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橹沉默了半天之后问:“叮当猫是什么东西?它能直接把鱼抓起来吗?”
季槐风:“……”
顾小橹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深深地觉得自己受骗了:“你连鱼竿都没有还好意思让我到处抓蚯蚓?!”
季槐风叹气:“我以为你会有。”
顾小橹的钓鱼大业就这么毁了。但是他不肯放开那个竹筒。
“鱼竿会有的,鱼线会有的,鱼钩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季槐风把一根新砍下的芦苇扔到他跟前:“我负责砍,你负责把芦苇叶撕下来。”
顾小橹别无选择,只得开始委委屈屈地撕那些芦苇叶。剥干净的芦苇杆放在一边,剥下来的芦苇叶放在另一边。一边剥一边自言自语:“不是我要扒你们衣服的啊,是那边那个大爷——我的徒弟,他想让你们站成一排在我家房子旁边裸/奔!他很坏是吧?啊——”
顾小橹哭丧着脸把手伸到季槐风眼皮底下:“徒弟,为师受伤了。”
季槐风看着他手上被割出的那一个浅浅的、连血都没出的口子,很想用手中的柴刀把它“实体化”一把。
但是他忍住了。他故意一把扶住顾小橹的胳膊,另一手揽住他的腰,把他按到一边的空地上:“坐下休息吧。剩下的我来。”说完就又去砍芦苇了。
顾小橹没想到自己偷懒的预谋这么容易就实现了,反倒有些不安。讪讪地坐了片刻,又爬起来剥芦苇叶。听到季槐风在那里偷笑,气不打一处来,故意问他:“喂,你是不是很喜欢影帝啊?”
季槐风懵了:“什么?”
“刚才要不是我回来了,你们就亲上了吧?”
季槐风这才想起来刚才他险些和金陵吵起来的事——怪不得那个时候顾小橹的反应那么激烈,原来是想到那个去了——
“小橹,不是那——”
“嗯?”
季槐风压下怒火:“师父,不是那样的。”
顾小橹继续剥芦苇叶:“其实呢,这年头女人比恐龙还难找,喜欢男人也是很正常的,人总不能一辈子对着墙打飞机吧?影帝虽然脾气很坏,但是脸蛋好,身材好,凑合着也能看……”
季槐风忍无可忍:“我不喜欢他!今天我是在和他吵架!”
顾小橹继续煽风点火:“你们两个以前又不认识,八杆子打不着,有什么好吵的?除非你们一见钟情。俗话说得好,万事万物都是辩证的,没有爱哪来的恨……”
“谁说的?”季槐风很想穿越时空回去——杀了编造这句“俗话”的那个人。
“呃……马克思?”
季槐风:“我将来见到他的时候,会代你向他道歉的。”
“啊,他还活着吗?我还以为他已经死了很久了呢。”
季槐风以四十六度的角度仰望天空:“谢天谢地,你还有个记得的人。”
顾小橹抗议:“我记得很多人!”
季槐风警觉地问:“谁?!”
顾小橹很认真地想了很久,然后说:“葫芦娃。”
季槐风:“……”
“所以,如果你喜欢影帝,我可以帮你……咳咳,的。”
顾小橹的思维瞬间跳过了无数个平行宇宙,季槐风一下子又给他甩下了。
“不过”,顾小橹再次搓搓手指做数钞票的动作,“你明白的。”
季槐风总算明白了。顾小橹只不过是在想方设法储存过冬的粮食而已。在怒火中烧的同时,心底又跟着
5、忽悠忽悠 。。。
狠狠一抽。
结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了。
“你不用帮我什么忙,我也会帮你打猎干活的。以后你不会再饿肚子了。”
季槐风语气的温度瞬间从零下暴涨到三十八度,顾小橹有些不适应。
“这怎么好意思……”
他到底是个文明人,再怎么喜欢占人便宜,也还是讲究等价交换的。
季槐风忽然凑上来,就像和金陵针锋相对的时候那样靠近地,紧紧盯着顾小橹:“其实你说的对,这年头女人比恐龙还难找,找男人作伴确实不错。不过……”
手上就势一推,就要把他推倒在那堆芦苇上。
“不过你找谁都不能找他。”
影帝的声音不紧不慢地插了进来。顾小橹吓了一跳,季槐风按住他,半个身体都挡在了他前面。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因为俺是第一次写这种题材的文,感觉很不好把握啊,大家看着有什么想法千万要告诉俺啊~~就当帮帮俺了,叩谢m(_ _)m
6
6、重新记忆 。。。
影帝只放了一句话就不再吭声了,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
顾小橹吓了一跳,季槐风按住他,半个身体都挡在了他前面。季槐风看到影帝背上背着一只藤筐,藤筐里面绿油油的一片,似乎是些野草树根什么的。
季槐风丝毫不肯退让:“我说过了。这和你没关系。”
影帝冷冷地说:“和他有关系,就和我有关系。”
季槐风觉得事情似乎有点不妙。金陵没事那么关心顾小橹干什么?难道……难道他们……
可是看看顾小橹对金陵的态度,又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顾小橹自己的原因……
无论如何,事情决不会像金陵说的“不想一个坏蛋住进自己对门”那么简单。
“哦?什么关系?你是他爸爸还是妈妈啊?为什么不干脆说清楚点,我们来个痛快?”
