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来一份吧。”
“是,花老板。”姚念略行一礼,走出门命人端来了茶水和点心。
花如月从来都不是那种,为了顾及别人的眼光而委屈自己的人,他饿极了,很没形象的随手捡了一块芙蓉糕塞进了嘴里。沈君暖看着嘴巴鼓得跟个包子似的花如月,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将茶水送到了他嘴边,“别噎着,喝吧。”
花如月就着沈君暖的手,喝了几口茶,才感觉胃里稍微好受了点。抬头就见斐思尘和樊素方用万分诧异的目光看着自己,花如月脸皮那么厚,也不觉得尴尬,“怎么,见不得我和君君浓情蜜意啊。”
樊素方连忙收回视线,斐思尘倒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半分真心半分假意的说道,“如月,你变了~~”
“彼此彼此。”花如月对斐思尘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樊素方看了看斐思尘,又看了看花如月,只觉得他二人投契的莫名,他似乎抓到了什么重点,“话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一个是青胭倌楼的老板,一个是红花阁的花魁,就算达不到相看两相厌的地步,但也不至于志同道合称兄道弟吧。
一说起这事,花如月就来了兴致,“这事得从三年前说起,当年我与尘尘在通宝街角邂逅,他郎才男貌,我闭月羞花,正是天真无邪的年纪,他对我那叫一见倾心,我对他那叫看看还行。曾经山盟海誓,与桃花树下缔结情意。他说今生非我不从,我说来世莫要相会。现在他却……有了新欢忘记了旧爱。”说到最后,还不忘试了试眼角,虽然连一滴虚情假意的眼泪都没有。
斐思尘听了一阵娇笑,樊素方的表情有些古怪,沈君暖不爽的看着花如月一眼,花如月不由轻咳了一声。还是斐思尘笑完不忘当和事老,“真相是,三年前人家刚从西北苗疆来到都城,在通宝街角看到一个长相猥琐的男子,正强拖着他家娘子还债。人家看不过眼给了那男人腿上一记梅花镖,如月正巧也目睹了这一切,踹折了那男人一条胳膊。于是,三下五除二就成为了朋友。人家前几日刚刚回来,顺道看望如月,又正巧遇上了红花阁即将开业,人家觉得好玩,赶去凑凑热闹,顺便就给如月捎了几壶桃花酿酒。解释完毕!”
沈君暖想象着花如月蹬脚踹人的样子,不由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樊素方的表情非但没好转,到是显得更加古怪了。
这时菊阁的门轻叩了三声,姚念进来了,他年纪轻轻便谦和有礼做事滴水不漏,花如月每次看到他,总是会不由联想到环儿,一般的年纪,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欢悦楼的丫鬟,毕恭毕敬整齐划一的端着菜进来,姚念站在一旁细心的布菜。看姚念布菜是一种享受,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表现的十分优雅,简单却毫不浪费。
等姚念布完菜,带上门,四人将一桌子的菜席卷了一半,樊素方终于知道问题的所在,“斐思尘,你凑热闹都凑到南郭府去了!”
斐思尘尴尬的笑笑,樊素方将脑袋凑了过来,“我们那晚根本就没有在一起过,对吧?”
“自然,人家在酒里下了迷药,你只喝了一杯就倒了。”斐思尘配合的凑了过去。
樊素方听完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偏偏还有花如月和沈君暖在场不好发作,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他现在的眼神已经足以杀死斐思尘几百次几千次了。
周围的气压这么低,聪明如花如月和沈君暖又岂会看不出,花如月美食当前哪有工夫看人家眉来眼去,沈君暖喝了口茶漱了漱口,“我出去净个手。”
花如月点点头,那两人自顾不暇,沈君暖独自走了出去。刚带上门就看到方才与他擦肩而过的男子,他安静的立在梅阁门口,眼睛正看着沈君暖。
沈君暖鬼使神差一般,走到了玄衣男子的面前,玄衣男子的身形要高过沈君暖,但此刻他却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收敛起了张扬之气,屈膝下跪,“骠骑将军庞佐参见九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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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明日回家休息两日,亲,记得想俺啊~(@^_^@)~
'查看评论 第二十话: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骠骑将军庞佐参见九王爷,九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沈君暖沉寂了四年的心,在庞佐毕恭毕敬行跪拜礼的瞬间,莫名的汹涌澎湃起来,就好像跪在他面前的不是独独一个人,而是千军万马。
沉默了半响,沈君暖才终于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说道,“兄台对不住,你跪错人了。”
庞佐的面色不变,动作亦不变,“末将庞佐驰骋沙场戎马半生,上不跪天,下不跪地,不跪父母不跪君王,唯一能让末将俯首称臣的就只有一人,那便是赤盛大将军当今九王爷叶君暖。当年紫回门事变,是末将营救不及酿成大祸,如果王爷是因此事不肯认末将,而说末将跪错了,那末将就是跪错了。”
