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暗卫自然不敢违抗。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从被窝里探出身来,绸被随着他的动作滑至股间,身上未着一缕,光洁的肌肤比女子还要白嫩,那暗卫不经意朝他望了一眼,霎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再随便乱瞟了。
离鸢伸出芊芊玉手在爬到她身上的那个少年腰上捏了一把,霎时惹得那少年大声娇喘,不依地软倒在离鸢身上,将头埋进了离鸢的胸口,小声抗议道:“主子……”拖长的声音带着数不尽的撒娇意味。
“小妖精,别闹腾了,否则看本宫怎么罚你!”离鸢警告道,可那语气怎么听怎么像纵容。
桃花乱 正文 深夜(下)
听着耳边放肆的调笑声,被当做透明人的暗卫简直连死的念头都有了。他是知道他们这位弄月公主不拘小节,在某些方面比男子还要“豪迈”,可是她也忒大胆了,难道没有看到房间里还有个小小的他么?他以后再也不在晚上往弄月公主府跑了,他现在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当真是尴尬得紧。
正在这时,离鸢突然有意无意地瞥了那暗卫一眼。感觉到她的视线,那暗卫心中一凛,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属下知罪,请公主责罚!”他怎么忘了,这位公主虽不会武,却有着一双毒辣的眼睛,旁人所想根本就瞒不过她,而他刚才……
“哦?那你告诉本宫,你何罪之有?”离鸢邪魅地挑了挑眉,问道。她拉起滑落的绸被,将身上的少年裹得严严实实的,“砂,你再睡一会儿。”
“属下……不该腹诽公主。”暗卫迟疑着回答道,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原来这个少年就是慕砂,弄月公主身边唯一的暗卫,一身武艺就算放在江湖上也是排名第一。与他的武功同样出名的还有他的容貌,娇娆如妖,就算是他们这位弄月公主——第一美人月离鸢和他相比,也只在伯仲之间。
可这样一个人,却甘心做他们公主的宠侍,并且……以此为荣。
“本宫之前有说你有罪么?”离鸢又问道,一双桃花眼里利光大盛,宛如刀子一般,削在了那暗卫身上。那暗卫额上的汗更多了。
那暗卫觉得离鸢就是在刁难他,但公主既然问话了,就一定得答:“公主并没有说属下有罪。”
“嗯,你也知道。”离鸢的声音蓦然拔高,“本宫还在你面前,谁给你自己定罪的权力了?本宫并未开口,你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有罪——你还有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
“属下……属下……”暗卫要哭了——谁来救救他啊,说句大不敬的话,他们公主完全是强词夺理!是谁说弄月公主很和善的?他回去非找他算账不可!
砂低下头掩饰唇边的笑意——这个暗卫不知道,他对他主子的起床气可是了解得很,这不,正在借题发挥呢。不过公主发发脾气就好了,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只可怜撞上枪口的暗卫白流了一地虚汗而已。
“好了,这次也就算了,下不为例。”果然,离鸢揉了揉额,道,“等本宫先更衣,你先出去——当然,本宫也不介意被你看。”
离鸢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暗卫已经闪到门外去了,并且关上了门,速度之快,甚至还带起了一道残影。
砂终于呵呵笑出声:“主子,你又使坏了。”
“本宫有么?”离鸢很无辜地说。看见砂要起身,她皱了皱眉,道,“不是要你再休息一会儿么?本宫还穿得来衣服。”
“再睡砂就变成猪了。”砂摇了摇头道,“况且,作为主子的暗卫,属下是要跟着你去的。”
离鸢知道他的意思,遂不再多言,只是在穿戴完整后吩咐道:“一会儿本宫回来,就不用你伺候了。”
这次砂没有反对,点头应了。
到了御书房门口,离鸢放过一路上被她调戏得面红心跳的暗卫,推门走进了御书房。御书房里面置有两颗鹅蛋般大小的夜明珠,将整个御书房照得如白昼一般。看到离鸢进来,月沐临显得有些惊异,但这不妨碍他的好心情,他疾走几步上前,扶着离鸢在皇上的御座上坐下,口中笑道:“我还以为姐姐你不来了呢!”事实上,这个时辰,他也没想过他的姐姐会来,事情虽然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他显然是惊喜多一些了。
“皇上召唤,我怎敢不来?”离鸢戏谑地说道。开始还以为月沐临有什么急事,可现在看来,这小孩纯粹是想见她而已,这不得不让离鸢有些懊恼——她温暖的被窝啊!就这么离他远去了。
“姐姐你别这么叫我!”月沐临闻言急了,俊俏的小脸皱成了一团,“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你只是我的姐姐,我也只是你的弟弟。”
离鸢笑着捏了捏他的包子脸,道:“我不过是一句玩笑之语,看你急得——那么,九弟你深夜唤我前来,不知有何要事相商啊?”
