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把扶住他,“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瞎娘娘拽住皇帝衣襟,拼命摇头,“我不回去,没有意思。”
皇帝听着好笑,“依你所见,哪里才有意思?”
瞎娘娘酒气上涌,头晕得厉害,断断续续道:“你宫里,带我去瞧瞧……”
皇帝低低一笑,道:“好。”
又调侃:“身子软成这样,可怎么走?”
瞎娘娘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挺身将胸口送上去,吐气般道:“你抱我去。”
皇帝脉脉含笑,大手揽住他腰间,用力一带,将瞎娘娘打横抱起,大步朝寝宫踏去。
寝宫内锦毯铺地,龙须垂幔,红烛高烧,耀眼生辉。瞎娘娘蜷在皇帝身体里,迷迷糊糊道:“有香气。”
皇帝细细打量他剔透的面庞,道:“熏炉里放了香。”
瞎娘娘闭着眼动动鼻子,“是龙涎香。”
皇帝朗声大笑:“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
瞎娘娘缓缓地睁开眼,融融烛火映在瞳孔中,好似眸光闪动,一字一句道:“的确,你是皇帝一事,也瞒不了我。”
皇帝一顿,却也不气恼,抿了抿唇,“我心知终有一日要告诉你,思量着该如何开口,未想被你先知道了。你,不会怪我吧?”
瞎娘娘唇边漾出一抹笑,眼中波光流转,道:“我怎会怪你。你待我好,这就够了。”
皇帝的目光深邃婉转,含笑道:“你这么想,是极好的。”
瞎娘娘从皇帝身上下来,褪去外衫,随手扔在地上,“方才未喝得尽兴,还有酒么?”
皇帝走过去扳起他的脸,面上蕴出深厚的笑意:“你若想要尽兴,何必用酒,这世上多得是让人快乐的法子……”
“哦?”瞎娘娘轻笑一声,“什么法子那么灵,说来与我听听。”
皇帝抱住瞎娘娘,手臂用力,将他牢牢圈在自己怀中,附在耳边低低道:“你可知宫里的妃子是如何侍寝的?”
瞎娘娘被搂得呼吸不畅,喘息般道:“不知,你倒是教教我。”
皇帝在瞎娘娘小巧的耳垂上一咬,唇转到面庞上四处亲吻。
瞎娘娘只觉得被一阵风拥起,脚瞬间离了地面,又被重重抛在床上。衣裳被扯得乱糟糟,脖颈间迎来湿热的霸道的噬咬,不由呻吟出声。
他眼睛看不见,对身体接触到的一切就很敏感。
身上的衣服被胡乱剥下,腿被强行抬起架在肩上,当那人的手指强行进入身后的穴口时,瞎娘娘忍不住惊呼出声:“啊!”
皇帝道:“怎么?”
瞎娘娘紧闭着眼,眉头微蹙:“疼。”
皇帝道:“我轻些。”
瞎娘娘摇头,咬牙道:“你只管进来,不用管我,我禁得住。”
皇帝欺身压下来,在他唇上吮吸,□早已炙热一片,不由分说掰开瞎娘娘细白的大腿,俯身冲进去。
瞎娘娘立时双目圆睁,苍白的手指紧紧攥住身下被褥,几乎扭断指甲。身下剧烈的疼痛令他意识不清,呼吸困难,然而只死死咬住唇,不肯出声。
皇帝在他身上肆意驰骋,抽动急切且迅猛,□一时间爆发出来,顾不得怜香惜玉,压着他狠狠做了几番。
瞎娘娘双目紧闭,牙关死死咬着,嘴唇因充血变得嫣红,□淋漓一片,隐约有血腥味传来。他松开被褥,双手抓住皇帝的腰身,口中断断续续道:“再用力一些,还不够……”
强烈的冲撞将他的话语扯得零碎一片,他勉力放软身子,由着皇帝作弄,身下的血腥气愈发浓重,迸发的鲜血沾在苍白的身体上,刺目地红。
瞎娘娘空睁着眼,似乎疼过了头,已经无知无觉。他咧开嘴,发出低低的喘息和呻吟,双腿死死缠住在自己身上律动的人。
橙黄的烛火在他惨灰的瞳孔中跳跃,他眼前闪过无数光影,回忆如骤雨一般降临,狠狠冲砸进脑海里,一瞬间难过地几乎窒息。身上的疼痛再甚,也不及心里万分之一的痛楚,他恨不能让血流得再汹涌一些,最好将他淹没了,这样才最干净,最安静。
他的意识越来越浅,越来越稀薄。
最终晕厥过去。
16、第十六章 。。。
瞎娘娘醒得极晚。
日头已经偏中了,才缓缓睁开眼。腰部酸得厉害,骨头仿佛折断一般,嘴唇也咬破了。
身下是新换的床褥,身体被清洗干净,上了药。
他被宫人这么伺候,竟然一点意识也没有。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身后的穴口疼得钻心,动一下都不行。
熏笼里燃着的香已经换成了清雅宜人的淡香,瞎娘娘闭起眼,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
昨夜不知怎的突然回忆起多年以前的一些事,也许身体的疼痛激出了深埋心底的痛苦,那疼痛来得过于猛烈,叫他只想把自己碾碎了,再也不要去回忆。
他躺在床上,胸前到处是青紫痕迹,手臂也抬不起来,眼底却无波无澜。
晌午时分皇帝回到寝宫,走到床前,对着瞎娘娘的唇亲吻一下,道:“醒了?”
