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张扬觉得已远隔千里之外了。
叶云却颇有吃惊,撑著剑站起来道:「教主如何连武功也恢复了?」
羁冰月闻言唇角一勾,竟是笑了,笑著从袖笼里取出一件器物,叶云上前一看,长三寸,透体晶莹,仿若还冒著白汔,正
是冰珀。张扬和姜自言看不明白,欲上前问叶云,却见叶云一拍脑门,跟著就笑了,笑里有些自嘲。
那陆承风眉眼一凑,笑得不可自抑,边笑边道:「叶左使真是失策呀,怎拿我教的冰珀来压制教主武功?」他本就是个老
滑头,方才见两人一对一答,已知晓个中一二。眼下又见叶云忍性极强,便再嘲了他两句,「这对付当年江左叶家还凑合
,放到教主身上,他顺手不就给摘下来了?」
叶云听他说到江左叶家,竟也忍不住了,怒骂了一声「卑鄙!」想当年若不是这冰珀,他叶氏武林世家,也不至一夜灭门
,本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料偏是自己如此愚钝。
五人对峙,双方下手把握都不大,正斟酌之际,却听羁冰月忽然笑道:「我看今日还是别战了,万一叶左使被哪根不长眼
的刀子杀了,本座身上还中著亥焰,怕是也活不成了。况且你我与老头子三年未见,不如大家一起喝酒叙旧,一路同行回
教里,本座便把那兰湖山庄的机关暗道,以及各个分堂的藏匿之处与你交易。」
叶云握著剑鞘手心发冷,再度抬首看羁冰月的脸,那脸竟是那般淡定自若,当下咬牙说了句:「好!」
傍晚五人同行入城,局面却异常尴尬,叶云和姜自言都绷著个脸,张扬跟在最后面,手里还抱著一壶酒,看上去惚兮恍兮
的,倒是羁冰月和陆承风走在前头谈天说地好似旁人全不存在一般。
叶云心中不解,教主都已经恢复记忆了,却不似从前那般不苟言笑。走了大半天,叶云一回头,却发现张扬已被他们撂在
后面老远了,忙叫大家停下等等张扬。
羁冰月一回头,看到远处那吊儿郎当一步三晃的模样,忍不住要上前去。陆承风见状赶忙拉住他,附在他耳边调侃道:「
小月儿,你不生他气了?」
「谁说,我这还气著呢,只是。。。。。。」羁冰月说著手向前一指,「只怕那家伙也在气我。」
「那死小子当年也不知躲哪儿去了,害你想了这么多年,现在肯出现,你可不要这么便宜他。」
羁冰月闻言笑道:「老头儿,我昔时对你坦言,你可不要借机讽我。」说罢人已飞身出去。
张扬正拎著酒壶两边晃悠,本走得好好的,谁知慎一头撞上一堵绵墙,当下大手一挥,「哪儿来的墙,给我走。」
冰月忍俊不禁,低头佯道:「你叫我走,那我可走了。」
张扬脑中霍地一个清醒,忙拉住那人衣袖,拽到身前一看,愣了半晌,却又笑了,自嘲似的笑著摇摇头。果然是镜花水月
,自己这又是何苦呢,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著那人会来找自己。
冰月看他患得患失,一副愁肠百结的样子,是醉糊涂了,也不敢惊他。想当年自己年少无情,命陆承风千里追杀,倘使他
不是张千山的后人,怕是早已落崖身亡,尸骨无存了。
可他为何偏生要偷东西走人呢?自己满心痴惑,却换来如此虚情假意,如何能不愤恨非常。前几年翻天覆地的找这个,本
已没了希望,没想到时隔六载,还能与他再续前缘,这段时日他一路拼了命的保护自己,关爱之情时常溢于言表,竟原来
也是有情之人。想到这些心中一堵,眼眶酸涩,自己也不知如何说话才好,想是干脆过些时日,再与他纠葛清楚,这一次
说什么也不能放走他。
。
晚些到了客栈,张扬几乎是被叶云架进去的,路都走不直了,一进客房,倒头便睡。
姜自言有些心忧,这些日子跟著叶云长了不少心性,不若以前那般冲动了。此时张扬放倒了,自己与叶云两人必不是羁冰
月和陆承风的对手,张扬与那教主有些情谊,叶云又有亥焰控制著羁冰月不敢杀他,可自己便是毫无保障了。
