?一笔风流帐竟然牵涉上当年韦氏一案,知白耍的风流到底是什麽风流?」
  终於问回昨夜之事,有些事情自己忍不住,就要承受这般结果!
  韦知白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怯懦地道∶「求圣上恕罪。」
  这个皇帝倒是宽容地笑著,然後亲自扶起韦知白,「知白紧张什麽?朕不是怪责知白为自己的父亲说话。虽然韦氏当年有谋反之嫌,但是知白对父亲有仰慕之情都是正常的事。」
  「谢、谢圣上。」
  「只是韦氏一案当年惊动京城,可以的话知白就不要再提了,免得无谓的人要再受牵连。」皇帝的脸色又一变,厉眼看著韦知白,却忽见花园里来了几条小蛇,心里一惊便放软地道∶「当年知白能於刑场逃过一死是朕念在韦将军的功绩,朕赐封知白为閒将军自是希望知白能悠閒地活著,不再被世事所恼。」
  「知白明白圣上的用心良苦,而知白感兴趣的亦只有美色之事。」表明心志,希望皇帝能放过自己。
  「两位侍卫说知白最近喜欢上一个男娼,只是那些风月场所实在不该整天出入。这样吧,要是知白喜欢朕就为你把人迎回家里,从今以後少一点离去将军府。」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昨夜韦知白这样的话一出,谁不知道他心里仍然是自己的父亲为傲,觉得当年是一桩冤案?当年城中韦将军的声望很高,皇帝不能让韦知白有异心的机会,更不能让他靠父亲的馀荫而受百姓拥护。
  「谢圣上对知白的留意,感谢圣上为知白觅得佳人。」韦知白又跪下来,谢意全露无遗。
  「好了,知白就此退下吧。」又看向那两个侍卫∶「你俩继续好好照顾韦将军。」
  韦知白马上站起来,与两个侍卫一同离开,刚才还在游走的几条小蛇也悄悄地退去了。
  走的时候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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