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情错》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君情错- 第10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她的小嘴对准宋玄禛的肚脐,放轻声音说:「弟妹要乖,日后姐姐教你『嗖』!」

        语毕,她抬起小脸向宋玄禛灿烂一笑,欢喜续道:「父皇,攸儿告退。」

        宋玄禛往后踉跄一步,看着宋攸欢天喜地拉着明聪离去,一直虚软的双脚终失了支撑,无力歪身一倒。

        「陛下!」逊敏眼明手快地一手搂住宋玄禛的腰以作支持,把大半力量卸到自己身上免得平福失衡跌倒。

        「如此天地不容的丑事,教朕如何与攸儿直说?」宋玄禛脸青唇白地靠在逊敏胸前,坚忍的眉目此时亦透出淡淡的脆弱。

        他一手挡在腹前,似曾经历的痛楚随之而来。逊敏感到宋玄禛的身子越发沉重,吐息渐发紊乱,瞥目一看,顿见他的额角渗出点点冷汗,手上浅青色的筋脉也因揪紧腹前的衣衫而变得明显而狰狞。

        宋玄禛双目微垂,眼前阵阵发黑,匡顼看出他脸色有异,迅即跨步上前为其按穴稳胎,边道:「陛下莫要紧张,缓吐缓纳……」

        匡顗起不得床,只能躺在床上乾急,听了匡顼的话亦不禁随其吐纳,如此方从绷紧中寻回自己的气息。

        待宋玄禛完全清醒过来看清眼前事物,身上已然冷汗涔涔。风微拂,更惹来寒噤不断。

        匡顼敛手正色,不卑不亢地对宋玄禛劝说:「陛下不可再仅用素食,如此纵使有再好的药材,晕眩之症亦难根治。」

        宋玄禛抿唇不语,心中对匡顼之话置若罔闻,但却听见躺于床上不能动弹的匡顗问道:「仅用素食?玄禛,顼说的都是真的?」

        宋玄禛烦躁地闭上双眼,手不自觉地摸娑冷得汗毛直竖的手臂,微风再送,身上的汗水无疑有如雪上加霜,冷得他牙关打颤。

        「让奴才侍候陛下更衣吧。」平福心知主子不欲再说,遂扶住宋玄禛的手请示。

        宋玄禛拧眉点了点头,在平福与逊敏的搀扶下走进寝室,独留门前的珠帘琅琅作响,隔绝匡顗兄弟二人的关心。

        匡顼摆首长叹,缓缓回到匡顗身边,一边专注地替他包扎,一边轻道:「唉,此回公主当真给你出了道难题啊……」

        匡顗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满眼都是浓浓的忧虑,「你方才所言是否属实?玄禛为何仅用素食?」

        「你心中不是已有答案么?」匡顼轻轻把匡顗攥在手里的衣袖拉出,续道:「他为瑞儿守斋五年,导致身子虚弱难愈,况且如今有孕在身,更是气血两亏,故不时头晕目眩。若再不吃荤,任凭每日服千年人蔘,亦不得其所,犹如石沉大海。」

        匡顗沉思片刻,蓦然想到一计,遂拉下匡顼的身子附耳问:「若在汤药之中以肉为引如何?如此能否进补?」

        匡顼摇头把他按回床上,叹息道:「汤药岂能如此儿戏,就算此计可行,亦不足弥补体虚。此时应当改膳,多吃鲜鱼禽畜再用补药慢慢进补,除此之外,绝无他法。」

        「是否只要每日吃上荤食便可?」

        「大概如此。」匡顼颔首回应,并眼神奇怪地看向匡顗,不知匡顗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只怕他如自己心中所想般傻。

