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么?
他本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获得幸福了,可是如今,幸福离他近得仿佛触手可及……
(十)燕尔新婚(上)
……》
这天晚上,玉儿精心准备了一桌菜肴,鸡鸭鱼肉上了个齐。刑枫心里记挂着上官清浔也没怎睡,到了晚上也就自然醒来了,刚好四个人凑一块儿吃起了晚饭。
这次算是徐三跟玉儿正式跟上官清浔正打照面,小俩口自然没少盯着上官清浔打量。虽说之前早就将人里里外外都看了个清楚,但到底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这会儿才从人家的言谈举止中隐约了解了些——这人虽是面相可怖,却也掩不住身上那股宛如天成的清雅气韵,让人看着也不觉着害怕。
“以后清浔和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他也是我刑枫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你们对他要像对我一样忠心。”
刑枫头一句开场白就说上了主题,半句交待话都没有。徐三和玉儿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听到这话时还是不由得哽了一下。上官清浔没有吭声,却是微微扬起了嘴角。
“将军,您不跟我们说一下您和清浔公子是如何认识的么?”玉儿问。
虽然知道这个清浔公子跟他们将军关系不一般,但对这人的身份来历他们却是一概不知,难免心生犹疑。
“就是嘛!”徐三跟着妇唱夫随,于是转头望向上官清浔,问:“清浔公子是哪里人士啊?什么时候认识我们将军的?”
“咳咳!”刑枫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就不必再多问了。”
他虽然从来没有将徐三玉儿当外人,但有关上官清浔身份,他还是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何况那其中还有上官清浔并不愿意被人提起的部分。
徐三夫妇从刑枫的态度也大概猜出了些什么,也都没再追问,只是方才还有些闹腾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我是江南人士,”上官清浔忽然开口道,“和你们将军是两年前在京城认识的,当时我误以为他是我的杀父仇人。”
“杀父仇人?”徐三玉儿皆是一惊。
“后来误会澄清了,我与你们将军也成为了莫逆之交。”上官清浔又补充道。
“哦……”
徐三和玉儿又点了点头,当然明白不止是莫逆之交这么简单,显然这其中还跳过了许多问题,但好歹人家也算是给了个交代了,总好过一无所知。
“好了,都吃饭吧!”刑枫毅然结束了话题,边说边帮上官清浔夹了一只鸡腿过去,“清浔,你身子还很虚,多吃点。”
见刑枫也打起了马虎眼,玉儿掩口笑了笑,也忙替上官清浔盛了碗参汤过去,“公子先喝点汤,开开胃,这参汤我炖了很久的。”
上官清浔接过汤道了声谢,跟谁都是自来熟的玉儿也颇得上官清浔喜欢。
“将军……”徐三似乎仍有疑问,又道,“那以后要是有人问起清浔公子,我们该怎么说?”
若是寻常人,或许三两句话也就搪塞过去了,但上官清浔这副模样明显太容易招人注目了,想让人不去多想都难。
“对啊,”这次问到点子上了,玉儿也点了点头,“回昱城后肯定会有人问起公子的来历,要是说得不明不白,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人没准就会乱嚼舌根子。”
刑枫于是转脸看向上官清浔,笑着答道:“我自有安排。”
。
传闻当朝的镇国大将军已经辞了官打算回乡养老了,昱城的老百姓们都在翘首等待着这位昱城出身的英雄衣锦还乡,城里的父母官们也都订好了城里最有名的酒楼,准备为大将军接风洗尘。
奇怪的是,大将军并没有回乡,而是在抵达昱城附近一个叫孤岩镇的小镇上就停了下来,隔天就发来了请柬,邀请昱城的亲朋好友们前往孤岩镇喝喜酒——大将军要娶亲了。
事情来得突然,就连大将军在昱城的亲弟弟刑桉事先也不知道此事,接到请柬后只得匆忙带着两房老婆三个孩子往孤岩镇赶去了。
婚礼甚是隆重,崭新的府邸内屋里屋外都坐满了宾客,新郎官正春风满面的忙着在席间酬酢。至于新娘,自然在拜了堂之后就送入洞房了,谁也没瞅见新娘究竟是个啥模样,更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来头。众人都只是习惯性的以为,能嫁给大将军做老婆的,定然也差不到哪去,多半是个闭月羞花的美人儿。
“哎,三儿!三儿!叫你呢!”
正在宾客间忙得不可开交的徐三,忽然被一个手持折扇年轻公子拉住,徐三手里还揣着个酒壶没来得及放下,人已经被拽到了角落里,对上一张极其严肃极其凝重的白面书生脸。
“哦,是袁大公子啊,什么事?”
