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飞扬(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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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飞扬(出书版)-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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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夜里就不对劲了,三更天的时候张扬突然热醒了,头晕脑涨的,伸手动了动身边的冰月,一点动静也没有。张扬好歹
                  看了几本医书,一摸两个人的额头,果然烧得厉害。
                  心想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还是得及时看大夫,于是一骨碌就从床上爬起来。谁知动作太猛,还没站直就跌回床里,像个
                  千斤巨锤一样砸在冰月身上,冰月闷哼了一声,饶是再昏沉也被砸醒了。
                  张扬随手揉了他两下肚子,就忙乱的再度爬起来去点灯,这边点了灯回头,才看到床上那张脸青的怕人,整个眉目揪成一
                  团,嘴唇苍白得仿佛透明了一般,光看著也知比自己辛苦些。
                  张扬心知是那碗药的缘故,只怪自己操之过急,还未学到皮毛就开始急功。头脑昏沉的厉害,四肢越发无力,还是强撑著
                  爬回床边给两人穿衣,翻来复去折腾好了,张扬已感到仿佛去了半条命般疲惫,冰月也连连喘息,两个人相互扶著蹭蹬了
                  半天,才勉强又站起来。
                  张扬小声问了句,「这就去看大夫,能不能走?」
                  羁冰月勉强点点头,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磨磨蹭蹭出门了。
                  。
                  夜色朦胧,大街上空旷无烟,深更春寒抖峭,张扬只觉得一阵阵忽冷忽热甚是难受。冰月就更不用说了,先前刚做完那种
                  事,腰骨以下都酸痛难支,走不到半里路浑身都开始发抖,终于在经过县衙大门前,双腿一软,就蹲了下去,连同扶著的
                  张扬也被跌了一跤。骨胳清脆的撞在地面上,四周响起细碎的回音。
                  羁冰月四肢撑了半天坐起来,便再也使不上劲了,又急又激的坐在地上气道,「我这还没杀你呢,倒是要先被你给害死了
                  。」说得好似杀张扬比什么都天经地义。
                  张扬听了这话心里也怒,一时又不明白自己怒在何处,欲开口辩言,却又觉得自己叫对方喝了那药本就理亏。
                  就这样两人坐在地上沉默了一阵,周围的气氛变得更冰寒了。张扬心中百转千回,真想就此想把他给扔了。一低头却对上
                  对方委屈看他的眼,带著三分怨气,七分倔强,苍白的月色下同样苍白虚弱的脸庞,张扬心头一颤,竟有些隐隐作痛,不
                  知怎么就忍不住低首道:「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喝那莫名其妙的玩意。」说著不禁一愣,自己就这般舍不得吗?
                  羁冰月闻言也是一愣,随即扑哧一笑,小声道,「你还不也是?弄成这样。」
                  一丝夜风吹来,扬起惨淡面容上几道碎发,张扬看得心胸荡漾,情不自禁伸手去捉,却在方要触到发稍时骇然停止了。他
                  分明看到对方眼里划过一道杀意,稍纵即逝,却足以让自己心惊胆战。
                  张扬赶紧侧过头去,嘴里叨叨著,「我看错了,我看错了。。。。。。」边自言自语边用劲儿站起来,颤危危的走出几步,身后
                  忽然传来一声呵斥:
                  「你站住!你想丢下我呀?」
                  张扬当场僵住,这才回头看去,少年依旧坐在地上委委屈屈地看著他,朦朦胧胧的水汽在眼眶里直打转。
                  张扬吃力走到他身边蹲下,一摸他眼睛,那泪水就不争气的掉下来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张扬没来由心里就慌了,赶
                  忙蹲著背过身去,指指自己背脊,「嗯,我背你。」
                  然后背上重重挨了一拳,那人才慢慢爬了上来。
                  张扬也不知哪来的劲头,硬是撑著自己直打弯的双腿,把人背了起来。蹒跚的走了几步,只觉得血气上涌,眼前跟著一黑
                  ,差点儿冲头栽下去,狠狠闭了下眼睛,抵挡住随之而来的眩晕,一咬牙,继续背著人往王大夫家走。
                  冰月看他像老牛拖车一样,走得如此辛苦,一时间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想说两句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最终还是咬了
                  咬唇说道:「你放我下来吧,你去找到大夫,叫他过来这里帮我。」
                  张扬应了一声,却没舍得把人放下。
                  冰月把头小心靠在他背上,轻声骂了句:「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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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走又是半里路,远处已有些蒙蒙亮了,张扬还是一步三倒退的往前走,速度却是越来越慢。
                  天边星子隐匿,清晨的薄雾缓缓张开,漫延上本就清冷的街道,有早春杜鹃开在雾中,花香淡雅袭人,整个开封城都仿佛
