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呵,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和公子令狐在一起,师兄,我们还是放手吧。”容成玉吃惊又无奈的笑道。
“我赌输了,自然不会再干涉他的事。师妹,我并不是真的要反对成儿,我也不在乎墨梅谷的声誉。我担心的是成儿的性命!杀不了公子令狐的那些人,迟早有一天会来迫害他身边的人。”
“师兄,成儿一定都考虑过这些,哎,我们不可能替他操一辈子的心,你不也常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嘛!对了,前几日成儿跟我说,他想现在接管墨梅谷。”
“我知道了,成儿今日也对我说了。”即墨空邛挽过容成玉的手,“师妹,成儿这是不想将你我牵扯于他与公子令狐之间啊,难得他有这份心。今年他也已二十二,按理说,也该独自接管墨梅谷了,且他医术早已超过你我。这样吧,清明过后,你我就退隐江湖,回白术屋去。这江湖中的一切从此与你我无关,成儿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想他知道该怎么做才能长久于这江湖中生存,你我的确不可能替他操一辈子心。”
晚间用饭时,即墨容成将退隐江湖的事告知容成。
“爹,娘,是孩儿不孝,让您二老委屈了。”听罢即墨空邛的决定,容成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成儿,路是你自己选择的,以后就靠你自己了。”即墨空邛喟叹一声,容成玉扶起容成,“成儿,凡事不要太执着,以后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容成替二老各倒上一杯酒,淡淡一笑,“爹,娘,你们放心。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我考虑了七年才做这个决定,自然是把所有事都已考虑到,也已安排好,你们的儿子我,是个惜命的人。所以你们不用太担心,我从来都是个贪心的人,命,爱人,亲人,我都要。”
清明过后的第二日,墨梅谷放出消息,即墨空邛与容成玉退隐江湖,自此墨梅谷由即墨容成接管。这一日,墨梅谷外来了许多江湖人士来给容成道贺。墨梅谷虽一直不参与任何江湖纷争,不与任何门派联盟,但受过墨梅谷恩惠的人可不少。
容成在谷内设宴招待所有前来的人,一时间,墨梅谷内是前所未有的热闹,容成执了杯酒与众人一一打招呼。
“容成谷主,在下聚血会的人,有个问题想代众位英雄请教谷主。”突然,人群中有一中年人起身朗声道。容成满脸笑意的看着那人,“阁下请问。”
“江湖上近日都在传谷主爱慕公子令狐的事,此事可当真?”中年人一昂头,大声问道。瞬间,所有人都停下喝酒,看向容成。
“哈哈哈哈···。”闻言,容成大笑,众人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我与公子令狐之间的确有些渊源,这渊源不是诸位能知道的。但若说本谷主爱慕他,诸位难道不觉得有些不现实吗?一个连脸都瞧不见的人,如何去喜欢?且本谷主若好男风,必要做那在上之人。诸位想想,依公子令狐的个性,他会愿意做那在下的?所以,传言终究只是传言,不可信。”容成优雅一笑,仰头喝尽杯中酒,“诸位今日请尽情的喝酒,定要不醉不归!”说罢甩袖走上主座。所有人愣了愣,继续吆喝着喝酒划拳。那自称是聚血会的中年人,看着容成的背影,咬咬牙,转身离席。
容成冷冷的笑了笑,转头看向一丛木香花旁的一位黑衣人。凝视了一会儿,对身边的侍女道:“依儿,将那位公子请去朝茵屋。”
那木香花旁的人是季孑然,他奉公子令狐之命,前来给容成秘密道喜,顺带捎来了一封信。
☆、起端
“容成谷主,恭喜。”季孑然拱手道贺。
“不过是子承父业,有何可喜之处,季堂主请坐,用茶。”容成命丫头奉上茶。
“茶不用喝了,此次前来,是奉公子之命来给谷主道喜,顺带捎来一封信。”说着,季孑然自怀中掏出信,递予容成。“送完信,季某还赶着回山庄。”
容成接过信,打开:有些话容成公子应当知道不该说第二次,也不该问第二次,那么,关于那个答案,想必容成公子已知。
“信已送到,容成谷主,季某告辞了。”季孑然起身。
“季堂主是个大忙人,自然留不得。烦请季堂主带句话给你家公子。”
“谷主请讲。”
容成深吸一口气,“如今定会比以前忙,怕是没时间再去令狐山庄闲坐了。”季孑然看着容成微微一愣,
“话一定带到,谷主放心。”季孑然推门走出朝茵屋,容成再次看了看手中信,丝丝苦笑溢于唇角。狐狸,如你所愿。
季孑然于第二日一大早回到令狐山庄,下马后,他直奔逍遥居,将墨梅谷发生的事与容成要他带的话一一告知公子令狐。
“公子,要调动我们的人去剿灭聚血会吗?”
“不用,如今的聚血会,不过是惠贤山庄的一些余孽,我要等他们壮大,等他们有更大的动静。”
“那墨梅谷那边?”
