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疼……疼……什么!”安毓然低吼,“明明我在下面!”
安毓然的脸接触到宁程予脸颊边,软软的皮肤像个小孩子一样,还有很好闻的皂荚味道。
宁程予慢慢爬起来,过程中突出的骨骼碾压了安毓然好几次,安毓然连骂他都懒得骂了,已是无奈了。
从起来到两个人一头草籽地回到客栈的过程中安毓然一直都黑着一张脸,回到客栈已是吃饭时间,看着满头草籽的二人,只有随同老王爷一起出来的薛伯是一副早已见怪不怪的样子。
那家客栈的店家看是官府的人便也识趣的清了场子,整个大厅就只有王爷一帮人在那吃饭。老王爷平时就平易近人,所以侍卫下人们也无需多待,都找到自己的桌子坐下来吃饭。
宁程予挑着碗里的饭粒,因为一路上不停地吃,到了正餐的时间他完全吃不下任何东西。
“程予,快吃。”老王爷说道,像个寻常人家的父亲一般,这也是全王朝唯一的这么一家子了。
“爹,我吃不下。”宁程予扁扁嘴。“辣。”
啪,的一声,老王爷敲了一下宁程予脑袋,“还没吃就说辣,再说你看你买的那么多小食里我看辣的占不少!”
宁程予委屈地继续翻他的饭碗里的米粒。
安毓然实际也没有吃什么,他是个极爱干净得人,所以坐在饭桌上只是做样子般动了两下筷子便告辞上去沐浴了。然后随便吃了两口宁程予一定要给他往他怀里塞的点心。
晚上,外面的风很大,树叶沙沙的想,秋天果然来了。
老王爷,宁程予,安毓然各住在三间相连的天字号房里。其他的侍卫也都两个两个住在客房里,客栈够大。
安毓然在桌前静静地看书,忽然听见外面宁程予的声音。
“爹,我在这!”宁程予在窗外轻声喊,老王爷也没理会他,他一个人倒是说得来劲,“爹,快睡哦,我会保护您的,左右两大倜傥风流才子保护着您。”
安毓然嘲笑般地看了一眼窗外,宁程予还知道要保护他爹,他根本就不会武功,再加上就他那身子,更是不可能。不过想到今天自己触碰到的感觉,安毓然猛然觉得一热,不过他喝了一口茶继续看书。
无论怎样,
他至少会保护他的。
过了一会见已没有动静的安毓然上了床,侧躺在上面,他心中隐有不安,虽然他育璧门身份未被揭穿,但他觉得九王爷这一身份一样危险,九王爷虽然在朝中似乎不参朝政,快意自在,实则正气十足,不少佞臣都知道九王爷是阻挠他们扩大野心的障碍之一。
刘宽就是一个。现在刘宽得势,正好利用这股势头除去心患。
于是,他在睡觉前与老王爷换了一间房,现在他住在最左边,宁程予住在中间,老王爷住在最右边。
前夜很静,辜负了安毓然的担心。
但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知道到底谁对谁错的,午夜时分,安毓然的担心还是没被辜负。
安毓然觉得声音离自己很近,很近很近,但仔细听并不是在自己的房门口,是在中间那间房,宁程予的房门前。
安毓然反应过来以后,马上坐了起来。
他轻功快步来到宁程予房门前,门已经被打开过了,里面没有灯光。
这时,忽然听见重物撞击窗楞的声音,应该是有人从窗子里跃进来了,看来里面现在已经不止一个人而且都还没有下手,也许还在等待同伴,安毓然现在没有时间去通知其他侍卫了,更不能惊动里面的人。安毓然撕下一块衣襟蒙在脸上冲了进去。屋内很暗,但刺客已经知道有人进来了,双方开始了打斗,安毓然很快知道屋里是有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的武器都是剑,所用的剑法也是双人剑法,配合起来有几分默契,只可惜功力并不到家。安毓然接起招来并不吃力,他的武功很厉害,周围结识的人也都是文人或者……傻子,所以也隐藏的很好,没有人知道他有一身一流的武功。
“你们是谁派来的。”安毓然故意打翻了一些东西,本来以为打斗的声音很大,会有侍卫闻声前来,却发现一直无人前来帮忙。
“安毓然你是何人,竟然会武功,而且为何进过迷药还未迷倒。”右边的黑衣人一剑准备刺向床上的人,安毓然挑开了剑头。
“好吵啊。”宁程予睡梦里朦胧的声音传进耳朵,安毓然看见他翻了个身,这家伙睡得倒是很安心,自己的心也放下了三分。
“不是九王爷!”左边的刺客突然皱眉诧异道。
“那先把他们两个杀了再说!”右边的刺客接道,“安毓然,你别再逞能了,等会我们的人就来了纵使你武功再强也脱不了身,更何况还要保护一个草包。”
安毓然知道他口里的草包是指谁,顿时手上的力道又多了三分,“这个草包还轮不到你们两个白痴来骂!”
