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子见状,大叱一声:“畜生敢尔!”飞身拉住赵凌河,急速扔到一边,再用拂尘缠住怪虫脖子,用力拉住。
没料想,赵凌河身后骇呆了的赵家独女赵纤纤却还愣在原地,清虚子制住了怪虫的头,可没来得及制住它的尾,就见那虫狠狠地一个摆尾,尾上突生倒刺,自上而下就要贯穿赵纤纤的脑袋——
正在此时,一柄长剑破空而来,直直把虫尾钉到地上!
跟着又是黑影晃动,冷峻的青年抬手拎起赵纤纤领子,随手扔到刚刚站稳的赵凌河怀里。
尽管那剑钉住了虫子,可虫尾仍在乱弹,打在地上闷声大响,尘土飞扬。花戮静立当场,一伸手拔出那锋利异常的破云剑,反手一挥,便利落地斩断那雌虫的颈子!
花戮动作太快,清虚子措手不及,拂尘扬起,而他自己则退了一步,心中也是暗暗惊异:“这年轻人好雄浑的内力!”
同样因着救人而赶之不及的觉明肃声赞道:“这位少侠好俊的功夫!”
花戮表情不变,声音冷冽:“不过是占利器之便罢了。”
这一连串场面犹如电光火石,旁人都还来不及做什么,就在刹那间全数演练完毕。
同时,与玉合欢青柳二人缠斗的于烟知晓大势已去,只想尽快脱身,她不再掩饰,眼皮稍稍眨了眨,再睁开时,里面已经转动晶莹流光,犹如两个漩涡,直要将人吸引进去。
玉合欢早有准备,自然不惧,而青柳猝不及防,身子居然顿了一顿。
于烟大喜,赶紧要从那缝隙脱身。
正在此时,又有衣袂摩挲之声响起,她一抬眼,面前已然多了一人,而那人神气端正,双掌合十开口一喝:“吽——”
佛门正宗六字真言砸下,把于烟浑身魅意冲得是四下消散,而那真言劈下,又在如此近距,正是邪道之人克星。
于烟只觉脑子里轰然一震,顿时头痛欲裂,再难行功。
青柳玉合欢见此机会,包抄而上,以绸带牢牢将她捆住,其中青柳刚吃了亏,更是用黑布把于烟眼睛蒙住,让她用不出那勾人的法门来。
玉合欢盯一眼于烟,然后肃颜走到那个以真言降住于烟的僧人面前,并掌行礼:“慧悟小师父,多谢援手。”
“女施主不必多礼。”那僧人面如冠玉,额心一点朱砂,正是始终默不作声跟在觉明身后的慧悟,“除魔卫道乃是贫僧本分,阿弥陀佛。”
而旁观人群的某个角落,一道淡影悄无声息地离了去……一直把目光定在自家哥哥身上的花蚕像是感应到什么,漫不经心地朝那边瞥了一眼,随即将视线转回来,无声地勾起了唇角。
荒凉的山上有一条石路蜿蜒而上,有条黑色的影子飞掠而起,在山间极速狂奔,不多时,就到了半山腰。
拨开掩映的乱草,是个一人高的漆黑洞口,黑影矮身从洞口钻进去,又是一阵飞速穿行,然后豁然开朗——是个极隐秘,但又极广阔的院子。
院子里风景雅致,亭台楼阁比比皆是,雕栏玉砌,就连每一株草每一朵花,那也都是极其讲究。
黑影却并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而是几个起纵,来到院子后面的假山旁,发力对着推了几推。
假山错开,现出一条朝下的阶梯,黑影整一下衣衫,缓缓地走了下去。
在他背影消失掉那一刹,假山闭合,一切又恢复如常。
一间空旷的石室里,已经站了好几个人。为首的那个负手立在高台上,在他身后,是一面黝黑的石墙,墙上刻着艳丽的火焰的图像,十分精巧,就好像在跳跃燃烧一般。
其余几个分散了坐在台子下面的石椅上,都没什么特别恭谨的态度,也不见齐心,而是各自为政的。
“阴虫,怎么这么匆忙回来?”台上的人说话了,声音略显低沉,但也能听得出,并不是特别老迈的嗓音。
“启禀教主,情况有变。”被称为“阴虫”的人说话了,在石室壁上火把的阴影中,现出一张苍老的脸,是个已至暮年的老妇,“夺魄暴露了,被正道武林所擒,属下便只好立刻赶回,以便对教主说明情况。”
“夺魄暴露了?”那教主猛一捏拳,他脚下石板顿时开裂,一直延伸到高台之下,“说,怎么回事!”他沉声说道。
阴虫婆婆不敢违命,急忙把白日所见情况都说出来,半点不敢遗漏,尤其是与于烟比斗的那个黑袍青年,更是详详细细,末了还瞥了旁边某人一眼,语带讽刺:“有人交出了好徒弟,把这一回的计划全都打破了,可真是了得!”
跟着又有一道与阴虫婆婆相似的嗓音响起:“还害了我与姐姐好容易养出的一双虫儿,当挑出耐吃的寄主很容易么?”
“阳虫,不要插话。”教主冷声喝止那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阳虫婆婆轻哼一声,果真住嘴。
教主又道:“花绝天,怎么回事?”
