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绽红袖舞罢乱世沉浮
太寥落
一攒青眉愁尽佳人粉颜
太烦闷
一曲《醉太平》道尽世事浮华,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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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醉太平》是府女子自己随性所写,没什么平仄格律的,大大们别嫌弃。
'查看评论 第五话:救人不成反被救'
花如月送走了杨景西之后,向来都来者不拒的他,推掉了剩余的所有邀约,独自一人回了房。他嫌少有如此安分的时候,这种安分代表他不太正常,虽然他仍旧一路笑着走着。
推开房门,屋内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花如月在进门的瞬间,卸下了笑容,反手带上了门,让自己融入黑暗。他迟迟不肯燃灯,只是木然的走着,摇摇晃晃,仿佛失去了主心骨,随时都要倒下一般。
花如月拼命揪住自己胸前的衣襟,豆大的冷汗从他的额头冒了出来。匕首刺穿胸膛那一刻的刮骨刨心之痛,仿佛还在昨日,这些年来每逢潮湿的梅雨天气,这种钝痛就会变得无比清晰和强烈。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温馨的场景,星空璀璨的天幕下,铺满干草的房顶上,躺着两个少年,清冷少年伸手搂着纤瘦少年的窄腰,纤瘦少年安静的靠在清冷少年的怀里。
清冷少年,这样对纤瘦少年说,“红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如儿,你看我们是天生一对,我们是命中注定。”
纤瘦少年与清冷少年十指相扣,一脸羞涩而幸福的说,“我知道的,我们必须在一起,永远都要在一起。”
然而转瞬之间场景换了,不复美好,而是真正的人间烈狱。
血,铺天盖地的血。
往日里一张张友善的笑脸,一个个亲切的问候,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师弟、师妹、师兄、师姐死不瞑目。严厉而寡言的爹,慈爱而唠叨的娘,曾经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最后落了个身首异处的悲惨下场。
清冷少年拉住纤瘦少年,依然深情,他说,“如儿,你要记得,不管到什么时候什么地步,师兄永远是爱你的。”
那一刻,纤瘦少年面对清冷少年的甜言蜜语,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恶心,他弯下了身子,呕吐不止。
满门五百三十六条人命,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却不得不对这些无辜逝去的生命负责。肩负一身的血债需要用血来偿还,他不得死,不得堕落,不得安宁,生亦何欢,生!亦何欢!
花如月跌跌撞撞的走到了窗边,推开窗扉,猛地吸上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清冷的月光照射进来,衬得他的面色愈发的苍白了,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过他的眉梢,滑过他的睫毛,滑过他的眼眶,竟像是哭了一般。
盛夏的夜晚,起了风,刮得楼下的树梢哗哗作响,花如月依靠着窗扉吃力的站着,目光所及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凝神一看之下,竟然是他傍晚时候遇到的年轻人,沈君暖。
沈君暖的怀里揣着一个被风刮下来的鸟巢,正在努力的爬树,花如月一时无语,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干这劳神子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花如月的眼睛却随着沈君暖不断上升,当看到他安置好鸟巢,舒了口气,笑得一派温和的时候,花如月也莫名的跟着笑了。方才还如撕裂般疼痛的胸口,这会儿似乎也变得不那么让人难以忍受了。
花如月慢慢的抚平了胸前褶皱的衣襟,再看沈君暖,却见他脚踩了一步空荡,正从树下往下跌。花如月来不及多想,一脚踩上了窗沿,飞身过去接下了沈君暖。
沈君暖捂着嘴巴,闭着眼睛,料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而是被一个芬芳的怀抱取代,他睁开眼睛吃惊的看着花如月。
花如月松开了沈君暖后退了几步,面色煞白,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
沈君暖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扶住花如月,“你还好吗?”
花如月想要挣脱沈君暖,却使不上力气,“还……”好字没出口,只觉眼前天旋地转,他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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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而干净的味道,花如月的鼻尖轻嗅着下意识的享受着,他本就是贪图享受的人,黑甜的梦乡最后被刺目的阳光唤醒了。
花如月缓缓坐起身子,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忽然惊觉,四年了一直浅眠的他居然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
只是今天的阳光,真的好灿烂,等一下,我好像记得,我的床并不对窗。花如月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这里是哪里?”朴素的四壁,朴素的桌椅,朴素的摆设,这里究竟是哪里?
这时沈君暖端着汤药进来,“你醒啦,很精神的样子嘛。”
花如月才意识到自己正穿着亵衣站在床上,纵是脸皮厚如他这般,也觉得有些丢人,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我怎么会在这里?”
