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管怎么难,怎么痛苦,都出来没有后悔过。
这般漫长的等待终还是有了回应,这一点陆绎南是欣喜的,可是欣喜之余却还是惶恐。毕竟顾苍洋在若白的生命中占据了太重要的位置。
但是还好现在他还在她的身边。
两人玩得累了便回到了宾馆休息。
等若白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一看时间,竟已经六点了,手机上显示了很多的未接来电。
可是若白竟然在那里看到了一串号码,她知道那是顾苍洋,仅那一次,她便无意识的记下了他的号码。
她没想到他竟也会给她打电话啊。
“嘟嘟嘟。。。。。。”的电话声没有什么新意,就如同顾苍洋一样沉默而无言。
几声之后,电话接通。
“喂,若白。”他的声音轻而细,隔着遥远的距离,恍若游丝,仿佛一下子就散了,却又偏偏紧紧地缠住她的心口。
“有事吗?”
那样陌生的语气让顾苍洋觉得有些尴尬:“哦,没事,只是想问你在哪?爸爸想见你。”
若白微微的皱眉:“我最近很忙,再说吧。”
或许是因为心情低落,她的声音低沉柔弱,竟令他忍不住开口:“你一个人好好照顾自己。”
若白抿了抿唇,慢慢开口,声音轻柔的听不出情绪:“知道了。”可是忽的又笑了:“顾苍洋,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关心我,这样会让我忍不住想起以前的事。”
沉默了半响,见他无言以对,她才继续说:“我开玩笑随便说的,别当真。”语调偏偏是该死的轻松,“因为你过去就是这样,总是问,……若白,你饿不饿闷不闷?……若白,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每一次的语气都那么温柔。……陪着我笑,陪着我哭,我的要求从不拒绝,其实所有的这些我都记得。”
正是因为记得那般深刻,所以才会一直摆脱不了,就如同午夜梦魇,在他走后那么长的时间里仍旧没有遗忘,仿佛藤蔓般缠绕着挥之不去。久而久之,竟也成了一种习惯,如同他的存在是一种习惯一样,记住他曾经所有的好也成了习惯。
若白靠在雪白的墙壁上,声音渐渐低下来:“可是你现在再这样关心我又算什么?你已经结婚了,我也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了,何况我们之间还有那样的羁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见到你,还是会想起以前的事。”
电话那头只听见静静的呼吸声,若白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可是我又控制不住,一直会去想。这样子是不是很傻,是不是有一些自讨苦吃呢?”若白觉得有些闷闷地,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用了这么长的时间,心中好像终于突然通透了,释然了:“或许,怪只怪我们认识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才会令我念念不忘……”最后她微微闭上眼睛,声音却愈渐平静,仿佛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看清某些东西,心头竟然隐隐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顾苍洋潜意识里仿佛猜到了什么,这样的猜测令人疼痛惶惑不安起来。“若白。”听着她一字一句的话语,心里有着千万种滋味,他缓缓问出口,声音轻柔的仿佛怕吓着她:“那么你现在,究竟还有没有……”
她飞快截断他的话:“没有。”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知道他要说些什么,所以她狠了心斩钉截铁地说:“没有。我已经不爱你了,早就不爱了……是真的,已经不爱了。”
其实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再见到他,再听见他的声音,那样心痛的感觉却一次比一次轻,一次比一次淡。
所以她想,或许终有一天会痊愈的。
就像藏在额角的那道疤,流血的那一刻,是真的疼,撕心裂肺一般,可是后来终究淡得几乎看不见。
它只是存在,就如同顾苍洋,一直结结实实地存在着,这辈子都永远抹不去,可是带来的痛楚到底还是消失了。
最后她仿佛下定决心,作了个深呼吸,低声说:“我要上班了,下次有空再聊吧。再见,……苍洋哥哥。”
在这一刻,电话那头的人像是突然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半晌都不再出声,她看着发光的屏幕,终于还是切断了通话。
顾苍洋手指微微一紧却又倏忽松开,眉头似乎不自觉的轻轻皱了一下,眼角有晶晶亮亮的光。
心里苦涩不堪,其实那个他爱着宠着的若白早在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便已经消失不见了。可他竟然还是抱着期待和幻想,明知道不可能,却仍旧不愿相信就这样永远失去了她。
一直到刚才。
陆绎南出来看见的便是这么一番场景,若白站在窗边看着窗外下着的大雨,心里竟都是淡淡地释然。
“怎么了吗?”陆绎南看着若白苍白的脸问道。
“没事。”若白淡淡的说完,慢慢倒在他的怀里。
“若白。”
“我没事,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会。”
他一时错愕,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绎南,我们结婚吧。”