在最靠近高台的一张宽大石椅上,正斜斜坐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左手托着半个骷髅头,右手细细地抚摸,眼神很是温柔,口中却道:“徒弟?说那个被我弄来玩儿的娃儿么?被他捉住,夺魄也太没用了。”
“玩儿?”阴虫婆婆冷笑,“花绝天你好生太平!婆婆我亲眼所见,你那个拿来玩儿的娃儿武艺可是非同小可,你以为夺魄没有拿出本事么!”
“我教出的徒弟我自己不知道么。”花绝天轻轻对着骷髅头吹了吹,好像上面有看不见的灰尘,要仔细擦拭一样,“武林大会办不成了,接下来,也该那一对兄弟上演一场好戏了。”
“你想得倒好,你以为,你那个徒弟还会听凭你搓弄?”阴虫婆婆笑得更加耍澳憔椭还俗疟ё拍歉鏊廊送房奚トグ眨俦牧礁鲆殴略缇拖嗳希固阏飧錾蹦赋鹑税诓迹 �
花绝天听得“琴抱蔓”三个字,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
阴虫婆婆继续阴笑:“婆婆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彩衣门门主,就是当年夺魄没杀掉的玉合欢,你手里死人头的徒弟长得跟他娘一个样,你以为玉合欢会认不出来?我看你啊,还是别作梦了,你们两个自诩聪明的,十几年光景都只白白为仇人养了儿子啦!”
花绝天那边已经恢复正常,他那张粗犷的脸上带着一抹柔和到极致的笑容,却让人怎么看怎么毛骨悚然:“这场戏是师弟想看的,我不过是个陪客罢了,不过戏演砸了师弟会不开心,我就帮师弟杀掉那两个不听话的小子,让他们去下面为师弟演戏去罢!”
那边教主听两人把话说完,凝声说道:“花绝天,你惹#出的事你负责解决,我不希望再出纰漏!”跟着一摆手,“正道武林想来会与我炎魔教过不去,你等去做些准备,都下去罢!”顿一顿“赤衣留下。”
“是!”在座诸人应声而答,随即几个晃神,就都消失在石室之内。
唯一留下的那个躬身不语。
教主沉吟一会,下令道:“第五玦的儿子绝不能活着,花绝天现在神志不清,你去跟着他,莫要再出差错了。”
“明白。”那人一点头,也立刻瞬身而去。
出了这样的大事,今年的武林大会到底是无疾而终,主事的人和各派代表进了道观商讨,而所有与会帮派山门的其他帮众都在清虚道观外面驻扎,等候讨论的结果。
各就各位后,玉合欢一把拎起于烟的头发,恨恨把她掷在地上。
尽管于烟被蒙了半张脸,楚枫还是一眼将她认了出来,一个箭步冲出来,怒声问道:“彩衣门门主,你这般对待小烟,却是为何?”
众人也是各有疑问,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精彩得很。
“于烟姑娘怎么了?”
“为何如此欺辱于烟姑娘?”
“门主还是要给个交代得好!”
尤其是年轻些的英杰们,之前为于烟风姿所迷,又不知于烟所作所为,都是各自为其辩护。
倒是几个资历深的掌门、德高望重的老江湖们心中隐隐有些预感,但因着尚未证实,便并不说话。
玉合欢凤目含煞,左右扫了一圈,口气里都是讽刺:“什么于烟姑娘?各位正道的侠士,你们可知此女是谁?”
她的笑容更冷:“她便是炎魔教三尊者之一,夺魄尊者!”
夺魄尊者???
众人大骇,更是又惊又疑。
“女施主,你可有何凭证?”到底还是觉明念诵佛号,沉声发问。
玉合欢双拳在袖子里捏得死紧,指甲直掐进肉里,自牙缝里挤出字来:“十三年前,我差点死在此人之手!”她恨声道,“炎魔教的夺魄尊者,便是化成了灰,我也不会不认得!”
被推倒在地上的于烟慢慢坐起身子,她鬓发凌乱,姿态是颇有些狼狈的,可在她的嘴角,却缓缓地露出个笑容来:“十三年前没能杀了你,原也是本尊平生最大的遗憾。”
她的笑容明媚,就算只是一张仅能称作是清秀的脸,看起来却让人心神动摇,恍然不能自已。
这一刻,哪里还有人不明白的?
觉明长叹一声:“夺魄尊者,请说罢。你炎魔教……因何要搅乱我正道武林大会!”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的关怀,伦家会劳逸结合的,当然,也绝对不会断更的~啾~~~
灵堂。。。
自于烟身份暴露、而她本人也承认之后,满场除了觉明这一个发问,便是一片寂然,没有一个人说话。
于烟探手拢一拢头发,缓缓端正了身子,姿态优雅而从容:“怎么,这武林大会面向的是当世所有豪杰,还不许人慕名而来的?”
她的声音里也没有了之前故作的爽朗,变得柔细而妩媚,一举一动间,都无比撩人。
这可真是胡说,武林大会取的的“武林”二字,照理说但凡是武林人,都能前来参加,然而,这些年的约定俗成,早已形成私底下的规矩……所谓的武林大会,怕也要再加上“正道”二字。说是如于烟这等炎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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