公子令狐敲着窗棂,沉思看一会儿,“容成公子既已那样说,说明近一两年内他都不会再来令狐山庄,所以勿须担心。且墨梅谷内若无人引进,外人也休想随意进出,你和画末两人明日动身各回各堂。”
“是。”
瞧着令狐山庄内长春树的花色就可知春夏秋冬,这前几日还是似雪花满树,眨眼间便又已浅紫一片。洛阳的冬天说来便来,天气已渐渐变冷。怕是过不了一月,就要下雪了。
欣陌阡倚在一棵长春树下,远远的看着正在炼鞭的公子令狐。自四月过后,欣陌阡每月都上令狐山庄一回。江湖上关于即墨容成爱慕公子令狐的传言,早已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攻自破,替而代之的是云剑阁欲与令狐山庄联姻的传闻。欣陌阡很高兴墨梅谷终于不再与令狐山庄有关系,但同时,她又在担心另一件事。五月至十一月的这段时间里,公子令狐已被人行刺四次,虽然每次公子令狐都未伤分毫,可欣陌阡每每听说后,都是心惊胆战。她突然害怕自己终有一天会见不到公子令狐,她还有话没对他说呢,那些话藏在她心里很久了。
见得公子令狐已收鞭停下,欣陌阡缓缓走过去,一缕斜阳映在她脸上,微红一片。
“公子。”欣陌阡轻唤。
“陌阡姑娘?翎还未送你下山吗?”公子令狐皱眉看着欣陌阡。
“我,是我还有事要对公子说,所以···,”欣陌阡捏紧衣角,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哦?何事?陌阡姑娘但说无妨。”
欣陌阡咽了咽口水,“公子,陌阡,陌阡对你···。”
“陌阡姑娘。”公子令狐眼神一紧,匆忙打断欣陌阡。“你是个好姑娘,但我们不合适。我之所以对你与别人不同,是因为你与我母亲有几分相似,所以我一直很尊重你。你是个聪明女子,应该知道我们之间该已何种关系才能长久相处。”
欣陌阡低头,不敢再看公子令狐,寂静良久,“”公子,下次陌阡再来山庄,可否叫我陌阡?还有,我爹一直希望你能叫他一声欣伯父,不知公子能否如他愿?
公子令狐轻轻叹息一声,他看得出,欣陌阡的眼睛红了些许,但爱不同情,更不是可怜。“烦请陌阡会去带句话给欣伯父,之前是令狐不懂事,这声伯父早该叫的。”闻言,欣陌阡微微笑了笑,转身离开。翎早已于庄门外等候,欣陌阡深吸几口气,笑着上马。令狐,谢谢你拒绝的如此彻底。
公子令狐立在长春树下片刻,自腰间解下一块玉佩。这玉佩是容成十三岁那年送予他的那块,细看会发现,当年的树皮哨子还藏于细穗之中。
“哥哥!哥哥!”突然,令狐玥惊慌的声音自公子令狐身后传来,令狐转身。一脸惊恐,怀抱晞童的令狐玥几乎是踉跄着奔至公子令狐身边。
“发生什么事了?”公子令狐扶住令狐玥。
“童儿,童儿不知怎么了?”令狐玥哭着将晞童递予公子令狐。令狐一看,大惊。小小晞童此刻脸色惨白,气若游丝。一摸额头,居然不是滚烫,而是微微的冰凉。
“哥哥,童儿,童儿到底怎么了?怎么办?”令狐玥慌了神,公子令狐匆忙脱下晞童的衣裳,惊愕的发现,在晞童白嫩的右手手腕处,有一圈细小的黑印记,那印记是从皮肤内渗透出来的。
“玥儿,哥哥即刻赶去墨梅谷,你让孙伯派人通知翎,这几日山庄内的人只许进不许出,等我回来。”令狐说罢,身形几闪,人已至远处的长廊下。
“哥哥!”令狐玥大喊,“你一定要带童儿回来!”
☆、蛊死之毒
公子令狐取来披风将晞童裹紧,狠狠的抽打着□黑马。童儿,你千万不能有事!一定不要有事!赶至半夜,空中突然飘起了小雪,怀中晞童的气息越来越弱,公子令狐心急如焚,更加用力的抽打起马腹来。
墨梅谷地处最北边,每当别处飘着小雪时,这边通常已是大雪。要不了三个时辰,谷内就会雪白一片。已是后半夜了,容成仍然没有睡意。他端坐在木香屋外的石亭之中,一边欣赏着飞雪,一边自饮自酌。
“容成!容成!”突然,容成听见了令狐的声音。
“狐狸?”容成手一颤,酒撒了一身,他豁然起身。
“容成,快带我进谷!快救童儿!”
“狐狸!救童儿?”容成大惊,丢下酒杯,狂奔至谷口。满脸焦急,一身积雪的公子令狐见得容成来,匆忙拉住容成,“快,快看看童儿!”容成来不及再多看令狐几眼,接过他怀中晞童。被令狐喊叫声吵醒的依儿也已至二人身边,容成抱着晞童边走边吩咐,
“依儿,将令狐公子引至我房间去,备好干衣裳和热水送去。”
“容成···。”
“狐狸,你不能跟来,你来了只会影响我救治童儿。放心,我一定还你一个会说会笑的小狐狸!”容成停下打断公子令狐的话,随后快步走进捣药楼,将门关上。
依儿恭敬的一抬手,“令狐公子,请随我来。”依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