                  陷在了梦里。冰月静静地趴在他背上,「阿扬,我叫你阿扬好不好?」
                  张扬闻言脚步一僵,冰月心底跟著就漏了一拍。然后张扬吃力的腾出一只手指著大夫的门,说了声「到了。」说完就晕了
                  过去,两个人一起倒在大夫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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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那会儿羁冰月已经感到不大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明显感到药效减少了很多,但还是时而发
                  作的厉害。
                  半个月那会儿张扬已经感到不大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对方的眼神不对劲,对方的声音不对劲。。。。。。。。。,还有
                  ,对方疼的时候会轻声轻语的说「你停下好不好」。可自己停不下来。
                  一转眼临近春分,满城杜鹃开得如火如荼,燕子双双从头顶昏暗的天空飞过,一下就没了踪迹。傍晚张扬扫院子的时候,
                  注意到这些以前从不会注意的。随手拣了个石子,在扫帚杆子上又刻下一道痕迹,方一刻好,竟是骇然一愣。赶紧揉揉眼
                  睛,不相信的数了数,数完了又换一头数,来来回回,三十、三十、三十。。。。。。。。。可不是最后一天了?!
                  回想这些日子自己一日比一日消沉,冰月倒是活泼起来了,没事喜欢坐在桌子前写字,也不知道都写了些什么,绕在他身
                  边左一个「阿扬」右一个「阿扬」叫得不亦乐呼。听得张扬直发抖,有气不敢出,反正要死的人又不是他。有时真的以为
                  两个人之间多少有些感情,可最终发现仍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不肯相信。
                  前几天心里就极是不安,偷偷把这事告诉了隔壁的杨老鳏夫,杨老鳏夫一听挚月教也吓坏了。结果还是想帮帮他,问了句
                  「那人跟你上床有什么反应?」张扬呆头呆脑一五一十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听得杨老鳏夫目瞪口呆。最终惊叫了一声,
                  「这他都不在乎?你小子完了!」
                  张扬陡然一个明白,「这他都不在乎。。。。。。,老杨,我家里还有二斤玉米手酒,你拿去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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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张扬压倒冰月的时候脑子里突然窜出前几天杨老鳏夫的话:
                  「你想啊,人家是男孩子,你既说他傲慢,那做这种事情会不觉得耻辱吗?」
                  「但如果他一开始就决定杀你,也许就真的不在乎了。你在他眼里顶多是个死人,死人有什么好介意的?」
                  每每被他眸中的色彩迷惑,又被转瞬之间的杀气打破,还有每一天白日下都轻鄙嘲讽的看他的眼。张扬一阵心凉,动作也
                  跟著迟缓了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一只匕手抵在心口,冰月对他眨眨眼睛,「阿扬,我没什么感觉了,大概是好了。」说著刀尖往前送上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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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扬只觉这短短一厘,竟是一阵撕心的痛,情不自禁有些痛苦的看向对方。
                  冰月把头一偏,决然道:「阿扬,我会记住你的。」
                  张扬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笑著伸手握著刀锋,血顺著刀槽缓缓流下,淌在羁冰月苍白的胸膛上如绽开的花。看来现在真
                  的是要像某本混蛋书里说得那样,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了。「冰月,明天再杀我好吗?我不在意你杀我,真的不在意
                  。」说著伸手抚上他被自己的血氤红的胸膛,「有这么一个月,我作鬼也风流了。」
                  冰月本是有些许感动,听到这一句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还真是个废物,这风雅被你用到这份上,也够糟蹋了。」
                  谁知张扬没有半分尴尬,依旧深情款款的看著他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再呆一个晚上,最后一个晚上。明天,或许不
                  用你动手,就可以见到我的尸体了。」
                  最后一句让冰月心里陡然一凉,再看那眼光仍是炽热,也不知怎么了,鬼使神差的就放下了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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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三更,张扬小声唤了两声身边的人,发觉对方已经睡熟,于是拈手拈脚的从床上爬下来。也不敢点灯,走到书架前借
                  著月光摸索了几本自认最博大精深的医书,然后急急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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