        匡顗轻咬牙关,静静躺在床上看着房梁,就算被人说他多管闲事,这闲事他无论如何都要管定了!对令宋玄禛用荤一事,他心里已有了主意。

        第十二章

        药香浓,薰衣裳,倦色隐隐染愁眉。

        君心淡,惹心烦,落叶飘飘添新愁。

        炭炉火光红红,力摇竹扇生风,太医院门前烟灰片片,坐在药壶前扇火煎药之人凝神煮药,一身深蓝长袍已然被汗水濡湿,脸脖红红,衬得项间的红痣更加显眼。

        守在太医院的侍卫看着他每日下朝过来坐在门槛上大汗淋漓地煎药,心里不由奇怪一国之将为何执意前来为陛下煎药。

        轻细的步声从里室而出,侍卫立时醒觉,抬手把佩剑挡在门前,以防此人未经允许走出太医院半步。

        那人轻蔑地看了侍卫一眼,弯身轻拍坐在门槛上之人,递出干净的布帕,轻道:「擦擦汗罢。」

        「喔,好。」匡顗回首接过弟弟给他的布帕,随意擦了擦额上的汗,随即专注地看着炉火,生怕一不留神误了火候。

        「顼,拿托盘和药碗过来,药好了。」匡顗并未回头,只向后伸手把布帕还给匡顼,开口示意。

        「好,好。」匡顼接过布帕随手放到一处,迈步走到案前拿托盘和药碗过来,放在匡顗一早备在身旁的小几上。

        匡顗撇目一看,顿时皱起眉头,重叹一声,不耐烦道:「筛子呢?没筛子怎隔起药渣?真不知你这个御前太医怎当的!你看你……」

        「行,是我大意,我现在就把筛子拿来。稍等一下啊,匡将军。」匡顼怕他唠叨不停,忙打断他的话,跨步取来一个筛子放在药碗上。

        匡顗急急放下竹扇,翻掌吹了吹手心,然后徒手握住药壶的把手慢慢把煮好的汤药倒进药碗。经筛子过滤,药汁滴水不歾尽数落入碗中。

        待汤药倒尽,他迅时放下药壶,一手拿开满载药渣的筛子,一手捏捏耳朵,起身拿起托盘说:「我去送药了,你把东西收拾一下。」

        匡顼看着匡顗迈出稳健的脚步朝寿延宫而去,下眼一瞥仍然燃着文火的炭炉,遂情不自禁地叹气摇首,「看来你快要比药僮还会煎药了。」

        匡顗躩步走至寿延宫,途中药汁不曾洒出半滴,得允入殿之时,汤药仍带缕缕轻烟。他回首看着小太监关上殿门,才慢慢挂起柔然的笑容,走上前向坐在案前埋首批奏的宋玄禛说:「玄禛,喝药了。」

        「嗯,放下。」宋玄禛闻言不曾抬头,紧蹙眉头继续执笔挥毫。

        平福轻敲桌面一角示意匡顗放下,然后伴随宋玄禛的动作为他换上一本尚未批改的奏摺。

        匡顗见主仆二人并无休歇之势,遂上前放下药碗,握住宋玄禛的手腕劝说:「先服药罢,药凉了对身子不好。」

        宋玄禛若无其事地甩开匡顗的手,更专注于云云奏摺之中,漫声应道:「行了,朕自有主张,这没你的事儿了,退下罢。」

        「玄禛!」匡顗忿然低喊一声,一手按住他面前的奏摺阻止他再次下笔,朱笔上的红砂画在他的手背,犹如半月前鞭痕,红如泣血。

        宋玄禛愣愣地看着他手背上的红痕,木然听着匡顗的责骂:「你究竟有否依时服药?为何服药已有半月却依然脸色苍白、吐逆不息?你是否悄悄将汤药倒了?」

        匡顗见宋玄禛默然不答,故转首看向平福,目光锐利问:「平福公公,可有此事?」

        平福抿唇回避匡顗的视线,十指不自觉地交握纠缠。他本想誓死支持主子之意,但看着主子的身子自那日被宋攸撞破起日渐虚弱,每膳吃不了多少东西便全吐出来,夜里更盗汗难眠、心绪不安,而最要命的,却是他奋不顾身地沉醉于政事之中。

        宋玄禛每日不断埋首理政,若夜深无眠,更起身点烛细阅,大至与逖一战,小至百姓纷争,他亦一一细看,巨细无遗。

        平福心知主子惊怕什么,但若长此下去,恐怕事态未重,人已不胜体虚而倒。他心虚地瞄了匡顗一眼,目光对上那气势凌人的鹰眸,心里猛然一震,暗忖如今只能倚仗他让主子服药。

        「既然平福公公不言,便是默认你当真把汤药倒了?」匡顗压下身子与宋玄禛对视,不容他避开自己的眼神,严厉质问。

        谁知一直沉默的宋玄禛毫不闪避,抬目对上他的目光,义正词严道:「你凭什么管朕?匡顗,若朕废你将军之位,你只不过是一介黎民!」

        匡顗低哼一声,轻轻勾起一抹笑容,故以君臣之称道:「陛下所言甚是,但臣乃孩儿之父,看不得陛下以亏待自身从而害苦孩儿。」

        宋玄禛一听他说起孩起,登时气得怒目而视,心想若非此人,他又怎会怀上此子,又怎会被攸儿知道自己的丑事?!一切……一切都是他的错!

        一记无情迁怒的聒子划风而落,匡顗懵怔地被打得偏过头去,入目只见平福绽口惊讶的神情。

        「你走!朕不喝你煎的药!莫以为你为朕服了命从丹就能换取朕的信任,朕岂会再让你奸计得逞?!此子就算胎死腹中,亦与你无尤!」

        匡顗看着案上的汤药已然微凉可喝,遂轻笑转首,仅用手背一擦被打的脸颊,泛红的指印在颊上清晰可见,如被火烧灼一样刺痛他的脸颊。

        「你纵有权力掌控他人生死,但我儿又岂容你随意扼杀?!」匡顗的怒意犹如洪水来势汹汹,亦如烈火轰雷震慑人心。

        藏身梁上的逊敏见状顿感不妙,纵身而下正欲护在宋玄禛身前,却不料匡顗的手脚比他更快,毫不留情把仍在半空未落的打至书柜。

        宋玄禛惊愣欲起,却见匡顗迳自灌下一大口汤药,越身上前捞起他的身子,掐住下颏逼他仰首张唇,强行含住他的唇瓣把苦涩的汤药喂渡过去。

        平福惊得双目圆睁,羞赧踉跄退至中了一掌的逊敏身前,回身拉住逊敏的衣襟指着二人欲言又止,两片薄薄的唇瓣颤得有如寒蝉拍翼。

        乌黑的药汁沿二人的唇角流溢而出,染乌了彼此的项间与衣领,匡顗全然不理彼此有多狼狈,见宋玄禛欲出手反抗,便加重唇间的侵略,逼他咽下更多汤药。

        宋玄禛自是不待被他当众侮辱,本欲提气一掌把他击出,却倏感腹中一疼,化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