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后方就是一片树林,树林里隐隐传来噗噗的声音,有远有静,高晟风凝神听了一会儿,没听出究竟是什么声音,便猜大约是这里的树林自己发出的声音。
气温一高,就让人变得有气无力的。高晟风和卢雅江休息了一会儿,这才向树林走去,打算拾点柴火来烘干衣服。然而在前一个岛上落下了阴影,他们看到树林就有些害怕,踌躇着不敢进去。
高晟风制止了卢雅江,道:“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进去看看,没问题再叫你进来。”
卢雅江忙道:“不,教主,还是属下先去吧。”
高晟风摸了摸他的头,道:“听话。至少你能制的住我。”说着就拔步往树林里走去。
卢雅江纠结地把脸皱成一团,只好乖乖地站在林外等着。
高晟风小心翼翼地屏息走进树林里,一边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景物,一边试着慢慢吸了两口气。这个岛十分炙热,在林外看也可以看得出,这片树林里并没有瘴气。这里的树长的也很正常,虽然高晟风认不出它是哪种树,但至少上头没有长人脸,就足以让人心情愉悦了。
高晟风松了口气,朗声喊道:“雅江,你进来吧。”
一晃眼,卢雅江就冲到了他身边。
高晟风拔出刀,正准备砍些柴火回去,突然注意到树上结着一些红色的果实,有的只有指甲盖那么大,有的已经有人的拳头那么大,形状好像李子,红艳艳的,格外馋人。于是高晟风收回刀,伸手去摘果子,打算带回去让杜讳检查一下究竟能不能吃。
他挑了最大的一个,手刚刚伸过去,突然觉得不大对劲——那果子似乎自己在晃动,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似的,可是这里并没有风吹动它,的的确确是它自己在动。
就在高晟风发愣的时候,突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红果子猛地炸开,化成一团巨大的火焰。卢雅江正弯腰拾柴,听见背后的声响,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看,却见高晟风整个人都隐没在火光中了,吓得手中的剑和柴火都掉到地上,撕心裂肺地喊道:“教主!!!”
那团火光很快散去了,高晟风像根木头一样站在那里,完好无损,连一根头发都没伤到,手还维持着半举在空中的样子——他被吓到了。
卢雅江迅速地扑上去,从背后抱住高晟风。高晟风这才回过神来,伸手抹了把脸上溅到的红果酱。卢雅江见他一脸红,以为是被炸出的血,声音立刻颤抖地带起了哭腔,小心翼翼地用手擦去他脸上的血迹:“教主,教主,你、你、你疼不疼?”
高晟风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这果浆倒是挺甜的。他顶着一脸血、虚弱地道:“你给我舔舔,我就不疼了。”
卢雅江立刻虔诚地吻上他的脸,小心地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愣住了。
高晟风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揽住他的腰,帮他舔掉他嘴唇上沾上的红果酱。这时又听“砰!”的一声,是他们身边又一颗红果子炸开了。同样放出一团巨大的火光,卢雅江能感受到热浪扑面而来,但是火还没有近他们的身就熄灭了,他们身体周围一小圈都没有火,从外面看的话,很容易误会成他们被烧着了。
卢雅江转念一想,立刻就明白这是鳛鳛鱼的翅膀保护了他们。他松了口气,又想到高晟风方才故意戏弄他,害他担心,有些生气,舔了舔高晟风脸上的果浆,又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高晟风立刻不甘示弱地咬了回去,还捏了捏他的屁股:“造反了你!”
卢雅江气哼哼地蹬了他一眼,走过去捡起梅纹扭丝剑和拾好的柴火,他们又拾了些树枝,就匆匆忙忙出去了。
在海滩上等着的三个人都十分焦灼不安,他们都听见了刚才林中传来的巨响声,燕柳还隐隐约约看到了火光。看到高晟风和卢雅江平安归来,他们都松了口气,再一看他们满身是“血”,又吓得够呛。
燕柳道:“师父,怎么回事?”
高晟风将柴火一丢,道:“这不是什么火岛,是爆炸岛。”
众人面面相觑。
高晟风转头对燕柳语重心长地说:“你不是想历练吗?能活着闯过这片爆炸林,就可以历练你的品质。放心吧,以我和雅江的身手,也就是出点血,以你的身手,最多被炸断一两条胳膊腿。”
燕柳紧张地吞了口唾沫:“我我我、如果我只有一只手了,我怎么练武啊。”
高晟风想了想,道:“没关系,如果你真的只有一只手了,我就教你一只手的功夫。如果你两条胳膊都没了,我就教你怎么用嘴玩枪。”
燕柳哭丧着脸,悲壮地仰起头:“好,师父你放心,我不怕!”