季槐风说着握紧了拳头,指节咯咯作响。
影帝像一座山那样定定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季槐风看得出来,他那两只拳头也在积蓄着力气。
季槐风差点忘了,影帝虽然看上去温文尔雅,却是学武出身。在入行演戏之前,拿过全国散打冠军。
季槐风和金陵对峙着,两人挺拔的身躯伫立在河岸边。凉风吹过,把河上的芦花吹得纷纷扬扬。一时间,天地肃杀。
就在两人准备挥拳痛殴的刹那——
“等等,我和他好像真的有关系……”
顾小橹的声音弱弱地插了进来。
两只拳头在半空中顿住,季槐风和金陵同时望向顾小橹。季槐风失望且愤怒,金陵眼中却闪过了些得意的光。
一样的是两人期盼的眼神,都盼着顾小橹再多说点啥。
“但是我不记得是什么关系了。”
余下二人的表情再次凝固。顾小橹有些惊慌失措:“喂,你们别这样啊,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本领虽然不大,嗅觉却十足地灵敏。那两人杀人的目光聚焦过来时,他飞快地起身,半蹲,然后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出去。逃跑的时候还不忘开脱:“不管我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啊————”
季槐风和金陵听到他喊出的最后一个字从感叹变成了惊叫。然后他们看清楚了,顾小橹的脚似乎是绊到什么地方,然后他整个人凌空飞了起来,像一只青蛙一样,向前飞扑了出去。
然后顾小橹消失在了不远处的草丛中。
季槐风和金陵对望一眼,同时冲了过去。
顾小橹趴在地上,嘴里啃了满嘴的草,两眼紧闭——不省人事。
季槐风和金陵一人一边胳膊把他拽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掐人中,揉太阳穴……折腾了好一阵,顾小橹才悠悠醒转。
他迷惑地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抓着他的两个人。
“这里是哪里?你们是谁?”
金陵哼笑一声,季槐风张大了嘴巴。
顾小橹的头很疼,疼得仿佛就要裂开了。
他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两个男人抓着,那两个人又究竟是什么身份……
偏偏那两个人除了那样怔怔地盯着他之外,连哼都没哼一声。
顾小橹炸毛了。
“说话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抓着我想干什么?!”
那两人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然而互相瞪着对方,仿佛只要对方说一句假话,另外一个就会毫不客气地扑上去——两人干瞪两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左边那个人说:“我叫金陵,是住在你对门的邻居。”
右边那个仿佛松了口气,含笑说:“我叫季槐风,是你徒弟。”
“哦……那……这里……”他疑惑地望了望四周。
季槐风忙说:“我们出来砍芦苇。你看——”说着指向不远处已经砍下的芦苇堆。
“哦……那他……”
金陵面无表情地说:“我出来采药,正好遇上你们。”
在针锋相对的强大的舆论监督下,顾小橹得以知道事情的真相。
顾小橹看看季槐风,又看看金陵,用力揉着自己太阳穴,艰难地爬了起来。
“徒弟,芦苇砍好了没?”
“好了。”
“我们走。”
顾小橹扛着柴刀吹着口哨走在前面,季槐风扛着那一大捆的芦苇杆和芦苇叶跟在后面。片刻之后。
顾小橹:“采药的为什么和我们一起走?”
金陵面无表情:“我说过了住在你对门。”
“哦。那你走前面吧。”
金陵瞟一眼季槐风,得意洋洋地背着竹筐越过他们二人。他的脚步走得太轻快,以至于竹筐里的草药跟着他的脚步一跳一跳的。季槐风看不过眼:“为什么让他走前面?”
顾小橹理直气壮:“因为我不记得家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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