想到这里,当下对叶云借口道:「自言还有一帮兄弟在等,先行一步了。」
叶云知他心思,也觉得此时不便留他,卸下腰间权杖递给他道:
「我在教中数年,身居高位,这玩意儿或许有点用。待到我与教主交易达成,便联络了你,倘使不成,我便与他同归于尽
。你是先武林盟主之后,在江湖有些声望,正好趁此时机找些帮手,教中人多,到时候若事成,我在教前接应,一举伐教
。」
叶云意思是想做内应,使人攻入挚月教,无奈身为魔教左使多年,中原正派无人信服,现下有姜自言相助,一切问题也就
迎刃而解了。
姜自言一揖谢过,就此先别了叶云。
。
天色晚了,客栈灯火熄大半,想是人们都睡了下来,羁冰月将陆承风叫到屋里。
老头子先前还晃悠晃悠,进屋一见羁冰月脸色,吓得差点儿跪了下去。
这小月儿是他一手带大的,什么样的表情是发怒,什么样的表情是记恨,什么样的表情是有大事,什么样的表情是有小事
,他可是一清二楚。
羁冰月若无其事的为他倒了杯茶,举止极尽情义,却冷不丁一句:「两年之前,我在你家里,看到了一封密信。」
陆承风闻言大骇,心里已有了谱,嘴上却道:「什么信?」
羁冰月道:「是一封关于堕月天剑的秘密的信,上面说江左叶家以血铸剑,世代相传一柄堕月天剑,非嫡系子孙不能操使
。还有当年羁霍天血洗铸剑山庄的名单,整整三十二口,有个叫做叶晨璎的用朱笔圈去了,那个,就是本座吧?」
陆承风忙道:「教主何出此言?」
羁冰月笑而不言。
陆承风一急,道:「教主竟趁我闭关之时,带人去搜老朽分堂。」
羁冰月不理会他,迳自道:「我两年前无意发现此信,又想到那把剑自小佩载,非我不能使其出鞘,那时便已明白一些,
本欲找你问清楚,可惜你当时正在闭关。于是准备独自上一趟江左,没想到途中遭那叶云算计,跌落山崖,醒来的时候什
么也不记得了,一下子耽搁至今。」
陆承风心中一沉,只得道:「既然教主已经知道,老朽也无须再隐瞒,可是那密信最后一句,你也看到了吧!」
羁冰月浑身一凛,想到那密信最后一句:
。。。。。。「倘使小儿得知此事,杀!」
这陆承风此言分明是叫自己莫再关切此事,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反覆思量,权衡个中轻重,最终还是叹道:「这事情我本不欲再查,可今日看那叶云手挚堕月天剑,操使得矫若游龙,倘
若不是与我同为叶家嫡脉,如何能操那剑?」说道这里顿了顿又道,「我与他年纪相仿,莫不是兄弟至亲。」
陆承风见他如此执拗,又想到自己心中还有另一事,也不再隐瞒,道:
「十八年前教主羁霍天血洗铸剑山庄,为的就是这把堕月天剑。可孰料后来得知此剑非叶家人不认,教主正好又膝下无子
,于是将劫来的婴儿,也就是叶家二公子,作为自己膝下之子养大成人,想藉叶氏血脉之手驭剑,助他达成业。可惜事不
如人愿,小月儿还未及长大,教主已经仙逝了。」
羁冰月轻轻「噢」了一声。心道果然是天道轮回,这件事归根结蒂还要怪那张扬偷了他的堕月天剑,倘使张扬当年没有偷
剑,叶左使入教以来,看到自己随身佩剑,必然是识得的。
这边还在犹自感慨,却忽觉身傍杀气大甚,转眼之前,陆承风手挚腰带,正以一招赤链响尾向他劈来。
羁冰月赶忙一个翻身撞出了门,孰料逃生过急,竟撞进了对面的客房,这房间正是叶云的。
叶云本已入睡,听到响声立刻一咕噜爬起来,睁眼却见羁冰月与陆承风在眼前大打出手,两人在巴掌大一个屋子里龙腾虎
跃,好似自己完全不存在那般。
叶云不明所以,无奈抄起堕月天剑站到一旁。
羁冰月毕竟是被叶云废了一层武功,数招过后渐走下风,眼看著一面墙在身后坍塌,无奈之下两步绕到叶云身前,一把抽
出他手中佩剑,金光一闪,月影破窗而入。
那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