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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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清欢-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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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萍懒散着身子骨不愿动弹,只将手伸出了些许,游移着摸了摸,没摸到任何肢体肌肤,想来人已是走了。
  翠萍没趣的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想继续补一会儿眠。
  一转头却对上了张放大的脸,一张她不甚熟悉的脸,这脸的主人方与她缠…绵床榻一整夜。
  然此刻,这赵是空眼裂增大,双目圆睁,嘴角却大大扬起,显得诡异非常。而且…翠萍惊恐的往下移了几分,那纨绔子弟已然身首分离,头安安静静的摆在她枕边,身体却不翼而飞。
  翠萍再也忍不住,“啊!!!”“啊!!!!”尖叫接连不断,一声高过一声。
  …… 
  不过一夜,黑神明和宁轻合的关系便突飞猛进,于是他们三人的相处方式就由原来的“二人诚意不佳假作戏,一人云淡风轻不关己”成了“二人无时无地秀恩爱,一人用完被甩成阻碍”。
  可怜的尤清洄……
  此时,尤清洄正与那如胶似漆的两人共进晚餐,却听大堂又是一阵喧哗,一群衙役衣着的人进到菩来客栈,为首的于大堂环视一周,召来了掌柜,问了几句,也不知说了什么,掌柜便点头哈腰的指了指尤清洄他们这方向,那人听罢,便就直直的朝尤清洄这桌走来。
  为首那个,捕快模样,应是那群人中最大的,脸上是历经年久的抓捕生涯后勾勒出的不耐,“你们,谁是尤清洄?”
  尤清洄放下筷子,不疾不徐道:“我便是。敢问有何指教?”
  捕快上上下下将他审视一番,“你起来,跟我去衙门一趟。”
  尤清洄还未答,黑神明已先道:“官差大人抓人总得给个理由吧。”神色懒洋洋的,语气更是没有半分恭敬。
  “让你走便走,问那么多做什么,难道还想抗令不成?”捕快很是不悦,觉得有人挑战了他的权威,再看这一桌人个个衣冠楚楚静泊淡然的模样,更觉气闷,“见了官爷也不知行礼,果是一群刁民。来啊!”捕快神色倨傲,带着狗眼看人低的自得,待手下应声后,便又道:“将这三人尽数押到衙门,听候县令大人的发落。”
  尤清洄三人没做反抗,反正也闲来无事,不如跟着去看个热闹。
  尤清洄也很想知道,到底所谓何事……
  “你们,谁是尤清洄?”县令是个有些瘦削的中年人,看着堂下三人,目光还算平和。
  尤清洄上前,拱了拱手,“草民便是。”
  “大胆刁民!”县令突然将惊堂木重重一拍,恼怒道:“你等见到本官竟不下跪,还不速速跪下!”
  尤清洄一众也没想到,那捕快不仅将他们带到了衙门,还直接带到了公堂之上,门外更是围了一群看热闹的百姓。
  尤清洄再次拱了拱手,不卑不亢道:“大人,并非我等不尊敬您,实在是您手下找上草民时,却没说清楚所谓何事,便将草民拉来公堂,草民如今也一头雾水。还要烦请大人告知,草民到底所犯何事。”
  门外百姓霎时议论纷纷,县令大人如何不分青红皂白便抓了人?
  “肃静!”县令又是一拍惊堂木,恶狠狠的瞪了尤清洄一眼,道:“既如此,本官便让你知个明白。传证人上来。”
  随后衙役将一个瘦小的成年男子带到了堂上,男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的参见青天大老爷。”他一直不曾抬头,也不知是不敢看县令,还是不敢看尤清洄。
  “说说吧,”县令又摆出了副他独大的优越姿态,“你昨日都看到了什么?”
  那人唯唯诺诺的应了,“是是,小的昨日便看到这人与赵公子吵得厉害,最后还将赵公子的手下都打伤了。”
  县令问道:“事出为何?”
  那人迟疑道:“像是赵公子将他当成了女子,便就出言…说了几句。”那人不敢直说调戏,便说的委婉,但在场清楚赵是空为人的都心知肚明,“两人一言不和,便吵了起来。”
  尤清洄微微蹙眉,听这话中之意,怕是那赵是空出了什么事,能闹到公堂上的,绝非什么小事…
  “如何啊,尤清洄,”县太爷得意的哼哼,“你因与赵家公子赵是空发生争执,打伤赵府的下人在先,后又因心中愤郁难平,一怒之下便痛下杀手,杀了赵是空,你说是也不是?!”县令一拍惊堂木,矛头直指尤清洄。
  竟是死了…尤清洄略微错愕后,在心中叹了口气。
  想不到这次却是宁轻合先开了口,“启禀大人。的确,昨日之事菩来客栈的许多人都看到了,但并不能单凭此就说尤清洄杀了人。况且证人也只说看到尤清洄和赵公子争吵,而没有直接目睹杀人经过,并不能就因此断定尤清洄谋害了赵公子。若说与赵公子起争执之人就是嫌疑犯的话,那在下想,这样的人可就多了。大人缘何不认为他们杀了赵公子,却偏要说是尤清洄呢?难道就因为尤清洄是与他争吵最晚的人么?那样也未免太过武断,全不能轻易判一人罪行,还请大人明察。”宁轻合声音悦耳动听,此时徐徐道来也有一股让人笃信的力量。
  “放肆!”县令再次拍下惊堂木,气的吹胡子瞪眼,“你是何人?说的是什么胡话?本官允你胡说八道了吗?”