“叶……君暖。”念出这个名字的一霎,沈君暖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他不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但隐隐能够感觉得到,那是他生命中难以承受之重。
“王爷!”庞佐以为沈君暖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激动的抬起了头来,看到的却是沈君暖漠然的表情。
“起吧。”沈君暖后退了一步,没有再多说什么,径自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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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你家君君该不是被哪个小姑娘给勾引走了吧,不然怎么出去洗个手半天不见回来。”此时菊阁的桌上几乎是风卷残云,斐思尘慢条斯理的夹起了最后一块东坡肉,一边很不客气的塞进嘴里,一边说道。
花如月惬意的呷了口茶,“论皮相,有你我二人在,一般货色哪还入得了我家君君的眼。”
听到这话的樊素方彻底无语,旁人光看花如月喝茶的姿态会以为他是江南一带的偏偏浊世佳公子,若是光听花如月说话的语气会以为他是哪条道上胡混的泼皮流氓。而他此刻正无奈的欣赏着二者结合的完整版,他终于有点了解为什么花如月和斐思尘会成为好友,这绝对是臭味相投便称知己。
“呀呀呀,如月这样夸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啦。”斐思尘从袖中抽出了一方丝帕,十分矫情的擦了擦嘴。
“兴许遇到了别的状况也说不定,我出去看看,二人失陪。”花如月迅速起身,动作毫不拘泥,说完已经走到了门口。
斐思尘冲花如月招招手,“早去晚回啊,给人家和素素留点单独相处的机会。”
樊素方一见花如月带门,连忙坐到了离斐思尘十丈之外的地方,斐思尘也不失落,娇笑着说道,“素素,有本事你再移十丈试试。”
樊素方不知斐思尘说这话的用意,又移了十丈,“从这一刻起往后,只要是有你有我的场合,我们保持现在这个距离。”
“那我也移十丈,这样才公平。”斐思尘看樊素方不反对,立刻移了十丈,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因为他们再一次坐到了一起,“以后我们就保持这个距离,人家举双手双脚同意。”
樊素方这才发现自己是中了斐思尘的计,因为桌子是圆的,坐了一圈又坐到了一起,“算你厉害,我无话可说。”
斐思尘得意的朝樊素方蹭了蹭,“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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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如月一走出菊阁,便看到沈君暖正以龟爬的速度行进在楼梯上,不由嘴角微扬,正想上去调侃几句,突然有人从身后捂住了他的嘴,以肉眼难及的速度将他拖进了隔壁的竹阁,“砰!”的一声带上了门,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一关上门,花如月便解除了桎梏,他没有转身一看究竟,而是背对着那人捡了张椅子坐下,眼神中的光彩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如儿。”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南第一庄秋镜山庄庄主秋冷霜,就算是如此亲密的称呼,在这个人的口中依然显得冷冷清清。
有一种相识叫做化成灰都认得,花如月对秋冷霜便是如此,就算他从头到尾连余光都不屑于给他一个,却在秋冷霜捂住他嘴巴那一霎,便已经认出了他。
花如月翘起了二郎腿,置若罔闻的从袖中抽出了一把团扇,扇面绘着一个浓妆艳抹的男子,穿着浅色半透的衣袍,正歪坐在一棵老花树下,他伸出了一根白若凝脂的食指,招揽着一只五彩的蝴蝶,神情有几分慵懒,几分妩媚。
明知早已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秋冷霜还是无法接受花如月公然的无视,他走到了花如月的面前,沉默了半响,直到花如月不耐烦的起身要走的那一刻,终于开口说道,“见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宁可你那个时候就死了。”
花如月原本潇洒转身的动作,很明显的僵了一下,既没有再往外走,也没有转回来,只是扶着圆桌默不作声,任谁也看不出他此时的表情。
秋冷霜不紧不慢的继续说,“为全庄五百三十六人下葬的第二天,你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一手的泥一手的血,血肉模糊的手指已经不成模样,却依然稳稳的提着剑。那个时候,你说,除非我死,不然你这辈子就算是做鬼都不会放过我……”
花如月冷不丁的插了一句,“你差一点就成功了。”
“我从来不希望你死,你是知道的。”秋冷霜说。
“这世上论脸皮厚,我花如月算是一个,却远远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