桃花乱 正文 委屈
月沐临看着面前这人揶揄的表情,知道她心里其实知道他叫她来只是想见她而已,脸一红,道:“没有事情就不可以见姐姐你么?”这话他说得也十分心虚,因为现在这个时辰,实在不适合见面。
离鸢但笑不语。
月沐临见状恼了,脖子一梗,道:“姐姐,我这次找你确实是有事。”他眼珠一转,面上颇有些不欢,“就是关于今晚祭月的事,你明知道月沐冰他……”说到这里,他恨恨地一甩手,“你为什么要放过他?”这些话并不是临时起意,今晚看到祭月台上的那一幕,月沐临一直耿耿于怀。
离鸢眼中的笑意不减:“月沐冰虽为前太子的同胞兄弟,可他手中并无势力,我只是觉得,没有杀他的必要。”
“我不信!”月沐临摇了摇头,“姐姐,这不像你。你比我更清楚什么叫‘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从来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的威胁,可是月沐冰他……”
离鸢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月沐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兴致。他冷冷一笑,道:“我不管姐姐你是怎么想的,可是,姐姐你也知道,我必不会放过他,姐姐饶过了他一命,却没有叫人带走他,他落到我手里,我……”
“随你。”离鸢打断他的话道,“哪怕你当时就杀了他我也没意见。临,区区一个月沐冰,不值得让你我之间生嫌隙。”
听离鸢这么说,月沐临心里反而过意不去了。他别过头去,讪讪地说道:“就像姐姐说的那样。既然姐姐你有意留他一命,我又怎会拂了你的面子——你不想杀他,我自然也不会杀他。”说到这里,他话音蓦地一转,“只不过,我不会杀他,亦不会救他,我已经命人将他的‘尸体’丢出了皇城。如今天寒地冻的,姐姐你那一剑又当真刺得很,恐怕,他也熬不过今夜了吧。”说完,他拿眼睛小心翼翼地察看着离鸢的脸色。
离鸢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反应:“这已经跟我无关了。”
见实在是试探不出什么来,月沐临也放了心,心底又生出一事:“姐姐,那个慕砂……”
“嗯?他怎么了?”离鸢闻言,霎时来了兴致。
月沐临看他这样,心里难免有些吃味,酸酸地道:“他就真的这么好么?每次一说到他,姐姐的眼睛就会发亮……”
“他确实好。”离鸢摸了摸月沐临的头,“临你似乎一直都不喜欢他——他惹着你了么?”
“哼!”月沐临颇为孩子气地哼了一声,突发奇想地问道,“如果哪一天,我和慕砂同时陷入危险之中,而姐姐你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
“自然是救你。”离鸢想也不想地回答道,不等月沐临心中产生窃喜,她又补充道,“我相信慕砂他有足够的力量自救。”
又和月沐临扯了些有的没的,离鸢有些乏了,月沐临见状也不再多留她,便去了他以前住的宫殿——披香宫睡下了。在养心殿发生了刚才那一档子事后,他也没有了再在那里居住的意思。反正他现在是皇上,他想在哪里住就在哪里住,除了他姐姐,没人管得了他。月沐临离开后,离鸢并没有立刻出宫,其实她现在精神得很,打定主意在皇宫大院里逛一逛——虽然皇宫等于她第二个家了,其实她对这里并不熟。
边走着,离鸢边想着刚才和月沐临说的话。月沐冰虽然和先太子是同胞兄弟,两人的性格却大相庭径。先太子目中无人,鼻孔朝天,时常混迹于花柳之中,对她这个芳名在外的亲生妹妹也有着不一般的心思;而月沐冰却温和有礼,谨守男女之大防。想当初她勾引他也花了不少的心思。她从一开始接近他就有不单纯的目的,而至于她为什么会放过他……当然也不是因为她念着旧情。离鸢早就知道,就算她有意放过月沐冰,有她那个九弟在,他存活的机会也很小,但万一——他真的活下去了呢?一个无权无势已经成了月神的祭品的皇子,如果活着的话,一定很有趣。
他突然想起当自己把银徽剑送入他的左胸时,他眼中的震惊,以及那句“为什么”。别人也许会以为月沐冰是在问为什么要杀他,但离鸢知道,其实他想问的是,为什么要放过我。
笑了笑,离鸢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养心殿门口。养心殿的门大大地敞开着,借着雪光,离鸢很容易就看见里面还跪着一个人。想到先前那暗卫说的话,离鸢好奇地走了过去,逆着光,她看不清她的容貌,只感觉到她正在不停地颤抖。
林若雅只感到自己的膝盖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门外吹进的寒风早已把养心殿里最后一丝温暖带走了,身体已经被冻得麻木,她虽然不停地抖着,却似乎已经感觉不到寒冷。突然,她感到门外的光线被什么挡住了,她费力地抬头望去——那是一个人,可惜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皇上,而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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