稻梅已经快哭了,紧张地抓着杜讳的胳膊:“师师师师父,我好怕。”
杜讳冷眼看着他们。虽然他们身上沾满了“血”,但是并没有任何伤口,身上的布料也没有被灼烧过的痕迹。
卢雅江把水倒在布上,走上前,轻柔地替高晟风擦脸。擦完以后,高晟风的脸干净如初,没有一道伤口。他替高晟风把皮肤上沾到的果浆都擦干净了以后,把被染红的布搓洗了一下,又开始为自己擦洗。
杜讳看他们的的眼神充满鄙夷;稻梅翻着死鱼眼瞪着他们;燕柳一脸被欺骗之后的受伤,郁闷地拨弄着脚边的草。
不一会儿,他们把火生起来了,谁都不愿意靠近火,把湿衣服架在火边烤上,人远远地坐着。
由于天色快暗了,他们决定第一天先不进树林,因为满树林都是会爆炸的果实,虽说他们有鳛鳛鱼翅膀护体,但到处都是爆炸声,人们会很难入睡。
燕柳坐在一旁研究地图,高晟风和卢雅江走到海边去捉鱼,杜讳和小徒儿稻梅两人坐在一处说话。
稻梅哭丧着脸道:“师父,魔教的人真讨厌。跟他们在一起,我就天天倒霉。”
杜讳摸了摸他的脑袋,心道不跟他们在一起你也天天倒霉。却柔声安慰道:“没关系,有师父在。”
稻梅捏着拳头小声道:“我要报复他们……哎哟!”他突然捂着腿惨叫一声,好像被什么虫给咬了,伤口火辣辣的疼。低下头一看,地上却只有一片枯叶。他把“枯叶”捡起来,“枯叶”突然一张一合地向他喷出一股透明的汁液,溅到他的手指上,火烧火燎的疼。
他感觉把“枯叶”虫丢到一旁,杜讳拿过他的手检查了一下,掏出一盒凉膏给他抹了抹,道:“没关系,涂点药就好了。”
涂完药,稻梅捏着受伤的手指,眼珠转了转,挪过去把会伤人的枯叶虫用脚踢到高晟风的包裹旁边。他在海滩上走了一圈,找到三五只枯叶虫,全都弄到高晟风坐的位置上。
不一会儿,高晟风和卢雅江回来了。高晟风看到自己的位置上有几张枯叶,没放在心上,一屁股坐了下去,道:“这里……哎哟!”
他突然捂着屁股跳起来,卢雅江立刻冲了上来:“你怎么了?”
高晟风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枯叶”,用脚踢了踢,“枯叶”突然开始动弹,头上还喷出汁水。他愤怒地往毒师师徒的方向看了过去,那两师徒一个看左一个看右,一脸与己无关的样子。杜讳不紧不慢地把头转了回来,故作吃惊道:“哎呀,好多枯叶虫!”
高晟风磨了磨牙,屁股上又痒又痛,又觉得狂挠有失风度,只好小幅度地扭动着屁股。
杜讳从掏出一盒凉膏递给他:“快抹点药吧,这虫有毒,不赶紧处理皮肤会溃烂的。”
高晟风不太相信地打量着他。
杜讳背脊挺得直直的,坦然道:“高兄难不成还怕我会害你么?”
高晟风想了想,谅他也没这个胆子,于是劈手把他手里的药夺了过来,气哼哼地扯着卢雅江跑了。
杜讳走到稻梅身边坐下,稻梅小声问道:“师父,你给他的药是……?”
杜讳阴恻恻地笑了:“放心,我的确没胆量害他。不过是在凉膏里掺了点辣素而已。”说罢朗声喊道:“高兄,那药抹上去会有点痛,你忍忍就好!”
108。
高晟风拉着卢雅江走的远远的;一路上屁股都火烧火燎地又疼又痒;他难耐地扭动着屁股;更加快了脚步。等跑到燕柳他们都看不见的地方;他把药往卢雅江手里一塞,一脸严肃地清了清嗓子:“咳;帮我上药。”
卢雅江有些想笑,也努力板起脸:“是。”
高晟风心急地将裤子一扒,转过来背对着他:“快。”
卢雅江蹲□;手指揩了一坨凉膏;先试着在自己的手背上抹了抹。静待片刻;并无不适的感觉;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抹到高晟风的屁股上。不过他没想到,他手上没有伤口,辣素对他的手不起作用,可是对高晟风的屁股就不一样了。高晟风的屁股已经肿了一大块,枯叶虫的腐蚀性很厉害,烧掉了他一块皮肤。
就在卢雅江的手指碰到高晟风屁股的瞬间,高晟风嗷呜叫了一声,又立刻咬着嘴唇忍住了,把屁股蛋夹的紧紧的。卢雅江吓得立刻收回手指,犹豫了一下,仰头问道:“很疼吗?”
高晟风在心里把杜讳和稻梅骂了一千一万遍,却还要在卢雅江面前维持英明神武的形象,磨牙霍霍道:“不疼。”
卢雅江迟疑片刻,继续给他上药,一边抹,一边轻轻吹凉气,吹的高晟风怪痒的,屁股蛋忍不住抖啊抖。一擦完药,高晟风立刻提上裤子,转身把卢雅江扑倒,脸埋在他脖颈里。
卢雅江摸着他的头发道:“教主,你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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