瞎娘娘点点头,“皇上昨晚可还尽兴?”
皇帝道:“这个,自然。”
瞎娘娘垂下眼帘,“我可以回去了吗。”
皇帝皱眉,“回哪里去?”
“回端灵轩去。我睡在这里,难免惹人闲话,知道的人多了,对皇上也不好。”
皇帝挑眉:“谁敢说什么?”又俯身细语抚慰:“朕让你住在这里,你便安心住着,等会儿喊小宝过来陪你。”
瞎娘娘浅浅一笑,“谢过皇上了。”
皇帝缓缓摩挲瞎娘娘苍白细瘦的手指,“不要称我为皇上,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瞎娘娘垂了垂眼睛,“我不敢。”
皇帝捧起瞎娘娘的手,在掌心印下一吻,“我疼惜你,想你好好的,也想你待我与其他人不同,唤我的名字,瑞轩。”
他言辞恳切,眸光仿佛盛着一池深水,饱含默默期盼。一席话说得人心疼,瞎娘娘张了张口,慢慢地将字吐出:“瑞……轩。”
皇帝高兴地在他手心一亲,“好。”
瞎娘娘将眼睛垂得更深了,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瞳,他想过千百种讨好的情话,现在却无言以对。
下午小宝过来服侍,初入皇帝的寝宫,很拘谨。
直到进了里屋,一眼瞧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瞎娘娘,才急急奔到床边,眼眶一瞬便红了。
瞎娘娘勉强笑一下,“傻孩子,哭什么。”
小宝止不住泪,“主子没事就好,我担心了一夜呢。”
瞎娘娘微微笑着,一阵心酸。如今会替自己担心的,怕是只有这一个孩子了。
“你去叫热水来,我想洗身子。”
小宝擦擦眼睛,道:“主子不是洗过了么?”
瞎娘娘摇头,“那是别人洗的,我要自己洗,干净些。”
小宝点点头,起身叫水去了。
瞎娘娘睁着眼睛,头顶是一片明黄帷帐,长长的直垂到地上。他看不见,并无一丝欣喜或悲伤,只静静地躺着。
宫人搬了屏风和木桶进来,将一盆盆热水注入桶中,又送来毛巾和干净衣裳,置在架上。
瞎娘娘道:“你们出去吧。”
宫人们应了声,纷纷退下。
瞎娘娘对小宝道:“你扶我起来。”
小宝赶忙上前,小心地将他从床上抱起。怀中的躯体又瘦又轻,薄纱滑落下来,露出一身青白痕迹。
小宝一惊,道:“主子,这……”
瞎娘娘淡淡道:“不打紧,几日便散了。”
起身跨入浴桶内。
温热的水流一寸一寸漫上来,身下的伤口触了水,血气翻涌,水中渐渐有了嫣红痕迹。
瞎娘娘咬紧牙关,勉力抬起手臂,一下一下擦拭身子,额头被热浪熏出大颗汗珠。他仰起头,溺水般大口吸入空气,发梢湿淋淋的,眼前黑得厉害,身子仿佛被掏空了。
小宝从屏风后绕出,“我替主子洗吧。”
瞎娘娘将脸撇向暗处,“别看,脏着呢。”
“主子胡说什么”,小宝生气,“不作践自己就不甘心么。”
瞎娘娘垂下眼睫,不再言语。
小宝撸起衣袖,抓了毛巾替他擦背。
瞎娘娘的躯体惊人地瘦,面上被蒸汽熏出仅有的几缕血色。小宝心内一叹,道:“主子这样,纯粹叫人不得安心。”
瞎娘娘在桶中坐着,痴痴怔怔,半晌含糊道:“不打紧。”
小宝将他从桶中抱出,擦干净身体,给伤口上了药,裹好纱布。还未来得及披衣裳,立即有血洇出,刺目地红。只得小心剥去纱布,重新拿药膏涂了,换新纱布裹上。
一番折腾,才将瞎娘娘抱上床,掖紧被褥。
瞎娘娘浑身疼得厉害,然而终究洗了澡,比先前要干净了。
小宝握紧他的手,“主子听我一句劝吧,往后多疼惜自己,别替任何事情担忧了。”
瞎娘娘恍恍惚惚地呢喃:“嗯。”
也不知道究竟听见没有。
傍晚,皇帝回到寝宫,瞎娘娘已经用了点粥,斜倚在床头。
皇帝上前半抱住他,柔声道:“好些了?”
瞎娘娘浅浅一笑:“好些了。”
勉力将浑身疼痛从思绪中压下。
皇帝在他额上一吻,道:“昨夜是我冲动,没想到伤着你,今天一直担心着。”
瞎娘娘埋在皇帝臂弯里,深吸一口气,“我没事。”
两人说了些话,宫人将羹汤送进屋里。
皇帝手握勺子,一口一口将羹汤送入瞎娘娘口中。
瞎娘娘神情黯然,好久才吞咽下去。
皇帝将那副单薄躯体搂入怀中,言辞切切:“我再不会教你受苦了。”
瞎娘娘闭上眼睛,说不出话。
皇帝道:“我们这样一直守着,好不好?”
他的唇轻触瞎娘娘的眉心,又移到眼睛上,轻轻一吻。
一辈子相守,多么美满。
瞎娘娘沉默着,烛光静静躺在他的眼底。
皇帝又问一声:“好不好?”
瞎娘娘在他怀中仰起面庞,轻轻道:“好。”
皇帝面上蕴出笑容,躺下床去,手仍旧搂着,未曾松开。