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白袍,还是散发少年,精致秀气,却瞧不出其他特点来。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说自己一定不能保持冷静,少年眨巴了眼,咬着下唇认真问:“你就是韩放?”
那一瞬间所投射出来的光华,他才理解原来回颜说的是这个。这个少年美在于动,说话间那几个小小的表情让人不自觉的想去怜惜。韩放神色沉了下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救人受伤?“问你话呀!”明明是逼迫质问的语气,却又带着那么无辜可怜的哀求。
韩放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慢慢回话:“本官正是韩放,倒是你是何人?”“你不知道我吧?我可知道你,他们说你是天下第一美人,我不信,我来看看。”韩放转过脸对着他问:“现在,看清了?”
那少年却上前抓住他的肩,“我可是找了你这么久,就不能让我好好看看啊?”韩放目光冰冷投入他眼中:“强为之,非礼也!”他讪讪放了韩放的肩,韩放继续说:“未告知以名,非礼也!”
他皱了眉有些不高兴地嘟着嘴:“一张石头雕刻,再漂亮有什么用?”韩放笼了袖微微一福:“多谢称赞。”正要发火的时候,李适的声音在外喊:“阿青!叫你不准跑到这边来的,你怎么就是要过来?”韩放见面前的少年得意地冲他笑了,三两步跨了出去喊:“阿九阿九!我在这里!”李适上前捉了他的肩,对着他的额头轻轻一敲:“就是不记我说过什么!”抬眼便见韩放扶了桌子有些不太稳当的样子,“捏痛了!”
“痛了?是碰着伤口了?怎么都一个多月了还不见好啊?”李适那关切的样子,像是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韩放上前行过礼:“微臣参见皇上。”“嗯,起来吧。”说完像逃跑一样急急忙忙拉着阿青走了,冬苓没有来得及跟上去,伸手扶了脚步踉跄的人有些担心地问:“大人,还好吧?”
韩放扶了柱子淡淡一笑:“换季了,下官这丢人样子又给公公看去了!”冬苓回礼:“大人说笑了,身体要紧着些……”见他答应的样子,才掉头离开,心里却不太好受,这两人,这般又是何苦?韩放见冬苓一走,立马整顿了精神,快步朝平阳宫去。
却见卞雅云也是一脸头疼的样子,正等回颜来的当口,便问:“你这又是怎么了?”卞雅云摇摇头:“安国侯给本宫找的好事!”韩放又是全然不知的样子,心下自嘲自己有些脱节。理清了来龙去脉,原来是白子墨不知何故与祁王妃发生争执,王妃一状告到了卞雅云这里来。还未说如何处理,就听见有人来通报:“娘娘,徐大人到了。”
徐平之一进门朝卞雅云行过礼,就开始叮咛韩放:“你最近自己注意些,我们御医馆好不容易安生了一点,你不要又来掀些惊风骇浪。”卞雅云掩着嘴忍着笑,韩放挥挥手:“哎,徐大人说笑,下官现在可没这么大本事。”才两句话功夫,回颜也进来了,卞雅云挥退众人,问:“你今日急急忙忙是怎么回事?”韩放对徐平之说:“先不答这个,倒是想问问平之,皇上带回来的少年……”徐平之迅速摇头,嘴上说:“只听说是堕马,其余的就不知道了。”“这么说伤得挺厉害?”“应该还挺厉害的。”回颜打岔:“就是这一摔,本来三日围猎,第二天就给回来了!”
韩放一脸精心布置什么的表情,徐平之很自觉地站了起来:“若是没有什么事,微臣就先告退了。”“嗯,麻烦大人了。”
安静了很久,回颜终于忍不住先问:“你见到了?”韩放点点头:“嗯,见到了,你说得对,此人不能留。”卞雅云呵呵一笑:“连你都这么说?”韩放长出一口气:“此人必定是谁送给他的,想用来压我,现在也威胁到了颜妃这一地位,最重要的是,他如若不是真的如此干净单纯,就必定是戏中高手,这种危险,绝对不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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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八百里加急送到。”冬苓进宫通传的时候,李适正教阿青写字。神色一亮,对冬苓说:“立刻把七王爷和安国侯和丞相找来!”转头又对那丢了笔一脸不悦的人说:“你先下去好吗?”阿青鼓着腮帮:“又让我下去!每次都这样。”李适出言劝慰:“你先下去,朕改日陪你,你想玩什么都行,怎样?”阿青这才不甘愿地出了景德殿的门,李适看着那张已经被阿青闲时无聊用来练字的花梨木案子,心下猛地一抽。
放儿,以往你总先寻了各种理由出去,我竟害怕你猜心的能力,是我将你远远支开,如今却怎么又如此呢难过?
