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玉佩是调动皇宫御林军的兵符,是少帝亲自交给季无双的,让他带着自己的亲兵扫平熔辰王的叛军。可是现在玉佩在熔辰王的手上,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容不得半丝不信。
心口好疼好疼!
似乎心脏就快要裂开了。在极致的痛苦下少帝居然笑了,起先只是淡淡的到了后来居然成了仰天狂笑。蓦地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染透了胸前腾飞的蟠龙。
“我纵使负尽天下人也绝对不会负你,哈哈哈哈,季无双这就是你的永不相负吗?终究是我错信了你,哈哈哈哈······”
“把他带下去。”
不再看少帝,熔辰王简单的交代后就走出了未央宫,外面冬雪飘飘方才留下的血迹早被大雪覆盖,似乎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尾章,烟花三月江南岸
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熔辰王面前,季无双面色惨白,双唇不由的哆嗦着,双拳紧握指甲早已嵌入皮肉中。
外面很冷,但是他的心更冷。
本该是铲除奸佞却成了逼宫夺位,三年来的苦心付之一炬,还害了梦惜夜,那个自从第一次相见便发誓誓死相随的少主。
“惜夜呢?你把他怎么样了?”季无双的声音很沙哑,现在他什么都不想了,唯一想知道的只有梦惜夜。
“他是皇帝,本王能将他怎么样?”笑自嘴角蔓延心却是冷的,熔辰王就这样看着季无双,就像曾经无数次那样。
“放了他。”简单的三个字几乎用尽所有力气,无双公子用力扶住桌子才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型。
“你现在没有资格同本王谈条件,季无双你心里究竟装着谁。”手用力捏住季无双的下颌,让他的眼睛与自己对视,熔辰王不知道为什么而怒,只知道一颗心因他而乱。
没有回答熔辰王的话季无双只是笑,这种笑容和少帝很想,让熔辰王蓦地从心底生出一丝不安,手情不自禁用力几乎要捏碎他的骨骼。“季无双,回答我。”
“呵,我心里装的是谁有这么重要吗?王爷果然更甚一筹让无双万分佩服。”
“季无双,本王能走到今天,只因为本王有一个算无遗漏,号称天下第一的智者。有了他的这些计谋,本王才能谋定而后动夺得天下,否则今天就是本王的死期。”到了今时今日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熔辰王索性托盘而出将一切都告诉季无双。
“这位智者真厉害,不知我能否有幸一见?”
天下间能与无双公子对弈的人太少,这位从未谋面的智者居然能看破他三年的苦心经营,果然是个中高手,让季无双忍不住想要一见也好了却人生憾事。
“好!”
熔辰王答应的很干脆,他向前带路季无双便默默的跟随其后,在一座阁楼前熔辰王停下脚步,手一推镂花的木门就开了,里头很简单并没有季无双想象中的奢华,也没有见到所谓的智者,只有一排排铜镜立在墙壁上,人那么高光滑的将所有景物倒映其中。
走过铜镜来到一张书桌前,这张桌子上只有一个楠木匣子,他把匣子打开,里头平躺着一本书籍,不厚但是上面的字迹很熟悉。只一眼季无双就认出这是自己的笔迹,心开始发冷,很多东西快要破土而出让他难以承受,意志在抗拒但是手却身不由己地伸出去,直到拿起书翻开内容他才触电一般的抛开,粗重的喘息逸出胸膛,他不停的摇头,不敢想象所谓的天下第一智者竟然是一本自己曾经写过却毫无印象的书。
“我的智者算无遗漏,我们相识在烟花三月的江南岸,只一眼就注定成为永世的羁绊,他的名字叫做季无双,我们相识的那年他才有十五岁,还是一个惹人怜惜的孩子。”
说起往昔熔辰王的脸色柔软不少,眼神温和似乎透过现在的季无双看到过去。
“他为我出谋划策,谋定天下,他的计谋举世无双,为了成就我他不惜使用南疆的摄魂术,将内心最难割舍的人遗忘从而投入另外一段新的生活,以全新的自己为引促使这些计谋运作,然而代价就是那双澄净如婴儿般的眸子。”
“不······”
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季无双推开试图接近他的熔辰王,双手紧紧的抱住疼痛欲裂的头。
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不相信。
可是无数铜镜投影将他映在其中,有无数画面在回放,熟悉的、陌生的、快乐的、痛苦的,最后定格成他苍白的脸。
是啊!他说的对,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自己。
季无双最先遇到的不是年轻的少帝,而是这位惊才绝艳,满心抱负的王爷。那一年的江南岸,绿柳垂丝百花盛开,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他就站在白石桥边,娇艳的桃花映衬着他的侧脸,一艘画船自桥下划过,一袭白衣倾城的年就站在船头,一眼回眸触动两颗心脏,自此之后万劫不复。
“恒乐,答应我不要伤害惜夜,他骄傲惯了,失去一切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惩罚。岭南一带气候宜人你就让他去那吧!就算新帝登基大赦天下给的恩典好不好?”
平静下来季无双看着熔辰王笑靥如花却眼神空洞,想起一切他只觉得心空了,唯一挂念的就是年轻的少帝。
“无双,你的任何要求我都不会拒绝唯独这一条,让惜夜去岭南等于纵虎归山,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呵呵,也罢!这就是他的命。”
又一笑,笑的凄绝。在熔辰王还未作出任何反应的时候,季无双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
原来在摄魂术的冲撞下,他的心脉已经尽碎,他在想起一切的时候就注定此生命陨。其实,施展摄魂术要付出的代价并不是眼睛,而是命。
“无双,无双,季无双······”
接住季无双瘫软的身子拥在怀里,熔辰王一直在他的耳边低唤,可惜他再也听不到了,那双澄澈天真的眸子直直的看着苍穹,意识抽离的最后依然是烟花三月的江南岸。
淳佑四年元月,淳佑帝突染疾病导致行为痴癫,终日坐在阴冷的偏殿里,对着一副不成形的字画不时发出悲痛的呜咽,不时又变成犀利的指责,指责过后又是痛苦哭泣,然后就是几近癫狂的大笑。
没有一个宫人敢靠近他,他也不让人靠近,只是偶尔听到他一声一声的叫着“无双”。
国不可一日无君,在少帝疯癫后百官进谏,祈求熔辰王为天下苍生着想,登基称帝。然熔辰王闭门谢客,百官一而再再而三的进谏,甚至有朝中元老跪在熔辰王府门前,曰:“王爷一日不出,臣等就跪一日,直到王爷肯为苍生负起国之重担。”
无可退避,熔辰王最终决定顺应天命,在淳佑四年三月早春登基称帝,为永安帝改年璟和元年。
永安帝在位十八年励精图治,史官记录在册乃千古一帝。
璟和十八年冬,帝崩。
永安帝留下遗言此生能与他同葬的,只有一个印有桃花潋滟的瓷罐,这只瓷罐一直赔了他十八个冬夏,是他死后唯一想要带走的东西,然而里头究竟装了什么谁也不得而知。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撒花,鼓掌。嘿嘿虽然故事很短,不过也是用心写的,不知道有没有人喜欢。不过,我倒是很喜欢,喜欢花痴季无双,也喜欢少帝梦惜夜,他们都是可怜的人,最后却得不到幸福,哇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