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冗长的回忆终于结束了!大家尽情撒花吧~~~O(∩_∩)O~
下面我来理一下剧情,按照时间顺序,事情是这样的:尤清洄初出茅庐,先是遇上了顾松知,被抛弃后,发现怀了孙潜,于是生下他寄养在孙思那里。过后几年,又遇到了殷傲遗(化名敖群),没想到殷傲遗是为了得到轩岐茸才接近他的。尤清洄很伤心,这才有了开头一幕。剧情从第一章顺利进行到第六章,第六章里出现的男人是殷傲遗,那么殷傲遗为什么在拿到轩岐茸后的一年多后再次找上尤清洄呢?还要残忍的“杀害”尤清洄全家?剧情即将继续……
打个预防针,接下来的剧情可能会很虐……但是我一直说了,现在越虐,是为了以后越幸福……大家就忍一忍……
☆、二三章 无尽折磨
尤清洄醒来时有瞬间迷茫,身下冰凉的触感让他一阵怔忡。
很陌生的地方。
稍一牵动,身子泛滥的疼痛提醒着他不久之前遭受的鞭刑。
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让人用浸了辣椒水的鞭子抽了一顿么。
比起那些囚仆天天遭受的殴打,真的不算什么。
只是尤清洄从小虽不至娇生惯养,也是鲜少有磕碰的,更遑论如今这近乎酷刑的鞭打。
自然,很痛。
或者说,身心俱痛。
那人寒若冰霜的眼眸,那人残忍的命令,那人不带留恋的背影,随后,便是无休止的鞭笞。
再然后,他便被丢进了这个比监狱更冰冷的破旧之地。
只穿着里衣,雪白的料子上满是交错的鲜红血痕,一直印进皮肉,刻进血骨。
狱中墙面斑驳坑洼,地上只铺着稀少的干草,无法遮挡彻骨的寒气。冷。
与外界的联系只余下墙上小小的气窗,插着几根锈迹斑斑的铁栏。从这个角度,能看见悬挂的明月,被铁栏切割了,扭曲,不全。
满室空寂,一如心底。
再往前推推……
冲天的火光……火光前漠然的身影……
倒在剧烈燃烧的房屋前的妇人……被拖出屋子的一大一小两具焦尸……
对峙……争吵……颈后一疼……黑沉无际的天空……一望无边的黑暗……
转身的背离……虎虎生风的鞭子……
……
最后,目前的惨状。
所有的情节都对上了。
绝望总是来得如此突然。
后半夜,霜寒露重,寒气阵阵的牢里愈加阴冷。
尤清洄蜷着身子努力缩进堆着干草的角落,阵阵异味钻入鼻息,他的表情依旧麻木。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渐热,内里像有翻滚的热浪,又有九月的寒霜。
忽冷忽热,摩擦间,鞭痕火辣疼痛。
头昏,无力,窗外残缺的月在眼前糊成一片并不明媚的黄。
尤清洄终是抵不住,发了烧。
囚牢狭长,阴冷,寥无人迹。
一个个黑漆的牢洞,丝毫不见活动的生命。
仿佛偌大一个囚室,只他一人。
且无人问津。
窗外天空泛白,尤清洄已完全的没了意识。
又待到日光炽盛,尤清洄才转醒了过来。
浑身无力,燥热无比,伤口又痒又疼,脑中空空,无悲无喜。
大概还是同一天吧。
有人来送水送饭,对他这一副落魄样视而不见,或者说,熟视无睹。
一大碗的水,碗底皲裂,水中漂着不明悬浮物。
一大碗的饭,米粒又黄又硬,饭上放了几根蔫了的菜叶。
真是不错的待遇。
尤清洄缩回角落,抱着碗就着水,慢慢将食物填进中空的腹中。
将心麻痹,将思维停止,像是个傀儡,像是个破败的布娃娃。
不若,他怕他受不住这种痛。
丧子之痛。背叛之痛。不明不白的痛。
尤清洄虽没刻意运功,但毕竟内力还在。
到了晚间,热意像已散尽。
真是顽强的生命力。尤清洄自嘲。
有脚步声靠近,尤清洄依旧闭着眼面无表情。
腰上被狠狠踹了一脚,恶声恶气的声音传来,“快醒醒!起来!”