50
陈秦两国出兵欲灭禅,君琰请援
李适让白子墨开春先领着破风前去,左厉率军随后。那日他就发觉白子墨和李延煜似乎又吵闹过,想起卞雅云说的那件事来,心里生起一种奇怪的想法,自己和韩放不好过,至少有李延煜和白子墨作陪。却没想到才隔七日,事态就发展得不可收拾,直接上升到了卞家和白家的对峙。卞凉远不在,卞家自然是卞老夫人说了算。这一下就趴出了崔桓的事,卞雅云直接端出皇后的身份都无法将这事压下去,李适插手,准备拿祁王妃问话。
韩放下手也快,卞雅云这边通传了李适打算的时间,回颜就已经开始在慢慢找阿青的麻烦,知道磨得那人也开始歇斯底里,正好到了李适在沉心殿,白子墨也被传了去的这天。韩放半逼半诱的将人带出了翠竹宫。长长两道浅辙中间夹着一些马蹄印,周围的雪干干净净没有人走过,韩放坐在车里舒展着,手指轻轻叩击自己的腿,这就生出一些压抑别人的气氛来,不知是过了多久,总觉得也许出了皇宫到了远郊了,阿青问:“
你到底是要带我去哪里?”韩放停下了手指上的动作,缓缓抬眼看他,诡秘一笑:“装不下去了?”“装什么啊?”阿青反问,韩放掀开窗帘子看了看窗外:“这里人可真是够少的。”说完几乎是愤怒地摔下帘子:“你演得可真够彻底的,你既然愿意单独跟我出来,就干脆放下那些乌七八糟的玩意儿。”“你……你说什么啊?是你说带我去玩的,现在又……”“我以为,我那两句话,就算傻子也知道有问题。”“你想干什么?”韩放从袖里掏出一把精致小刀来:“啧啧啧,我还没有查出来你是谁派来的,不过我很佩服你,既然如此,自己解决吧。”
“你没法向阿九交代……”他话没说完,韩放一巴掌扇到了他脸上,他一向力道不大,这一掌却下足了全力,“阿九也是你配叫的?”来得气势汹涌,阿青本是习过武,却也没能躲过,脸上就起了些指印。
韩放见着他那双水亮的眸子立刻就起了雾气,“委屈了?忍着吧。你若不想被如此侮辱折磨,就最好手快一些。”
阿青使劲眨了眨眼,有些痒痒的快要滴下来,对上韩放冰冷的眼问:“你怕他从此遗忘了你,所以你才这么做的,不是么?”韩放并不见慌乱,只是心里有阵钝痛:“你倒是聪明,是,我正是怕他忘了我,你明明知道,何故还去招惹他?”
他浅浅一笑又说:“你还真是胆大包天,敢欺到我头上来。”“怪不得阿九越来越讨厌你,你这么阴谋算计……”“啪!”又是一巴掌呼到他脸上,甩了甩有些疼痛的手掌:“啧啧,你习武之人还躲不过我的手?这苦肉计真是厉害,就怕你来不及回去使了。如果你今日能活下来,最好记住,我韩放就是个阴险小人,你那些小心思我根本没放在眼里!我就是阴暗扭曲,见不得人比我好!和你废话这么多,你也该动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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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心殿内,白子墨一脸无愧的样子,祁王妃一身都是酸涩委屈,李适却恨不得杀了这个女人解气,卞家和白家本来好好的关系被她搞得如此僵硬,无论如何,都要得罪一方,要不然就是白子墨,一时气愤之下很有可能私自领兵出征,若是卞凉远在也好啊。
怎么这个女人偏偏和卞家有亲戚关系呢?
正是恼火之时,卞雅云怒斥道:“大胆赵筝!你竟敢诽谤安国侯,蓄意几族挑起纷争……”李适看了卞雅云一眼,有些感谢,他便不发话,等着卞雅云说,时不时用眼神提醒着该轻还是该重。最终决定,削其命妇身份,贬为庶民,从此就与卞家毫无干系。李适咳了两声,又说:“长卿也是,跑到王府惹是生非!罚你官降一级!退下退下,这几个月不要让朕见到你们,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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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李适出门,冬苓拦住的小太监就跑了过去,他还来不及抓住那人就跪到了李适面前,“皇上,阿青公子被人带走了。”李适大惊,问:“谁带走的?”
“是……是……韩,韩大人!”李适问:“可是韩放韩大人?”“嗯!”冬苓呵斥:“狗奴才!你可知诋毁朝廷命官……”他还没说完,李适拉起那小太监:“往哪儿走的?”说完又对皱着眉头的冬苓说:“你把回颜给我找过来!”然后转头对着行礼要退下的卞雅云:“好你们三个,又算计到朕头上来了!?今天要是找不到人,你们就给朕滚!他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没你们的命!”
“我怎么可能知道。”回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懒散坐在椅上,卞雅云倒是正正经经端坐着,却一副不理任何人的样子,回颜把玩着自己手上的镯子:“皇上,您倒是别怪错人啊,您是看见美人就带了回来,哪管我们死活啊。”李适吃了个鳖,突然灵光一闪,“冬苓!冬苓!还不赶快给朕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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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似乎停下了,韩放无可奈何的冲阿青一笑:“看来你命不该绝,恭喜了。”说完打了帘子,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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