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平时连自己的皇子皇女都甚少关心过问,现在却对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子,亲爱有加。
看到那个六皇子对时不时扫过的视线,畏畏缩缩,对没见过的食物歌舞好奇兴奋。不禁在心里嗤笑,鄙视,没见过世面的小子。
但是,凡事都以例外。在部分人都对传说中的六皇子失望之极的时候,平凡的六皇子却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一个没有什么优异特质的平凡孩子,竟然可以那个男人的兴趣,这件事本身就不寻常。而在这么多人的关注下,却没有几个人能够看出六皇子的本质。只能够说,这个孩子很会藏,也很会装。某种程度上,和坐在上面那位看不出想法的男人何等的相似。
仅仅是因为相似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孩子,能够吸引那个男人的目光。眸中不禁留露出点点的兴味。
不经意的向那个孩子瞧去,却意外的看到他暗暗地瞪了上面的那位一眼。好大的胆子。
想来以后不会无趣了呢。闲极无聊,唯恐天下不乱的晟梧右相,肖灵之,面上不露分毫,维持高的深表情却在心里嘀咕着与高深完全不同的小心思。
掉转视线,林左相也不同声色的喝着小酒。思绪不明。
老狐狸,心里嗤笑一声。
晟梧左相林德和,是一个五十知天命的中年男人,典型的文人样貌,一丝褶皱也无的官服服服帖帖穿在身上。低眉顺眼,然眼里不时闪过的精光,昭示着这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是林贵妃林静舒的外公,二皇子和五皇子的外祖父,侍奉两朝皇帝。能够在凤锦天当政的清洗中保全家族和地位,足见林德和的能力和手段不同一般。
于凤锦天而言,他也是个难啃的山芋。做事滴水不漏,抓不住把柄。
现在宴会上,林左相没有表态,不知思量权衡着什么。
肖灵之收回目光,静静的用膳,哎,锦云没来真没意思。
凤锦云,当今皇上凤锦天的皇兄,在凤锦天上位的争斗中,鼎力相助。不是说没有他的帮助,凤锦天就胜不了,只是平添了许多麻烦。而且,他也是在凤锦天幼年少数对他温柔的人。故,全晟梧只有凤锦云一个云王爷。至于其他的皇子不是死了,就是生不如死,永无翻身。
今晚,凤锦云因为外出在外地公干,没有赶上宴会。
皇子的座位是按年龄排的,宴会的主角子悦也被举办者以方便兄弟交流为由,安排在坐。因为五岁的子悦排行较后,和相熟的大哥距离较远,真真正正的坐在了小儿堆里。左边是大自己一岁多的五皇子凤简洪,右边是小自己几个月的七皇子凤简汐与八皇子凤简涯,难见的汐和涯是一对双**,一模一样的外貌,瓷娃娃般的水灵可爱。
子悦往左边自己的哥哥们看去,除了大哥与自己打了招呼,其他的皇兄们对自己都爱理不理,二皇兄就差没用鼻孔对着自己以示屑。如果子悦真是一个五岁的小鬼,看到自己的二哥这么对自己,绝对很受伤。然而子悦不是,相反,子悦觉得以这种方式表达自己不满排斥情绪的二皇兄很有爱。一个心里想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的人,必定没有太深的城府心机,以后也成不了大事,不足为虑。
记得二皇兄是那个一见面就找自己茬的林贵妃的儿子,不讨人喜欢的一对呢。余光看到左边,一心一意只对食物眼冒绿光的五皇子凤简洪,他好像也是林贵妃的儿子。
凤简洪发现自己的新冒出来的弟弟,在看自己,傻傻咧嘴一笑,“六皇弟,晚膳很好吃的,你尝尝。”说着把自己桌上还算完整的一盘菜推了过来。
子悦也回以友好的一笑,“谢谢皇兄,皇兄也尝尝这个。”把自己的一碟菜也送了过去。
看到五皇兄呆呆瞧着自己,子悦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了,子悦脸上沾到米粒了吗?”
“不…不是,六皇弟你笑起来真好看。”说完小脸红红的,急急埋下头继续吃饭。
子悦的样子虽然只是清秀,但是笑起来格外的亲切真诚,让人移不开眼。
真是有趣的孩子,身在皇宫如此单纯真不容易,特别还有那么“厉害”的娘和哥哥。
转过头,把视线移到右边。自己的右边是那对双**。一样的外貌,一般的锦衣,瓷白的肌/肤,精致的五官,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相貌,大时必将卓尔不群。不过,转头想想自己的父皇,后宫的妃嫔,个个的外表都是不凡,这还真是强强联合。回头看看自己,样貌只是一般,放街上都不会有人想要拐卖的类型,难怪有人怀疑自己的血统出生。
两个小小的孩子,稳稳地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遵照严格的礼节小口小口的吃着膳食,乖巧惹人喜爱。子悦突然生出好想拐回家养的想法。
摇摇头,为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安逸日子过久了,人也变得幼稚了?
