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百丰的媳妇胡春守在床前照顾婆婆,这时便没好气地顶了一句:“别说这些小家伙了,我看你也是一样,去年咱们去动物园,你这么大的个子,到了那蟒蛇笼里,还不是一样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曾百丰只有陪着笑,脸上一片讪讪。
见老伴的呼吸已渐趋平稳,看上去基本无恙,曾庆国便让三儿子曾百权通知正在路上的大儿子曾百业和儿媳,割下了全部的蛇皮送给赤脚医生曾忠国,并让三儿子陪他一起去附近的山上采集草药,又割了几块肥厚的蛇肉,感谢几位来帮忙的年轻后生,自己则回到正屋,开始招待那些闻讯来探望的左亲右邻们。
等到所有不相关的人离开,已经是夕阳斜下,该用晚饭的时候了。曾百业和罗心睛终于赶到家中。如今的五马村几乎家家都用着液化气,再不复以前的炊烟袅袅,但晚霞却是依旧灿烂地染红了天际,只是夫妻俩牵挂着母亲(婆婆)的伤势,无心去欣赏这乡下的美景。
罗心睛是从邻县的县城里嫁过来的,不会做村里的杂活,便温顺地陪在婆婆身边照看,由胡春进厨房负责晚餐,大家将就着吃下,罗心睛又小心地侍候着刘桂花进了点刚熬好的草药和稀粥,见得后者脸上的黑气又祛去了几分,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估计这药效亦是已发挥了一点作用,大家的心情也开始轻松起来。
只是没有想到,等罗心睛刚拿起毛币打了点热水给饭后的刘桂花擦了把脸,除去脸上的脏污和血迹,刘桂花就很心急地找了个理由支开曾百丰、曾百权和胡春三人,把大儿子一家和老伴一起留在了房里,并慎重地让大儿子关上了门。
见她如此神秘而郑重其事,曾庆国父子只觉得摸不着头脑。不过现在她是病人,她最大,只要能让她宽心,自家做什么都可以,当下便按她的意思锁上门。
等老伴和儿子迷惑地坐下,刘桂花便让媳妇帮忙扶起自己,强撑着坐了起来,半靠在床塌上,再忧心冲冲地看了眼老老实实坐在她床边的孙子,虚弱地问他:“石头,你有没有跟爷爷和今天来的那些叔叔伯伯们说,那条蛇是怎么死的?”
曾信实摇摇头:“没有,他们都没有问,我就没有说。”
刘桂顿时松了口气,再看向老伴:“他爹,他们也没有问你?”
曾庆国听得莫名其妙:“桂花,你干嘛问这些?不是被你们俩用那刀给砍死的吗?要不然,你也不会中毒这么深啊”
刘桂花却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这么说,外面的人都以为是被我们用刀砍死的?那就好!”
听得她话里有话,曾庆国奇怪地皱起了眉头:“难道不是?我都看到那个蛇头被你们砍裂了!小华还说,这人的潜力实在是巨大的,没想到在这危急时刻,凭你们婆孙俩,居然能把这么大的一条蛇给弄死!”
“咳咳……”刘桂花忍不住苦笑:“也就小华那愣小子能说出这番话!不过,既然他们都认为是我们砍死的,那就正好。免了许多麻烦!”
曾百业坐在一旁越听越觉得糊涂,忍不住就插了嘴:“妈,您倒底想说什么,我不明白!”
刘桂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明白,我还更不明白呢!告诉你,这蛇,不是我们砍死的!我们俩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
“啊?”众人皆诧异地张大了嘴。
刘桂花继续说:“我确实是砍了它一刀,砍在了背上,结果就被它咬了一口。它后来还想咬石头,我想抓也没抓着,眼睁睁地看着石头往后躲,不留神滑倒在地,我还以为我们俩就这样完蛋了,结果……”说到这里,她微微地喘了口气,忍不住回想起下午的那让她双目俱焚,惊心动魂的一刹那。
“结果怎么样?”骨肉连心,虽然明知儿子就在眼前,那肯定是没事,但罗心睛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被她惊回了神,刘桂花苦笑一下,脸上现出一种很复杂的,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表情:“结果,我就觉得眼前一花,一道接一道突然而来的闪电,狠狠地劈在了那该死的蛇头上!不单如此,我还听到天上在打雷,也是一阵接一阵的,跟石头当初出生时很是相似,倒像是专门为了救他而对付这蛇而来,那些闪电根本就不伤害我和石头,别的也不理,就专门劈那条大蛇!”
“啊?”众人皆是瞠目结舌,不可思议。
居然会有这等奇事?
不等他们品过味来,刘桂花又说出一番让大家更吃惊的话:“业儿,小睛,我现在明白了,石头虽然外表上和别的小孩子没什么不同,但从他出生以来到现在,种种迹象都表明,他其实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说不定我们曾家这辈子的兴旺就指望着他了!我知道你们会说我迷信,但我还是要说,举头三尺有神灵,我相信石头就有雷神在暗中保护,所以今天我们婆孙俩才会在最危险的时候逢凶化吉!当然,这话我也就跟你们三个说说,你们也别往外传,石头现在年龄还小,我不想给他引来什么麻烦!”