  “在下只是实话实说。若百姓连为自己辩护大人您都不准,那么民何以为民,官又何以为官?大人能审判罪人,却没有诬人清白的权力。”
  此一番话,赢得堂外诸多百姓的赞同。也让县令气得更为厉害,指着宁轻合说不出话来,“你,你,你,刁民!……”
  “大人,草民有话要说。”久未出声的黑神明忽然抱拳站出来。
  县令也算找到了个台阶下,虽面色依旧不佳,好在不再铁青,“说。”
  “其实,昨夜清洄一直与我在一起。至于做什么,”黑神明蓦然顿住,勾起唇,“清洄方才害羞没说,咱们可是一直‘大战’到天亮呢。”黑神明笑得暧昧。
  “那到底是在干什么呢?”人群中有不明所以的纯情小少年问道。
  黑神明笑得愈发欠揍,“当然是少儿不宜的事喽。”
  “……”尤清洄刚想反驳,却被宁轻合拉住了,暗中对他摇了摇头。尤清洄只得作罢,但总觉得如鲠在喉。
  县令一时也被这豪迈的言词镇住了。
  却听黑神明又道:“大人,其实有一事我说了慌,其实昨夜咱们是三人行,是吧,宁儿。”
  尤清洄:“……”
  却听宁轻合淡定道:“没错,三个人,激…战到天亮。”尤清洄蓦的瞪大眼。
  场中懂的人脑中不免浮现些旖…旎画面,很是激烈。
  “……”尤清洄脸上烧红,被那些或恍然或探究或嫌恶的眼神看的恨不能没出生。
  “大胆!”县令涨红着脸,“公堂之上岂容你说这等露骨下…流之话!”
  黑神明很无辜,“公堂之上又怎能说假话,草民说出了大实话莫非也有错?”
  “这…”县令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便轻咳了一声,道:“那你早些时候怎么不说,却等到此时才说。”
  黑神明更是无辜,“早些时候大人您没允我说话,草民自当不好说。”
  县令被黑神明拿他自己说出的话回击的噎住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只能重重一拍惊堂木,骂道:“大胆刁民!竟敢辱骂本官。”
  “大人冤枉啊,草民岂敢辱骂朝廷命官。况且草民方才所说,无论拆开来还是合起来,全没有辱骂您的意思啊。”黑神明说得惶恐,神色却平静的很。
  “你……”
  “莫要争了。”话语方落,一男子从堂内应声而出,看面貌已不年轻,因保养得当却不显老,眉目间依稀能瞧出与赵是空相似的影子,应当就是赵是空那倒霉爹。他不在公堂上却在堂内暗中听堂审,却是不合规矩。再看那县令自赵员外出来就毕恭毕敬的样子,只怕二人已是勾结了起来。
  赵员外坐到县令特地为他加置的软椅上,面容憔悴,将目光转向尤清洄他们,“我儿死得惨,赵某又仅此一子,诸位想必能理解我一老匹夫想为儿子雪恨的急迫心情。不过方才那位小兄弟说的对,再着急却不能错怪好人,无凭无据就将几位抓来审问确实太过冒昧唐突,得罪之处还请几位见谅。”
  一番话进退得当,足见这赵员外定不是昏聩奸佞之人,却不知为何教出的儿子却是这般糟糕,想来也是老来得子,溺爱过头了吧。
  “员外大人,在下想冒昧问一句,令郎究竟出了何事?”
  赵员外叹了口气,“这些还是下堂再说吧。”说罢,示意县令退堂。
  县令不敢推脱耽搁,当下宣布退堂,一行人转移到了府衙内室。
  尤清洄等人这才知赵是空不仅被人杀了,还惨遭砍头,头颅在一风尘女子床上被发现 ,身体却不知所踪,至今未能寻回。
  末了,赵员外神色悲戚的叹道:“若非小儿顽劣,也不至走到如今这种地步。唉,养不教父之过啊。”
  “赵员外,恕在下无礼,不知令公子面首现在何处?”尤清洄主动请缨,“是这样的,尤某略通一些医术,不若让尤某诊察一番,兴许能发现一二。”
  赵员外迟疑了少许,便准了,命人将儿子的头拿了过来。
  赵是空的头底下衬着块白布,端正的摆在桌上。
  他死了至少有六个时辰以上,幸而天不热,否则只怕要发臭了。
  暂且不论赵是空诡异的表情,单看脖颈处的切口,端整平滑,手法利落,武功定当高超。
  尤清洄绕着细细看一圈,指着切口问黑神明道:“若是你,能做到将伤口切的这般平整么?”
  黑神明道:“若是尽力,可以。”
  尤清洄沉吟道:“也就是说,此人武功与你相当或在你之上。”
  再继续看,“被整个切去头颅却流血极少,可见凶手砍头时赵公子已经断了气。”
  一旁的赵员外点头,“与仵作说的一致。”
  “面色隐隐泛青,唇部发绀,口中溢出血沫,是为中毒之征。”忽然,尤清洄像是发现什么,动手将赵是空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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