“昨晚,谢谢你救了我。”沈君暖这样说道。
花如月这才想起了昨晚之事,救人不成反而被救,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只能干笑了几声。
不知道是不是花如月的错觉,沈君暖看到自己的囧样,似乎笑了一下,笑容中带着些许的狡黠。再一看,明明又笑得那般天真无害,看来果然是自己看错了,多纯洁善良的年轻人,怎么可能。
沈君暖端着汤药来到花如月的身前,“叔说你是精力耗尽,才会倒下的,你将这药喝了就没事了。”
花如月点头如蒜捣,“床上运动做多了,偶尔是会体力不支的。”
沈君暖递过汤药的手僵了一下,花如月才意识到他顺口说出来的话,有多么的带坏小孩子,他立马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待喝完了才想起自己最怕喝药,花如月好看的脸一时都纠结成了一团,“好苦。”
沈君暖忙拿过药碗,放到了一旁的桌上,从袖中摸出了一颗冰糖塞进了花如月的嘴里。花如月忙含在嘴里,一不小心连同沈君暖的手指一起含住了,他又急急松口。
只见沈君暖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偏白的脸色泛起了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他转身拿起了药碗,快速退到了门边,“早膳已经做好了,你……你穿好衣服,就出来吃饭吧。”
花如月看着迅速撤离的沈君暖,愣了半响,突然笑了,倒在床上笑得前仰后翻。
'查看评论 第六话:被子治不了失眠'
花如月套上衣服,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就走出了房间,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四处攀援的爬山虎,又看了看后院中央的老花树。明明景还是昨日的景,心里蹿升的一股凄凉之意却不复存在了。
这边沈君暖看着磨磨唧唧的花如月,笑着朝他招了招手,领着他去洗手。
屋里晋安正在盛粥,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发生在他的身上,却是从头到脚的优雅,当他看到走在沈君暖身后的花如月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很明显的僵了一下。
花如月察觉到了这一点,只是冲晋安淡淡一笑,而沈君暖则浑然未觉的走过去径自坐下了。
晋安温柔的将热粥端到了沈君暖的面前,然后走到花如月的面前,施施然下跪,脸色有些苍白,“晋……晋安,见过老板。”
花如月笑问,“有些年不见了,晋安为何要行此大礼?”
晋安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花如月的笑容舒缓过来,他抿了抿嘴说道,“青胭倌楼不留闲人的规矩,晋安一刻都不曾忘记,只是君暖,是晋安非留不可的人,老板若要责罚便责罚晋安吧。”
花如月没有急于说些什么,只是俯视着晋安,这个人即便是跪着也丝毫不给人卑微的感觉。
沈君暖意识到了两人话题的不同寻常,他忙将晋安从地上拉了起来,“叔,你怎么了?”
晋安原是不肯起的,以他对花如月的了解,这个人看起来好说话,实际上却一点都不好说话,“君暖,你不该拉我起来的,我是个犯了错的人。”
沈君暖看向花如月,他并不懂晋安究竟犯了什么错,只是说,“你能饶过我叔吗?”
花如月本就没有为难之意,只是如此倒不妨……“能。”
在晋安的印象里,花如月是那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管高兴不高兴都笑得无比灿烂的人,但这个人的眼底从来都没有笑意。他是晋安见过的最适合经商的人,因为他既懂得显芒又懂得藏拙,冷静而极具城府,更重要的是,在他的心里利益永远都是第一位的,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用来牺牲。
就拿三年前当时还是名倌的他,突然身患不治之症,花如月首先想到的不是追究真相,不是请大夫给他治病,而是立刻找人替代他的位置。足以见得,花如月是如何冷情的一个人,但是晋安不曾埋怨过花如月,因为他曾亲眼见过花如月在房里疼得死去活来,紧咬着牙关都溢出了血,他还是笑得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试问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你又有什么理由要求他爱别人。
就因为这样,当晋安得知花如月救下沈君暖,甚至因为救他而昏倒的时候,他错愕了,没有任何目的的付出,这不该是花如月做得出来的事情。
晋安的思绪被花如月的话打断了,花如月怎么可能如此爽快的答应,他的话还没说完,“能,但是有一个条件。”
晋安如弱柳般的秀眉微蹙,“什么条件?”
花如月扬手一指,“他。”
晋安连忙将沈君暖护在身后,“君暖他不是这条道上的人,请老板不要将他牵扯进来,要惩罚的话就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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