奶奶的话是什么意思,三岁的曾信实似懂非懂。但是,他虽然不太明白,却能够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刘桂花的那份爱护周全之心,当下便撒娇地喊了一声:“奶奶”,再无限孺慕地往刘桂花身边蹭了蹭,依恋之心显然易见。
几十年的夫妻,曾庆国自然是理解老伴的意思,当下颔首应允,毫无异议。曾百业是正而八经的大学毕业,对母亲这种有雷神在暗中保护儿子的说法并不认同。不过,母亲既然如此看重儿子,他心里也是十分骄傲和欣慰,也懒得在这方面来跟母亲较劲。至于罗心睛,那就更不用说了,儿子有出息,婆婆和自己的关系自然就会更融洽,以后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也会更高,这就是好事,至于什么神不神的,信则有,不信则无,没必要在这时像傻子一样跟婆婆分个清楚明白。
看着他们都唯唯诺诺地表了态,刘桂花便觉得心中一松,脸上现出几分疲惫的倦意,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示意再无他事,罗心睛便聪明地上前帮忙,协助她又安然地躺回了床上,暗自养神不说。
当晚,曾信实一如既往地早早回到自己的小床上睡觉,经历了下午这么一折腾,他也确实累了。
只是,刚一闭眼,他就做了一个十分奇怪的梦。
迷迷糊糊之中,眼前已是一片深邃广阔;的虚空,一个身着对襟月白长衫的少年正笑嘻嘻地盘坐在他的对面,一双朗目清澈明亮,全是亲切的笑意。
第四章 控雷
“小石头,你今天终于觉醒了一部分能力,也不枉我损失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化身。嗯,你现在还小,大道理我就不说了,说了你现在也不会很明白,你只需要记住——雷,掌天地之罚,是宇宙中最具破坏力的一种元素力量,其分三等,从低到高,分别是可以克制渡劫期以下修真者的白色霹雳天雷、及连仙人之体也要退避三分的金色皇炎仙雷,还有连神人都无法力抗的紫色紫虚神雷!你现在可以做到有意识地控制和引发这霹雳天雷了,但是,这种雷却是天地间等级最差,威力最弱的一种!要提高雷威,你还要不断地加强在精神方面的操纵掌控力!好好努力吧,早一点提高,我们也能早一点再见!”
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段话,不等曾信实回应,少年就倏地一下,不见了。
“大哥哥,你是谁啊?”曾信实惊讶地追喊了一声,却再没见到少年的身影。
很快,他就醒了过来了。
揉揉惺松的眼睛,梦中的话仍清晰在耳中回荡——可以控制和引发天雷?那个什么霹雳天雷?
好拉风的名字!
虽然他并不太理解这少年所说的渡劫期修真者是什么意思。但是,只要想想自己能够引发这了不起的自然力量,他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
难道自己真的有雷神在暗中保佑?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再也没有一丝睡意,见此时仍是深夜,天空中星稀月朗,便没有多想就悄悄地从小床上爬了起来,赤着小脚轻轻地走到自己的小桌前,灵活地爬上木椅,将小半边身子靠在木桌上,一边撑着前方半开的玻璃窗,一边遥望远方那夜色下的小土丘,找准一块裸露在外的一尺见方的岩石,紧张地在心中默念:“给我劈吧!”
毫无预兆地,一道银白色极其炫目的闪电又一次迅疾地撕破这暮沉的夜色,精准无比地砸在那块坚硬的岩石上,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屁股大小的岩石已被炸成了两半,中间现出一条筷子粗细、清晰深刻的裂缝!
而紧接着,天上也响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
满怀期待的曾信实在愣了好一会儿神后,激动得向空中用力地挥出一拳:“耶!”
但随即,他就醒悟过来,赶紧怕怕地掩住自己的嘴,再缩回脑袋小心翼翼地倾听着旁边房间的动静。
好半天,没听到周围有什么特别的声音,长辈们没有因此而起身察探,他才悄然放下心来,再一想刚才那眩目的一幕,顿时就欢喜得眉飞色舞。
哈哈哈!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这等匪夷所思的玄妙本事,能如此轻松地引出天上的打雷!
哇塞!刚刚自己只是那么随意地一动念头,那道厉害的闪电就真的这么劈下来了,那速度,简直比光的速度还快!还有那威力,居然能在一瞬间就把这么厚的石头给劈裂了,实在是太太太猛了!
啊!这岂不是说,以后就是再遇上什么毒蛇、老虎、狮子什么的猛兽,自己也不用再像今天下午那么怕了?谁敢再来不知好歹地咬我,我就一道天雷来劈死它!
志得意满的曾信实往床上一躺,很快就陷入美滋滋地无限遐想中,倒是忘了,凭他那出生以来就没有动物敢接近,连对主人最忠诚的看门狗老黄和夏天里最让人讨厌的吸血蚊子都敬而远之的特殊体质,又有什么动物会出现在他面前?再则,这五马村的周围都是平缓的小树林,根本就没有险峻的高山,又哪里来的猛兽?
次日早上,整晚上都在YY的曾信实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打着哈欠来到厨房,就看到正在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