身体瞬间紧绷,随之又放松了下来,尤清洄缓缓睁眼,人已是被拖拽了起来,来人动作粗鲁。
尤清洄脚步稍一慢下,几个侍卫便会蛮横的推搡着他,口中恶言不断。
又到了昨日的那个刑室,被绑上还残留他血迹的架子。
有人点了烛火,忽明忽暗间,映照出满室狰狞可怖的刑具。
侍卫们迫不及待退下,好似这里是阿鼻地狱。
地面拉长了两个影子。
尤清洄,和他对面那人。
有点眼熟,还是昨日行刑的男子。
面貌普通,年纪不大,背脊微佝,不苟言笑,只及一袭普通黑衣,不似侍卫打扮,手中缠绕着鞭子,看起来就是无情的刽子手。
“是你啊。”尤清洄觉的应该表示一些友好,一出口,才觉嗓音低哑。
男子身形微顿,表情未有波动,手中皮鞭挥动,落下时已抽在了他身上,遍体战栗疼痛。
尤清洄握紧拳,抑住破口的轻呼。
鞭子像雨点般接二连三的落下,带出撕裂皮肉的声响。
一样的速度力道,一样的泡过辣椒水,麻辣抽痛却似比昨日更甚。
尤清洄紧咬着牙,克住了喉间的痛喊,却克不住渐重的鼻息和浑身的轻颤。
刑室安静,只有鞭子抽打肉体发出的沉闷声音。和隐隐泛起的血腥气。
仿佛到不了头的酷刑,像是一段走不到尽头的黑暗之路,光明何其遥远,远到他支撑不住疼痛的肆虐快要倒下,也望不到头。
尤清洄紧闭着眼,唇瓣有嫣红的血迹残存,指尖深深攥进血肉。
衣上暗红的血痕再添了鲜红的痕迹。单薄的衣衫破了一道道口子,隐约可以窥见里头鞭痕交错的身体。
铺天盖地的痛感像是深不见底的水潭,一寸寸将他湮没潭底,掺了剧毒的潭水窥探着时机无孔不入,流经奇筋脉络,渗进五脏六腑。
抽痛,无休无止。
而那男子却始终无波无绪,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木偶,遵循着指示,手起手落,不带一点犹豫,没有半分同情。
除非完成任务,否则无论被用刑的人有多凄惨,都激不起他一丝同情,更别说手下留情。
当真是冷血无情。
当抽打停止,尤清洄似连肌肉颤动的本能都失了去。
只僵着身体又被人扔回了那个牢里。
全身都疼。
到底怕熬不住,尤清洄闭眼调转内息。
再睁眼时,牢外不知何时竟是站了个人。
暗影沉了他的眉发和唇,打亮了他的面颊鼻尖以及潋滟的眸子,姿容艳丽。
看身形还是少年人模样,尤清洄不认识,却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最初的讶异后,尤清洄便敛了情绪。
那少年的眼神则是复杂了许多,乍看似浓卷着强烈的憎恨,细看还掺杂了快意宛然,终归又恢复平静。
他也不动,就那么沉沉的站着,目光刺探着尤清洄,不言不语。
终于,少年收了情绪,又不作声响的离开。
很莫名为妙。
却又莫名心悸。
尤清洄缩了缩身子,指尖触到个不同于干草磨粒质地的质感,像是布料,还是比较差的布料。
一件黑衣。普通又眼熟,像是方才执鞭的男子所穿。
尤清洄没客气,卷到自己身上,仿佛酸胀的身体也缓和了不少。
接下几日,每天这个时辰,都是免不了的一顿毒打。
只有他和那男子,沉默以对。
行刑者不发一言的施加,受刑者默默无语的接受。
而尤清洄,却连一个挨打的理由,都不知晓。当真莫名其妙。
也不知是那人下手轻了,还是身体已承受的麻木,尤清洄总觉被抽的痛苦减轻了许多。
虽然男子依旧一副棺材脸。
如此,再配上尤清洄事后的提气疏导,倒是连发烧的征兆也没有,精神也好了不少。
尽管衣衫褴褛,几乎找不到一块好的布料,身上也是鞭痕成灾,看着很是吓人。
他做了个梦,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个男子温柔的冲他笑着,伸出双手似要将他搂进怀里。
他怔了怔,也笑了,笑得异常满足。
然而,在他双手即将触碰到他时,那人身后忽然跑出来个娇小美丽的女子,开心的投进男子怀抱。男子亲昵的拥着她,眼里满是宠溺与纵容。
他们笑得幸福美满,生生刺痛了他的眼。
忽而,场景一转。
他仿佛置身在一个美轮美奂的桃源,风吹动的花海中,站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男子冲他温柔一笑,笑融了他内心的坚冰。
他勾起一抹浅笑,与男子并肩而立。
下一瞬,男子却将手中的剑指向了他,冷冽俊美的面容一片冰霜,他薄唇轻启,声音划过厚重的天幕,无比低沉:“轩岐茸。”
和风吹拂,吹起了脸侧的发丝,吹进了他眼底,他忽然看不清男子的脸。
他微微靠近了些,刹那间,利刃划破虚空,胸前一热,一长串鲜红的血珠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视线渐渐迷蒙,他眨了眨眼,带着汩汩鲜血的身躯缓缓倒了下去。
更衬得那人的侧脸愈加淡漠……
双眼捕捉到窗外光亮,又过了很久,思绪才回转过来,这才是真实,那不过是梦境。
然,现实也不比梦境好多少。
“吱吱”“吱吱吱”
腰下有毛绒的活物耸动,加上它发出的声音,再结合此处的环境,不难想出这是何物。
尤清洄从腰下抠出它的尾巴,随手拎了出来扔到一边。
阴暗的环境很适合蛇虫鼠蚁的生长,老鼠的身子很是肥壮,受了惊吓,扒拉着小腿,飞快窜到另一边的墙角。
尤清洄难得有兴致的盯着它,眼底也有了一点点波动,就见它缩在墙角哼哼吱吱的叫了几声,另一只不知从何处跑来体型稍小的老鼠便与之会面了。
两鼠挤在角落,也不知在商量什么。
总不会是啃了他吧。
渐渐,尤清洄察觉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