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折扇,半遮着面,遮住翘起的嘴角。素风不怕穆歌,他却还是要怕的,他可是云朝的皇,他可不敢当面嘲笑。
他走近,面色认真的对穆歌行了个礼,只是眼眸却含着笑。
穆歌自然看到了他眼眸中的笑意,他也不恼,只小声问道:“素风他怎么样了?”
拂笛还未说话,沈连止便对着他冷哼了一声,他可也是不怕他的,不过也因他心知穆歌不会跟他一般见识。因他知穆歌不会跟他计较,所以才敢如此,脸皮厚便是说的他这种人。
他虽不知道素风是怎么受的伤,但是八。九不离是因穆歌受的伤,所以他心里老大不痛快了。
拂笛悄悄的用扇子捅了捅沈连止的腰,提醒他收敛些。他对穆歌道:“早上便清醒了,已无大碍了,只是身子还很虚弱。”
穆歌心中叹息,他对素风是一点辙都没有,别的人若是敢如此对他,他就直接关了大牢,或者杀了都可以,可是对素风却不行。
看着穆歌发愁的样子,拂笛眸中笑意更浓,故作不解道:“外面这么冷,为何不进去?”
穆歌闻听,心中更是叹息,他怎不想进去,可是无奈素风不想见他,他如实说道:“素风不想见我。”
他与拂笛也是相识许多年,他和素风的性子,拂笛也都甚是了解,此时他被素风关在门外,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至少他觉得不是,他觉得素风便是对他生气了,难得的耍了一回性子,他该惯着的。
拂笛想笑,却终是忍住了,他收着折扇,故作认真对穆歌道:“他许是因为受了伤不能动,心情不大好,许过两日便好了。”他看了看穆歌身上已经湿了大半的衣衫,“天寒地冻的,你若是着了风寒就不好了,要不先去偏殿暖暖身子,等他心情好些了再来看他。”
穆歌蹙眉,叹了一声,道:“我还是先回去,明日再来看他。”他声音不小,想着房中的素风也是可以听清的,他转身走了,还想着素风会开门让他进去,可是他终是失望了。
他抬头望天,冰冷的雪花飘落在他面上,他又叹了一声,背着手离开了。
看着他走远,拂笛再也忍不住笑,扇子打开遮住唇,笑的眉眼弯弯。
他觉得,他家风风就是强。
沈连止看着他白了他一眼,骂他一声,“有病。”
看着穆歌吃瘪的样子他也很高兴,不过他觉得穆歌是活该,活该不着素风待见,他还觉得,素风早就该如此不待见他了。
素风爱他,为了他几次经历生死,可他都干了些什么,除了让素风受伤什么都没有,他就是替素风不值,他还是觉得,素风以前该选择他。
拂笛还没笑够,房门被青云打开,青云道:“阁主让二位公子进来。”
拂笛收起扇子,走进了房间。房中甚是温暖,房中间的青铜火炉中的炭火烧得很旺,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
素风正半躺在床上看书,见拂笛与沈连止进来也未说话,许久,沈连止有些不满了,他站起身走到床边,眼瞥着素风手中的书,那是一本乡间野书,沈连止不觉得有什么好看,又觉得素风受了伤,这样看久了不好,他抢下素风的书,责怪道:“你身子没好,不宜看这么久的书。”
他其实是不满素风冷落了他,且他心情不大好,他有些气素风总是让自己受伤,他的身子实在是再经不起什么折腾了。
☆、069 要离开京都,不会再回
素风随了沈连止的意,躺下休息了。
他也知沈连止是关心他,他也接受他的关心,只是他的情,他却是真的无法接受,因他已有了穆歌,那个胜过他生命的男人。
素风虽然乖乖听话了,可是沈连止依旧觉得心中憋着一股子气,他觉得素风太不知道珍惜自己,他可知那一剑若是再偏一点,他此时就该长眠地下了。
其实素风他是知道的,因为这一剑他明明可以躲开,却自己迎了上去,他向来是个懂得生命可贵的人,自是把分寸拿捏的正好。
他这样做只是想给宣景祺看,他把穆歌拒之门外,自然也是为了做给宣景祺看的,不然,以他的性子,就算这一剑是穆歌清醒时所为,他也不会如此做。
他做事向来都是有思量的,这次更是思量许久之后的结果,他想着,穆歌既是想要天下,那他便帮他,趁他还活着。
看着素风乖乖的躺着,沈连止舒了一口气,扁了扁嘴道:“我说风风,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让我操心啊,你总是这样今天受点伤,明天受点伤的,我脆弱的心肝真的受不了的,你就当做心疼心疼我,好好爱护自己可行?”
“嗯。”素风应了一声,转头看向坐在桌边的拂笛,问道:“可否有青渊的消息了?”