扫了四周一眼,大臣们为谈妥的不知名的利益举酒相庆,妃嫔们三言两语巧笑嫣然,想要吸引唯一丈夫的注意,皇子们守礼而坐,一派皇家风范,最上的那位不动声色,俯瞰一切。
嘴角勾起一些笑意,端了些酒举杯欲饮。
“悦儿,小孩是不可以喝酒的。”清冷低沉的男音从最上位传来。
一瞬间,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子悦的身上。
面对刹那激光般聚集过来的视线,子悦刚喝到口里的酒,猛的呛到,辛辣从胃一直烧到喉头,脸憋得通红,额上覆上一层薄薄的汗珠,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打着旋儿,好不惹人怜爱。
子悦低下头,碎发遮住眼里愤恨的目光,一边咳着,一边腹诽,他绝对是故意的!
宫廷起风云 第47章 宴(三)
宴曲悠悠扬扬的荡漾开来,一队身着轻纱白衫的舞者,迈着轻巧的莲步缓步入场,姿态悠扬,好一副菡萏出水图。
只可惜,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偷喝酒不成反被呛到泪汪汪的六皇子身上,而无人欣赏。闷闷的低笑声,冲淡了舞曲清幽恬淡的意境。
或许,吸引目光,分散注意力,都是舞者们想要的效果。
突然发难。
呈莲形的舞阵的舞者们忽的散开,轻旋纱袖,亮出掩于衣袖中的利刃,向四面八方散去。
欢闹的宴会顿时哄闹成一团。
刺客们的目标明显,晟梧的要臣。不是皇上,也不是皇子,更不会妃嫔。子悦看着,不禁一赞,聪明。
皇上皇子守卫严密,不易得手,成功率几乎为零,惹怒圣颜,查出来连窝端了,可不划算。而要臣,晟梧的左膀右臂,能位列在座的都是能人贤才。杀一个是一个,既能伤了国本,又能挑起朝堂利益之争。空出来一个金坑,能不挣吗?
低投入高回报,这算盘打得真真精明。
不过,宫里的禁卫可不是吃白饭的。迅速有效的从殿内各处组织起来掩护防卫,把大臣要人挡在身后,方便撤离。混乱也只是一阵,就算被刺客得手失了几位现在或是将来的名臣,依然有条不紊。
抽空瞄了一眼龙座上的男人,右手支额,声色不露分毫,冷静锐利的眼里透着一股掌控之中的沉着与威严。静静的俯瞰一切,似乎刺客也只是宴会表演的普通一环。
抽回视线,白衣的刺客被禁卫围在殿中,舞动挣扎。禁卫利刀霍霍,进退有度。皇子们早已在侍卫的保卫守护下离开,妃嫔脸色苍白,也陆陆续续的往下退着,大臣们如退朝般慢慢的在禁卫的指挥安排撤离。
瞧瞧,地上绽开的嫣红牡丹,没几个,损失不大,看穿着也不是什么大官。子悦冷冷的下着判语。
呼,轻舒一口气,终于到了。
子悦一向很会触类旁通,今天子悦发现爬树和爬柱子其实没什么不同。
手脚并用翻上横梁,抬头一边竟还有一个人。踮起脚,缓慢不发出声响的移到白衣人的身后。
线条分明的五官,墨黑的眸专注的盯着下面,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夜柯现在心绪不宁,刚才刺客蓦地出手,自己注意力一刹的转移,会转过来,六殿下的踪影就消失了。一遍一遍的搜寻,都没有他的人影,其他的皇子都退出了殿外,六殿下依然不明。
忽然热热的鼻息洒在颈间,忍不住缩了脖子,瞬间紧绷想要出手的身体在听见熟悉的童音时,舒展放松下来。
“白日穿黑衣,夜间着白衫,夜柯你的兴趣真奇怪~”实际上,子悦早就看出夜柯穿的就是刚才舞曲中的衣饰,也就是说他刚才也在舞者中,低头一数站着的倒着的,果然少了。
不止一个。
舞者里还有其他的暗卫?这是做给谁看呢……
夜柯转过头,看着六皇子,他是怎么上来的?宴庆用的丹鹤殿,为了展现开阔雄浑的韵致,特意设计的高敞,殿内梁离地面少说有十米。在夜柯的脑海里,凤子悦是不可思议的。没有武功,上一次在厨房,轻而易举的发现了自己。这一次殿内,不声不响的逃脱自己的视线,梁上,悄无声息的接近自己,而自己毫无所觉。
也许是夜柯的眼里的疑惑太过明显,子悦指着另一头的柱子,“那个和爬树差不多……踮着脚,屏住呼吸,捉迷藏多了有诀窍。”
前一句是真的,后一句就说不准了。如何消除气息,子悦前世学习过,也实践过。不然,他现在就不是排行第六了。
夜柯滑下几条黑线,嘴角有些抽,难道是夜阁的训练方式落后了吗?
子悦不太想说这个,遂转移话题,“这里好干净,经常有人来?”小手一扶,毫不见灰。
“……”夜柯觉得自己还是沉默的好。
一屁/股坐在梁上,不舒服的动动腰,就是找不到合适的角度。侧头看看夜柯,跪蹲在梁上,咋一看去姿势很帅气,但是真做膝盖绝对相当痛,时间久了腰也会酸。
“夜柯,坐着不舒服。”因为喝了点酒,现在酒劲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