窗外的雨还在继续下着,她的声音在风里听得不是那么真切,可在陆绎南心里,那七个字,却那样清晰。
她没有重复。
他更不许她反悔。
绎南,我们结婚吧。她居然说要结婚。
作者有话要说:会尽快完结。。。。。。鞠躬。。。。。。
☆、如果你会不经意的想起我,是微笑还是哭泣。
若白回来后很快就整理了心情,关于顾苍洋的一切仿佛只是遥远的记忆或是一场梦境。
没有了与顾苍洋的牵绊,若白觉得身心都放松了很多,原来有些事你以为着以为着,便会在潜意识里真的变成真的。
显然对于现在的状态,安若白很享受。
她从来都是淡薄的女子,不愿想的太多,她只望有生之年,岁月静好。
陆绎南为了方便照顾她,便叫她搬了过来,两人便算正式同居了。
这一周陆绎南因了一个开发商的案子要出差一趟,布置婚礼的事便都落在了若白的头上。
陆绎南为此觉得愧疚,想说等他回来再安排,若白却笑话他拿她当小孩。
陆绎南拗不过她便由着她去了。
那天清晨,天气正好,若白去花店挑了捧花,然后坐计程车去了郊外的墓地。
阳光耀眼而夺目,刺得若白的眼一阵阵泛酸。
黑色的大理石庄严而沉重,黑白照片里的女子温婉而美丽。
妈你说要我好好的活下去,幸福的微笑,不要哭泣。我会做到的。
妈,这么久才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你在那边过的还好吗?
妈,你还记得顾苍洋吗?他现在早就不是当年的懦弱孩子了。
妈,我要结婚了,他叫陆绎南,对我很好很好。
若白的眼里满是苍凉,深深的埋下头,顿了顿继续说道。
妈,你知道吗?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
妈,怎么办,我心里住着一个魔鬼,我没有办法原谅他。
他那样对我们,我应该恨他的对不对。
可是他变得好苍老,他好像快要死了。。。。。。我很没用对不对,我居然会动了恻隐之心。
妈,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你告诉我啊。
妈,我好想你,好想你啊。
若白就这样静静的坐着流了许久的眼泪。
心一点一点地平静下来。
她抹抹眼泪露出一个笑。
妈,你不要担心我,我其实很好。我一定会勇敢的生活下去,过的更好。
今天是母亲的忌日,若白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不知道过了多久,若白终于起身决定离开。
可是在她转身的刹那,她居然看见了唯唯诺诺的顾嘉远。
没想到那般雷疾风行的人物也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好像一个犯了大错的孩子等待审判。
顾嘉远看着若白冰冷的面容,微微苦笑,张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沉默了半响,若白终是开口:“若没事,便回去吧。”
顾嘉远顿了顿,慢慢开口:“我只是想来看看她。”
若白嗤笑:“呵,见她,你在做出那些事以后,怎么还能够有脸见我和她。当初你既然能够狠得下心抛弃我们,现在又何必摆出这副姿态呢?”
顾嘉远的身子颤抖的厉害,弯着背只是低着头。
那样苍老的身影看的若白眼睛一痛,她微微别过眼:“你走吧。”
顾嘉远的眼里竟是凄苦:“对不起。。。。。。”
那样轻声的三个字却那样清晰的进了若白的耳里,他终是开始忏悔了吗?
妈,你听到了吗?
顾嘉远自顾自的说着:“若白,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们,如今也不指望你能原谅我,只希望你今后的日子过得舒心便好。”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张支票。
若白看着支票上那个庞大的数字,终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恨。
“顾嘉远,你未免太高看了你自己吧。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也受不起您这般的照顾。像我这种小人物,您还是一辈子不要见的好。”
“若白。。。。。。”顾嘉远颤抖着想要去触碰若白的手,却被她一把打开。
“好啦,你走吧,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若白觉得如果他再不走,她不晓得自己还会说出怎样伤人的话语来。
顾嘉远低着头,全身颤抖的厉害,张张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心脏上好像有什么压住了,感觉呼吸困难,全身的血液急速的向脑袋涌去,世界瞬间变得黑暗。
若白就那样看见顾嘉远的身体颤抖着就像羽毛一般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送他来的司机惊呼了声:“先生。”就连忙跑了上来。
若白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回过神来立马拨打了救护车的电话。
若白一个人坐在手术间的外面,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身子微微的颤抖,手握得紧紧的,可以看见苍白的指节。
等顾苍洋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顾嘉远的心脏不好,引得其他的脏器病变,身体已是大不如前,近来更是不行了。
可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