拂笛这几天心都是提在心口的,怎么也放不下去,此时,听素风问起,眉头皱起,一脸愁容道:“没有,这几日我正为此事发愁呢,派出去寻他的人都毫无线索。”手指扶了扶额头,“我想亲自出去寻一寻他。”
他虽然知道就算他去了,也不一定寻得出什么,可是总好过每日心慌难耐,坐立不安的干等着。
素风凝眸看他,道:“明日便去吧,我同你一路。”
拂笛愣了一愣,沈连止与他同时出声:“不行,你身上有伤。”
刚坐下的沈连止又站了起来,走到床边蹲下,看着素风苍白的脸,一脸可怜相看着素风,“风风,你就别在折磨我的小心肝了,就你现在的情况,长途颠簸,不死也会去了半条命的,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最多也就只剩下半条命了,你这不是寻死吗?”他好似突然醒悟,眼睛睁大:“是不是凌穆歌害你伤心,你就想着寻死。”
拂笛白了他一眼,但是他有些话他还是赞同的,他附和道:“连止说的没错,你此时的身子确不适合远行,且就算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不如好好修养好身子,我一定会找到青渊的,你不必太担心。”
素风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沈连止忙站起身帮助他,在他身后垫了一床被褥,让他倚着,素风拂过面上的银发,道:“我要离开京都,不会再回了。”
“为何?”拂笛又与沈连止同时出声,面上都带着讶然和不解。
素风蹙了蹙眉,道:“伤我的是穆歌,为了一个女人。”
拂笛和沈连止更加惊讶的睁大眼睛,拂笛是不敢置信,沈连止却是愤怒,他气冲冲道:“那就离开他,跟我回临安,我养你一辈子。”
素风不语,拂笛愁苦的抚着额头,觉得最近甚是不顺心,青渊此时下落不明,毫无消息,这就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了,这穆歌和素风此时又闹了这么一出子。
他用扇子揉了揉发胀的鬓角,蹙眉道:“你准备去哪?我觉得就算是要离开,也要伤好了再走。”他觉得素风就是伤了心了,想出去散散心,过段时间就会回来了,素风他不担心,就是想不明白穆歌怎么会如此做?
沈连止虽然很生气,想让素风立刻就离开凌穆歌身边,可是却也想到了他的身体状况,不甘心道:“拂笛说得对,你先养好身子,到时候想离开,我就带着你离开,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他喜欢素风,向来都不大喜欢穆歌。他不喜欢穆歌,却也并不全是因素风喜欢他,七成还是因为素风因穆歌而命不久了。
素风默了半晌,许久方回:“我明日便走,与你同路,却不是陪你去寻青渊。”他顿了顿,又道:“你把我离开的消息透露给宣景祺。”
他看着沈连止的唇动了动,截住他的话,道:“连止,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他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叫他名字,也是第一次有求于他,沈连止半晌没反应过来,素风好看的浅蓝色眼眸看着他,他回神,觉得素风定是没好事,不大乐意道:“何事?”
素风面色有些深沉,道:“我想请你入宫做御医,帮我照顾一下素樱。”
他要走,最放心不下的便是素樱,穆歌虽不会因他的离开迁怒素樱,可是定然会松了对她的照拂,在那步步惊险的后宫,没了穆歌的照拂,日子不会好过的。
沈连止自是不愿,他哼了一声,看素风正要说话,素风又道:“我是有事情要处理,并不是与穆歌负气,待事情处理妥当便会回来的。”
本来还有一肚子疑问的拂笛,此时便释然了,觉得问什么都是白搭,劝自然也是没用的。他就是在想,素风并不像遇事逃避的人,此时听他说有事要处理,又要他把他离开的消息透露给宣景祺,此事自然是跟跟穆歌也有关系的,这样把一步一步都算好的素风,才是他家的风风。
沈连止看着素风淡然的脸,眉头都拧在一起了,也了解素风心意已决,定然不会因他劝就会改变,他叹息一声,他此时能做的就只有尽可能帮他,既然他想让他护他妹妹,他还能说什么,看着凝视着他的素风,撇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070 丢了心一般,不知痛痒
当天拂笛离开后,便故意把素风要离开的消息透露给了宣景祺。宣景祺何其聪明的一个人,他虽不知道素风是否会愿意和他去宣朝,但是他离开云朝,离开凌穆歌却是他的目的,他自然是尽了全力缠住穆歌,让他无法脱身去找素风。
翌日,天刚蒙蒙亮,拂笛便带着素风出发了,这是素风要求的,他本意就是在穆歌在上朝时离开,他知道,穆歌下朝后定会被宣景祺设法缠住,这也就是他让拂笛把他要离开的消息透露给宣景祺的目的。
马车缓慢的行驶着,晃晃悠悠的好不舒服,这舒服的前提是,拂笛在马车中铺了五床褥子。
素风见时,也是一愣,觉着拂笛若是对青渊也如此细心关怀,便不会有如今的寝食难安。说白了,青渊失踪,拂笛忧心,都是拂笛自己作的孽。
根据青渊刚开始给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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