月光投进窗,床上的人嘴角一个可爱的上翘弧度。
安毓然剑尖一挑,其中一名来不及躲闪的刺客蒙面黑巾被掀了开,正是那名国字脸的王府侍卫。
“这就是你们非住这家客栈不可的原因吧。”
“不愧为京城第一大才子啊,哼,只可惜红颜薄命。”
安毓然汗颜,“蠢货,不会用成语以后就少说话。”
“哼。”说罢,那名刺客从怀里拿出两枚形状怪异的匕首,安毓然顿时一惊,可正与另一名刺客拼杀,根本没有机会阻止眼前的暗器袭来。这时安毓然做出了一个自己都诧异的决定,他收了手,转身护住床上的宁程予。
正在刺客准备将暗器射出之时,一根挂着钢构的钢丝勾住了窗沿,从外面飞进两个人。
“哈哈,你死定了!”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两名刺客应声倒下。
“属下救护来迟。”
其中一人抱拳躬身,另一人回身去点起油灯。安毓然见床上的人脸朝墙,睡得正香,便起身望向突然进来的二人。其中一名正是他的联络员,也是知晓他身份的人。两人亮出手中翠绿的梅花糕。
“多谢了。”安毓然沉声道,仍然没有摘下脸上的面巾。他走到窗边往下望了望,“他们埋伏了多少人?”
“这个……属下还不清楚。”
“老王爷那边没事么?”
“是,我们的人一直埋伏在老王爷厢房外,刺客直接杀入中间的房间,并没有潜入老王爷的房间。”
安毓然皱了皱眉。
“我们的人来了多少?”
“十来余人。”
“怎么接到的命令。”
“门主下的命令,门主亲自写的书函。”男子补充道。
安毓然没再多问,他不知道门主是怎么知道他们遇见的一切,也不知道一直跟在身边的侍卫刺客会走错房间,但他似乎隐约知道,他们的门主此刻也正在去临易的路上。
安毓然接着挑去另一名刺客的面巾,果然如他想的那样,是昨日另一位插口接话的侍卫。那日那名侍卫接过国字脸侍卫的话,估计正是怕老王爷问起为什么会对从没来过的客栈如此熟悉。安毓然微微叹气。
站在一边的两位育璧门成员向安毓然示意后,便掳起尸体从窗口跳了出去,安毓然再往下看时,已是一片安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回头看床上的人,睡得正酣。大概是因为吃下了有迷药的饭菜吧,到哪都不顾及的瞎吃,这下终于吃到亏了吧。安毓然帮宁程予掖了掖被子。
“好好睡吧。”他吹灭了油灯,走出门去。
待安毓然走了一阵后,床上的人下了床,轻轻一跃,来到了屋顶上。
第八章
更新时间2011…1…12 21:08:34 字数:2628
“门主。”一名男子单膝跪地,他就是冷天,门主唯一的联络员,也是唯一知道门主身份的人。
“天凉了,你少跪点。”
“是。”男子起身,但宁程予很快后悔了,那名男子站起来足足比自己高了一个头,身体又壮,让宁程予感到很有压力。
“咳……你坐着吧。”
“我站远点好了。”那名男子似乎也知道了门主的意思,也觉得有些尴尬,但又觉得坐着跟上级说话实在无礼。
“太子那边怎么样。”
“很好,没有什么情况。”
“嗯。”
“门主怎知他们今晚会动手。”
“呵,”宁程予轻笑一声,“因为那一群人是草包。”
其实早在投宿客栈时,宁程予便已猜到那两名侍卫的意图了,所以才故意以询问那的吃的为由试探一下,果然牵扯出另一名同伙为他帮腔,也直到宁程予在柴房里看见被绑着的真正店家三口和那些伙计才确定自己的猜测。他故意向窗外喊出那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正是引刺客上当,把他的房间当成老王爷的房间。自己准备将计就计,生擒刺客,一网打尽。
可他忘了隔壁的安毓然,但也没有打乱他的计划,宁程予提早就安排了一个安毓然手下的联络员前来,并告诉他安毓然会与九王爷同行。
“捞着几个草包?”他继续发问。
“三十六人。”
“我们的人无碍吧。”
“两名弟兄受了伤,但无大碍。”
“这些草包是谁的人!”宁程予的眼睛里有了怒气,他从不允许他的兄弟受伤,虽然这是件难免的事。
“刘宽。”
“就知道是他,好好照顾兄弟们,大家要都好好的。”宁程予吐了口气,渐渐隐去了怒意,随后又调侃道,“没新意,要是阿丁的人就好玩了。”
“……”
另一边睡得正香的阿丁冷不防地打了个喷嚏。
第二天,大家因为睡得沉,精神都很好,看来那迷药还不是让人当场晕倒,而是一睡就像死猪一样。
“启禀王爷,属下教导无方,属下手下的两位侍卫家中有要事,留书回家了。”侍卫头头面露难色地上前禀报。
“算了,少两个不打紧。”老王爷挥挥手
“王爷大量,属下一定会严加惩罚。”
“算了算了,谁家没有点难念的经啊。”九王爷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