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楠道:“有些话,我要与你说明白;对你,早以初识不久我便动了情,因为太过在乎所以怕失去,只能一直如朋友一般等你陪你;而这些年来你四处游历,心里有多少人多少事,我都能看明白;但是,却从没有人像李珏麒那样特别,一直以来,他在你心中的分量有多重,你心中比我明白;你明知他是这一切的始作甬者,却一直对他心怀希望,你心里对他有多宽容,你自己知道;若你未曾对我表明你的心意,我尚可以装作什么都明白;但是,你既回应了我的情,便不该再如此,我无法容忍你这样一再为他退让;况且于我而言,不论为公为私,都该杀了他,便借了这次机会既断了你的念头,也绝了他的生路;你说我狠也罢,毒也罢,我自认为,无错!”
一番话听完,君齐霄愣在当场,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
此时门外传来望星的声音,郁青楠吃力地起身下榻,行至门口又道:“或许,我们都需要些时候来想想清楚;我明日上京‘‘‘‘‘‘‘‘‘。”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他知道君齐霄能明白。
看着郁青楠推门出去,被望星搀住离开,君齐霄心中一动,却没有追上去。
楚慕白看见郁青楠离开,便进门来问他:“怎么了?”
君齐霄摇头道:“无事;对了,那些人中的毒,可有解了?”
楚慕白见他不愿说,便也不追问,只道:“可解,只需半月即可;方盟主说他们已被知州府的人带了回去,你可要去看看?”
君齐霄道:“不了,眼下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你陪我去做。”
楚慕白奇道:“何事?”
君齐霄起身拉着他便往外走:“喝酒!”
楚慕白大声道:“这城里乱成这样,哪里有酒给你喝?”
君齐霄脚下不停地道:“楚兄跟我来便是,总能找到酒给你喝。”
这个混乱的夜,有两个人躺在傅九思家的屋顶上,喝光了傅家的存酒。
半月后楚慕白为那些武林人士解了毒,秦牧之并未为难众人,即放他们各自离去。
至此,这一段武林风波总算平息,各大门派皆元气大伤,纷纷休生养息,少生事端,一时间这江湖平静无比。
然另一场惊天之变,却在悄然掀起。
凌州城事件后的第三个月,当朝成帝以祭天为名,下旨召各地藩王进京。
十五日后,西北豫王斩宣旨御使,在晋城登坛祭天,扯旗造反!
这位豫王手握重兵十数载,谋划甚久,一朝起事,天地色变。
成帝虽早有准备,等着这一次将豫王及他在朝中党羽一网打尽,然这同盛万里河山面对这位沙场老将,仍是险些失了颜色。
不过数月,豫王连破六城,直逼凌州,成帝大怒,增兵十万奔赴凌州。
然十日后,豫王人头被人放在成帝御案之上,西北反兵一时主帅,登时大乱,迅速被朝廷军队镇压;这一场动乱,终被压下。
春祭之后,成帝往皇陵祭祖。
诸事完毕,成帝面有惫色,命禁卫军留守于先帝后陵外,自己一人独自进入先帝后陵前,就见那人一身素衣早已跪于陵前,不知多久。
“宁和。”成帝走上前,一手按上他肩头。
郁青楠回头:“我亲手杀了他。”
成帝看着他,心疼莫名,与他跪在一处,伸手去抱住他道:“那一日见他人头,我便知了;为着拉出他全部党羽,让你忍了这许多年才能动手,你可怨我?”
郁青楠看着成帝,明明正值茂年,鬓前却已有几丝白发,于是摇了摇头道:“你过得比我更辛苦,怨你作甚?”
成帝心中一暖,拉住他道:“风云楼既毁,此后便留在京中吧。”
郁青楠摇首:“郁升对我‘‘‘也是极好的,我不能让他的心血就这般没了,我‘‘还是要回凌州的。”
成帝不舍道:“总是如此倔强,那你要常回京来,你我一母所生,从小便最是亲厚,如今却是见面也难。”
郁青楠笑了笑道:“我会回来看你,况且,那个人半年之后便要卸任,到时可长伴你身边,你还不知足么?”
成帝也有些高兴,道:“他与你不一样,怎能如此比法。”
郁青楠拿起面前酒樽递与他道:“那便不比了,这是我私藏的酒,今日与双亲同饮。”
成帝接过酒,两人举酒向陵前一揖,同时饮尽,成帝赞道:“好酒!”
郁青楠为他满上:“饮完这壶酒,我便离京,兄长,望你珍重。”
成帝不语,仰头饮尽。
一壶酒尽,别时也到。
郁青楠看着成帝被禁卫军与近侍拥着离开,也不回头,径直离了皇陵。
京郊十里亭外,君齐霄拉住郁青楠马车。
郁青楠出得马车,看着他不言不语。
君齐霄也看着他道:“我‘‘将要远行。”
郁青楠心头一滞,冷声道:“恕不远送。”
君齐霄也不顾周遭人来人往,上前拥住他道:“我千里而来,邀你同行,别拒绝我。”
郁青楠默了半晌方道:“我等到今日终遂所愿,为何要拒绝?”
君齐霄大喜,忍不下思念之苦,将人拉进马车,不多时,郁青楠不太冷的声音传出来:“望星,还不启程。”
望星看了一旁的瞿明一眼,掩唇而笑,打马前行。
一路扬尘,直奔归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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