徐三口中的袁大公子正是当地知府袁光知的大儿子袁朔,袁光知与刑枫的父亲素有交情,袁朔与刑枫因此也关系甚笃。这次刑枫的婚宴便是袁朔一手操办,连新宅都是他请了风水师找了块孤岩镇最好的风水宝地亲自督人盖的。
但袁朔之所以会如此重视这件事并不单单只是出于友情,更是因为好奇。以他过去对刑枫的印象,这人几乎可以用不近女色来形容,当年上门提亲的人都快把刑家门的槛踩破了,结果刑枫愣是连正眼瞧人家一眼都没瞧过,倒是便宜了刑枫的弟弟刑桉,把昱城最漂亮的两个姑娘都娶走了,
如今这人突然就说要成亲了,而且还是人还在京城的时候就捎信过来让他安排婚娶之事,生怕新娘子会跑了似的,若不是他认得刑枫的字迹,还以为是刑桉又看上了哪家漂亮小姐急着再去娶三房了。
“我问你,这个新娘子……是个什么人?长什么样子?漂不漂亮?是不是生得国色天姿,跟画里走出来的妖精一样?”
袁朔以为,只有妖精才能迷倒磐石般的男人。
徐三见袁朔说得这么煞有其事,只得把笑意往肚子里憋,表面仍是上装出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拍了拍袁朔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袁公子,能讨得将军欢心的人又岂是一般人所能想象到的?日后你自然会见到,到时候保准你这一肚子墨水都找不出合适的词儿来形容我们的将军夫人。”
徐三说完又继续回到筵席上招待宾客去了,留着袁朔还戴在那琢磨着他刚刚那席“意味深长”的话。
“什么词都无法形容?这世间竟真有此等绝世美人么?”
袁朔下巴抵在折扇上,缓缓闭上了眼睛,开始做起了自己的巫山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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筵席刚刚散去,刑枫就迈着有些歪斜的步子直接往内院的新房去了,那些跟在后头想闹洞房一窥新娘庐山真面目的人则全被徐三挡了下来,说将军有令,不可去内院惊扰夫人,违者斩。
这话当然是吓唬人的,但是对于这些地处偏远从没见过世面的乡民们却十分受用,听到一个“斩”字立刻无人敢再越雷池一步。
其他人不敢再造次,袁朔还是敢的,不说他官家子弟的身份,光凭他与刑枫的交情,他就是真闯进洞房刑枫也绝对不会拿他怎么样,加上之前徐三对他说的那番话,他更是好奇得恨不得代替新郎官去揭新娘盖头,好一睹那绝世芳容。幸得徐三发现了蹑手蹑脚偷摸进去的袁朔,好说歹说的将人打发走了。
见府里终于清静了,玉儿这才凑过来不无担忧的道:“你说,这些人日后要是见到了清浔公……见到了夫人的样貌,他们会怎么说?”
“管他们怎么说,不让夫人听到不就行了,等日子长了大家都习惯了,自然就没人说了。”徐三揽过妻子的肩,说道,“你今天也累了,早些休息吧。我看你最近精神都不太好的样子。”
玉儿听徐三说到自己,忽然手肘大力往徐三肋骨上一顶,嗔道:“那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咦?我干了什么好事?我这些天好像都没干好事啊!”
徐三边摸着几乎被顶断的肋骨边泪眼朦胧的反省着。
“谁跟你说这几天了,是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一个月前……”
见徐三还没反应过来,玉儿索性调头就往自己房间走去。等徐三终于想到什么的时候,连忙拔腿追了上去,将人打横抱起代步完成了后面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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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布置得一片艳红的洞房房门,坐在房内等候的人早就不胜其烦的倒在床边睡着了,笨重的凤冠跟盖头被搁在了一旁的镜台上。刑枫于是带上门,缓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伸过手去抚弄着熟睡之人的脸颊,低低唤了一声:“清浔!”
被弄醒的上官清浔朦朦胧胧睁开眼来,没等看清眼前的状况,一个庞然大物已经猝不及防的压在了自己身上,跟着一股带着浓烈酒气的灼热气息喷入了自己的颈窝里。
上官清浔刚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正想推开那个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笨重之物,一双粗糙的大手已经轻车熟路的滑进了自己的衣襟内肆意撩拨。
上官清浔本来就有些窝火,这会儿更是忍到了极限随时一触即发,这人先是一声不吭的说娶就娶,现在又是一声不吭的说上就上,敢情自己真跟被人拐卖了一样。
“将军的洞房花烛夜就这么直奔主题,会不会太不解风情了点?”
刑枫虽然带了几分醉意,但听到上官清浔这声冷冷的“将军”称谓,他还是意识得到这个素来爱闹别扭的人不爽了,于是撤了狼爪,又讨好的在对方唇上啄了一下,笑道:“为夫是一时太高兴才忘了形。那娘子说要怎样才算解风情,我照办便是。”
一声“娘子”彻底将某人的怒火引燃,上官清浔屈膝用力一顶,直击要害,差点让刑枫失了雄风。刑枫这下也彻底醒了酒,忙捂着某个部位滚到一边,咬牙切齿的道:“清浔……你这是……让我断子绝孙么?”
上官清浔也伸手摸上了刑枫的要害部位,轻轻帮他揉弄着,却是不见半点不心疼,反而阴阴笑道:“怎么,你娶了本公子还想要有子孙?这么说你是打算再娶二房了?”
刑枫跟着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